第八章：柏缘居
“黑暗森林、黑暗森林、黑暗森林。”
周五下午，松似叶独自一人徘徊在新华书店的书架前，目光流连在琳琅满目的书本之中，手里攥着羊红落给他的资金。
其实今天本该是羊红落按照约定为松似叶购买全套《三体》的日子，谁曾想还没来及出校门就让校长给喊了过去，到现在都过去了一个小时，只怕羊红落还在和报告生死搏斗呢。
没办法，羊红落只能将资金交给松似叶，让他自己去买了，毕竟这学期的补课还未落实到位，松似叶正好有空闲时间。
“第二部是已经被人买走了吗？”
明明第一部和第三部都已在他手中，可第二部却迟迟不见踪迹，这让兼具收藏癖和强迫症的松似叶倍感烦躁，就在他准备前往柜台求助时。
“喂喂，把这本书放进她的书包，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啊，稍微和她开个玩笑而已，她要是真的介意那可就太小气了。”
松似叶停下脚步，视线穿过书架之间，熟悉的鸡毛头再度进入视野，与之相伴的还有一个短发少女和一个棕色的书包。
还是别和她扯上关系为妙。
本打算前往柜台的松似叶停下脚步，将身躯隐匿在书架之后，静静等待程小诺与她的同伴离他远去。
在琴行一行后，松似叶就没再见到过程小诺，想来是对他失望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毕竟也正因如此，松似叶今天才得以有空闲时间到书店来。
“对了，那个高二学长真的有那么过分吗？”
“这么说不太好吧，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过他明明说好要帮忙从头到尾却一直在对我呼来喝去的，真搞不懂羊老师为什么要找他。”
“他们不是亲戚吗，说不定是一大早就串通好来诓你的。”
我现在是不是该跟她们说一声晚上好。
松似叶虽然沉得住气，但又不是什么泥菩萨，别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松似叶要说没有情绪是不可能的。
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程小诺那边又有新情况发生。
“抱歉，让你们久等。”
沿着声音看去，一名有着黑色长发的少女映入松似叶眼帘。
有点眼熟。
松似叶正思索着，书架另一边的三位少女已经汇合。
“就等了，我们走吧。”
少女接过寄放在同伴那里的棕色书包，在程小诺和另一位少女的窃笑中迈步走向图书馆的大门。
和我无关。
虽然隐约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比起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还是那本未见其踪的《黑暗森林》更能让他提起精神。
“嘀嘀嘀——嘀嘀嘀——”
“那个，小姑娘，你是不是买书忘记付款了？”
尽管松似叶并不打算参与，可门口传来的喧闹终究还是传入他的耳中。
“啊，什么，抱歉，我今天没有买书的打算，这是不是出故障了？”
遭到店员的询问，少女可谓是手忙脚乱，甚至都没有发觉两位同伴在她身后偷笑的模样。
“也不对啊，今天顾客不少，怎么偏偏只在你身上失灵，这么着，你回来，再走一遍。”
“嘀嘀嘀——嘀嘀嘀——”
“怎么还是不行？不好意思小姑娘，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书包。”
“那，好吧。”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让我看看，诶，这是什么？”
“这什么啊，我不知道啊，这本书不是我的。”
“叔叔，我们作证，她刚刚在书架前偷偷往书包里放了一本书。”
站在门边的程小诺不再只顾着窃笑，一见店员从少女的书包内搜出厚重的书本，连忙和同伴站出来，大义凛然地指证自己同伴。
“不是，我没有啊，我记得我没做过这种事。”
“那麻烦小姑娘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
······
“喂，那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啊，看上去清清楚楚的，怎么还会偷东西啊。”
“就是说，人不可貌相啊。”
舆论开始向对少女不利的方向倒去，可铁证如山，少女现在是有口难辩，欲哭无泪的站在原地接受店员的指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抱歉，这本书是我要买的。”
不知何时，松似叶来到柜台，看了眼惊慌失措的程小诺后，伸手接过那本从少女书包中翻出的《黑暗森林》。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是被藏起来了。
“你要买的？”店员也有些诧异，“那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哥哥，今天要买的书比较多，一只手拿不下就放进她的书包，可她那时在上厕所，不知道这件事。”
“那，那两个小姑娘也是你妹妹？”
“那里有人吗？”
店员再度望向门口，却发现那两个少女已经不知所踪。
“包括这本在内一共三本。”松似叶将三本书连同三张红钞票一起摆在收银柜上，“结账，谢谢。”
结账过后，松似叶捧着那总算是齐全了的《三体》系列离开书店，身后还跟着自己那可爱的亲妹妹。
“这本书是程小诺她们放的。”
“等等，她们为什么······”少女的话刚刚说道一半，又想起了什么，向松似叶问道，“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又要撒那种谎，只要把事实说出来，不就不用花这笔冤枉钱了吗？”
“这本书本来就是我要买的，我刚刚要是不站出来，你说不定会在店员的压力下把它买下来，这可是最后一本了。”
“这怎么能行，我们加一下微信吧学长，回头我把钱还给你。”
松似叶本想拒绝，却让少女的称呼转移了注意力。
“等等，你为什么叫我学长，你认识我？”
“学长你不记得我吗，我们这周三见过的。”
“周三？原来是你。”
松似叶这才想起，当初接下委托时，在场的除了程小诺和羊红落外，还有一个少女。
“是的学长，就是我，我的名字是柏缘居，和程小诺一样是高一（2）班的。”
柏缘居说着，已经点开二维码，呈现在两人中间
“我没带手机。”
“这样啊。”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带手机出门，元谋人吗？
在默默将手机收回之后，柏缘居犹豫了片刻，又对着松似叶问道：“学长，你认为小诺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我已经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了？”
“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松似叶感到了莫名其妙，可思及方才程小诺那个恶劣的玩笑，还是回答了。
“这是你们的事，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插嘴，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提示，你看过《灰姑娘》吗？”
“没几个人没看过吧。”
“我并不喜欢这个故事，王子与灰姑娘不过一面之缘，却愿意费尽心机找到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甚至还要娶她为王后，难道仅仅一次见面就足够王子付出自己的余生吗，还是说他在意的只有灰姑娘的皮囊。”
“这和程小诺有关系吗？”
“灰姑娘的两个姐姐穿上水晶鞋时，他还是把她们带了回去了，而当他发现姐姐们并非自己锁找之人时，想到的又是什么？是‘她们不是我要找的人’，还是‘要找的人如果是她们的话就太不体面了’。”
这番恶魔低语可以说是在毁灭柏缘居的童年了，这层逻辑漏洞不发现还好，发现之后再看《灰姑娘》的话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但程小诺却没心思在意这些，一来她已经不看童话了，二来……
“学长你的意思是？”
“程小诺找竖笛的主人，和王子找灰姑娘并没有区别，王子用灰姑娘来装饰自己，程小诺用物归原主的善举来装点自己的门面，灰姑娘怎么样，竖笛的主人怎么样，他们并不在乎。”
关于今天的恶作剧，松似叶一字未提，所说的话却足以让柏缘居明确自己接下来该采取点行动。
“谢谢学长，我会好好处理和程小诺的关系的。”
“记得别把我供出来。”
松似叶正准备带上书离开，可是柏缘居却又叫住了他。
“学长，请等一下。”
“什么事？”
松似叶回过头，心下好奇柏缘居到底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抱歉学长，刚刚相遇太突然我没反应过来，等到你说到竖笛我才想起来，今天下午放学之后，程小诺遇见那个人了。”
“谁？！”
“借她竖笛的人。”
周五下午，松似叶独自一人徘徊在新华书店的书架前，目光流连在琳琅满目的书本之中，手里攥着羊红落给他的资金。
其实今天本该是羊红落按照约定为松似叶购买全套《三体》的日子，谁曾想还没来及出校门就让校长给喊了过去，到现在都过去了一个小时，只怕羊红落还在和报告生死搏斗呢。
没办法，羊红落只能将资金交给松似叶，让他自己去买了，毕竟这学期的补课还未落实到位，松似叶正好有空闲时间。
“第二部是已经被人买走了吗？”
明明第一部和第三部都已在他手中，可第二部却迟迟不见踪迹，这让兼具收藏癖和强迫症的松似叶倍感烦躁，就在他准备前往柜台求助时。
“喂喂，把这本书放进她的书包，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啊，稍微和她开个玩笑而已，她要是真的介意那可就太小气了。”
松似叶停下脚步，视线穿过书架之间，熟悉的鸡毛头再度进入视野，与之相伴的还有一个短发少女和一个棕色的书包。
还是别和她扯上关系为妙。
本打算前往柜台的松似叶停下脚步，将身躯隐匿在书架之后，静静等待程小诺与她的同伴离他远去。
在琴行一行后，松似叶就没再见到过程小诺，想来是对他失望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毕竟也正因如此，松似叶今天才得以有空闲时间到书店来。
“对了，那个高二学长真的有那么过分吗？”
“这么说不太好吧，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过他明明说好要帮忙从头到尾却一直在对我呼来喝去的，真搞不懂羊老师为什么要找他。”
“他们不是亲戚吗，说不定是一大早就串通好来诓你的。”
我现在是不是该跟她们说一声晚上好。
松似叶虽然沉得住气，但又不是什么泥菩萨，别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松似叶要说没有情绪是不可能的。
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程小诺那边又有新情况发生。
“抱歉，让你们久等。”
沿着声音看去，一名有着黑色长发的少女映入松似叶眼帘。
有点眼熟。
松似叶正思索着，书架另一边的三位少女已经汇合。
“就等了，我们走吧。”
少女接过寄放在同伴那里的棕色书包，在程小诺和另一位少女的窃笑中迈步走向图书馆的大门。
和我无关。
虽然隐约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比起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还是那本未见其踪的《黑暗森林》更能让他提起精神。
“嘀嘀嘀——嘀嘀嘀——”
“那个，小姑娘，你是不是买书忘记付款了？”
尽管松似叶并不打算参与，可门口传来的喧闹终究还是传入他的耳中。
“啊，什么，抱歉，我今天没有买书的打算，这是不是出故障了？”
遭到店员的询问，少女可谓是手忙脚乱，甚至都没有发觉两位同伴在她身后偷笑的模样。
“也不对啊，今天顾客不少，怎么偏偏只在你身上失灵，这么着，你回来，再走一遍。”
“嘀嘀嘀——嘀嘀嘀——”
“怎么还是不行？不好意思小姑娘，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书包。”
“那，好吧。”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让我看看，诶，这是什么？”
“这什么啊，我不知道啊，这本书不是我的。”
“叔叔，我们作证，她刚刚在书架前偷偷往书包里放了一本书。”
站在门边的程小诺不再只顾着窃笑，一见店员从少女的书包内搜出厚重的书本，连忙和同伴站出来，大义凛然地指证自己同伴。
“不是，我没有啊，我记得我没做过这种事。”
“那麻烦小姑娘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
······
“喂，那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啊，看上去清清楚楚的，怎么还会偷东西啊。”
“就是说，人不可貌相啊。”
舆论开始向对少女不利的方向倒去，可铁证如山，少女现在是有口难辩，欲哭无泪的站在原地接受店员的指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抱歉，这本书是我要买的。”
不知何时，松似叶来到柜台，看了眼惊慌失措的程小诺后，伸手接过那本从少女书包中翻出的《黑暗森林》。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是被藏起来了。
“你要买的？”店员也有些诧异，“那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哥哥，今天要买的书比较多，一只手拿不下就放进她的书包，可她那时在上厕所，不知道这件事。”
“那，那两个小姑娘也是你妹妹？”
“那里有人吗？”
店员再度望向门口，却发现那两个少女已经不知所踪。
“包括这本在内一共三本。”松似叶将三本书连同三张红钞票一起摆在收银柜上，“结账，谢谢。”
结账过后，松似叶捧着那总算是齐全了的《三体》系列离开书店，身后还跟着自己那可爱的亲妹妹。
“这本书是程小诺她们放的。”
“等等，她们为什么······”少女的话刚刚说道一半，又想起了什么，向松似叶问道，“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又要撒那种谎，只要把事实说出来，不就不用花这笔冤枉钱了吗？”
“这本书本来就是我要买的，我刚刚要是不站出来，你说不定会在店员的压力下把它买下来，这可是最后一本了。”
“这怎么能行，我们加一下微信吧学长，回头我把钱还给你。”
松似叶本想拒绝，却让少女的称呼转移了注意力。
“等等，你为什么叫我学长，你认识我？”
“学长你不记得我吗，我们这周三见过的。”
“周三？原来是你。”
松似叶这才想起，当初接下委托时，在场的除了程小诺和羊红落外，还有一个少女。
“是的学长，就是我，我的名字是柏缘居，和程小诺一样是高一（2）班的。”
柏缘居说着，已经点开二维码，呈现在两人中间
“我没带手机。”
“这样啊。”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带手机出门，元谋人吗？
在默默将手机收回之后，柏缘居犹豫了片刻，又对着松似叶问道：“学长，你认为小诺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我已经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了？”
“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松似叶感到了莫名其妙，可思及方才程小诺那个恶劣的玩笑，还是回答了。
“这是你们的事，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插嘴，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提示，你看过《灰姑娘》吗？”
“没几个人没看过吧。”
“我并不喜欢这个故事，王子与灰姑娘不过一面之缘，却愿意费尽心机找到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甚至还要娶她为王后，难道仅仅一次见面就足够王子付出自己的余生吗，还是说他在意的只有灰姑娘的皮囊。”
“这和程小诺有关系吗？”
“灰姑娘的两个姐姐穿上水晶鞋时，他还是把她们带了回去了，而当他发现姐姐们并非自己锁找之人时，想到的又是什么？是‘她们不是我要找的人’，还是‘要找的人如果是她们的话就太不体面了’。”
这番恶魔低语可以说是在毁灭柏缘居的童年了，这层逻辑漏洞不发现还好，发现之后再看《灰姑娘》的话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但程小诺却没心思在意这些，一来她已经不看童话了，二来……
“学长你的意思是？”
“程小诺找竖笛的主人，和王子找灰姑娘并没有区别，王子用灰姑娘来装饰自己，程小诺用物归原主的善举来装点自己的门面，灰姑娘怎么样，竖笛的主人怎么样，他们并不在乎。”
关于今天的恶作剧，松似叶一字未提，所说的话却足以让柏缘居明确自己接下来该采取点行动。
“谢谢学长，我会好好处理和程小诺的关系的。”
“记得别把我供出来。”
松似叶正准备带上书离开，可是柏缘居却又叫住了他。
“学长，请等一下。”
“什么事？”
松似叶回过头，心下好奇柏缘居到底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抱歉学长，刚刚相遇太突然我没反应过来，等到你说到竖笛我才想起来，今天下午放学之后，程小诺遇见那个人了。”
“谁？！”
“借她竖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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