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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断水宗遇袭

    在断水宗极西南的一个据点孤山上,一位身穿破旧灰色麻衣的老人,犹如雕塑般随意坐在一块怪石上。他浑浊的双眼,犹如两口枯井,望着遥远的天际,依稀可见正在慢慢消散的红云,雷声也越来越小。

    “七日了,终于停了。那里到底是仙宝问世?还是有人在拼死渡劫?亦或是其它?”老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在空旷的山顶上刚响起,便被山风吹散。

    “老了,走不动了,也就不去掺和这些事情,你们这些小辈去争吧,老头子我还是守着这里吧。”老人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但并没有看见人影。

    断水宗极西南据点内

    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端坐在虎皮椅上,犹如猛虎盘踞。他坚硬的面庞上,一双虎目如电,扫视着底下的几位同门,沉声道:“符老不去,那我等就也别去了,法宝虽好,但是那十万蛮荒亦不是说笑的,有几人进去能出来?我等也不是什么世间高手,守住门派的据点就好,不能让里面的妖兽出来,这才是我等应该做得。”

    “符老为人最是聪明,他老人家不去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守着这里,不冒险进去了。”底下有人附和,众人皆点头同意,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坐在虎皮椅上的男人,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眼神完全没有放在底下的众人身上。最终,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眼神犹如火炬般凝视着底下的众人,仿佛内心做了什么决定:“不是师兄阻止你们出去冒险,前几日我接到了宗门的密令,知道了一些事情,因此才不会同意你们去十万蛮荒中。”

    扫了一眼众人,在确定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后继续说道:“我们这个据点地处偏僻,离宗门距离遥远,消息多少有些闭塞。前几天我了解到,朝天宗两年前遭到了袭击...”

    话还没有说完,底下人便炸开了锅,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是一脸震惊,不敢相信听到的。朝天宗,天下第一大门派,正道领袖,千余年来都没有听说被人袭击过。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小声议论。

    坐在虎皮椅上的男子沉默地等待了一会儿,待议论声渐渐小了之后,他继续说道:“师弟们,请听我说完。朝天宗并未被人直接袭击山门,而是它山下的一个村落遭到袭击,全村无一活口,死无全尸。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多,至今仍未追查不到凶手。这让各大宗门紧张了一段时间,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果,有人竟敢在朝天宗山下杀人灭口,必定是有实力挑衅朝天宗。因此,这件事情绝不能掉以轻心。魔教未除,这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宁。我的意思,你们都明白了吗?敢袭击朝天宗,那就有胆量袭击我们,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守护这里是我们的责任,诸位师弟还望你们理解。”

    这一番话下来,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两年了,他们现在才得到消息,说明当初的事件非同小可。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难保下一个袭击目标就是自己。朝天宗,实力如此雄厚,除了魔教,还有谁敢做出这种事情?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据点,稍有不慎,恐怕以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据点的屋顶突然发出一阵“窸窣”声,接着一声“轰隆”巨响,屋顶瞬间破碎,一个枯瘦的黑影随着木橼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底下的众人惊慌失措地闪避着,在一阵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扬起的大量尘土过后,众人才看清那黑影竟然是符老,而且是全身枯竭的符老。若不是那一层干裂的黑色皮肤,他简直与白骨无异。

    众人惊恐地看着眼前这骇人的场景,在眼神短暂的停留在符老的遗骸后,开始神色慌张地互相看着身边的同门,希望有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唳唳唳唳……这么多美味佳肴,你们可比那老东西美味多了。”一阵阴森恐怖的鬼嚎声从破损的屋顶传来,众人紧张地看向屋顶,那里有一团黑雾在飘动。

    坐在虎皮椅上的男子早已躲在一旁,艰难地吞下口中的口水,尽量让声音不那么颤抖,抬头问道:“敢问何方道友袭我断水宗?”

    “将死之人没资格知道本座的大名,今天我可要大快朵颐,唳唳唳唳。”声音还未消散,那黑雾便如饿虎扑食般杀了下来,瞬间整个屋内被黑雾笼罩,里面传出阵阵哀嚎声,那是断水宗弟子们发出的,那是生命最后的挽歌。

    不一会儿,屋内的嘈杂与嚎叫声便停止,房门被人从里面强行击飞,一个全身被黑气缭绕的人形生物走了出来,除了那双如红色玛瑙般的眼睛在发着红光。那眼睛是如此邪魅,仿佛一眼就能让人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随即黑雾大起,如龙卷风般卷动着云雾向四周推进,房屋四周的空地被黑雾弥漫。里面不时传出碰撞声,犹如远古巨兽在击打山体发出的巨响。

    “如今你与本座合二为一,这是你万年难修的福分,这天地间将由我们主宰。你不是想成仙吗?不过是区区小事,待你我闭关潜修一段时间,莫说是仙,就是天帝的位置也非你莫属。”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碰撞声后,黑雾中传出了这段话,似乎里面有两个人。

    “这不是我想要的,你给我滚出来!”另一个声音响起,从声音中听出似乎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如今可由不得你,只要你乖乖的与我潜修,莫说是九姑娘,就是九天玄女我也能让你得到。”声音邪魅,似能勾人心魂。

    “不!你给我滚出来。”另一个声音怒吼着。

    “这是你逼我的,既然不愿意,那你就永远的睡去吧,你会像树叶一般,一点一点的被我蚕食掉。”

    “不......”响彻天地的吼叫,声音中透露着不甘。

    半年后荒野中

    晌午,两道身影在一条丈许宽的小路上行走,在日光下投射出两道长短纤细不一的影子,随着各自的主人远行。小狗子此刻变化许多,身材比以前高大少许,身体也没有以往的瘦弱,一身青麻布衣穿在身上。圆润的脸庞上此刻冒着一些细汗,可能是风餐露宿的时间太多,皮肤有些黑黑的。平凡的五官开始脱离稚嫩,不过身体的成长还需时日。

    整整身上斜挎着的包裹,里面都是一些日常换洗的衣物与一些干粮。庞师德斜眼看了一眼小狗子,发现对方有些疲惫,知道今天上午的行程该要结束了。

    “我们去那片林子歇歇,你睡一会儿再启程。”庞师德指指道路右边不远处的树林,示意小狗子往那里走去。小狗子顺从的点点头,跟着庞师德的脚步往树林走去。

    在树林中,小狗子疲惫不堪地坐在一块略微平整的石头上,犹如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他打开随身的包裹,取出里面的干粮,递给盘膝坐在一旁的庞师德,说道:“先生,吃些东西吧。”庞师德接过干粮,两人开始享用这顿并不美味的午餐。

    这些干粮对小狗子来说,简直是难以下咽。每次喝水时,那些还未咽下的食物,细小而干燥的颗粒总会被水带入气道,让小狗子咳嗽许久。

    待吃过一些食物后,庞师德开始闭目修炼,为了那难以达到的目标,他一直在坚持。这两年多以来,他才是真正做到了心无旁骛,在茫茫天地中行走,感受着一些在山门内无法感受到的东西。

    小狗子仔细地收拾了一番行李,然后也开始有模有样地进行修炼。半年来,庞师德并不知道小狗子有修炼法门,小狗子一直以学习庞师德的坐姿为借口,堂而皇之地在一旁修炼。而庞师德对此深信不疑,在他看来,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能有什么修炼法门呢?

    半年来,小狗子虽然对气海的一些妙处有所了解,但其余方面依然是一无所知,进展极为缓慢。气海里面的气也是少得可怜,如果不是小狗子去主动调动,气海根本不会有任何反应。他不敢向庞师德求教,毕竟孔苍一的话他没有忘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修炼的法门,只能继续装作傻小子。除非,庞师德愿意收他为徒,这样他才有借口去求教。

    树林中格外安静,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剩下的便是一些疲惫的虫鸣。在这荒野上,正午时分,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因此也就没有太过嘈杂的声响。

    须臾,庞师德缓缓睁开双眸,转过头,瞥了一眼有样学样正静坐修炼的小狗子,他不禁好奇小狗子究竟学到了什么。半年的相处,他发现小狗子起初好奇心旺盛,喜欢问东问西,但后来新鲜感褪去,变得内向寡言,甚至有些胆小。不过,庞师德并不在意,他反倒喜欢小狗子不爱说话,这样他就能安心修炼。当然,小狗子也有让他喜欢的地方,那就是自律、认真,对他也非常尊重。

    “娃娃,日日随我打坐,可有所得?”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庞师德开口问道。此时,正在气海中遨游探寻的小狗子听到庞师德的声音,急忙从修炼中退出。这半年,他学会了一个不被庞师德察觉的方法,那就是修炼时不能过于投入,要装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嗯!”小狗子佯装打了个激灵,睡眼惺忪地张开双眼,迷蒙地问道:“先生问我何事?”庞师德有些无奈,本以为小狗子有所领悟,岂料差点睡着,“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这半年随我学习打坐,有何收获。”

    “哦,我学会了坐着睡觉,就是腿有点麻,其他就没了。”小狗子咧嘴一笑,憨态可掬地看着庞师德。

    “呵呵,你这孩子,我还当你真学到了什么。”庞师德哑然失笑,望着小狗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小狗子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跟着憨笑起来。

    待到小狗子的笑声逐渐平息,庞师德开口说道:“你跟随我也有些时日了,你的品性尚可,可惜天赋不佳,实在不足以承担修仙之路的重任。若是我收你为徒,恐怕会让同门师兄弟们耻笑。”

    小狗子脸上闪过一丝黯淡,但他很快恢复了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天赋。“没关系的,能留在先生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也许有一天,先生心情好了,愿意传授我一点简单的仙术就好。”

    庞师德轻抚着小狗子的头,言语中透露出一丝宠溺,“你这孩子倒是看得开,既然如此,以后你就随我回山门吧,至少这辈子不会缺衣少食。”

    说到这,庞师德心中暗自决定,即便无法成为真正的师徒,他也愿意照顾这个与世无争的孩子。

    小狗子依旧保持着那份乐观,“先生,我可以继续像这样陪您修炼吗?”

    庞师德笑了笑,他知道小狗子此举更多的是出于对他的陪伴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修炼,“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快乐,那就继续吧。”

    此时的西戎镇正值喧闹之际,商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话题围绕着近期在吴山举办的神秘事件——夺剑大会,或是关于寻宝的传说。庞师德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只想尽快结束晚餐,回到客房静修。

    而小狗子则好奇地听着这些传闻,尽管庞师德提醒他不必关注这些琐事。对于小狗子而言,能够和庞师德一起旅行,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先生,明天我们的行程是怎样的呢?“小狗子一边询问着庞师德,一边毫不停歇地狼吞虎咽着眼前的饭菜。对于庞师德的任何指示,小狗子总是毫不犹豫地遵从,就像现在这样,他快速地进食,只为遵守庞师德的嘱咐。

    像一阵风扫过残云,小狗子很快就把碗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把碗放下,满怀期待地问庞师德:“先生,我能出去散步一会儿吗?“

    庞师德轻轻地点头,语气平和地说:“去吧,但记得要按时回来,明天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呢。“

    小狗子得到了允许,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飞快地跑出了客栈,声音远远传来:“明白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