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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勿骄勿躁

    “师西……”

    陆瑾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左若童一把按住了。

    不得不说,陆瑾是个好孩子,虽然过去一直在被张寻道“戏耍”,虽然今天刚被张寻道“取笑”,但第一时间第一反应还是关心师兄。

    另一边,张之维也被天师拎着耳朵拽了回来。

    “左门长,令高徒没什么问题吧?”张静清小声问道。

    显然,张静清是知晓逆生三重冲关有多凶险的,刚打完一架气血激荡,绝对不是什么破关的好时候。

    “无碍,刚刚两人只是切磋罢了,那点损耗还不如寻道每日琢磨身体变化时来得激烈。”左若童解释道。

    “没问题就好,不然我也只能废掉这混账东西给左门长一个交代了。”张静清松了口气。

    张之维一顿龇牙咧嘴,感觉自己被克制了,今天晚上一直在吃瘪。

    “师傅,师兄他陪我切磋……陪我胡闹的时候,负担很大吗?”陆瑾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可能,陪你玩绝对是放松时间。”左若童叹了口气。

    “……”陆瑾皱着小脸说不出话了。

    张静清和左若童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惺惺相惜。

    这么一小会过去,张寻道冲关二重,已经到了尾声。

    胸腔中豪情万丈,血液自皮肉中淡化流转,携带精炼出的先天之炁,回到心脏,使得心脏是蒙上一层纯白的先天之炁。

    心跳铿锵有力,心脏在运输血液的同时,也成为了“炁泵”,将先天之炁运送到全身。

    朦胧的气息充斥四肢百骸,先天之炁即生命之源,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组织都在贪婪地吞噬着这股力量。

    张寻道并不阻止,任由自身凝练数年的先天之炁不断减少,灵魂仿佛抽身于体外,俯视着躯壳不断发生变化。

    肉体渐渐向更高一层的境界靠拢,皮肉的力量以心脏为核心带动全身,血液、骨骼、脏腑、经脉……

    所有部位本身蕴含的先天之炁,在吞噬过凝练出的先天之炁后,通通被引动,纷纷活化溢出。

    每一处身体的变化,都在张寻道的掌控当中,这具复杂的“机械”,任何角落都在同步进化,没有出现一丝纰漏。

    几乎没有任何阻碍,进阶就那么顺畅地完成了,张寻道睁开双眼,慢悠悠起身,往常身体加重负担才能供给皮肉的感官消失不见,浑身上下都轻盈无比,飘飘欲仙。

    修炼到了这一步,身体上已经不存在常规意义上的弱点了,命功小有成就,维持逆生状态所耗费的,则是相对虚无缥缈的炁以及心神精力,即性功。

    “呼……噗……”张寻道吐出一口浊气,又放了个屁,从体内甩出几团浑浊不堪的炁,身体愈发趋近于完美。

    “师傅,我刚刚好像一点难关都没碰到,二重对我来说似乎易如反掌,搞得我都不确定破关没有,您帮我掌掌眼?”

    张寻道轻轻踩地,身体就犹如闪现一般突进到几人跟前。

    “张之维,你刚刚不是束手束脚不敢用雷法么,现在好了,用雷劈他,只要劈不死,就往死里劈。”左若童扭头看向张之维,用手指了指张寻道。

    张之维先是用眼神寻求张静清的意见,发现自家师傅没反对,顿时露出一个天真邪气的笑容:“诶!”

    “诶诶诶?”张寻道还想说什么,但张之维的巴掌已经抬起来了。

    “轰!”

    雷声轰鸣,明亮的白色雷光从张之维掌心冒出,瞬间便将张寻道笼罩——

    没错,就是笼罩,并非常规的一道掌心雷将人击穿,而是成片的雷霆倾洒而下,给张寻道来个全身沐浴。

    好在持续时间不长,一息过后,张之维收功——

    这是张之维按照刚刚交手的几个回合分析出的,张寻道能够承受的极限,可能稍微大了点力气,不过都是小事。

    张寻道嘴里吐出一道黑烟,方才仙气飘飘的模样已然不复存在,暴露在外的皮肤一片焦黑,道袍也是不复洁白,整个人如同煤球一般。

    “师傅,哪有你这样坑徒弟的。”张寻道抹了把脸,下一刻身体便恢复如常。

    “你破关成功,激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瑾儿还在呢,你为何要在他面前炫耀,回门后是不是还要在长辈们面前在炫耀一次?”

    “再者说了,你能成,只是你天赋高,别人和你的天赋一样高吗?你能让别人按照你的方法成吗?倘若不成又该如何收场?”

    “刚刚说别人说得有头有脑,现在到你自己身上怎么不灵了?”

    左若童见张寻道竟还不知错在哪里,顿时冷下脸来。

    “师傅,我没事的,师兄想必也只是一时激荡,没能控制得住自己。”陆瑾眼巴巴说道。

    “师傅教训的是,弟子侥幸功成,还当多加勤勉修行。”张寻道赶忙缩了缩身子。

    难关卡了那么久,终于用自己的方式将其破开,确实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但个例是不能当做案例做示范的,武当周圣领悟风后奇门后,感慨风后奇门是天下第一奇门之术,第一时间就想将其带回武当,与同门之间分享。

    周圣本意是用风后奇门造福武当,不曾想,周圣很轻松度过,甚至都没注意到的一重难关,困住了武当一代人三个顶尖的弟子,让他们疯了一辈子。

    左若童不曾知晓这么一回事,就能想到,可谓是心性超然。

    但张寻道却一时振奋,以为能够改写三一门破关艰难的命运,明明知晓周圣的经历,却忽视掉这一点,确实是过于焦躁了,挨罚。

    见张寻道认错态度诚恳,左若童语气稍有缓和,又问道:“你刚刚被雷劈了,有什么感觉?”

    张寻道撇了旁边幸灾乐祸的张之维一眼,撑着下巴道:“感觉没太注意,光是维持逆生就已经拼尽全力,不如之维兄弟再劈我几下?”

    “这可是你说的啊!”话还没说完,张之维就急冲冲抬手放雷,一丁点犹豫都没有。

    依旧是一息时间,依旧是变成煤球,张寻道吐了口黑烟,隐约间似乎抓到了什么:

    “继续,我不叫停你就不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