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包你反应不过来
“当以至诚，临事谨重，不得伪诈行事，心智混乱……”
冲祖师爷磕头祭拜完，在众多师兄的见证下，两人端正跪好，左若童坐在椅子上，诵念三一门的律法门规。
无根生听得仔细，脑海中浮现张寻道的种种操作，发现其目标从始至终都很明确，也警告过自己，严格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除了下药，还想连着下两回。
训诫完成，两人口中称是，李慕玄长吁一口气，将其视作与三一门的告别，与曾经那个仰慕三一的自己告别，从此“李慕玄”与“三一门”，再无瓜葛。
“好了，还有最后一条劝谏……”左若童也将其视为告别，要与李慕玄做个了断，干脆把当年缓过劲后的心里话，在这教导弟子的时间、在这门人齐聚的地点，一并说出来，以显真诚。
李慕玄一惊，但还是乖乖跪好。
“有错就得认，认了就想办法改。哪怕不对旁人认，也得跟自己认。若是羞于明着改，偷着改过也无妨。”
我其实已经暴露了？李慕玄低垂着脑袋，瞪大眼睛，察觉到不对劲。
恍惚间，李慕玄仿佛回到了在三一门下院接受考验的那一段时光，引以为豪的手段几乎瞒过了三一门所有人，却在左若童面前无所遁形。
“哼哼……这一条么，听着简单……”左若童轻笑两声，坦然说道：“为师一把年纪，至今未还做不到呢。”
“记得当年有一个孩子想拜入咱们门下，那孩子天赋很好，我也想收下他。”
“那时我被他惹得动了真火。”
“我知道他的想法，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事情回到正轨……可我却没有拉下脸来向那个孩子表明心迹。”
“我曾指责那个孩子傲慢，可是当时的我又好到哪去呢？我曾教那个孩子‘诚’，可是当时我不也在欺骗自己吗？”
“这件事时隔多年，我依旧耿耿于怀……”
“我对不起那个孩子啊！”
一番话下来，语气数次转变，到最后归于平静，左若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向众人认了，也愿意去改。
李慕玄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不断颤抖，竭尽全力才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异样的表现，不少人都看穿了，似冲不动等待师兄决断，澄真看了眼似冲学着不动，陆瑾满脸懊悔自责，张寻道眯着眼睛假寐。
“如果……您……再见到那个孩子……”李慕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就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直到这时，李慕玄依旧像个孩子，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无根生曾经问过李慕玄“你还真想给三一门当一辈子徒弟啊？”
当时李慕玄的回答是要来胡闹一场，但此时此刻，李慕玄又变了，他希望在这窗户纸还没戳破的情况下，左若童会说收他为徒。
虽然无根生也说过，左若童不可能再认，但李慕玄就是这么想，甚至还在考虑退出全性成为无门无派之人，再加入三一外门，通过考核进内门……
“抱歉，有些事情无法挽回。我只能引以为戒，今后更加修持自己的身心言行。”
“至于这个孩子么……我只有道歉！对不起，他踏入歧途，我要负很大责任！”
话说到这份上，李慕玄失望至极，甚至再次心生怨气——你谁啊？就要给我负责？
但左若童的叮嘱还没说完：“另外，真能见到这个孩子，我还要告诉他一件事。”
“虽然那时候我错了，但是我的错，乃至全天下所有人的错，都证明不了他是对的！”
左若童一字一顿道：“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左若童说“我错了”，李慕玄很感动；左若童说“你也错了”，李慕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李慕玄不愿再跪左若童，撑着地就站起身，满脸桀骜不驯：“左门长，那孩子的人生，用不着你负责。”
此话一出，无根生也跪不住了，原地瘫坐下来，叹了口气。
无根生终于明白，张寻道为何不让掺和，只因李慕玄这人……罢了，事后埋怨无用，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善了吧。
“不用我负责……是啊，事已至此，我又能负什么责？”
“但仗着我是个长者，倚老卖老一会，还是要劝一劝他。”
“天下正路千千万，三一一门何足挂齿，他今后的路还很长，现在迷途知返还不晚。”
李慕玄脸色发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或许是对左若童坦然承认没关系而悲伤，希望左若童强硬表示“我就是那个孩子的师傅，我必须负责”。
但倘若左若童真这么说，李慕玄恐怕又会来一句“谁稀罕”。
左若童不知道李慕玄会怎么想，如今也不再关心，只是出于自身的德行，给李慕玄留下了最后的体面，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些话，是我对那个孩子说的，但是对你们同样适用。”
“回去吧，今晚回去想清楚，希望明天开始，能有些变化。”
无根生听到这话，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敬佩大盈仙人真是个好人，同时也仰头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李慕玄。
哥！爹！爷！别闹了！咱们走吧！
如果眼神能说话，无根生肯定把这些话说了千万遍。
可惜眼神不能说话，并且就算真的说出来了，李慕玄也不会听。
李慕玄当场就把解除变身用的符纸掏出来撕了——两人能够伪装成小孩子，都是面人刘师傅的手段，持续时间一个月，想要提前解除就撕符纸。
随着一阵“咯咯咯”的响声，李慕玄恢复原来的样貌，鞋子直接撑开，衣服也是绷得紧紧的，手臂小腿都露出来一大截。
众多三一门人发出阵阵惊呼声，无根生难得冒冷汗，眼神中满是迷茫。
全性那么多混账，无根生度了这么多年，头一次遇上李慕玄这样的。
让我帮我就帮了，三一门有人明摆着要杀我我也舍命陪君子跟着你过来，吃了巴豆窜稀我都憋着，到头来你还不听我的。
兄弟，别搞我呀！
冲祖师爷磕头祭拜完，在众多师兄的见证下，两人端正跪好，左若童坐在椅子上，诵念三一门的律法门规。
无根生听得仔细，脑海中浮现张寻道的种种操作，发现其目标从始至终都很明确，也警告过自己，严格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除了下药，还想连着下两回。
训诫完成，两人口中称是，李慕玄长吁一口气，将其视作与三一门的告别，与曾经那个仰慕三一的自己告别，从此“李慕玄”与“三一门”，再无瓜葛。
“好了，还有最后一条劝谏……”左若童也将其视为告别，要与李慕玄做个了断，干脆把当年缓过劲后的心里话，在这教导弟子的时间、在这门人齐聚的地点，一并说出来，以显真诚。
李慕玄一惊，但还是乖乖跪好。
“有错就得认，认了就想办法改。哪怕不对旁人认，也得跟自己认。若是羞于明着改，偷着改过也无妨。”
我其实已经暴露了？李慕玄低垂着脑袋，瞪大眼睛，察觉到不对劲。
恍惚间，李慕玄仿佛回到了在三一门下院接受考验的那一段时光，引以为豪的手段几乎瞒过了三一门所有人，却在左若童面前无所遁形。
“哼哼……这一条么，听着简单……”左若童轻笑两声，坦然说道：“为师一把年纪，至今未还做不到呢。”
“记得当年有一个孩子想拜入咱们门下，那孩子天赋很好，我也想收下他。”
“那时我被他惹得动了真火。”
“我知道他的想法，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事情回到正轨……可我却没有拉下脸来向那个孩子表明心迹。”
“我曾指责那个孩子傲慢，可是当时的我又好到哪去呢？我曾教那个孩子‘诚’，可是当时我不也在欺骗自己吗？”
“这件事时隔多年，我依旧耿耿于怀……”
“我对不起那个孩子啊！”
一番话下来，语气数次转变，到最后归于平静，左若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向众人认了，也愿意去改。
李慕玄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不断颤抖，竭尽全力才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异样的表现，不少人都看穿了，似冲不动等待师兄决断，澄真看了眼似冲学着不动，陆瑾满脸懊悔自责，张寻道眯着眼睛假寐。
“如果……您……再见到那个孩子……”李慕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就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直到这时，李慕玄依旧像个孩子，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无根生曾经问过李慕玄“你还真想给三一门当一辈子徒弟啊？”
当时李慕玄的回答是要来胡闹一场，但此时此刻，李慕玄又变了，他希望在这窗户纸还没戳破的情况下，左若童会说收他为徒。
虽然无根生也说过，左若童不可能再认，但李慕玄就是这么想，甚至还在考虑退出全性成为无门无派之人，再加入三一外门，通过考核进内门……
“抱歉，有些事情无法挽回。我只能引以为戒，今后更加修持自己的身心言行。”
“至于这个孩子么……我只有道歉！对不起，他踏入歧途，我要负很大责任！”
话说到这份上，李慕玄失望至极，甚至再次心生怨气——你谁啊？就要给我负责？
但左若童的叮嘱还没说完：“另外，真能见到这个孩子，我还要告诉他一件事。”
“虽然那时候我错了，但是我的错，乃至全天下所有人的错，都证明不了他是对的！”
左若童一字一顿道：“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左若童说“我错了”，李慕玄很感动；左若童说“你也错了”，李慕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李慕玄不愿再跪左若童，撑着地就站起身，满脸桀骜不驯：“左门长，那孩子的人生，用不着你负责。”
此话一出，无根生也跪不住了，原地瘫坐下来，叹了口气。
无根生终于明白，张寻道为何不让掺和，只因李慕玄这人……罢了，事后埋怨无用，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善了吧。
“不用我负责……是啊，事已至此，我又能负什么责？”
“但仗着我是个长者，倚老卖老一会，还是要劝一劝他。”
“天下正路千千万，三一一门何足挂齿，他今后的路还很长，现在迷途知返还不晚。”
李慕玄脸色发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或许是对左若童坦然承认没关系而悲伤，希望左若童强硬表示“我就是那个孩子的师傅，我必须负责”。
但倘若左若童真这么说，李慕玄恐怕又会来一句“谁稀罕”。
左若童不知道李慕玄会怎么想，如今也不再关心，只是出于自身的德行，给李慕玄留下了最后的体面，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些话，是我对那个孩子说的，但是对你们同样适用。”
“回去吧，今晚回去想清楚，希望明天开始，能有些变化。”
无根生听到这话，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敬佩大盈仙人真是个好人，同时也仰头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李慕玄。
哥！爹！爷！别闹了！咱们走吧！
如果眼神能说话，无根生肯定把这些话说了千万遍。
可惜眼神不能说话，并且就算真的说出来了，李慕玄也不会听。
李慕玄当场就把解除变身用的符纸掏出来撕了——两人能够伪装成小孩子，都是面人刘师傅的手段，持续时间一个月，想要提前解除就撕符纸。
随着一阵“咯咯咯”的响声，李慕玄恢复原来的样貌，鞋子直接撑开，衣服也是绷得紧紧的，手臂小腿都露出来一大截。
众多三一门人发出阵阵惊呼声，无根生难得冒冷汗，眼神中满是迷茫。
全性那么多混账，无根生度了这么多年，头一次遇上李慕玄这样的。
让我帮我就帮了，三一门有人明摆着要杀我我也舍命陪君子跟着你过来，吃了巴豆窜稀我都憋着，到头来你还不听我的。
兄弟，别搞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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