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小的阵仗如何能击溃聂问的心理防线呢？况且他早有谋算，准备直闯黑松沟时，阿古朵已经为他修改了语言能力的基因片段。
一路之上和周宝柱闲聊不少，加之一顿大酒喝下来，他基本可以流利地说出当地方言，样貌本就相似度颇高，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多，有所改变也属正常，于生物学而言基本算无遗漏了。
聂问淡淡道：“行啊。”
周全财拿起桌上的华子，掏出一根点上，烟雾缭绕下，开始了他的官味儿问话。
“先说说你是怎么从缅北逃出来的？”
“谁说我去了缅北？”
“你没去？可警察是这样说的。”
“那好，既然警察知道了我的行踪，可为什么没有出面营救呢？”
“警察只说你可能被骗去了缅北。”
“这就对了嘛，你既然代表政府跟我讲话，请务必以事实说话，可不敢偏听偏信，以讹传讹。”
第一回合，周村长败得太快，聂问根本不及出大招。
郁闷地猛抽几口华子，周村长又开始了道德的审判。
“没去缅北，那你这些年在哪儿？你可知道，你爸就是因为你才遇难的，你妈因为想你差点儿哭瞎了双眼，直到现在还是经常神志不清。”
“是，对于两位老人我很愧疚，我会用我的行动来好好孝顺她，但是，若非虚假消息害人，我爸会出门找我吗？我出门打工的事儿可是跟二老说过的。”
周村长的脸色有些不好了，告诉老莫消息的人就是他，当时他也是真心想帮忙的。
“行，不扯那么多，你说说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家？连个信也不捎回来。”
聂问的凄然之色越发深重，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有爱心村民说话了：“好了，不问这个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经历，回来了就好，过去的事儿还提它干嘛。”
有村民也附和道：“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能活着回来够不容易了。”
周全财一年沉痛道：“你们啊，还真是不学习不进步，没看到墙上刷的标语吗？提高国民完全意识，时刻警惕间谍渗透，为了对强子负责，这些事情搞清楚很有必要。”
聂问沉声反问：“你怀疑我是间谍？是，强子死了，我是间谍，你赶紧让警察来抓我呀，你就能立功了。”
“我说你是间谍了吗？枉我还想着让你去厂里工作呢。”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强子，村长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他问问也是人之常情，你也不要赌气嘛。”
“谢谢，我没有赌气。”
聂问冲那人点点头，随之语气激昂了起来：“但强子确实死了，从他踏进西南省的时候就死了，从他逃离那帮坏人的时候就死了，从他掉落山崖的时候就死了。”
“可他还是被人救了，被隐居山林的高人救了，直到半个月前，他终于想起了一些零碎的记忆，他忘记了很多事，但他始终记得家中的父母，于是他坚决地离开了深山老林，凭着很不清晰的记忆，他总算回来了。”
“当他见到病弱苍老的母亲，当他知道父亲因他而去，他很后悔，他又很迷茫，他想问问苍天，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真的错了吗？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从前的那个莫小强死了，如果你们非要知道我是谁？告诉你们，我叫莫问。”
长长的一段发言震惊了四座，村里的老辈们看着眼前的聂问，仿佛看到了鬼神一般，曾经的莫小强是如何的不堪，眼前的莫问便是如何的强悍，言辞犀利，傲气凛然，这还是那个离家打工的孩子吗？
聂问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过去的已然过去，我不会纠结徘徊，我只会眼望前方，诸位叔伯长辈，很遗憾，我不记得你们都是谁，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妈，如果没什么事了，请各位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这一波真情秀再次颠覆了众人的三观，却也不得不感到有些心虚，此前想好的套路被冲了个稀里哗啦，一个个面面相觑，不肯走也不愿说。
要说还是周全财见识过风浪，他最先醒过神来，再次掏出一根华子点上，稍稍平复震颤的心情，开口道：
“我管你叫什么，虽然你跟以前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在我们眼里，你还是那个小强子，我们还是你的长辈，我们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高兴，相信你爸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要说事儿呢，确实是有事儿。”
“请讲。”
“当年，你爸的后事是我们帮着操办的，这些年，你妈一个人不容易，我们也都接济过不少，乡里乡亲的，这都是应该的，也就不废话了。”
聂问顿时就明白了什么，非但不生气，反倒暗自高兴起来，这说明他们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身份，接下来该是为身份打上烙印的时候了。
聂问郑重地向几人拱手施礼道：“谢谢诸位叔伯，有什么话请直说吧，做为莫家唯一的男人，理应担下莫家所有的过往。”
这一古礼的操作给几人整不会了，只能尬笑着欠身回礼，动作自是五花八门，有些乱了。
但几人相互交换了眼神，内心却是出奇的一致：看来莫家小子真是遇到过高人，不，是贵人，不但让他脱胎换骨，更让他知书达理，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这样的，你这次回来，我们都看到了可喜的变化，不仅人懂事，还学会了大本事，将来一定可以光宗耀祖。”
正说着，周全财叹了口气：“按说这事儿真不该这时候说，可是眼见着要入冬了，家家也都不容易，村里那个厂呢也不赚钱，就剩些老人们在苦撑着。”
聂问佯装糊涂道：“领导，该不会是让我当厂长吧？这可不行啊，我还没进厂呢，就算进了厂也只能从学徒干起，突然让我当领导，我还真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
周全财当即一脸的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让你进厂不过是酒桌上的客套话而已，真要想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华子总得送个几条吧。
“是啊，是啊，你这孩子打小就谦虚，万丈高楼平地起，等你打好了基础，想干厂长还不是水到渠成嘛。”
“谢了，我暂时还不打算工作，当务之急是位我家老太太看病。”
“百善孝为先，你做得很对啊！”
“应该的，生我养我，恩重如山啊！”
眼见两人话题再次走偏，另外几人有些坐不住了，一句话的事儿咋那么难开口呢？
一路之上和周宝柱闲聊不少，加之一顿大酒喝下来，他基本可以流利地说出当地方言，样貌本就相似度颇高，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多，有所改变也属正常，于生物学而言基本算无遗漏了。
聂问淡淡道：“行啊。”
周全财拿起桌上的华子，掏出一根点上，烟雾缭绕下，开始了他的官味儿问话。
“先说说你是怎么从缅北逃出来的？”
“谁说我去了缅北？”
“你没去？可警察是这样说的。”
“那好，既然警察知道了我的行踪，可为什么没有出面营救呢？”
“警察只说你可能被骗去了缅北。”
“这就对了嘛，你既然代表政府跟我讲话，请务必以事实说话，可不敢偏听偏信，以讹传讹。”
第一回合，周村长败得太快，聂问根本不及出大招。
郁闷地猛抽几口华子，周村长又开始了道德的审判。
“没去缅北，那你这些年在哪儿？你可知道，你爸就是因为你才遇难的，你妈因为想你差点儿哭瞎了双眼，直到现在还是经常神志不清。”
“是，对于两位老人我很愧疚，我会用我的行动来好好孝顺她，但是，若非虚假消息害人，我爸会出门找我吗？我出门打工的事儿可是跟二老说过的。”
周村长的脸色有些不好了，告诉老莫消息的人就是他，当时他也是真心想帮忙的。
“行，不扯那么多，你说说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家？连个信也不捎回来。”
聂问的凄然之色越发深重，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有爱心村民说话了：“好了，不问这个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经历，回来了就好，过去的事儿还提它干嘛。”
有村民也附和道：“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能活着回来够不容易了。”
周全财一年沉痛道：“你们啊，还真是不学习不进步，没看到墙上刷的标语吗？提高国民完全意识，时刻警惕间谍渗透，为了对强子负责，这些事情搞清楚很有必要。”
聂问沉声反问：“你怀疑我是间谍？是，强子死了，我是间谍，你赶紧让警察来抓我呀，你就能立功了。”
“我说你是间谍了吗？枉我还想着让你去厂里工作呢。”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强子，村长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他问问也是人之常情，你也不要赌气嘛。”
“谢谢，我没有赌气。”
聂问冲那人点点头，随之语气激昂了起来：“但强子确实死了，从他踏进西南省的时候就死了，从他逃离那帮坏人的时候就死了，从他掉落山崖的时候就死了。”
“可他还是被人救了，被隐居山林的高人救了，直到半个月前，他终于想起了一些零碎的记忆，他忘记了很多事，但他始终记得家中的父母，于是他坚决地离开了深山老林，凭着很不清晰的记忆，他总算回来了。”
“当他见到病弱苍老的母亲，当他知道父亲因他而去，他很后悔，他又很迷茫，他想问问苍天，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真的错了吗？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从前的那个莫小强死了，如果你们非要知道我是谁？告诉你们，我叫莫问。”
长长的一段发言震惊了四座，村里的老辈们看着眼前的聂问，仿佛看到了鬼神一般，曾经的莫小强是如何的不堪，眼前的莫问便是如何的强悍，言辞犀利，傲气凛然，这还是那个离家打工的孩子吗？
聂问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过去的已然过去，我不会纠结徘徊，我只会眼望前方，诸位叔伯长辈，很遗憾，我不记得你们都是谁，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妈，如果没什么事了，请各位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这一波真情秀再次颠覆了众人的三观，却也不得不感到有些心虚，此前想好的套路被冲了个稀里哗啦，一个个面面相觑，不肯走也不愿说。
要说还是周全财见识过风浪，他最先醒过神来，再次掏出一根华子点上，稍稍平复震颤的心情，开口道：
“我管你叫什么，虽然你跟以前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在我们眼里，你还是那个小强子，我们还是你的长辈，我们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高兴，相信你爸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要说事儿呢，确实是有事儿。”
“请讲。”
“当年，你爸的后事是我们帮着操办的，这些年，你妈一个人不容易，我们也都接济过不少，乡里乡亲的，这都是应该的，也就不废话了。”
聂问顿时就明白了什么，非但不生气，反倒暗自高兴起来，这说明他们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身份，接下来该是为身份打上烙印的时候了。
聂问郑重地向几人拱手施礼道：“谢谢诸位叔伯，有什么话请直说吧，做为莫家唯一的男人，理应担下莫家所有的过往。”
这一古礼的操作给几人整不会了，只能尬笑着欠身回礼，动作自是五花八门，有些乱了。
但几人相互交换了眼神，内心却是出奇的一致：看来莫家小子真是遇到过高人，不，是贵人，不但让他脱胎换骨，更让他知书达理，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这样的，你这次回来，我们都看到了可喜的变化，不仅人懂事，还学会了大本事，将来一定可以光宗耀祖。”
正说着，周全财叹了口气：“按说这事儿真不该这时候说，可是眼见着要入冬了，家家也都不容易，村里那个厂呢也不赚钱，就剩些老人们在苦撑着。”
聂问佯装糊涂道：“领导，该不会是让我当厂长吧？这可不行啊，我还没进厂呢，就算进了厂也只能从学徒干起，突然让我当领导，我还真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
周全财当即一脸的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让你进厂不过是酒桌上的客套话而已，真要想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华子总得送个几条吧。
“是啊，是啊，你这孩子打小就谦虚，万丈高楼平地起，等你打好了基础，想干厂长还不是水到渠成嘛。”
“谢了，我暂时还不打算工作，当务之急是位我家老太太看病。”
“百善孝为先，你做得很对啊！”
“应该的，生我养我，恩重如山啊！”
眼见两人话题再次走偏，另外几人有些坐不住了，一句话的事儿咋那么难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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