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次日早饭后，莫问从书中寻了个疏肝理气的方子，便带上干粮、竹篓、鹤嘴锄上山去了。
他要实践出真知，亲自采药去，既为了学习辨认草药，也为了减少可能的麻烦而故布疑阵，虽然老太太不会乱说，但也架不住有心人的旁敲侧击。
赶在日落前，他回来了，远远就看见倚门张望的老太太。
前些年，她也是这样守望着丈夫，可那一天却没能等到丈夫的平安归来，她是真的害怕了。
一见到莫问，她立即上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这才放心地责备道：“你咋才回来呢？我这一天都是心惊肉跳的，病我不治了，药你也别采了，就在家好好地待着。”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年轻，身体好，没事儿的，您不要胡思乱想嘛，走吧，回家，我都饿坏了。”
“嬉皮笑脸的~”
“嘿嘿，吃饭，吃饭~”
“唉~”
晚饭后，莫问便忙着清洗药材，趁着那股子新鲜劲儿，将整棵的药草全须全影地投进了药罐子里。
一种闻所未闻的煎药方式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登台亮相，老太太虽然面带疑问，却坚持了旁观不语。
历经半小时的熬煮，一碗汤药新鲜出炉，居然没有那股子怪味，恍惚间还能闻到一缕清香。
稍稍凉上片刻，老太太便毫不迟疑地端起汤碗，将汤药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看似大无畏的勇气，实则是无原则信任的态度。
放下碗，老太太更是给出了五分好评：汤药一点也不苦，这是她有生以来，喝过的最好喝的汤药。
莫问暗自一乐：当然不会苦咯，新鲜的草叶子，应该有些甜才对嘛。
等老太太睡去，阿古朵对她的相关基因进行了编辑，却是根据莫问要求的方式，先解决真性红细胞增多症的隐患，随后几天再慢慢治疗强直性脊柱炎，毕竟效果太快太奇幻可能会带来些许麻烦。
第二天，莫问起床就看见了心仪的早餐，可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动筷子，而是盯着老太太看了又看。
“怎么不吃呀？没睡好？”
“肯定是昨个累着了，你先吃点儿，等下再去睡会儿。”
“这孩子，老看我干嘛？”
看着一脸古怪的莫问，老太太接连说着话，还下意识地整了整衣服：“没啥呀？”
莫问神秘一笑，递上一面小镜子：“妈，您先照照，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大早上的，照什么镜子呀？”
嘴上虽然说着不，但老太太还是接过了镜子，端详了起来。
“您仔细看看，皱纹是不是少了？肤色也好看多了。”
“哎，好像是不大一样了，颜色也没那么红了。”
“儿子厉害吧，一副药就看到效果了。”
老太太放下镜子，笑着说：“那是，我儿子老厉害了，不过，你得先吃饭。”
突然的转折让莫问郁闷而又欢喜，很显然老太太不大关心她自己的面子，她只知道关心莫问的肚子。
顺畅的沟通须建立在同一个频道上，孝顺的孩子须听从老母亲的要求，莫问抓起筷子开始吃饭，老太太依旧为他现场制作煎蛋夹馍。
一周后，煞费苦心的治疗方案迎来了显现神迹的一天。
早上，老太太浑然不觉地起床做了早餐，感觉精神头还不错，于是，她拿起了扫帚开始清扫起院子。
莫问伸着懒腰走出堂屋，随意在屋檐下的台阶上一坐，笑呵呵地看着忙碌的老太太，却没有丝毫上前抢下扫帚的意思。
老太太看见了，赶紧说道：“饭做好了，你先吃，妈等下就来。”
莫问轻轻摇了摇头，依旧安静地坐着，看着，等着……
老太太没再说话，而是草草地扫完剩余的空地，麻利地收拾好扫帚，边走边说道：“你怎么不先吃呀，等妈干嘛呀。”
“等您帮我夹馍呀。”
明显撒娇的语气，听在老太太耳中便是最幸福的被需要，她笑着摇头：“你这孩子，妈不在身边，你不是要饿着了。”
“饿着就饿着呗，反正都是您心疼。”
“好，妈来帮你夹馍。”
“等下。”
莫问突然扶着她的肩膀，推着她走向了自己屋里的大镜子前：“您先看看有什么变化？”
镜中出现一高一矮两人：
矮的在前，仪态端直，青丝浓密，皱纹浅淡，肤色白皙，容颜不老；
高的在后，身材修挺，乱发乌黑，潇洒不羁，眉眼有神，相貌俊逸。
画面近乎定格，老太太已然失神，莫问轻轻摇了摇她的双肩，她方如梦初醒，双手捂住脸颊慢慢地滑落，眼眸雾气湿重，视线已朦……
无语才是最丰富的话语，老太太没有惊呼，没有感言，她用肢体语言诠释了她此刻的心情，震惊到无以复加，幸福到不言而喻，上天垂怜送给她一个好儿子。
“看看，多年轻多漂亮啊，关键还有一个这么帅气的儿子。”
“嗯，嗯。”
“再有人问我身份，我该怎么说呢？”
“嗯？”
“我会很自豪地告诉他，我叫莫问，而这位美丽的苏红秀女士就是我妈。”
“嗯，嗯。”
“从今以后，无论我在黑松沟，还是在砚城，甚至京城，苏红秀女士都必须陪着我，给我做煎蛋夹馍。”
“嗯，嗯。”
“好了，吃早饭吧。”
“嗯，嗯。”
突然由白发弓腰的老太太变成了端庄秀丽的苏红秀，她的意识一直处于懵懂之中，似乎只会嗯嗯应答了。
尽管不知所措，尽管魂不守舍，可是，当那小饼拿在手里，苏红秀瞬间变回了慈爱的母亲，她努力稳住颤抖的手，为儿子制作起那久吃不腻的夹馍。
今天的早餐与以往无异，可就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惊喜过后是清醒，但苏红秀什么也没问，莫问却觉得要说些什么。
“妈，您吃的可不是什么仙丹，我也没那个本事，主要还是因为您的底子好，我看了户口本才知道，您不过五十出头，且年轻着呢，唉，都是生活把您催老的呀。”
“都五十三了，还不老？”
莫问嬉笑道：“不老，不老，您啊一点儿也不老，这要是在城里啊，人家见了您保准还能喊声小姐姐呢。”
“这孩子，尽胡说。”
苏红秀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羞怯的红晕，试问，谁不希望青春永驻呢？
“对了，关于这件事，若有人问起，您可不能吹嘘您儿子怎么怎么厉害，咱还是要低调些，免得多生事端。”
“懂，我懂，别人要问起，我就说呀……”
“……”
他要实践出真知，亲自采药去，既为了学习辨认草药，也为了减少可能的麻烦而故布疑阵，虽然老太太不会乱说，但也架不住有心人的旁敲侧击。
赶在日落前，他回来了，远远就看见倚门张望的老太太。
前些年，她也是这样守望着丈夫，可那一天却没能等到丈夫的平安归来，她是真的害怕了。
一见到莫问，她立即上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这才放心地责备道：“你咋才回来呢？我这一天都是心惊肉跳的，病我不治了，药你也别采了，就在家好好地待着。”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年轻，身体好，没事儿的，您不要胡思乱想嘛，走吧，回家，我都饿坏了。”
“嬉皮笑脸的~”
“嘿嘿，吃饭，吃饭~”
“唉~”
晚饭后，莫问便忙着清洗药材，趁着那股子新鲜劲儿，将整棵的药草全须全影地投进了药罐子里。
一种闻所未闻的煎药方式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登台亮相，老太太虽然面带疑问，却坚持了旁观不语。
历经半小时的熬煮，一碗汤药新鲜出炉，居然没有那股子怪味，恍惚间还能闻到一缕清香。
稍稍凉上片刻，老太太便毫不迟疑地端起汤碗，将汤药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看似大无畏的勇气，实则是无原则信任的态度。
放下碗，老太太更是给出了五分好评：汤药一点也不苦，这是她有生以来，喝过的最好喝的汤药。
莫问暗自一乐：当然不会苦咯，新鲜的草叶子，应该有些甜才对嘛。
等老太太睡去，阿古朵对她的相关基因进行了编辑，却是根据莫问要求的方式，先解决真性红细胞增多症的隐患，随后几天再慢慢治疗强直性脊柱炎，毕竟效果太快太奇幻可能会带来些许麻烦。
第二天，莫问起床就看见了心仪的早餐，可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动筷子，而是盯着老太太看了又看。
“怎么不吃呀？没睡好？”
“肯定是昨个累着了，你先吃点儿，等下再去睡会儿。”
“这孩子，老看我干嘛？”
看着一脸古怪的莫问，老太太接连说着话，还下意识地整了整衣服：“没啥呀？”
莫问神秘一笑，递上一面小镜子：“妈，您先照照，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大早上的，照什么镜子呀？”
嘴上虽然说着不，但老太太还是接过了镜子，端详了起来。
“您仔细看看，皱纹是不是少了？肤色也好看多了。”
“哎，好像是不大一样了，颜色也没那么红了。”
“儿子厉害吧，一副药就看到效果了。”
老太太放下镜子，笑着说：“那是，我儿子老厉害了，不过，你得先吃饭。”
突然的转折让莫问郁闷而又欢喜，很显然老太太不大关心她自己的面子，她只知道关心莫问的肚子。
顺畅的沟通须建立在同一个频道上，孝顺的孩子须听从老母亲的要求，莫问抓起筷子开始吃饭，老太太依旧为他现场制作煎蛋夹馍。
一周后，煞费苦心的治疗方案迎来了显现神迹的一天。
早上，老太太浑然不觉地起床做了早餐，感觉精神头还不错，于是，她拿起了扫帚开始清扫起院子。
莫问伸着懒腰走出堂屋，随意在屋檐下的台阶上一坐，笑呵呵地看着忙碌的老太太，却没有丝毫上前抢下扫帚的意思。
老太太看见了，赶紧说道：“饭做好了，你先吃，妈等下就来。”
莫问轻轻摇了摇头，依旧安静地坐着，看着，等着……
老太太没再说话，而是草草地扫完剩余的空地，麻利地收拾好扫帚，边走边说道：“你怎么不先吃呀，等妈干嘛呀。”
“等您帮我夹馍呀。”
明显撒娇的语气，听在老太太耳中便是最幸福的被需要，她笑着摇头：“你这孩子，妈不在身边，你不是要饿着了。”
“饿着就饿着呗，反正都是您心疼。”
“好，妈来帮你夹馍。”
“等下。”
莫问突然扶着她的肩膀，推着她走向了自己屋里的大镜子前：“您先看看有什么变化？”
镜中出现一高一矮两人：
矮的在前，仪态端直，青丝浓密，皱纹浅淡，肤色白皙，容颜不老；
高的在后，身材修挺，乱发乌黑，潇洒不羁，眉眼有神，相貌俊逸。
画面近乎定格，老太太已然失神，莫问轻轻摇了摇她的双肩，她方如梦初醒，双手捂住脸颊慢慢地滑落，眼眸雾气湿重，视线已朦……
无语才是最丰富的话语，老太太没有惊呼，没有感言，她用肢体语言诠释了她此刻的心情，震惊到无以复加，幸福到不言而喻，上天垂怜送给她一个好儿子。
“看看，多年轻多漂亮啊，关键还有一个这么帅气的儿子。”
“嗯，嗯。”
“再有人问我身份，我该怎么说呢？”
“嗯？”
“我会很自豪地告诉他，我叫莫问，而这位美丽的苏红秀女士就是我妈。”
“嗯，嗯。”
“从今以后，无论我在黑松沟，还是在砚城，甚至京城，苏红秀女士都必须陪着我，给我做煎蛋夹馍。”
“嗯，嗯。”
“好了，吃早饭吧。”
“嗯，嗯。”
突然由白发弓腰的老太太变成了端庄秀丽的苏红秀，她的意识一直处于懵懂之中，似乎只会嗯嗯应答了。
尽管不知所措，尽管魂不守舍，可是，当那小饼拿在手里，苏红秀瞬间变回了慈爱的母亲，她努力稳住颤抖的手，为儿子制作起那久吃不腻的夹馍。
今天的早餐与以往无异，可就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惊喜过后是清醒，但苏红秀什么也没问，莫问却觉得要说些什么。
“妈，您吃的可不是什么仙丹，我也没那个本事，主要还是因为您的底子好，我看了户口本才知道，您不过五十出头，且年轻着呢，唉，都是生活把您催老的呀。”
“都五十三了，还不老？”
莫问嬉笑道：“不老，不老，您啊一点儿也不老，这要是在城里啊，人家见了您保准还能喊声小姐姐呢。”
“这孩子，尽胡说。”
苏红秀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羞怯的红晕，试问，谁不希望青春永驻呢？
“对了，关于这件事，若有人问起，您可不能吹嘘您儿子怎么怎么厉害，咱还是要低调些，免得多生事端。”
“懂，我懂，别人要问起，我就说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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