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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知是死是活

    不过,这是百夫长和两个五十夫长看清对方后心里的想法。而眼前他们看到的情形是打斗,打得不可开交。

    刚才,百夫长他们赶到前一刻,武少和魏少他们以身上的武者功力、气劲,顶破或者冲撞破木块杂物后,看到彼此就在跟前,而且眼珠里都是怒火,所以立刻又动手了。

    不过这时的众人,力气已经消耗了一半,所以动作没有开始时那般激烈,七八人在坍塌掉落在一楼茶堂的木块、梁柱和瓦砾等杂物上近距离地厮打,互殴。

    正当百夫长和两个五十夫长为难,甚至想转身回去,当做没看见一样时,忽然看到武少一拳头打在了蔡岚的眼睛上。

    蔡岚受此猛击,脑袋一个后仰,同时步子急速往后。

    跟着,蔡岚腿脚踏破几块木板和一些瓦片后,脚后跟拌在一根大梁木上,直接往后栽倒,身子砸在了木块与瓦砾上。

    武少看到蔡岚这样,可能是担心对方会不会砸破后脑勺,稍微出神了一下。

    武少的斜对面是孔沾,他这时还脑热,猛见武少出神,是得手的机会,便举起手掌,凝聚一股气劲,跟着突然对着武少的侧脑冲击去!

    这一下,打了个正着。

    场外观望的众人,只见武少脑袋往他右侧猛然荡出一下后,跟着瞳孔神光开始模糊,再跟着眼皮合上,同时身子倾斜,最终倒在了杂物堆上。

    这时,前刻被武少击倒的蔡岚却爬起来了,但他被武少击打的眼睛的眼眶皮肉破了,正出血,他起来后,满脸的恼怒,似乎要找武少报仇。

    但蔡岚还没迈步,便见武少倒在了对面,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总之没有丝毫动弹。

    而以偷袭打倒武少的孔沾则一动不动地站对面,显然是吓傻了!

    那可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当朝宰相的外孙,要是把他打死了,孔沾还能好过么?恐怕全家都得遭殃!

    很快,旁边厮打的魏少、薛举、柳胤、姜文忌他们都停了下来,火热的脑子开始恢复冷静。

    “他不会死了吧?”—“怎么没有动静?”场上的观众无不惊疑,开始议论纷纷。

    掌柜已经站到了百夫长身旁,他和百夫长他们也都惊呆了。不过事情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而且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们还没有想好,所以还在看着。

    破烂狼藉的茶堂上,柳胤和姜文忌一同走近去,急忙对着武少的身子呼叫、摇晃,却没有回应,也不见武少睁开眼。

    真的像死去了一样。

    造成武少这样的孔沾尤其害怕,脸色转白,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孔沾心里开始后悔,刚才怎么会想着偷袭武少,而且还运用了那么大的气劲呢!

    那可是武少的脑袋啊!现在想来,简直是愚蠢!

    茶堂外的掌柜终于憋不住了,他出声对一旁的百夫长,带着惊慌道:“大人,小民我不懂武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样了!你能否去给看看呢!”

    掌柜知道,云月城巡防队的普通士兵都必须是武者出身,而做到百夫长的职位,资历与武艺都要高许多,所以百夫长应该能看出武少是晕了还是死了。

    实际上仅仅就死活这一点,但凡懂得的都能查验出来,就是看有没有呼吸与脉搏就可以了。所以掌柜的话是让百夫长去查探究竟,或者包括把武少弄醒。

    百夫长想想,觉得既然撞见了,也不能袖手旁观,装作不见,寻常民众也就罢了,这可是朝廷大员的儿子,宰相的外孙!

    如此,百夫长起脚一跃,跃到了武少身前。

    本来平时的时候,魏少他们这帮顶级的公子哥不会太把百夫长他们放眼里,但现在出事了,他们脑子也冷下来了,所以也希望百夫长能替他们看看。毕竟百夫长是三十多的人了,比他们这帮十七八的嫩苗懂得多。

    百夫长跃来后,柳胤和姜文忌也自动让开。百夫长这才蹲下来去查看。

    果然,百夫长比柳、姜二人从容熟练许多。他对着武少的瞳孔、鼻息与脉搏三处都查看一下后,松口气道:“没死!看样子是昏迷了,而且程度不轻!”

    一旁的孔沾立刻松气,跟着暗暗举袖子去擦拭他额头因为惊慌而冒出来的汗粒。

    “能把他弄醒么?”百夫长身旁的柳胤问到。

    带着这个问题,百夫长运动他的武功,摊开手掌后,尝试性地往武少额头输送气功。

    输送两下后,却不见武少有任何动静,脸上的表情仍跟死了一样。

    百夫长惊奇,跟着摊开的手掌直接触摸在武少额头上,默默运动玄功查探。

    这是一个有许多人都在修行的世界,百夫长其实到了超凡境下品的修为。

    “超凡境”是修行中的一个境界,里面有下、中、上三个小层次。

    而超凡境的下面是“上人境”,就是比普通的肉体凡胎优越,或者说厉害的一个境界。

    “上人境”同样有下、中、上三个小层次,其通俗的称呼为“小武者”、“大武者”与“超武者”。

    目前武少、魏少他们就是大武者的修为,他们这个修为层次,还没有任何的神玄力量,就是一般的武林人物而已。

    所以百夫长是超凡下品的修为的话,他就比武少、魏少他们高出了两个小层次。此外,百夫长已经具备一定的神玄力量。这一点跟武少他们也有质的区别。

    这时,百夫长就是在利用他的神玄技法查探武少的大脑。

    查探几下,百夫长道:“他的脑部受到了很大冲击,里头的气血和经脉已经紊乱了!可能部分还出现了损坏!本人修为还不够,恰好也没有修炼瑜伽功与阳和术之类的修复技法,所以无能为力!”

    说时转头看向身后的孔沾:“你刚才那一掌,动用的气劲可真不小啊!好在他当时有他的气劲护着,不然这脑袋就得跟豆腐渣一样破碎完了!”

    这一句可把本就惊慌悔恨的孔沾说了个正着,他的脸一下红到耳根,头也抬不起来。打架前的那股恼怒劲,一点儿也不剩了。

    此时双方的怒气都没了,武少的伙伴柳、姜二人都担心武少的生死,或者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如此,姜文忌出口道:“照你说的,要怎么才能把他弄醒?”

    百夫长道:“反正他没死,既然这样,先抬回家去,然后找个修为高点的人,把他脑袋里打乱的气血和经脉恢复了差不多就行了吧!”

    跟着又道,“我只是略微查探了一下,究竟怎么样,也拿不准!也许情况会比我说的好,也也许会比我说的差!”说时,站了起来。看样子,这事他是不想多管了。

    确实,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也跟百夫长他们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了,这帮高贵公子哥也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这时,魏少、蔡岚、薛举他们见情况不妙,双方又罢手了,而且看百夫长的样子,他也准备溜,于是急忙嘀咕几句,然后往转身离开。

    孔沾跟魏少他们是一伙的,见他们要走,心里害怕,也跟着走。

    柳、姜急了,看魏少他们道:“你们怎么走了呢!把人打成这样,就甩手不管啦?”

    魏少回到:“又不是我们打的,再说了他也打我们了,现在打完了,我们怎么不能走!”说完又往前迈步,不仅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似乎心里还更急,急着离开。

    显然,对方真要走,柳、姜二人根本拦不住。

    姜文忌急叫孔沾道:“他们走了,孔沾你也走么?你他吗的不知道人是你打坏的吗!”

    孔沾又怕又急,涨红着脸道:“虽然是我打的,可我不懂修复术,不知道怎么弄醒他!我能够怎么样!”

    急又道,“我留下来也没用!既然这样,我当然回家去了!有什么事,你们来我家里找我好了!”孔沾说完,怀着满心的不安,急忙追着魏少他们去。

    这一下,把一旁的百夫长也搞蒙了。

    外边一点的掌柜起初也不希望魏少他们甩手离开,但他仔细一想,觉得他们打架闹事还行,要等他们留下来解决问题,那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如此,掌柜也就任着他们走去了。

    柳、姜当然不希望孔沾他们离开,但孔沾说完就跑,他俩没有防备,也难把他追回来了。

    再说了,孔沾已经说了会在家里等着他们,他们有事尽管去找,反而这时他就是不想留下来。这也说明了孔沾心里是害怕且无助的。

    柳、姜无奈。正不知道怎么办时,看到百夫长还在。

    柳胤想到什么,看百夫长道:“你在这里正好,就由你帮忙把他抬回他家里去吧!”

    姜文忌立刻明白,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道:“对对对!你们人手足够,把他抬回家去正好!”

    还别说,外边的掌柜听了柳、姜的话,觉得主意确实不错。

    但百夫长就想不明白了,道:“怎么是我抬?我只是路过的,刚才出把手给他查探一下生死而已,现在他没死,我事情就算完了!怎么还赖上我了呢!”

    可见百夫长也不是太热心的,或者觉得这些朝廷高官家里的事,何况还是大事,不好惹,想着溜之大吉。

    柳胤道:“你怎么是路过呢?谁不知道你和你的人是专程跑来这里查看的!”

    百夫长一愣,这一点他确实赖不了。

    柳胤又道:“虽然这事不是你的责任,但你身为巡防队的头领,又来这里查看了这事,当然就有你的份啦!”

    姜文忌忙道:“没错!你们敢来这里查看,就表示有过问的权力,既然有过问权,现在问题来了,也就不能不管!”

    百夫长又愣一下。他确实有点不知道怎么辩解。

    见百夫长愣住,开始有动摇的意思,姜文忌换口吻道:“你人手多,就帮帮忙吧!”又就武少道,“他爹是户部尚书,朝廷大官!而且他爹妈挺做人挺开明的,你帮忙把他们儿子抬回去,他们会感谢你的!”

    百夫长思索起来,看样子快要答应了。柳胤想到什么,道:“而且你看到了却不管,等他家里人知道这事,一定会对你又意见,心里恨你!”

    一旁的掌柜已走近一点,他也开口对百夫长道:“他们说的有点道理,大人你就按他们的意思,帮帮忙吧!”

    果然,百夫长答应了,跟柳、姜道:“我帮忙也可以,不过你俩不能离开,得跟着我一块而去他家!万一有什么问题,你俩也好替我作证!”

    柳、姜应声。百夫长于是拎起武少,跟着抬上马去。

    同来的四五十巡防官兵一起向武家赶去。小半个时辰后,到武家。

    武家是朝廷二品高官的大宅,红墙碧瓦,当街而立,宅院的大门比中下层人家的正堂还气派。百夫长看了心里都感到激动。

    大宅门前有四五个家丁看守,见百夫长带着四五十人马走近,还以为家里有人犯事了。

    跟着家丁还没说话,百夫长就先说了,家丁们这才知道,原来是少爷又跟人打架了,而且这次比以往几次都严重:公子爷直接被打晕,像死人一样,被百夫长驮了回来!

    门丁的领头急忙跑里面去报告,其他家丁则把百夫长和两个五十夫长带进宅院,当然包括昏迷的武少。

    这时的柳、姜二人,没勇气去见武少的爹娘,悄悄地溜了。

    此时已是午后三四点,武少的爹娘都在里面。武少的老爹叫武庚,听说儿子不仅打架,还被人打晕了,勃然大怒。

    不过武庚一番恼怒后,见儿子已经昏迷如死,怒气没有地方撒,同时担心儿子的死活,于是只得按捺住怒火。

    武庚向百夫长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向百夫长道谢,并赏了百夫长,跟着让他们先回去。

    百夫长这才发现,武少虽然傲慢,惹是生非,但他的爹妈还算通情达理,不像百夫长之前遇到的魏少他母亲那样,看不起人。武少的爹妈虽然尊贵,但能平等待人,是值得认识与结交的人。

    走之前,百夫长也了解到了,武少的老爹武庚具有超凡境中品的修为,而且他会修复技法中的“瑜伽功”,所以他可以自己动手救儿子。

    如此,武庚满肚子地火气没地方发泄,反而还要平心静气地坐下来,然后运动功法去给儿子修复脑震荡。

    好在瑜伽功是神玄秘术,修者练成这个技艺后,只要发动功力,依法施为,修复脑震荡不难。

    一顿饭的功夫后,武少的脑震荡大体修复。不过人还没醒,正好这个时候,孔沾的老爹代孔沾来武家看望武少并赔礼道歉来了。

    显然,孔沾回到家后,一定被老爹狠狠地责骂了一顿。

    孔沾的老爹是泰合县的县令,正五品衔,比武庚的正二品,要低不少,而且他属于地方官员,而武庚是正儿八经的朝廷中央官员。

    这可能也是孔沾他爹硬着头皮跑来赔礼道歉的一大原因,本来他俩私下里是没有来往的。

    武庚为人还算正直,他的夫人也差不多,加上来者是客,所以武庚接受了孔沾他爹的道歉。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武少没死,如果死了,那怎么道歉都没用,事情就彻底地复杂了。

    一阵后,孔沾他爹离去,天也黑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这时的武少被武庚夫妇交给了武少房里的两个丫鬟照看着,仍然没醒。不过武庚用玄功查探过了,觉得武少最迟明天中午左右应该能醒来。

    然后等他吃饱了,有点体能与精神了,再用鞭子抽他一顿,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惹是生非的不肖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