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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盟主

    李崇隽听到这里,只觉今日真乃增长见识之大好机会,五岳剑派武功虽不如少林武当闻名天下,但颇有独到之处,尤其是华山派剑法通神,直有傲视天下之势。他默不作声,轻轻躲在一旁,现在见大会将散,连忙转入后堂,隐身在柴房之中。是夜,衡山派大排筵席,五派弟子尽情把酒言欢。

    李崇隽本想借此机会进一步查探五岳剑派虚实,不料当他借着夜色出行之时,竟碰到了另一个黑夜人,同样身着夜行衣,武功不弱,轻功了得。他跟在此人身后,欲摸清他是何来路。尾随了一段路,那黑衣人突然停步,低声喝道:“朋友,你我各不相干,何必坏我好事?”李崇隽吃了一惊,停步回道:“好俊功夫,不知这位朋友是否与在下为同道中人?”那黑衣人道:“阁下武功似乎出自少林,与五岳剑派素无瓜葛,却为何潜入别人府中,刺探‘军情’?”李崇隽越发吃惊,心想此人好生利害,竟凭我的轻功猜出我的门派,莫非此人武功极高?他不再答话,右足发力,身如电闪,瞬间来到那黑衣人身前,一招“大须弥山掌”直击其后背。

    那黑衣人没料到他如此速捷,猝不及防,掌力已到背后,只得将全身功力聚于后背,准备硬受他这一掌。李崇隽却突然转向,将这一掌劈在那黑衣人身旁的墙壁之上,居然无声无息,中掌之处化为一堆粉末。此墙壁为青砖所砌,坚硬无比,但中了李崇隽一掌居然化为粉末,可见掌力何等可怖。那黑衣人心中亦暗暗吃惊,口中却道:“阁下如此暗箭伤人,恐怕德行有亏吧?”李崇隽道:“我若暗箭伤人,你还可站着这里废话吗?”那黑衣人道:“哼,阁下出言不逊,难道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吗?”李崇隽道:“那是我的心愿,不过以我现在的武功,收拾你恐怕不难。”黑衣人怒道:“难道我怕你不成?看招!”说罢,身形甫动,掌影飘飘,向李崇隽袭来。

    李崇隽口气虽狂傲不羁,心中却对这人无丝毫轻视,见他身法灵动,掌力飘忽,更是全神应对。黑衣人掌力瞬间袭到,李崇隽却不与他正面对抗,身形一晃,避其锋芒,一指点出,点向黑衣人肘间曲池穴。那黑衣人掌法飘忽,掌力笼罩李崇隽全身,但这一指却正好破了他掌势,迫使其回掌自救。他心中一凛,忙收拾心神,凝神应战。黑衣人手肘向上一摆,继而一压,挫向李崇隽手指,而李崇隽变招更快,前臂一缩,五指紧握,一式七伤拳打出,击向黑衣人上臂。这几招电光火石,只在一瞬之间。黑衣人只觉李崇隽武功深不可测,若要分出胜负恐在千招以上,此地不宜久留,心念及此,即五指成爪,连攻数招,凌厉无匹,一举逼开李崇隽。随即展开轻功,几个起落,消失不见。李崇隽心中暗暗佩服,此人武功与自已不相上下,实是劲敌,将来定要与他一决高下。李崇隽此时并不知道,此人日后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对手。

    这一番交手,耗去不少时间,李崇隽原本要查探五岳剑派的情况,现在只好作罢。他返回柴房之中,等待五岳盟主比武之时再作打算。

    次日一早,五派门人齐集衡山别院门前广场之上,各派旗帜飘扬,人人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天星道人登上早已搭建好的擂台之上,高声道:“诸位,今日乃五岳剑派选举盟主的大喜日子,本次选举为比武择贤,艺高者得。本次比试乃同门切磋,点到即止,请各位准备。”说罢,他负手而立,并未走下台来。

    台下四派门人忍不住窃窃私语,暗暗议论天星道人是否自负武功冠绝五岳剑派,以致在台上等候别人挑战。不一会儿,秦千城跃上擂台,拱手道:“天星道兄,小弟领教高招!”天星道人也不客套,回礼道:“秦兄请。”秦千城更不答话,缓缓抬起手掌,左右掌一阴一阳,摆出泰然神掌的起手式。天星道人仍然负手而立,对秦千城似乎毫不在意。秦千城心中大怒,面上却不露声色,叫声:“小心”,滑步进击。天星道人待他攻至身前,身子一侧,左掌一挥,削向他左肩。秦千城肩膊一沉,反手一格,将天星道人手掌格开。

    天星道人与他手掌一触,一股浑厚内力即从掌背直攻过去,秦千城只觉对方内力如潮水般攻来,连忙运功护住心脉。两股内力一碰,秦千城闷哼一声,腾腾腾倒退几步,已受了内伤。他吐纳几下,胸口烦恶之感稍减,面色惨白,苦笑道:“道兄好武功,小弟甘拜下风。”缓步走下台去。天星道人向台下众人道:“在下侥幸获胜,请台下各位师兄继续比试。”随即跃下擂台。

    李崇隽心道:这天星道人老谋深算,不受对手车轮战术,胜了一场即休息,却显得过于小气,没有一派宗师的气度。台下万里行向段伯考道:“段师兄,你我多年不见,小弟剑术修炼上遇到不少问题,一直无法向师兄请教。今日还请师兄不吝赐教,不胜感激。”段伯考道:“万贤弟说哪里话来,华山派剑术精绝,天下皆知,在下又何德何能,敢指教于万兄你呢?还是台上指点一下愚兄吧。”说罢,二人一同跃上擂台,互施一礼。万里行缓缓拔出长剑,摆出灵山礼佛的起手式;段伯考长剑一摆,一招嵩阳夕照,斜斜刺来,攻击部位相当诡异。万里行不敢怠慢,长剑一圈,使出一招“霞光万道”,护住全身。

    段伯考回剑一挑,击向万里行长剑剑身,万里行知他内力强于自已,不与他硬碰,剑走偏锋,一招有凤来仪削向段伯考手腕。段伯考手腕一抖,轻轻巧巧地避过,左掌却一式大嵩阳掌向万里行印去。万里行没料到他变招如此之快,这一掌避无可避,只得举掌相迎。“啪”的一声脆响,万里行却没有退步,两人双掌抵在一起,比拼内力。本来万里行内力不如段伯考,比拼内力对他不利。但近两年他的紫霞神功修炼大成,功力大增,已不再输于段伯考。

    果然,双方斗了顿饭功夫,仍不分胜负。段伯考毕竟临敌经验丰富,他见内力比拼占不到便宜,忽然将掌力向左一引,万里行猝不及防,竟被带得打了个趔趄。段伯考看准机会,右手长剑向万里行腰间一削,登时将万里行击出丈余。

    万里行腰间一阵剧痛,站立不稳,跌坐地上,却不见有鲜血流出。原来嵩山派长剑剑身钝而无锋,剑法亦不以切割伤人,万里行中剑受的是内伤,故无流血。段伯考扶起万里行,面带歉意道:“万贤弟,承让。为兄出手不知轻重,请贤弟原谅。”万里行腰痛难忍,心中将段伯考骂了数十遍,口中却道:“练武之人比武受伤乃寻常之事,小弟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段兄不必自责。”段伯考又谦虚了几句,将万里行扶下擂台。这时,天星道人不等段伯考重新上台,飞快跃上擂台,向台下妙笙师太道:“师太,请赐教!”台下一片哗然,天星此举无疑是怕了段伯考,企图捡个便宜,挑他认为武功较弱的恒山掌门较技。妙笙师太却不慌不忙,缓步走下擂台,在天星道人对面站定,道:“道兄,久闻衡山千叶掌法妙用无方,今日就请你让贫尼见识见识吧。”天星傲然道:“师太,衡山武功博大精深,并非只有一门千叶掌法。”言下之意甚明:我衡山派武功远远超过你恒山派,又何须用到最高武功与你对决?

    妙笙却并不着恼,微微一笑,道:“那道兄请。”天星长剑出鞘,手腕一抖,幻起漫天剑花,向妙笙刺去,妙笙双足一点,攸地向后滑去,足有两丈之遥,令天星剑招尽数落空。她随即一个鹞子翻身,翻过天星头顶,回手一剑,将天星道人的发髻削去。天星道人登时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台下爆发出一阵笑声,天星道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羞又恼。他一把撕下道袍一角,将乱发扎起,一言不发,又再向妙笙攻去。

    但这一回,他却不再托大,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登时与妙笙斗了个旗鼓相当。恒山派梅花剑法乃女子所创,剑招轻灵妩媚,犹如舞剑自娱;却又绵绵密密,攻守兼备,实不逊于世间任何传世剑法。这妙笙师太虽是女流,但学武天赋极高,又心思细密,将恒山派武功练得出神入化,乃恒山一派振兴之希望。天星道人越斗越是心惊,后悔自己选错了对手。忽然,妙笙师太连攻三剑,分取天星道人咽喉、胸口、小腹三处,招招杀着,似是要取天星性命。天星道人大惊,腾腾腾连退三步,失声叫道:“你!你要杀我?这同门较技,讲究点到即止......”

    说了一半,只觉气氛不对。这时台下齐声叫好,掌声雷动。天星道人低头一看,只见道袍胸口及小腹处各破了一个一寸左右的小洞,咽喉之处刺刺地痛,伸手一摸,染了一丝血迹。原来妙笙这三剑早已刺中了他身上三处,只是处处手下留情,用力恰到好处,并未造成其重伤。这样一来,天星道人便已输了,他心中又气又悔,却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只好灰溜溜地下了台。

    妙笙师太还剑入鞘,面不改色,气定神闲。段伯考一跃而上,对妙笙师太道:“师妹武艺高强,为兄佩服佩服。这五岳盟主之位,定是师妹的了。”妙笙微微一笑道:“师兄无须过谦,请。”段伯考碰了个软钉子,心中不悦,便冷冷道;“师妹请。”却不拔剑,双掌缓缓举起,摆出大嵩阳掌的架式。妙笙知他嵩山派掌法精奇,不敢怠慢,凝神戒备。段伯考大喝一声,双掌上下翻飞,如暴风骤雨般攻了过来。妙笙右足一蹬,不退反进,使出金蛇缠丝手,向段伯考双掌缠去。段伯考的大嵩阳掌乃嵩山派千锤百炼的无上武功,嵩山派开山祖师曾用它连败当时江湖三大魔头,威震天下。

    此时段伯考却限于资质,只能领悟其中十之七八,威力自然大减。他与妙笙一搭上手,即感到双掌施展不开,似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双掌缚住,招式完全施展不开。他不由得大惊失色,强行运功欲将双掌脱出妙笙的掌握。正当他全力回收双掌之时,束缚之力突然消失,这一下全无准备,“轰”的一声大响,他全身功力竟尽数回击自己胸口。段伯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委顿于地。嵩山派弟子连忙涌到擂台上,扶起自己师傅,段伯考又吐出几口鲜血,面如金纸。众弟子悲愤不已,均对妙笙师太怒目而视,其中一名弟子愤然道:“师太此番‘大恩大德’,嵩山上下没齿难忘!告辞了!”说罢正欲率同门下山,段伯考挣扎着说道:“冷禅,不得无礼,快快拜见五岳盟主。”“师傅!”这弟子还想再说,见段伯考如此,便忍住不再言语了。台下各派门人齐齐恭身下拜,高呼“五岳盟主”,嵩山派弟子只得一一下拜,口呼盟主。妙笙师太一摆手,提气高声道:“各位同门不必多礼,请起!”各派弟子纷纷站起,恒山派弟子欢呼雀跃。当晚,衡山派设宴向新任盟主道贺,场面热闹不提。

    李崇隽见识了五岳剑派武功之后,只觉各派武功均有独到之秘,只是五派掌门之修行并未达到最高境界,与少林方丈大师不可同日而语,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于是悄悄下山,继续前往云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