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怪异
正是初夏时节，上午时分的空气不冷不热，刚刚好，即使是像这样大太阳的天气晒在身上也并不觉得会有多么炎热。
“所以，莫老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吴异默默在聊天频道问着同样有些懵的苏月。
苏月没有回复，也只是皱着眉头，左手举着一个旗子，其上‘观天兑命’四个狂草大字格外显眼。
没错，司天监出来后跟着莫老干的第一件事情依旧是在街上摆摊算命，此时莫老已经又换回了那一身有些脏兮兮乱糟糟感觉的道袍。苏月在旁边抱着旗子坐着，顺便帮莫老收算卦的钱。而吴异，莫老也给自己布置了一个任务。
“老先生，你看看，我孩子这小脸白的，而且和其他家的孩子不一样的地方还不止这里，奶水也喝得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妖魔鬼怪啊？”此时莫老桌前坐着一位面色有些憔悴的妇人，吴异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像这样的孩子不抱去医馆给老大夫，跑来这算命干什么？这很明显的就是营养不良，估摸着出生的时候也是经历了波折的。
莫老也没有去摸孩子，不过略略扫了一眼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从脚边的竹篓取出一个木盒子，其中十几粒棕色药丸子在里面滚动。莫老取出一颗直接喂了水给孩子吃了，不过数息之间孩子便慢慢睡去，呼吸平稳，脸色似乎也好了很多。
妇人见状就要下跪道谢，莫老也并没有阻拦：“老神仙下凡！”
哐哐哐地妇人就在黄土地上磕了两个头，莫老摆摆手：“好了，这孩子先天就有所亏损，想来是早产。回去不管他喝不喝奶都得喂，一点点喂，一次喂的量不要多，但是每个时辰都要喂，具体能不能抗的过去还要看小娃娃自己的造化。”
妇人应下，莫老收了她十个铜板便让她离开了。十个铜板对现在的普通百姓来说不可谓不多，要知道十斤麦子也才不过三十文钱，十文钱买的粮食混着一些不大好消化的谷壳能吃上很多天了。
吴异在远处看着妇人走远，片刻后不再关注。莫老让自己站在远一些的地方观察来他这里算命的人，吴异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不过照着做就是了，总不会让自己做无用功。
周围的人见到这算命的老道士手段如此，很多人也都有些意动。当然因为昨天老道士也在这街上摆过摊，个别见过老道士的这下直接上来给了两文钱让莫老给自己算算。
人也是慢慢多了起来，莫老一个接一个的看，始终没有给吴异信号。正当吴异靠着墙边站着发呆，隐约间有些困倦的时候，邮箱收到了苏月发来的消息。
“师父！”
吴异回神，朝着摊位看去，刚好与莫老对上眼，莫老下一瞬便转回去看面前的人。
来人一身麻衣，吴异一看就觉得这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很明显莫老也是发现了这人的异样，不过视角不大一样。
在吴异能感受到气的存在之后，自己已经能隐约看到普通人身上自行流转的少量灵气。此时这人灵气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稀少，几乎已经到了快要没有的地步，似乎灵气不想要呆在这个人身上，在主动地远离。头顶上感觉有些灵气逸散。
苏月看到的是正脸，有一个很常用的词汇可以形容眼前这人，印堂发黑。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整张脸看起来都有些黑，眼睛旁边浓厚的黑眼圈，鼻梁上也是淡淡的黑色，脸颊都有些消瘦。
而莫老此时已经是闭上了眼睛摸在了这人的手上。
“道长，您看看我这是怎么了，这些天总是心神不宁的，也找不到缘由，晚上还时常地做噩梦。”这人表情比之前那妇人看起来还要憔悴的多，即使是周围的普通百姓都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不对。
“你这怕是得了什么病吧。”
“是啊是啊，一般哪里会变成这样。”
男人抬头看了看四周说话的人，摇摇头：“我已经去医馆看过了，大夫也开了两副安神的药，但是没有用，昨天晚上都一宿没睡着。”
莫老眼眸抬起：“你做梦梦到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顿时没说话了，眼神都有些闪躲：“说是梦了，奇奇怪怪的，不记得了。”
莫老眉头皱了皱。
周围的人此时讨论也更加热烈了，听到男人说吃了大夫给开的药也没有用顿时心思一下就放开了。
“怕不是惹上了什么邪祟？”
“是啊是啊，这样子有些像是说书的口中说的那样...”
“那不得离远点，万一地惹上了我们！”
众人听到这句不大不小的声音，虽然都很不愿意真的往这方面想，他们也没有见过所谓的邪祟，但是总是对这一类的东西心底里有些害怕和敬畏，话音落下周围的一些人就退后了半步。但奈何心中吃瓜的欲望之火熊熊燃烧，怕离得远了听不到神仙道长说话，也没有就此离开。
苏月也是看不下去：“莫老，这是真的中了邪祟？”
莫老自然是不会这样想，自己活到现在也感觉到这个世界上似乎是真的没有鬼怪这种东西的，不过......
“你若是不愿说你便走就是了。”莫老看着眼前的青年说了这么一句，男人自然知道说的是梦，但即使是这样眼神依旧躲闪：“那便不算了，这梦我真是记不得了。”
青年丢下两文钱脚步有些虚浮地就离开了，周围的人自然地让出了一条道，好像是躲着瘟神似得。
吴异看了一眼莫老，随后也没有犹豫，直接跟着去了。这是提前说好的，莫老告诉他们，这几天自己在找一个人，或者是一群人，莫老自己也说不清，但就是说要找。说是自己摆摊，如果碰到什么不对劲的人就让吴异跟上去，看一下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回来之后告诉他，很显然这个男人被莫老列入了嫌疑人名单之中。之前给吴异的眼神就是让他跟上去看看的意思。
苏月和莫老就留在原地继续摆摊，因为莫老也不是很能确定碰上的异常和自己想要找的人也没有关系，只能是先去看看，等有些眉目再说。
......
男人走的很慢，晃晃悠悠地朝着城西走，约莫一刻钟后便来到一家医馆。男人看了眼招牌直接走了进去，吴异看到别人进去了也没有跟上，不过几分钟男人再次出来，手中拎着两袋子油皮纸的药材。之后又晃悠悠向前走，吴异继续跟上。
男人出了城，城边一条小路下去不过一里地便来到一处小村子。沿河而建的村子不大，或许是因为县城离得不远，这里的人来往的倒也不少，有许多菜农此刻还在卖菜。男人随意看了看，挑了点萝卜白菜就走。最后回到一处小院子。
“奶奶！我回来了。”远远地男人就朝着院子里小屋有气无力喊了一声，木棍杵在地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一位老妪开了门，眯眼看了院子里男人，语气中满是关切：“如何？县里的大夫这么说？吃了两天药可有见好？”
男人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笑：“好多了娘，我能感觉到，这不又拿了两副药，这药可贵，二十五文，吃完估摸着也差不多，实在没好全估摸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老妪眼神不大好，腿脚也不太方便，青年走到近前扶住自己的母亲，带回屋里。
吴异在房顶上偷摸摸地听着，以他现在的实力，上个房顶想要不被这样的普通人发现还是相当容易的，没有丝毫难度，刚刚也试了一下，不过一跃便是两米多高，还留有很大余力。
拨开一片松动的瓦片，吴异继续附耳去听里面的动静。
“大朗，村尾方家的小女娃又来找你了，你这人家来了两次都没见着你，你得去人家家里说说。”
“好，奶奶，午时过了我就去看看。”
“嘿嘿，是不是和那方家幺妹好上了？诶呦，我和你说，那姑娘可乖顺的很......”老妪便絮絮叨叨地说着，吴异也看到青年此时拿了药锅开始煎药，二人聊着，很快就说到了青年的活计上。
“你不是说宋掌柜那边给你准了三日的假，今天是第三日吧？”
“是，奶奶。”
“那明日要去店里面，要是今日还是好不了大不了再休两日，现在也不是饭馆里忙活的时候吧，吃饭的人应该是不多。宋掌柜也是个心善的，让他多给你休息两天。这得了病可马虎不得。”
“知道了奶奶。”
吴异知道了青年多半是在哪个饭馆子里接待客人的，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的，不过青年身上的变化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说莫老给的任务，单单就吴异的好奇心驱使之下就让他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倒是还要时不时小心街上来往行人，免得被发现了又是一个不小的麻烦。“算了，知道了家在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是能搞清楚的，现在这个时间不大适合趴在人家屋顶上。”想到这里，吴异等到没人注意就落在了屋后。
“所以，莫老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吴异默默在聊天频道问着同样有些懵的苏月。
苏月没有回复，也只是皱着眉头，左手举着一个旗子，其上‘观天兑命’四个狂草大字格外显眼。
没错，司天监出来后跟着莫老干的第一件事情依旧是在街上摆摊算命，此时莫老已经又换回了那一身有些脏兮兮乱糟糟感觉的道袍。苏月在旁边抱着旗子坐着，顺便帮莫老收算卦的钱。而吴异，莫老也给自己布置了一个任务。
“老先生，你看看，我孩子这小脸白的，而且和其他家的孩子不一样的地方还不止这里，奶水也喝得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妖魔鬼怪啊？”此时莫老桌前坐着一位面色有些憔悴的妇人，吴异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像这样的孩子不抱去医馆给老大夫，跑来这算命干什么？这很明显的就是营养不良，估摸着出生的时候也是经历了波折的。
莫老也没有去摸孩子，不过略略扫了一眼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从脚边的竹篓取出一个木盒子，其中十几粒棕色药丸子在里面滚动。莫老取出一颗直接喂了水给孩子吃了，不过数息之间孩子便慢慢睡去，呼吸平稳，脸色似乎也好了很多。
妇人见状就要下跪道谢，莫老也并没有阻拦：“老神仙下凡！”
哐哐哐地妇人就在黄土地上磕了两个头，莫老摆摆手：“好了，这孩子先天就有所亏损，想来是早产。回去不管他喝不喝奶都得喂，一点点喂，一次喂的量不要多，但是每个时辰都要喂，具体能不能抗的过去还要看小娃娃自己的造化。”
妇人应下，莫老收了她十个铜板便让她离开了。十个铜板对现在的普通百姓来说不可谓不多，要知道十斤麦子也才不过三十文钱，十文钱买的粮食混着一些不大好消化的谷壳能吃上很多天了。
吴异在远处看着妇人走远，片刻后不再关注。莫老让自己站在远一些的地方观察来他这里算命的人，吴异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不过照着做就是了，总不会让自己做无用功。
周围的人见到这算命的老道士手段如此，很多人也都有些意动。当然因为昨天老道士也在这街上摆过摊，个别见过老道士的这下直接上来给了两文钱让莫老给自己算算。
人也是慢慢多了起来，莫老一个接一个的看，始终没有给吴异信号。正当吴异靠着墙边站着发呆，隐约间有些困倦的时候，邮箱收到了苏月发来的消息。
“师父！”
吴异回神，朝着摊位看去，刚好与莫老对上眼，莫老下一瞬便转回去看面前的人。
来人一身麻衣，吴异一看就觉得这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很明显莫老也是发现了这人的异样，不过视角不大一样。
在吴异能感受到气的存在之后，自己已经能隐约看到普通人身上自行流转的少量灵气。此时这人灵气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稀少，几乎已经到了快要没有的地步，似乎灵气不想要呆在这个人身上，在主动地远离。头顶上感觉有些灵气逸散。
苏月看到的是正脸，有一个很常用的词汇可以形容眼前这人，印堂发黑。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整张脸看起来都有些黑，眼睛旁边浓厚的黑眼圈，鼻梁上也是淡淡的黑色，脸颊都有些消瘦。
而莫老此时已经是闭上了眼睛摸在了这人的手上。
“道长，您看看我这是怎么了，这些天总是心神不宁的，也找不到缘由，晚上还时常地做噩梦。”这人表情比之前那妇人看起来还要憔悴的多，即使是周围的普通百姓都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不对。
“你这怕是得了什么病吧。”
“是啊是啊，一般哪里会变成这样。”
男人抬头看了看四周说话的人，摇摇头：“我已经去医馆看过了，大夫也开了两副安神的药，但是没有用，昨天晚上都一宿没睡着。”
莫老眼眸抬起：“你做梦梦到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顿时没说话了，眼神都有些闪躲：“说是梦了，奇奇怪怪的，不记得了。”
莫老眉头皱了皱。
周围的人此时讨论也更加热烈了，听到男人说吃了大夫给开的药也没有用顿时心思一下就放开了。
“怕不是惹上了什么邪祟？”
“是啊是啊，这样子有些像是说书的口中说的那样...”
“那不得离远点，万一地惹上了我们！”
众人听到这句不大不小的声音，虽然都很不愿意真的往这方面想，他们也没有见过所谓的邪祟，但是总是对这一类的东西心底里有些害怕和敬畏，话音落下周围的一些人就退后了半步。但奈何心中吃瓜的欲望之火熊熊燃烧，怕离得远了听不到神仙道长说话，也没有就此离开。
苏月也是看不下去：“莫老，这是真的中了邪祟？”
莫老自然是不会这样想，自己活到现在也感觉到这个世界上似乎是真的没有鬼怪这种东西的，不过......
“你若是不愿说你便走就是了。”莫老看着眼前的青年说了这么一句，男人自然知道说的是梦，但即使是这样眼神依旧躲闪：“那便不算了，这梦我真是记不得了。”
青年丢下两文钱脚步有些虚浮地就离开了，周围的人自然地让出了一条道，好像是躲着瘟神似得。
吴异看了一眼莫老，随后也没有犹豫，直接跟着去了。这是提前说好的，莫老告诉他们，这几天自己在找一个人，或者是一群人，莫老自己也说不清，但就是说要找。说是自己摆摊，如果碰到什么不对劲的人就让吴异跟上去，看一下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回来之后告诉他，很显然这个男人被莫老列入了嫌疑人名单之中。之前给吴异的眼神就是让他跟上去看看的意思。
苏月和莫老就留在原地继续摆摊，因为莫老也不是很能确定碰上的异常和自己想要找的人也没有关系，只能是先去看看，等有些眉目再说。
......
男人走的很慢，晃晃悠悠地朝着城西走，约莫一刻钟后便来到一家医馆。男人看了眼招牌直接走了进去，吴异看到别人进去了也没有跟上，不过几分钟男人再次出来，手中拎着两袋子油皮纸的药材。之后又晃悠悠向前走，吴异继续跟上。
男人出了城，城边一条小路下去不过一里地便来到一处小村子。沿河而建的村子不大，或许是因为县城离得不远，这里的人来往的倒也不少，有许多菜农此刻还在卖菜。男人随意看了看，挑了点萝卜白菜就走。最后回到一处小院子。
“奶奶！我回来了。”远远地男人就朝着院子里小屋有气无力喊了一声，木棍杵在地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一位老妪开了门，眯眼看了院子里男人，语气中满是关切：“如何？县里的大夫这么说？吃了两天药可有见好？”
男人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笑：“好多了娘，我能感觉到，这不又拿了两副药，这药可贵，二十五文，吃完估摸着也差不多，实在没好全估摸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老妪眼神不大好，腿脚也不太方便，青年走到近前扶住自己的母亲，带回屋里。
吴异在房顶上偷摸摸地听着，以他现在的实力，上个房顶想要不被这样的普通人发现还是相当容易的，没有丝毫难度，刚刚也试了一下，不过一跃便是两米多高，还留有很大余力。
拨开一片松动的瓦片，吴异继续附耳去听里面的动静。
“大朗，村尾方家的小女娃又来找你了，你这人家来了两次都没见着你，你得去人家家里说说。”
“好，奶奶，午时过了我就去看看。”
“嘿嘿，是不是和那方家幺妹好上了？诶呦，我和你说，那姑娘可乖顺的很......”老妪便絮絮叨叨地说着，吴异也看到青年此时拿了药锅开始煎药，二人聊着，很快就说到了青年的活计上。
“你不是说宋掌柜那边给你准了三日的假，今天是第三日吧？”
“是，奶奶。”
“那明日要去店里面，要是今日还是好不了大不了再休两日，现在也不是饭馆里忙活的时候吧，吃饭的人应该是不多。宋掌柜也是个心善的，让他多给你休息两天。这得了病可马虎不得。”
“知道了奶奶。”
吴异知道了青年多半是在哪个饭馆子里接待客人的，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的，不过青年身上的变化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说莫老给的任务，单单就吴异的好奇心驱使之下就让他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倒是还要时不时小心街上来往行人，免得被发现了又是一个不小的麻烦。“算了，知道了家在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是能搞清楚的，现在这个时间不大适合趴在人家屋顶上。”想到这里，吴异等到没人注意就落在了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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