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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桃花源记?

    山有小口,仿佛弱有光,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然而随着墨尘进入神秘岩洞,不断的讶异弥上了心头。这哪里是狭隘的岩洞,内部俨然自成一空间。更重要的是,不同于外界正处于的夜晚,这桃花源般的存在,正值晌午,脸上甚至能感受到明朗日光的温度。

    确有良田,但不是屋舍俨然,仅有一座简单的草棚于远处。而田间种植的也并非寻常农作物,清一色皆为桃树,正是花开茂盛,落英缤纷,树下已铺满了花瓣,每株桃树之间都有浅浅的水沟分割阻隔开,连那水面上都漂浮着零落的桃花瓣。

    面对如此盛景直让人身心舒畅,这也难怪这里的人要掩盖此地的存在,莫非那些失踪的人移居到了桃花源?但是不合理,这里没有房屋居住的痕迹,良田数亩也不种农植。

    先前进来的那几位乡民,正全部跪在水沟旁边。伏着头,虔诚得向周围的桃树低声祈祷。对此,墨尘并不感到意外,寻常人见到如此的桃源仙境,肯定会率先联想到仙神之说,然后自然而然会发生像这样跪拜祈福。

    为了更全面得观测,墨尘需要移动,但是少了黑夜的庇护,出了岩洞可能被发现。他在身后调出线构的魔典,展开后书页无风自动,不断筛选,最后取用了一个初级的藏匿术法。短暂的吟唱后,“大地之息·附岩术”,身形变得与附近的岩石环境相似,普通人不靠近摸索,难以看出来。是该说不愧是初级魔法,确实挺抠脚的。之后便假装自己是一块山石,乘人不注意就挪几步,想要靠近那座孤零零的草棚。

    不多时墨尘就发现,乡民们的跪拜仪式似乎结束了,各自取出携带的竹篓,卷起裤脚光腿跳下水沟去摸黄鳝去了。果然,这被发现的桃花源就是产出鳝鱼的源头。但是又是为什么,鳝肉上会沾染鬼物残魄呢?桃花源花开正好,风景明媚宜人,哪有一丝一毫的鬼怪气息,还需要再作观察。

    众人都面露喜色,在田间水沟里摸鳝,滴溜溜得抓出一根根活蹦乱跳的黄鳝,迅速丢进竹篓里。

    偶尔也会有人从水沟里摸到几根沾满泥水的枯枝,便惶恐得松开手,对着枯枝棒子连连道歉。看这样子,他们认为自己跪拜的是什么桃花仙,掉落水中的枯枝也是桃树的一部分,要秉以尊敬。

    墨尘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白天那位出现异常的村妇身上,她同样在泥里摸鳝,但是止不住的口水不断滴到了水沟里,这模样像是饿得神志不清了,差点没把鳝鱼直接活剥生吃。

    过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等到了他们抓够了,一个个都离开早已浑浊的泥沟,所有人都变得面色沉重,一言不发得向那草棚集合。众人围坐在在草棚下,围成一圈。

    为首的一名男子站出来,环视众人一圈,说道:“那还是照老规矩来吧,不然老仙恐怕会不高兴的。”

    其他人依然沉默不语。

    他从怀里拿出来一捆细签子,当着众人的面排开来,一根一根慢慢数过去,每数过一根众人的头就越是低下去一分。“整整好十根,九长一短,都看见了吧。来吧,谁先来?”

    见众人都不说话。那人便立着眉毛,呵斥道:“怎么都哑巴了?刚才不是还挺开心的吗。想坏规矩是吧,谁先来?你来,长富!”说着就把手里攥着的一捆签子对向了一位村民。

    那村民一脸老实巴交憨厚样,一听到自己名字,连连摆手屁股往后挪:“不不不,顺子哥。”

    “让你抽你就拿着,磨磨唧唧。”那个叫顺子的领头人,从掌心里随手捏出来一根,甩到长富怀里。

    那憨子惊得都要发出哭腔,张开眼一看是长签子,就立马冒着青鼻涕,破涕为笑,“啊~嘿嘿,不是我,不是我。”

    随后那个叫顺子的,自己也闭着眼睛扭过头,随意抓出一根竹签,也是长签,便转向了下个人。

    抓阄还在进行,后面几人嘴里默念着什么桃花仙儿保佑,也都哆嗦着拿了各自签儿。见到是长的,就是激动得转身跪向田地方向,猛猛磕头。

    墨尘扮作的岩石,在棚子旁边冷眼旁观。心道,怕是他们拜祖宗的时候都没磕得这么大劲儿过。

    有句话怎么说的: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别人的脸上。之前抓鳝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怪异;前面抓过阄的人有多开心,后面没抽的人脸上就有多愁云惨淡。

    随着前面六七个人抽出来都是长签儿,后面的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外头的阳光有多明媚,而眼下三人的脸色截然相反就有多阴沉。

    轮到那披头散发的疯颠村妇了,即便是她,也感受到了不祥。

    顺子示意到她了,快抽一根,那村妇状若痴呆得盯着面前这最后三根竹签儿。见她发愣,最后末尾的那人坐不住了,指着她喊道:“顺子哥,你看她想蒙混过关!”

    听到被拆穿也不反驳,摇头晃脑的继续装傻充愣,把自己头发抓的更加散乱。

    领头这个叫顺子的,对她旁边坐着的丈夫说:“六儿啊,你两口别让我难做,咱都这么过来的。”说罢,顺子就从手心的竹签子里抽出一根,抛到痴妇怀里。

    她一看是长签儿,便又不晃脑袋了,双手捏着竹签儿比斗鸡眼儿,嘿嘿直笑,笑完了后又抱起身边的竹篓,看着里面滑腻扭动的黄鳝直淌口水。

    虽然吧,这黄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被这么盯着,求这些黄鳝的心理阴影面积。

    见她抽的是长签儿,后面的丈夫,即便脸色青黑,也蹦出来几句祝贺:“好,好!”牙齿缝里打着哆嗦,像是冰块碰撞的声音,他颤颤巍巍得伸手去抽最后的签子。最后的那一人,也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得盯着最后两根竹签儿。最后的概率是五五开了。

    那丈夫一只手伸向竹签儿,似乎是不忍直视,转头看向那痴妇,“娟儿吖,咱一起回家哈,回家。”

    墨尘心想:“一般这话一出,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丈夫见那村妇连头都不带扭的,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里只有她的竹篓和里面的黄鳝,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低头看向手中拿来的竹签,瞬间整个人呆滞住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墨尘以前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脸色,真能够煞白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