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明学堂
雨霏回城后，就去打听梅少堂的住处，相识这么久她从没去过他的家。梅家的管事告诉她，半年前少爷就出去游学去了。
“这小子，出去也不说一声。还害我担心出什么事了。”她自言道。
雨霏忙着学堂的事，转头也就不再多想梅少堂了。
十日后，她舅舅把课桌椅都放到悲田院旁边了。雨霏请鉴真帮学堂取个名字，他说了很多很佛性的名称，她都不满意。最后她自己说要不就叫大明学堂吧，怎么说也是你们大明寺的地方。
“我取的名你都不满意为何还让我取名？”
“不让你取怎么知道会不满意呢？出家人戒嗔。”她笑着说，“帮我提个字吧，这下我肯定都满意。”
“你让别人提吧，出家人不争名利。”
“我这个就是为贫苦孩子启蒙的地方，又不是为他们考取功名作准备，哪有什么名利之说。”
“我看你自己的字就不错，为什么要让我提？”鉴真说。
“我喜欢你的字。”她笑着说，让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见她总是一人出来办事，就问：“你出来办这些事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我父亲几年前去世了，家中只有母亲，她支持我做这一切。”
“真不容易，由你来做这些还是让我意外。”他说。
“和尚看待众生不都平等的吗？难道你对男女还有不同的看法？”
“众生是平等，平等的人不一定做平等的事。”
“和尚别说我听不懂的话了，我忽然很喜欢你这里的斋饭。”
“知道了。静心堂的门为你开着。”
“我就要你这句话。”她狡黠地笑着。她想世上有一种最纯的感情，就是她和这个和尚的友谊吧。
自从春节以后，宋琪再也没有见到过雨霏，他去她家，她去书馆，他去书馆她又去了其他地方，两个人像捉迷藏似的。
开元四年二月初二，大明学堂开学了，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看着穿着纯朴衣裳的孩子们，雨霏只想让他们尽快地适应求学生活。
宋琪终于在大明寺外见到了雨霏，见她正在引着小学子入内。她看见他，把他们交给了夫子。
“想不到你的学堂真的开学了，好像还有不少的小学子。”他说。
“现在里面有二十个人，以后看情况，可能每年都会有增减。你看那个夫子很帅吧，他是第一个报名要自愿免费讲课的人，这样的人以后在为官上也会是个好官，有机会你记得提拔。”
“你不是说不想用我任何关系吗？开学堂这么大的事都不让帮一点忙，现在竟还想提要求？”
“如果你举荐的人能力和人品都好，对于你来说也就是为圣上分忧吧？人品这个东西只有在利益面前才会显出来，他能这么热情地为孩子们，肯定差不了。”
“好，听你的。”他宠溺地说。
“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大明寺的和尚。”
“你还和和尚交上朋友了？”
“和尚怎么啦？玄奘大师是和尚不？智永大师，王梵志大师，还有寒山，拾得哪个比普通人差了，你竟还看不起和尚。”
“想不到你对和尚倒挺了解，我不是看不起和尚，我是说你一个女子怎么交上和尚朋友。在洛阳的时候我也有一个和尚好朋友，后来他云游去了好几年没见了。”
“你这又是歧视女子。”
“你现在的小嘴越来越厉害了，我看谁也占不了你便宜。”
雨霏还没踏进静心堂，就在外说：“和尚，今日我带朋友来见你啦。”
“你啊，越来越放肆了，跟你说很多次了，佛门之地，不宜大声喧哗。”他在里面说。
“那不是我怕万一进去，你不方便吗，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快进来吧，”言语间对她有几分纵容。
他们走进静心堂，雨霏刚想给他们做介绍。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鉴真。”“宋兄弟。”他们抱在了一起。
“你们认识？”雨霏看着他们俩问。
“他就是我刚才说的洛阳的朋友。”宋琪说。
“你怎么会在扬州？”他们俩同时问。雨霏笑了起来。
“我是去年四月才来扬州上任的，你呢？”
“我离开洛阳后，就去了长安，在那边呆了两年，就回到扬州了。你在洛阳好好的，怎么会外遣到扬州？”
宋琪看看雨霏。
宋琪很为难的样子，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鉴真实情。雨霏说：“我曾在他家当过侍女，还当过他的冲喜新娘，后来我回扬州了，他又发现自己对我……就来扬州了。”
“不是后来发现，我原来就知道自己对你的心意，是你非要回扬州。”
鉴真一听乐了，原来他们还是一对小冤家。
“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他说。
“和尚还知道谁和谁天生一对呢？”她笑着问。
“又调皮了。”鉴真说。
“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宋琪问。
“我上次讲经刚好碰到她来大明寺，我看她挺苦恼的样子，心生慈悲，谁知她就缠上我了。”
“和尚说话小心，我怎么缠上你了？小心我真的住进来。”
“雨霏，不许对鉴真这样说话，怎么说他也比你年长几岁，还是方外之人，你哪能随便说。”
“你看，有人收拾你了吧？”鉴真说。
宋琪一看他们的样子怎么像两个小孩斗嘴呢，以前的鉴真可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在他们面前自己像个外人了呢？宋琪不能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有时越没有心防，彼此走得越近。雨霏知道他是和尚一心向佛，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再者她又很钦佩他的智慧，所以对他，雨霏真的是毫无顾虑，不需小心谨慎，也没有男女大防，更多的是心心相惜。
宋琪本来还想感谢他对雨霏的帮助，现在看来根本轮不到他来说。
“你看你夫君都不开心了，还管自己吃呢。”鉴真说。
“他不是我夫君。”
“怎么不是，你自己也说自己是冲喜新娘，是新娘他就是你夫君，小心宋兄弟休了你。”
“他敢。”
“你看口是心非吧，刚才还说不是你夫君，让他休了你你又认。”
“你。”雨霏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宋琪知道鉴真在帮他，如果不是和尚，他早就吃上飞醋了。
离开大明寺后，他们就直接回城了。
“我想以后在西郊买个别院。”
“你现在办个学堂是不是都快掏空了，还想着买别院呢？”宋琪笑着说。
“我说以后，以后你懂吗？”她笑着说。他搂过她，说：“你总该让我为你做点事吧？”
“主要是你的身分特殊，我不敢轻易让你帮忙。要不这样吧，你找时间给孩子们讲几次课如何？”
“我现在是不是在你心中不是最重要的了？”
“原来也不是啊。”她笑着说，“逗你玩呢，我知道自己的身分，我不想拖你的后腿，只要你能站在我身边支持我就够了，我想做的事肯定是自己能做的事，我不会要自己够不到的东西，除了你之外。”
“你说我是东西？”
“那你不是东西。”
他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虽然雨霏把他们之间关系定义成恋爱关系，但传统的宋琪还是很克制的。雨霏主动地靠在他身上，说：“你现在就是我的大靠山。”他看到她撒娇的样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小子，出去也不说一声。还害我担心出什么事了。”她自言道。
雨霏忙着学堂的事，转头也就不再多想梅少堂了。
十日后，她舅舅把课桌椅都放到悲田院旁边了。雨霏请鉴真帮学堂取个名字，他说了很多很佛性的名称，她都不满意。最后她自己说要不就叫大明学堂吧，怎么说也是你们大明寺的地方。
“我取的名你都不满意为何还让我取名？”
“不让你取怎么知道会不满意呢？出家人戒嗔。”她笑着说，“帮我提个字吧，这下我肯定都满意。”
“你让别人提吧，出家人不争名利。”
“我这个就是为贫苦孩子启蒙的地方，又不是为他们考取功名作准备，哪有什么名利之说。”
“我看你自己的字就不错，为什么要让我提？”鉴真说。
“我喜欢你的字。”她笑着说，让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见她总是一人出来办事，就问：“你出来办这些事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我父亲几年前去世了，家中只有母亲，她支持我做这一切。”
“真不容易，由你来做这些还是让我意外。”他说。
“和尚看待众生不都平等的吗？难道你对男女还有不同的看法？”
“众生是平等，平等的人不一定做平等的事。”
“和尚别说我听不懂的话了，我忽然很喜欢你这里的斋饭。”
“知道了。静心堂的门为你开着。”
“我就要你这句话。”她狡黠地笑着。她想世上有一种最纯的感情，就是她和这个和尚的友谊吧。
自从春节以后，宋琪再也没有见到过雨霏，他去她家，她去书馆，他去书馆她又去了其他地方，两个人像捉迷藏似的。
开元四年二月初二，大明学堂开学了，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看着穿着纯朴衣裳的孩子们，雨霏只想让他们尽快地适应求学生活。
宋琪终于在大明寺外见到了雨霏，见她正在引着小学子入内。她看见他，把他们交给了夫子。
“想不到你的学堂真的开学了，好像还有不少的小学子。”他说。
“现在里面有二十个人，以后看情况，可能每年都会有增减。你看那个夫子很帅吧，他是第一个报名要自愿免费讲课的人，这样的人以后在为官上也会是个好官，有机会你记得提拔。”
“你不是说不想用我任何关系吗？开学堂这么大的事都不让帮一点忙，现在竟还想提要求？”
“如果你举荐的人能力和人品都好，对于你来说也就是为圣上分忧吧？人品这个东西只有在利益面前才会显出来，他能这么热情地为孩子们，肯定差不了。”
“好，听你的。”他宠溺地说。
“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大明寺的和尚。”
“你还和和尚交上朋友了？”
“和尚怎么啦？玄奘大师是和尚不？智永大师，王梵志大师，还有寒山，拾得哪个比普通人差了，你竟还看不起和尚。”
“想不到你对和尚倒挺了解，我不是看不起和尚，我是说你一个女子怎么交上和尚朋友。在洛阳的时候我也有一个和尚好朋友，后来他云游去了好几年没见了。”
“你这又是歧视女子。”
“你现在的小嘴越来越厉害了，我看谁也占不了你便宜。”
雨霏还没踏进静心堂，就在外说：“和尚，今日我带朋友来见你啦。”
“你啊，越来越放肆了，跟你说很多次了，佛门之地，不宜大声喧哗。”他在里面说。
“那不是我怕万一进去，你不方便吗，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快进来吧，”言语间对她有几分纵容。
他们走进静心堂，雨霏刚想给他们做介绍。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鉴真。”“宋兄弟。”他们抱在了一起。
“你们认识？”雨霏看着他们俩问。
“他就是我刚才说的洛阳的朋友。”宋琪说。
“你怎么会在扬州？”他们俩同时问。雨霏笑了起来。
“我是去年四月才来扬州上任的，你呢？”
“我离开洛阳后，就去了长安，在那边呆了两年，就回到扬州了。你在洛阳好好的，怎么会外遣到扬州？”
宋琪看看雨霏。
宋琪很为难的样子，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鉴真实情。雨霏说：“我曾在他家当过侍女，还当过他的冲喜新娘，后来我回扬州了，他又发现自己对我……就来扬州了。”
“不是后来发现，我原来就知道自己对你的心意，是你非要回扬州。”
鉴真一听乐了，原来他们还是一对小冤家。
“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他说。
“和尚还知道谁和谁天生一对呢？”她笑着问。
“又调皮了。”鉴真说。
“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宋琪问。
“我上次讲经刚好碰到她来大明寺，我看她挺苦恼的样子，心生慈悲，谁知她就缠上我了。”
“和尚说话小心，我怎么缠上你了？小心我真的住进来。”
“雨霏，不许对鉴真这样说话，怎么说他也比你年长几岁，还是方外之人，你哪能随便说。”
“你看，有人收拾你了吧？”鉴真说。
宋琪一看他们的样子怎么像两个小孩斗嘴呢，以前的鉴真可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在他们面前自己像个外人了呢？宋琪不能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有时越没有心防，彼此走得越近。雨霏知道他是和尚一心向佛，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再者她又很钦佩他的智慧，所以对他，雨霏真的是毫无顾虑，不需小心谨慎，也没有男女大防，更多的是心心相惜。
宋琪本来还想感谢他对雨霏的帮助，现在看来根本轮不到他来说。
“你看你夫君都不开心了，还管自己吃呢。”鉴真说。
“他不是我夫君。”
“怎么不是，你自己也说自己是冲喜新娘，是新娘他就是你夫君，小心宋兄弟休了你。”
“他敢。”
“你看口是心非吧，刚才还说不是你夫君，让他休了你你又认。”
“你。”雨霏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宋琪知道鉴真在帮他，如果不是和尚，他早就吃上飞醋了。
离开大明寺后，他们就直接回城了。
“我想以后在西郊买个别院。”
“你现在办个学堂是不是都快掏空了，还想着买别院呢？”宋琪笑着说。
“我说以后，以后你懂吗？”她笑着说。他搂过她，说：“你总该让我为你做点事吧？”
“主要是你的身分特殊，我不敢轻易让你帮忙。要不这样吧，你找时间给孩子们讲几次课如何？”
“我现在是不是在你心中不是最重要的了？”
“原来也不是啊。”她笑着说，“逗你玩呢，我知道自己的身分，我不想拖你的后腿，只要你能站在我身边支持我就够了，我想做的事肯定是自己能做的事，我不会要自己够不到的东西，除了你之外。”
“你说我是东西？”
“那你不是东西。”
他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虽然雨霏把他们之间关系定义成恋爱关系，但传统的宋琪还是很克制的。雨霏主动地靠在他身上，说：“你现在就是我的大靠山。”他看到她撒娇的样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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