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刑狱厅
在许彦怅然若失的时候，纪蘅正跟她的父亲闹别扭。
不管纪蘅怎么要求，纪君平都不同意让许彦去内务府。
纪蘅非常不满：“你根本不知道内务府有多无聊。”
“我在内务府待了有二十年，你说我会不会知道内务府的情况。”
“可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不无聊。”
纪君平不想跟女儿辩论：“如果实在无聊，你就回家待着。”
“不行，家里更无聊。”
“那我也无能为力。”
纪蘅看实在不行，只好退一步：“不派许彦过来也行，那你把林洛洛调到内务府来，让她陪我玩。”
“这个我也无能为力。你真当镇妖司是我纪家开的，我可以为所欲为？”
任凭纪蘅怎么闹情绪，纪君平就是不肯答应她的要求。
最后实在无计可施，她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为了摆脱每天回家被女儿追逼，纪君平决定该妥协的事情就妥协一下，以便早点把许彦的事情定下来，彻底断了纪蘅的念想。
以前纪君平对许彦的存在并不在意，纪蘅让他运作一个百户，他也就顺手给办了。
现在许彦竟然来到京城，并且纪蘅依然对他很有兴趣，纪君平就无法接受了。
纪蘅还从来没有为了谁跟他闹别扭。
纪蘅越是发脾气，纪君平越是不能如她的愿。
如果纪蘅对许彦不在意，纪君平倒是很想把这个年轻一辈的好手拉到自己的侦缉厅来。现在，只能放弃了。
一天之后，许彦就接到任命书，让他即日前往刑狱厅。
在镇妖司，刑狱厅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其他机构，肯定是京城镇妖司总部的职位更加受欢迎。同样都是百户，林洛洛面对檀延平和沙桐天然就有很大的心理优势，天然就高半级。
在罗山的时候，檀延平和沙桐对听从比他们年轻的林洛洛指挥毫无抵触情绪。他们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无不妥。
唯有刑狱这一块，京城总部的刑狱厅不受人待见。
地方上刑狱这一块，责任不大，油水不少，还算是肥差。
镇妖司总部的刑狱厅则完全相反，油水全无，责任还挺重。
镇妖司不是抓到所有妖族就斩立决。像那些掌握重要线索、拥有特殊的天赋、事关某些机密的妖怪，还不能一杀了之，得关押起来。
当然了，还有一种情形更为可怕。某些罪恶滔天的妖孽，直接杀了太便宜它们了，于是就把它们关押起来，让它们活着受折磨。
不管哪种情况，够资格关进刑狱厅的，没有一个是善茬。
好多刚从明易山出来的年轻人，宁愿去偏远的地方当一个试百户，也不愿意到刑狱厅当百户。因为刑狱厅的百户，就是单纯的狱卒而已。
当狱卒，不仅辛苦，还难以出头。
如果不出事，没人会在意刑狱厅的辛苦。
万一出了点事故。那对不起，直接责任肯定是跑不了的。
在许彦看来，去刑狱厅还不如回楚州呢。哪怕像林洛洛一样，只提升一下待遇，还是回永宁镇也没关系。
现在任命书下来了，木已成舟，再说这些已经晚了。
不管内心如何抵触，许彦还是得硬着头皮拿着任命书前往刑狱厅。
刑狱厅位于京城西北角，非常好找。
隔着老远的距离，许彦就能看到刑狱厅很有天色的高墙。
刑狱厅用黑灰色石头垒起来的围墙非常高，比寻常房屋的屋顶还要高。一般人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到了刑狱厅森严的大门口，立刻有守卫走过来，问他是干什么的。
许彦拿出任命书，交给守卫。
守卫让许彦站在原地等候，然后进去通报。
不大一会儿工夫，许彦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老人带着一群红衣人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彦以为这是哪位镇妖使带着一群千户要出去办事。他赶紧让路，避在一旁。
谁知来人直接冲到许彦面前，一把拉着他的手，热情地说道：“欢迎许千户来到我们刑狱厅！”
许彦不明所以：“大人您这是？”
黑衣老人自我介绍：“我就是镇妖司负责刑狱厅的颜冠玉，我后面的这群人都是你在刑狱厅的同僚。”
许彦没料到颜冠玉会亲自带着刑狱厅一帮千户到大门口欢迎自己，确实有点受宠若惊。
“该我去拜访各位大人，怎么好劳动各位大驾，来门口迎接呢。”
颜冠玉看出许彦的不自在，解释道：“不要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在罗山，你救了我们刑狱厅的曹千户。我一直想找机会表示感谢。今天，我带大家出来，既是欢迎新人的加入，同时也是表达刑狱厅上下的感激之情。”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用不着感谢。”
颜冠玉显然不这么看：“对你也许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曹千户可是实打实的救命。我可听说了，这次曹千户伤得挺重的，不及时救治，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许彦这才明白过来。刑狱厅如此隆重礼遇许彦的主要原因在于，他在罗山救下的另一名千户是刑狱厅的人。
弄清楚状况后，许彦稍微心安一些。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许彦还担心颜冠玉所求甚大，自身难以承担。
接下来，颜冠玉拉着许彦，将一帮千户都一一给他介绍了一下。
许彦也很难将人全部记住，只是大概混一个脸熟。反正以后都是同僚，有的是机会去认识。
“好了。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其他人先回去忙吧，我陪许千户熟悉一下我们刑狱厅的环境。”
其他人散了之后，颜冠玉亲自带着许彦游览神秘的刑狱厅。
其实刑狱厅没什么景致值得游览。
没有树木的遮挡，放眼望去一览无余。稍微走了一会儿，许彦就大概摸清了刑狱厅的布局。
高墙之内，整齐地分布着几排房屋。没有花草装饰，没有亭台点缀，这里除了房子就剩下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里也无所谓道路。反正没有障碍，只要不撞到墙上，怎么走都可以。
一路看下来，许彦没有看到来回巡视的守卫，也没有看到妖族的影子。
颜冠玉看出了许彦的困惑，笑着说道：“我们这里关押的，不是神通广大的妖，就是走火入魔的人。你不要指望一道高墙就能限制他们。”
颜冠玉指着周围的高墙说道：“这道墙只是为了挡住外界探视的目光，为我们省去一些麻烦。”
许彦有些难以置信：“还有人敢来这里劫狱？”
颜冠玉收起笑容，很严肃地教导道：“记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在别的地方，犯了错还有补救的机会。在这里，对手耗费毕生的精力就是在等我们犯错。如果换成是你，被关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终于等来了一个逃脱机会，你会不会犹豫，会不会退缩，会不会继续等下一次机会的降临。”
不用许彦回答，颜冠玉自己直接答道：“不会的。不要说大的机会，只要有一丝丝缝隙，一点点可能，这些被关得快要发疯的家伙，都愿意拿出全部的筹码去赌。甚至不是机会的机会，他们都愿意去赌。大不了一死。对于其中的一部分来说，死反而是解脱。”
许彦越听越觉得心慌，还没正式上任，他就想打退堂鼓了。他很想问问，这副千户不要了行不行，在永宁镇当一个什么都不用管的百户也挺好的。
看许彦被自己吓住了，颜冠玉终于心满意足了。刑狱厅的日子太无聊了，吓唬新人算是他难得的乐趣。
过了一会儿，颜冠玉语气这才柔和了一点：“其实，你也不要过分担忧。只要按照规定去做，就不会有事。那些能够想到的漏洞，前面的人已经帮我们堵住了。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就不会有麻烦。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你呢？”
许彦一愣神：“我？麻烦我也讨厌。”
“曹千户即使伤好了也回不来了。你过来正好弥补曹千户的空缺。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你的直属上司。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听他安排就是了。”
不管纪蘅怎么要求，纪君平都不同意让许彦去内务府。
纪蘅非常不满：“你根本不知道内务府有多无聊。”
“我在内务府待了有二十年，你说我会不会知道内务府的情况。”
“可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不无聊。”
纪君平不想跟女儿辩论：“如果实在无聊，你就回家待着。”
“不行，家里更无聊。”
“那我也无能为力。”
纪蘅看实在不行，只好退一步：“不派许彦过来也行，那你把林洛洛调到内务府来，让她陪我玩。”
“这个我也无能为力。你真当镇妖司是我纪家开的，我可以为所欲为？”
任凭纪蘅怎么闹情绪，纪君平就是不肯答应她的要求。
最后实在无计可施，她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为了摆脱每天回家被女儿追逼，纪君平决定该妥协的事情就妥协一下，以便早点把许彦的事情定下来，彻底断了纪蘅的念想。
以前纪君平对许彦的存在并不在意，纪蘅让他运作一个百户，他也就顺手给办了。
现在许彦竟然来到京城，并且纪蘅依然对他很有兴趣，纪君平就无法接受了。
纪蘅还从来没有为了谁跟他闹别扭。
纪蘅越是发脾气，纪君平越是不能如她的愿。
如果纪蘅对许彦不在意，纪君平倒是很想把这个年轻一辈的好手拉到自己的侦缉厅来。现在，只能放弃了。
一天之后，许彦就接到任命书，让他即日前往刑狱厅。
在镇妖司，刑狱厅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其他机构，肯定是京城镇妖司总部的职位更加受欢迎。同样都是百户，林洛洛面对檀延平和沙桐天然就有很大的心理优势，天然就高半级。
在罗山的时候，檀延平和沙桐对听从比他们年轻的林洛洛指挥毫无抵触情绪。他们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无不妥。
唯有刑狱这一块，京城总部的刑狱厅不受人待见。
地方上刑狱这一块，责任不大，油水不少，还算是肥差。
镇妖司总部的刑狱厅则完全相反，油水全无，责任还挺重。
镇妖司不是抓到所有妖族就斩立决。像那些掌握重要线索、拥有特殊的天赋、事关某些机密的妖怪，还不能一杀了之，得关押起来。
当然了，还有一种情形更为可怕。某些罪恶滔天的妖孽，直接杀了太便宜它们了，于是就把它们关押起来，让它们活着受折磨。
不管哪种情况，够资格关进刑狱厅的，没有一个是善茬。
好多刚从明易山出来的年轻人，宁愿去偏远的地方当一个试百户，也不愿意到刑狱厅当百户。因为刑狱厅的百户，就是单纯的狱卒而已。
当狱卒，不仅辛苦，还难以出头。
如果不出事，没人会在意刑狱厅的辛苦。
万一出了点事故。那对不起，直接责任肯定是跑不了的。
在许彦看来，去刑狱厅还不如回楚州呢。哪怕像林洛洛一样，只提升一下待遇，还是回永宁镇也没关系。
现在任命书下来了，木已成舟，再说这些已经晚了。
不管内心如何抵触，许彦还是得硬着头皮拿着任命书前往刑狱厅。
刑狱厅位于京城西北角，非常好找。
隔着老远的距离，许彦就能看到刑狱厅很有天色的高墙。
刑狱厅用黑灰色石头垒起来的围墙非常高，比寻常房屋的屋顶还要高。一般人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到了刑狱厅森严的大门口，立刻有守卫走过来，问他是干什么的。
许彦拿出任命书，交给守卫。
守卫让许彦站在原地等候，然后进去通报。
不大一会儿工夫，许彦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老人带着一群红衣人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彦以为这是哪位镇妖使带着一群千户要出去办事。他赶紧让路，避在一旁。
谁知来人直接冲到许彦面前，一把拉着他的手，热情地说道：“欢迎许千户来到我们刑狱厅！”
许彦不明所以：“大人您这是？”
黑衣老人自我介绍：“我就是镇妖司负责刑狱厅的颜冠玉，我后面的这群人都是你在刑狱厅的同僚。”
许彦没料到颜冠玉会亲自带着刑狱厅一帮千户到大门口欢迎自己，确实有点受宠若惊。
“该我去拜访各位大人，怎么好劳动各位大驾，来门口迎接呢。”
颜冠玉看出许彦的不自在，解释道：“不要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在罗山，你救了我们刑狱厅的曹千户。我一直想找机会表示感谢。今天，我带大家出来，既是欢迎新人的加入，同时也是表达刑狱厅上下的感激之情。”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用不着感谢。”
颜冠玉显然不这么看：“对你也许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曹千户可是实打实的救命。我可听说了，这次曹千户伤得挺重的，不及时救治，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许彦这才明白过来。刑狱厅如此隆重礼遇许彦的主要原因在于，他在罗山救下的另一名千户是刑狱厅的人。
弄清楚状况后，许彦稍微心安一些。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许彦还担心颜冠玉所求甚大，自身难以承担。
接下来，颜冠玉拉着许彦，将一帮千户都一一给他介绍了一下。
许彦也很难将人全部记住，只是大概混一个脸熟。反正以后都是同僚，有的是机会去认识。
“好了。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其他人先回去忙吧，我陪许千户熟悉一下我们刑狱厅的环境。”
其他人散了之后，颜冠玉亲自带着许彦游览神秘的刑狱厅。
其实刑狱厅没什么景致值得游览。
没有树木的遮挡，放眼望去一览无余。稍微走了一会儿，许彦就大概摸清了刑狱厅的布局。
高墙之内，整齐地分布着几排房屋。没有花草装饰，没有亭台点缀，这里除了房子就剩下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里也无所谓道路。反正没有障碍，只要不撞到墙上，怎么走都可以。
一路看下来，许彦没有看到来回巡视的守卫，也没有看到妖族的影子。
颜冠玉看出了许彦的困惑，笑着说道：“我们这里关押的，不是神通广大的妖，就是走火入魔的人。你不要指望一道高墙就能限制他们。”
颜冠玉指着周围的高墙说道：“这道墙只是为了挡住外界探视的目光，为我们省去一些麻烦。”
许彦有些难以置信：“还有人敢来这里劫狱？”
颜冠玉收起笑容，很严肃地教导道：“记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在别的地方，犯了错还有补救的机会。在这里，对手耗费毕生的精力就是在等我们犯错。如果换成是你，被关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终于等来了一个逃脱机会，你会不会犹豫，会不会退缩，会不会继续等下一次机会的降临。”
不用许彦回答，颜冠玉自己直接答道：“不会的。不要说大的机会，只要有一丝丝缝隙，一点点可能，这些被关得快要发疯的家伙，都愿意拿出全部的筹码去赌。甚至不是机会的机会，他们都愿意去赌。大不了一死。对于其中的一部分来说，死反而是解脱。”
许彦越听越觉得心慌，还没正式上任，他就想打退堂鼓了。他很想问问，这副千户不要了行不行，在永宁镇当一个什么都不用管的百户也挺好的。
看许彦被自己吓住了，颜冠玉终于心满意足了。刑狱厅的日子太无聊了，吓唬新人算是他难得的乐趣。
过了一会儿，颜冠玉语气这才柔和了一点：“其实，你也不要过分担忧。只要按照规定去做，就不会有事。那些能够想到的漏洞，前面的人已经帮我们堵住了。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就不会有麻烦。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你呢？”
许彦一愣神：“我？麻烦我也讨厌。”
“曹千户即使伤好了也回不来了。你过来正好弥补曹千户的空缺。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你的直属上司。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听他安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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