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潮起
镇妖司的反应，比许彦预想的要慢一些。
许彦在紫溪镇上等了四五天，才等到了岳山和林吟秋。除了他们两个，原本留守的杜训也一起来了。
不过，一见面许彦顾不得跟三个属下交流，先得问候负责带队的白衣长老。
带队的长老许彦此前见过一次。
当初从罗山去京城的时候，就是这位长老负责护送的。许彦发现他和林洛洛是认识的。说话很随意，彼此能开玩笑，关系应该还不错。
只不过作为百户的许彦，当时根本没有与其对话的资格，也就没往他跟前凑。想来他对许彦没什么印象。
“侦缉厅千户许彦，见过长老！”
白衣长老上上下下打量着许彦，有些意外地说道：“不用客气。我姓张，你可以喊我张长老，也可以叫我老张。我以为要到山里面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张长老看上去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人，说话也比较和气。
许彦谦虚地表示：“运气好，侥幸罢了。”
张长老关心地问道：“紫溪山现在什么情况？”
“我跟那几只化形大妖打过一场，侥幸未曾落败。后来，我找到被拘禁的药农，把他们都护送回来，并让他们近期不要上山。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妖族已经全部撤离了。目前紫溪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金丹的事情，许彦没提。
一个人独自杀了八个化形大妖的事情，讲出去容易引发轩然大波。所以言语之中，许彦有些保留，没有讲得很明白。
要说他打败了八只化形大妖，也不能算错。只不过那八只化形大妖败得比较彻底，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张长老声音陡然变高，追问道：“妖族都跑光了？”
“是的。”
张长老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哎呀，太可惜了。那可是八只化形大妖啊。紧赶慢赶，我还是差了一步。”
听这位张长老话里的意思，他这次来紫溪山完全是冲着八只化形大妖的妖丹来的。听说化形大妖不见了，他明显相当失望。
许彦面上没有表露，但内心对此颇有微词。
一上来，既不关心本地镇妖司同仁的伤亡，也不管许彦这些天的辛苦，只关心化形大妖的下落，这个格局未免有些太低了。
这与许彦心目中镇妖司长老的形象，差距太大了。
原本许彦还打算拉近一下彼此关系，现在完全没这个想法了。
懊悔了一会儿，张长老不甘心地问道：“那些妖族去了哪里？”
“往南去了。根据我偷听到的消息，那些妖族的老巢好像是在玉山。”
张长老应该是对玉山有所了解。听许彦提到玉山，他非常遗憾地念叨着：“玉山，玉山。回到玉山，那就比较麻烦了。”
没有了金丹的诱惑，张长老态度一下子就冷淡下来。随意应付了几句，他就以要休息的借口，把许彦等人打发走了。
没有外人在场，许益这才有机会询问行动三处的事情。
“你们三个都来了，地下室关的陆通谁负责看管？”
“陆通被提走了，无需我们的人看管。”
既然许彦能够从三号囚室将陆通带出来，别人自然也可以从行动三处光明正大的将其转移走。
“纪大人没拦着？”
就像当初方嵩没办法拒绝许彦一样，杜训肯定也不敢违抗上面的命令。但是许彦比较好奇纪君平的态度。
许彦已经给纪君平说了陆通的重要性，他为什么会放人？
杜训有些沮丧地解释道：“镇妖司总司袁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纪大人也没办法阻挡。”
“不会是移交给了内务府了吧？”
杜训点点头。
“什么理由？”
“内务府调查发现，田原新与萧月楼有勾结，陆通涉及其中。”
“我们的人从东北回来没有？”
“我们出发的时候，赵百户还没有回京城。”
许彦也不得不感慨：“内务府出手够快，也够狠的。田原新他们都舍得放弃。”
“田原新都被抓了。这个案子该结案了，我们没理由一直把陆通关在行动三处。”
田原新的身份，足够给镇妖司上下一个交待了。
想想陆通背后涉及到的利益，许彦觉得从理性的角度出发，牺牲一个田原新确实很值得。
但是许彦想到同样是四厅一府正千户的田原新就这样被抛弃了，不免要重新估算正千户的分量。
事情到了这一步，行动三处确实没什么插手的空间了。
“算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有眼前的烦恼没解决呢。西南这边的事情，纪大人是什么态度，怎么就来了你们三人？”
西南镇守使这边妖族的事情，才是侦缉厅行动三处职权范围内的事情。新上任的许彦想知道纪君平对此事的看法，以便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杜训介绍道：“纪大人最近日子比较难。不知怎么回事，各个地方都突然间冒出来一批妖怪。其他地方虽然没有紫溪山这么夸张，但也够侦缉厅上下奔波的了。要不然这次纪大人也不会调配不出人手，让我跟着张长老来西南。”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离开京城的时候，纪大人还挺悠闲的。”
“其实年前就才开始出现一些苗头，不过当时大家也没太在意。最近，各地离奇的事情越来越多，完全超出了正常范围。也不知道突然之间，这些妖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许彦心里明白，帝流浆引发的万物进化成妖风潮开始了。如果这其中再出几个拥有陆通和陆几能力的家伙，这股风潮将会更加迅猛。
世间的鹿族遍布南北各地，数量多到难以计算。许彦相信，对帝流浆敏感的绝非陆通和陆几这两只。
玉山老妖能够主动找到陆几。说明它对鹿族这种天赋是了解的。
有一个玉山老妖，就有其他盘踞各种山的老妖。
有一个陆几，就有其他各种鹿妖。
越想，许彦越觉得纪君平头痛的日子还在后面，现在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紫溪山的事情怎么处理？”
“纪大人希望您早日回京城。他实在是忙不过来，需要有人替他分担一二。至于紫溪山，那是西南镇守使的事情。我们这一次只要帮唐韵赶走妖族，确保袁总司需要的天麻不出问题就行了。目前来看，这些问题您已经解决了。”
许彦还有些放心不下：“那些妖族卷土重来该怎么办呢？仅靠这里百户所的兄弟，保护不了山民的安全。”
杜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许大人，您别见外，要不是有雨晴侄女这层关系在，有些话我就不说出来了。我们侦缉厅行动三处统管八方，可不只是西南一隅。再说了，张长老除了对妖族的金丹比较感兴趣之外，对其他事情根本就不上心。就算我们想留下来，估计他也会催着我们赶紧回京。”
按照许彦的想法，踏平玉山，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眼下这状况，这条路肯定不现实。没有镇妖司的支持，许彦不可能仅仅带着三个属下杀上玉山。
每一个能在世间立得住脚的老妖，都不是好惹的对象。没有一点保命的手段，它们不是被镇妖司灭了，就是让其他妖族给吞了。
因此，许彦可以在丛林中随意猎杀那些刚刚化形的大妖，却没想过去玉山捞一把。
许彦明白，杜训也就是自己人，才会说这番话。要不然，他一言不发，等着看许彦的笑话好了。
许彦在紫溪镇上等了四五天，才等到了岳山和林吟秋。除了他们两个，原本留守的杜训也一起来了。
不过，一见面许彦顾不得跟三个属下交流，先得问候负责带队的白衣长老。
带队的长老许彦此前见过一次。
当初从罗山去京城的时候，就是这位长老负责护送的。许彦发现他和林洛洛是认识的。说话很随意，彼此能开玩笑，关系应该还不错。
只不过作为百户的许彦，当时根本没有与其对话的资格，也就没往他跟前凑。想来他对许彦没什么印象。
“侦缉厅千户许彦，见过长老！”
白衣长老上上下下打量着许彦，有些意外地说道：“不用客气。我姓张，你可以喊我张长老，也可以叫我老张。我以为要到山里面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张长老看上去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人，说话也比较和气。
许彦谦虚地表示：“运气好，侥幸罢了。”
张长老关心地问道：“紫溪山现在什么情况？”
“我跟那几只化形大妖打过一场，侥幸未曾落败。后来，我找到被拘禁的药农，把他们都护送回来，并让他们近期不要上山。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妖族已经全部撤离了。目前紫溪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金丹的事情，许彦没提。
一个人独自杀了八个化形大妖的事情，讲出去容易引发轩然大波。所以言语之中，许彦有些保留，没有讲得很明白。
要说他打败了八只化形大妖，也不能算错。只不过那八只化形大妖败得比较彻底，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张长老声音陡然变高，追问道：“妖族都跑光了？”
“是的。”
张长老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哎呀，太可惜了。那可是八只化形大妖啊。紧赶慢赶，我还是差了一步。”
听这位张长老话里的意思，他这次来紫溪山完全是冲着八只化形大妖的妖丹来的。听说化形大妖不见了，他明显相当失望。
许彦面上没有表露，但内心对此颇有微词。
一上来，既不关心本地镇妖司同仁的伤亡，也不管许彦这些天的辛苦，只关心化形大妖的下落，这个格局未免有些太低了。
这与许彦心目中镇妖司长老的形象，差距太大了。
原本许彦还打算拉近一下彼此关系，现在完全没这个想法了。
懊悔了一会儿，张长老不甘心地问道：“那些妖族去了哪里？”
“往南去了。根据我偷听到的消息，那些妖族的老巢好像是在玉山。”
张长老应该是对玉山有所了解。听许彦提到玉山，他非常遗憾地念叨着：“玉山，玉山。回到玉山，那就比较麻烦了。”
没有了金丹的诱惑，张长老态度一下子就冷淡下来。随意应付了几句，他就以要休息的借口，把许彦等人打发走了。
没有外人在场，许益这才有机会询问行动三处的事情。
“你们三个都来了，地下室关的陆通谁负责看管？”
“陆通被提走了，无需我们的人看管。”
既然许彦能够从三号囚室将陆通带出来，别人自然也可以从行动三处光明正大的将其转移走。
“纪大人没拦着？”
就像当初方嵩没办法拒绝许彦一样，杜训肯定也不敢违抗上面的命令。但是许彦比较好奇纪君平的态度。
许彦已经给纪君平说了陆通的重要性，他为什么会放人？
杜训有些沮丧地解释道：“镇妖司总司袁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纪大人也没办法阻挡。”
“不会是移交给了内务府了吧？”
杜训点点头。
“什么理由？”
“内务府调查发现，田原新与萧月楼有勾结，陆通涉及其中。”
“我们的人从东北回来没有？”
“我们出发的时候，赵百户还没有回京城。”
许彦也不得不感慨：“内务府出手够快，也够狠的。田原新他们都舍得放弃。”
“田原新都被抓了。这个案子该结案了，我们没理由一直把陆通关在行动三处。”
田原新的身份，足够给镇妖司上下一个交待了。
想想陆通背后涉及到的利益，许彦觉得从理性的角度出发，牺牲一个田原新确实很值得。
但是许彦想到同样是四厅一府正千户的田原新就这样被抛弃了，不免要重新估算正千户的分量。
事情到了这一步，行动三处确实没什么插手的空间了。
“算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有眼前的烦恼没解决呢。西南这边的事情，纪大人是什么态度，怎么就来了你们三人？”
西南镇守使这边妖族的事情，才是侦缉厅行动三处职权范围内的事情。新上任的许彦想知道纪君平对此事的看法，以便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杜训介绍道：“纪大人最近日子比较难。不知怎么回事，各个地方都突然间冒出来一批妖怪。其他地方虽然没有紫溪山这么夸张，但也够侦缉厅上下奔波的了。要不然这次纪大人也不会调配不出人手，让我跟着张长老来西南。”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离开京城的时候，纪大人还挺悠闲的。”
“其实年前就才开始出现一些苗头，不过当时大家也没太在意。最近，各地离奇的事情越来越多，完全超出了正常范围。也不知道突然之间，这些妖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许彦心里明白，帝流浆引发的万物进化成妖风潮开始了。如果这其中再出几个拥有陆通和陆几能力的家伙，这股风潮将会更加迅猛。
世间的鹿族遍布南北各地，数量多到难以计算。许彦相信，对帝流浆敏感的绝非陆通和陆几这两只。
玉山老妖能够主动找到陆几。说明它对鹿族这种天赋是了解的。
有一个玉山老妖，就有其他盘踞各种山的老妖。
有一个陆几，就有其他各种鹿妖。
越想，许彦越觉得纪君平头痛的日子还在后面，现在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紫溪山的事情怎么处理？”
“纪大人希望您早日回京城。他实在是忙不过来，需要有人替他分担一二。至于紫溪山，那是西南镇守使的事情。我们这一次只要帮唐韵赶走妖族，确保袁总司需要的天麻不出问题就行了。目前来看，这些问题您已经解决了。”
许彦还有些放心不下：“那些妖族卷土重来该怎么办呢？仅靠这里百户所的兄弟，保护不了山民的安全。”
杜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许大人，您别见外，要不是有雨晴侄女这层关系在，有些话我就不说出来了。我们侦缉厅行动三处统管八方，可不只是西南一隅。再说了，张长老除了对妖族的金丹比较感兴趣之外，对其他事情根本就不上心。就算我们想留下来，估计他也会催着我们赶紧回京。”
按照许彦的想法，踏平玉山，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眼下这状况，这条路肯定不现实。没有镇妖司的支持，许彦不可能仅仅带着三个属下杀上玉山。
每一个能在世间立得住脚的老妖，都不是好惹的对象。没有一点保命的手段，它们不是被镇妖司灭了，就是让其他妖族给吞了。
因此，许彦可以在丛林中随意猎杀那些刚刚化形的大妖，却没想过去玉山捞一把。
许彦明白，杜训也就是自己人，才会说这番话。要不然，他一言不发，等着看许彦的笑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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