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威名？凶名！
龙女厌恶天师教，非常、十分、极度地厌恶。
这或许和她生前的结局有关。
不过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术士以及其他道脉的道士都憎恶和怨恨着天师教。
黄昏时代，魔染之影遮天蔽月，诸多道脉都因为自家古老优秀的传承搞到了自灭的边缘。
而天师教却能在仿佛末法之世的此时，行使道术。
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给予了其他道脉一丝希望，而是加剧了它们的困境，因为天师教很快就将剑刃对准了它们。
天师教不仅背弃了仙道，还希望禁绝仙道。
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不断地篡改历史消除其他道脉痕迹的同时，天师教也在诸国中不遗余力地诛除其他道派。
苍天，是天师教教义中唯一的仙人，祂创造世界，使星辰和大地运转，祂保护人类，垂下羽翼护住了脆弱的现境。
而有这样一群愚蠢的术士，它们在羽翼外的火光和影子的蛊惑下，沉溺于自身的欲望，由内而外的腐烂使苍天的羽翼出现了漏洞。
之后，深渊之中，妖魔云集，多如海沙。
在天师教不遗余力地在典籍中记叙着其他道脉滔天祸害时，被打成魔道术士的其他道脉术士们也在交耳相传着苍天的秘闻。
苍天乃是界外的邪魔，授予了天师教无数亵渎和扭曲的仪式，使得那群愚蠢的宗教疯子可以协助祂更快地侵蚀和摧毁必然世界的仙道。
无论在舆论还是真正的战场上，天师教都有着巨大的优势。
被天师教的道士宣布为魔道术士，等待那位魔道术士的便只有被诛除和无数个日夜的狼狈逃窜的结局。
其他道脉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天师教毁灭方式，天师教摧毁它们并非是为了仙道的成就，而就只是为了将它们延续至今的一切摧毁到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无法谈和，也无可能谈和的争斗持续至今。
最后的情况也就变成了双方互相开除道脉。
“演出效果而已。”沐九歌耸了耸肩。
扮演一个行事残暴的狂信徒，更符合猎妖师的刻板印象。
强化这种刻板印象，可以更容易唤起在与天师教的对抗中总是失败的魔道术士心中的恐惧。
当然了，这种高明的战术意图，龙女既不会理解也不会认同。
白发的少女略带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刚才那个，怎么样？”
沐九歌打量四周，随着公证人的消失，四周的黑暗也随之消退了，露出了简陋的水泥墙面。
“勉强算是祸级的扭曲现象吧，超弱的。”
“增加了10个单位的推演值，现在总数已经足够两次战斗中的演算支援，还请主君随意地挥霍吧。”
说到此事，龙女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
沐九歌很难想搭理龙女的讽刺，他走到沉睡的少女身边，伸出手搭在少女的脖颈之上。
呼吸，脉搏趋近平稳，少女身上的生命体征基本恢复了。
不复苍老和衰朽，少女身下柔亮顺滑的银发铺开，仿佛是月光散落一地。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沐九歌有些诧异，距离上次见面还没超过一天。
真是有缘。
这么有缘，那必须得给这倒霉孩子放个梦之门了。
沐九歌轻咬手指，悬于银发少女胸口的上方。
从手指伤口落下的血滴，毫无阻隔地穿过了少女的衣服乃至于血肉。
毕竟这一切并非是真正发生的，而只是梦境。
《仙引心经》是沐九歌除去猎妖师的道术外少数会有所练习的道术，和其他有关梦境和冥想的道术相比，这一门胜在隐秘，痕迹轻微。
沐九歌又从腰带上取下那个样式古朴的铃铛摇晃起来，没有铃锤的铃铛自然是丝毫声音都不能发出。
但从少女胸口却抽出了新生的绿枝，应和着不存在的乐声迅速生长。
足有半米之高的绿枝顶端，素雅的小花繁盛地开了起来，小小的白色的五瓣挤作一团，好似天边的云朵。
此事已经成了。
沐九歌之后可以通过梦境影响少女的心智，使之自发地去完成一些沐九歌所需的仪式，亦或是收集什么东西。
随着沐九歌收起了铃铛，白色的勿忘我的幻像也随之消失。
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天师教控制之下的沐九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别人帮他去做，有机会放置梦之门影响更多的人，他不想错过。
龙女饶有兴致地看完了沐九歌施法，才再次隐没。
那么接下来是……
沐九歌从身后拔出了圣枝，他已经听见房间里另一扇门后杂乱的脚步声了，既然别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也不想让人久等。
巨大的轰鸣声从上方传来，接连的巨响伴随着地下结构的摇晃，沐九歌所在的房间不断有尘土落下。
这个动静有点熟悉……密集的空降舱着陆的动静？
沐九歌很熟悉这个响声，在东征中，他就多次使用过，也在战场上看见前来支援的同袍使用过。
巨大的圆柱形铁块带着毁灭的业火从天而降，降落时的冲击便不亚于直接炮击的威力，打开舱门之后，走出的白袍恶鬼更是魔道术士的噩梦。
教团在永昼城增兵？！
乾坤树……没有反应！
沐九歌耳边只有空降舱触地的轰鸣，并未传来同袍接入心灵通讯的提示音。
事发了？来的是处决部队？
即使是一直在战斗中处于游刃有余，甚至是有些吊儿郎当态度的沐九歌少见地出现了慌乱的神情。
沐九歌手中的圣枝转而指向了昏睡中的银发少女，刚刚才被道术标记了的她在教团的正规部队的侦测人员眼中，那微小的魔染痕迹也难以藏形。
要销毁吗？
不对，不能杀。
如果是以我为目标的处决部队的话，抗辩没有任何意义，那就更不需要隐藏罪证了。
沐九歌很快否决了心中浮现的杀心，他继续侧耳听了一会，即使是在极乐楼的地下，他也能听到上方传来的连射铳的声响。
连射铳、炮击、木石结构的摧垮……
没有雷声。
要么是【祝融】系的猎妖师一个也没有编入处决部队，要么这并非是教团的空降打击。
而处决部队中没有【祝融】系是绝无可能的，那么，上面所发生的的并非是教团的空降打击。
沐九歌稍稍松了口气。
也许是云之国的机甲部队也有类似的战术吧。
尚未被除名的猎妖师如此推测。
不过也不能把这姑娘放在这里，沐九歌伸手去提银发少女的脖子。
连魔道术士手下的黑帮都敢抽光她的寿命，让她等死，或许她那白发象征的身份不是那么尊贵。
机甲部队未必就会在意她的死活。
唉。
在意识到这么直接抓起来移动会折断少女的颈椎，沐九歌又调整了几次姿势，最后是决定用左手圈住少女的腰，将之夹在腋下。
倒也不算很影响挥剑。
沐九歌夹着少女，试着挥舞了一下，虽然有些影响，但是就用这个姿势对付之前那个哑女术士程度的对手绰绰有余了。
砰！
地下赌室内的另一扇房门被沐九歌一脚卸下并且倒飞出去，在房门落到两丈外的地面之前，沐九歌便已经看清了内里的情况。
一个修筑在赌室外的观测室，空间要比睹室大上不少，同样只有简陋的水泥糊墙，其中足有二十来荷官手持铳械和刀剑。
凡夫。
沐九歌瞬间便判断出来，这群人并没有经过魔道的改造，顶多算是一般的武者。
他直接挟着少女杀了进去。
“啊！我们会死！都会死的！”
“救命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和惊恐扭曲的表情不同，荷官们毫不慌乱地将铳械对准了沐九歌。
沐九歌突进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荷官们的判断，那些射出的子弹大多是留在了沐九歌的身后，少数奔着沐九歌来的子弹，又被他用圣枝直接斩落。
铛！
子弹被击落的声响，就好像是这一曲由破开的血肉谱成的狂想曲里的节拍。
荷官们虽然恐惧地大声哀嚎，但他们按下扳机，挥舞剑刃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没有迟疑，但是机械。
他们受改造的心智的判断和认知都趋同于极乐楼楼主，在公证人被猎妖师消灭之后，他们更无法伤害到猎妖师分毫，甚至于顷刻间就会被猎妖师杀光。
会死。
一定会被杀死。
即便知道这一点，荷官们受过改造的精神也无法背身逃走，反而是要进行最后的战斗，残存的心智即使因为死亡的恐惧被唤醒，也只能被囚禁在那巨大的恐惧中。
好在那刑期很短。
因为沐九歌的剑很快。
顷刻之间，绚烂的剑光如同风暴过境，斩裂了每个荷官的的身体，断肢血浆满涂其室。
风暴止息，哀嚎断绝，半点血污未沾的一袭白袍在横流的血泊中站定。
“别想着做多余动作，你知道差距的。”
沐九歌一边抖落剑刃上的血污，一边有些伤脑筋地说道。
沐九歌说话的对象是腋下夹着的少女，中途他便已经觉察到少女已经醒来，只是她并没有试图挣脱所以并没有管。
“那你可以先把我放下来吗?”
“可以。”
沐九歌将圈住的少女直接抛了出去。
“啊呀！”
岳闻心慌乱地在空中调整身姿，勉强在地上站稳。
她修行过武艺，虽然不可能像猎妖师那样离谱，但是这样的事本不该那么勉强。
岳闻心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白袍青年，这是她第二次和对方打照面，唯一一次看清了对方的脸。
黑发黑瞳，有些清秀，平平无奇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那副普通的样子却让她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几乎是转瞬之间，他就杀光了这房间里的所有人，原本岳闻心中途便已经醒了过来，在那激烈运动的摇晃之中。
她本来是想吐的，但是看见房间内这番凄惨的场面反而吐不出来了。
岳闻心有些怔怔地看向四周，弯腰欲呕，腹中却感觉空无一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概行侠仗义的侠客吧。”沐九歌随口说道。
“……胡说。”对方与其说是在说谎，倒不如说是根本不在乎她怎么想。
“我既杀光了这里的恶党，又救了你两回吧？这还不是侠客？”沐九歌笑着反诘。
“你根本就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杀，绝非是什么行侠仗义！”岳闻心当即反驳道。
“就算我有什么目的，那我不也在杀戮恶党，拯救良善，还是说你是什么恶棍，不该被我救？”沐九歌笑得很是灿烂，“甚至于当不起你两句谢谢吗？”
“……”岳闻心想要继续出言反驳，论迹不论心这种事她当然明白，但是对方绝非，绝非是是这种程度。
他并非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在杀人，他能从这种行为中品尝到某种积极的兴趣，岳闻心看得出这一点，所以更加恐惧和厌恶。
甚至于他现在和自己争辩，也只是为了满足某种低劣的乐趣。
对方根本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我猜你是想说，谢谢。”沐九歌确实只是在用眼前的少女取乐，就像少女看得出他并非是为了正义而杀一样，他也看得出少女斥责他时的迷茫。
为什么而杀，沐九歌早在十多年前就不需要思考这些事了。
会因为这些事感到道德负担，真是青春啊……
不过通过对话了解少女的心理，会更有利于在梦境的引导和欺诈。
“……没错，谢谢您救了我。”岳闻心深吸了一口气，向沐九歌低下了头恭敬地说道。
少女突然变得很识相，沐九歌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那我建议你接下来跟着我，你要是被上面的余波波及死掉，我会觉得救你的成本很可惜。”
“……”强忍着火气，岳闻心甚至扯出了笑容，“不劳您操心。”
沐九歌观察了一番少女的反应，心中叹气，深感无趣。
随后，猎妖师转身跑向继续向下的通道。
虽说在追杀魔道术士一事上，沐九歌显得不紧不慢，好像不上心似的，但他也没有要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意思。
况且，距离他在占卜仪式中所看见的哑女术士进入极乐楼的地下基地，也还有不少时间。
这或许和她生前的结局有关。
不过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术士以及其他道脉的道士都憎恶和怨恨着天师教。
黄昏时代，魔染之影遮天蔽月，诸多道脉都因为自家古老优秀的传承搞到了自灭的边缘。
而天师教却能在仿佛末法之世的此时，行使道术。
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给予了其他道脉一丝希望，而是加剧了它们的困境，因为天师教很快就将剑刃对准了它们。
天师教不仅背弃了仙道，还希望禁绝仙道。
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不断地篡改历史消除其他道脉痕迹的同时，天师教也在诸国中不遗余力地诛除其他道派。
苍天，是天师教教义中唯一的仙人，祂创造世界，使星辰和大地运转，祂保护人类，垂下羽翼护住了脆弱的现境。
而有这样一群愚蠢的术士，它们在羽翼外的火光和影子的蛊惑下，沉溺于自身的欲望，由内而外的腐烂使苍天的羽翼出现了漏洞。
之后，深渊之中，妖魔云集，多如海沙。
在天师教不遗余力地在典籍中记叙着其他道脉滔天祸害时，被打成魔道术士的其他道脉术士们也在交耳相传着苍天的秘闻。
苍天乃是界外的邪魔，授予了天师教无数亵渎和扭曲的仪式，使得那群愚蠢的宗教疯子可以协助祂更快地侵蚀和摧毁必然世界的仙道。
无论在舆论还是真正的战场上，天师教都有着巨大的优势。
被天师教的道士宣布为魔道术士，等待那位魔道术士的便只有被诛除和无数个日夜的狼狈逃窜的结局。
其他道脉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天师教毁灭方式，天师教摧毁它们并非是为了仙道的成就，而就只是为了将它们延续至今的一切摧毁到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无法谈和，也无可能谈和的争斗持续至今。
最后的情况也就变成了双方互相开除道脉。
“演出效果而已。”沐九歌耸了耸肩。
扮演一个行事残暴的狂信徒，更符合猎妖师的刻板印象。
强化这种刻板印象，可以更容易唤起在与天师教的对抗中总是失败的魔道术士心中的恐惧。
当然了，这种高明的战术意图，龙女既不会理解也不会认同。
白发的少女略带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刚才那个，怎么样？”
沐九歌打量四周，随着公证人的消失，四周的黑暗也随之消退了，露出了简陋的水泥墙面。
“勉强算是祸级的扭曲现象吧，超弱的。”
“增加了10个单位的推演值，现在总数已经足够两次战斗中的演算支援，还请主君随意地挥霍吧。”
说到此事，龙女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
沐九歌很难想搭理龙女的讽刺，他走到沉睡的少女身边，伸出手搭在少女的脖颈之上。
呼吸，脉搏趋近平稳，少女身上的生命体征基本恢复了。
不复苍老和衰朽，少女身下柔亮顺滑的银发铺开，仿佛是月光散落一地。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沐九歌有些诧异，距离上次见面还没超过一天。
真是有缘。
这么有缘，那必须得给这倒霉孩子放个梦之门了。
沐九歌轻咬手指，悬于银发少女胸口的上方。
从手指伤口落下的血滴，毫无阻隔地穿过了少女的衣服乃至于血肉。
毕竟这一切并非是真正发生的，而只是梦境。
《仙引心经》是沐九歌除去猎妖师的道术外少数会有所练习的道术，和其他有关梦境和冥想的道术相比，这一门胜在隐秘，痕迹轻微。
沐九歌又从腰带上取下那个样式古朴的铃铛摇晃起来，没有铃锤的铃铛自然是丝毫声音都不能发出。
但从少女胸口却抽出了新生的绿枝，应和着不存在的乐声迅速生长。
足有半米之高的绿枝顶端，素雅的小花繁盛地开了起来，小小的白色的五瓣挤作一团，好似天边的云朵。
此事已经成了。
沐九歌之后可以通过梦境影响少女的心智，使之自发地去完成一些沐九歌所需的仪式，亦或是收集什么东西。
随着沐九歌收起了铃铛，白色的勿忘我的幻像也随之消失。
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天师教控制之下的沐九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别人帮他去做，有机会放置梦之门影响更多的人，他不想错过。
龙女饶有兴致地看完了沐九歌施法，才再次隐没。
那么接下来是……
沐九歌从身后拔出了圣枝，他已经听见房间里另一扇门后杂乱的脚步声了，既然别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也不想让人久等。
巨大的轰鸣声从上方传来，接连的巨响伴随着地下结构的摇晃，沐九歌所在的房间不断有尘土落下。
这个动静有点熟悉……密集的空降舱着陆的动静？
沐九歌很熟悉这个响声，在东征中，他就多次使用过，也在战场上看见前来支援的同袍使用过。
巨大的圆柱形铁块带着毁灭的业火从天而降，降落时的冲击便不亚于直接炮击的威力，打开舱门之后，走出的白袍恶鬼更是魔道术士的噩梦。
教团在永昼城增兵？！
乾坤树……没有反应！
沐九歌耳边只有空降舱触地的轰鸣，并未传来同袍接入心灵通讯的提示音。
事发了？来的是处决部队？
即使是一直在战斗中处于游刃有余，甚至是有些吊儿郎当态度的沐九歌少见地出现了慌乱的神情。
沐九歌手中的圣枝转而指向了昏睡中的银发少女，刚刚才被道术标记了的她在教团的正规部队的侦测人员眼中，那微小的魔染痕迹也难以藏形。
要销毁吗？
不对，不能杀。
如果是以我为目标的处决部队的话，抗辩没有任何意义，那就更不需要隐藏罪证了。
沐九歌很快否决了心中浮现的杀心，他继续侧耳听了一会，即使是在极乐楼的地下，他也能听到上方传来的连射铳的声响。
连射铳、炮击、木石结构的摧垮……
没有雷声。
要么是【祝融】系的猎妖师一个也没有编入处决部队，要么这并非是教团的空降打击。
而处决部队中没有【祝融】系是绝无可能的，那么，上面所发生的的并非是教团的空降打击。
沐九歌稍稍松了口气。
也许是云之国的机甲部队也有类似的战术吧。
尚未被除名的猎妖师如此推测。
不过也不能把这姑娘放在这里，沐九歌伸手去提银发少女的脖子。
连魔道术士手下的黑帮都敢抽光她的寿命，让她等死，或许她那白发象征的身份不是那么尊贵。
机甲部队未必就会在意她的死活。
唉。
在意识到这么直接抓起来移动会折断少女的颈椎，沐九歌又调整了几次姿势，最后是决定用左手圈住少女的腰，将之夹在腋下。
倒也不算很影响挥剑。
沐九歌夹着少女，试着挥舞了一下，虽然有些影响，但是就用这个姿势对付之前那个哑女术士程度的对手绰绰有余了。
砰！
地下赌室内的另一扇房门被沐九歌一脚卸下并且倒飞出去，在房门落到两丈外的地面之前，沐九歌便已经看清了内里的情况。
一个修筑在赌室外的观测室，空间要比睹室大上不少，同样只有简陋的水泥糊墙，其中足有二十来荷官手持铳械和刀剑。
凡夫。
沐九歌瞬间便判断出来，这群人并没有经过魔道的改造，顶多算是一般的武者。
他直接挟着少女杀了进去。
“啊！我们会死！都会死的！”
“救命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和惊恐扭曲的表情不同，荷官们毫不慌乱地将铳械对准了沐九歌。
沐九歌突进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荷官们的判断，那些射出的子弹大多是留在了沐九歌的身后，少数奔着沐九歌来的子弹，又被他用圣枝直接斩落。
铛！
子弹被击落的声响，就好像是这一曲由破开的血肉谱成的狂想曲里的节拍。
荷官们虽然恐惧地大声哀嚎，但他们按下扳机，挥舞剑刃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没有迟疑，但是机械。
他们受改造的心智的判断和认知都趋同于极乐楼楼主，在公证人被猎妖师消灭之后，他们更无法伤害到猎妖师分毫，甚至于顷刻间就会被猎妖师杀光。
会死。
一定会被杀死。
即便知道这一点，荷官们受过改造的精神也无法背身逃走，反而是要进行最后的战斗，残存的心智即使因为死亡的恐惧被唤醒，也只能被囚禁在那巨大的恐惧中。
好在那刑期很短。
因为沐九歌的剑很快。
顷刻之间，绚烂的剑光如同风暴过境，斩裂了每个荷官的的身体，断肢血浆满涂其室。
风暴止息，哀嚎断绝，半点血污未沾的一袭白袍在横流的血泊中站定。
“别想着做多余动作，你知道差距的。”
沐九歌一边抖落剑刃上的血污，一边有些伤脑筋地说道。
沐九歌说话的对象是腋下夹着的少女，中途他便已经觉察到少女已经醒来，只是她并没有试图挣脱所以并没有管。
“那你可以先把我放下来吗?”
“可以。”
沐九歌将圈住的少女直接抛了出去。
“啊呀！”
岳闻心慌乱地在空中调整身姿，勉强在地上站稳。
她修行过武艺，虽然不可能像猎妖师那样离谱，但是这样的事本不该那么勉强。
岳闻心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白袍青年，这是她第二次和对方打照面，唯一一次看清了对方的脸。
黑发黑瞳，有些清秀，平平无奇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那副普通的样子却让她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几乎是转瞬之间，他就杀光了这房间里的所有人，原本岳闻心中途便已经醒了过来，在那激烈运动的摇晃之中。
她本来是想吐的，但是看见房间内这番凄惨的场面反而吐不出来了。
岳闻心有些怔怔地看向四周，弯腰欲呕，腹中却感觉空无一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概行侠仗义的侠客吧。”沐九歌随口说道。
“……胡说。”对方与其说是在说谎，倒不如说是根本不在乎她怎么想。
“我既杀光了这里的恶党，又救了你两回吧？这还不是侠客？”沐九歌笑着反诘。
“你根本就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杀，绝非是什么行侠仗义！”岳闻心当即反驳道。
“就算我有什么目的，那我不也在杀戮恶党，拯救良善，还是说你是什么恶棍，不该被我救？”沐九歌笑得很是灿烂，“甚至于当不起你两句谢谢吗？”
“……”岳闻心想要继续出言反驳，论迹不论心这种事她当然明白，但是对方绝非，绝非是是这种程度。
他并非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在杀人，他能从这种行为中品尝到某种积极的兴趣，岳闻心看得出这一点，所以更加恐惧和厌恶。
甚至于他现在和自己争辩，也只是为了满足某种低劣的乐趣。
对方根本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我猜你是想说，谢谢。”沐九歌确实只是在用眼前的少女取乐，就像少女看得出他并非是为了正义而杀一样，他也看得出少女斥责他时的迷茫。
为什么而杀，沐九歌早在十多年前就不需要思考这些事了。
会因为这些事感到道德负担，真是青春啊……
不过通过对话了解少女的心理，会更有利于在梦境的引导和欺诈。
“……没错，谢谢您救了我。”岳闻心深吸了一口气，向沐九歌低下了头恭敬地说道。
少女突然变得很识相，沐九歌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那我建议你接下来跟着我，你要是被上面的余波波及死掉，我会觉得救你的成本很可惜。”
“……”强忍着火气，岳闻心甚至扯出了笑容，“不劳您操心。”
沐九歌观察了一番少女的反应，心中叹气，深感无趣。
随后，猎妖师转身跑向继续向下的通道。
虽说在追杀魔道术士一事上，沐九歌显得不紧不慢，好像不上心似的，但他也没有要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意思。
况且，距离他在占卜仪式中所看见的哑女术士进入极乐楼的地下基地，也还有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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