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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003 经历噩梦(新修改)

    “我出去看看。”承耕示意大家别怕,就走了屋门。

    华继明头更疼了,不,是心累。这一波接一波的还有完没完了?上一世工作加班做策划、出项目书多点是多点,但没这样狗血的事情烦人啊。

    关键是现在他躲不过去!原来的工作有领导在前面顶着,他只管业务,累是累点,可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处理。现在好了,就算他从来没把自己摆在父亲的位置上,但事实就是躲不过去。所有的麻烦都需要他来处理。这他娘的什么狗屁玩意,倒了八辈子霉了。

    “毁灭吧!”华继明想起了那句电影台词。

    “都出去看看,让人堵在屋里更麻烦。”华继明想着就算挨揍,在外面地方也宽敞一点,几个孩子和儿媳妇还有逃跑的空间。

    小梅扶着父亲,牵着小珏,两个儿媳妇带着孩子,呼啦啦都来到院子里。

    正好,华继明一家人被陈家五兄弟围成了个半圆。外面一圈看热闹的乡邻站的远一些。

    “哈哈,老匹夫!活该!”陈四虎用他能仅剩下的一只眼打量着猪头一般的华继明,“老天爷显灵了。是谁替我出的气啊?”

    对于这陈家人,华继明没有经历过他们前几次来闹,这还是他穿越之后,头一次见这有些名头的陈家五虎。

    要不是经历过土匪劫粮那一档子事,他应该也会害怕的要命,可经历过被打一次后,他心里反而有底了。大不了再挨一顿打,又能怎么着?嗯,应该比不上高血压严重。

    “陈四虎,还没找你要医药钱,你还敢来闹?”老二媳妇那虎劲又上来了,指着陈四虎说到。

    “哟?谁啊?”陈四虎个不高,抬头打量着老二媳妇,“土匪没把你给办了啊?爽不爽?”说完,陈家兄弟几个哈哈大笑起来。

    “恁娘!”老二媳妇大骂一声,抓起身边的一根木棍扔了出去。承书也要去抓陈四虎,被承耕一把抓了回来。

    陈四虎一下拨开扔来的木棍,木棍掉落在脚下。“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让你公公说,怎么办?”

    “不知几位兄弟,你们想怎么办?”华继明看来没法躲在后面了,只能上前问了一句。他还当自己是三十出头的小伙子呢,称呼陈家几个兄弟,承耕和承书在旁边皱了皱眉头,这怎么凭空还小了一辈?

    “还是这老匹夫懂事。怎么办?把华承远交出来,还我媳妇。再赔上五十两银子,这事算两清。”陈四虎摸着下巴,眯着仅剩的一只贼眼四处看看。

    “要不让华小梅做我四嫂也行。”陈小虎指着小梅说到。

    “刘家闺女又不是在我家走的,在哪走的,你们上哪要人去?”老二媳妇叉着腰回到,“看我们家好欺负是吧?”

    “她是在继正老爷家做事,可领他跑了的人,是你们家华承远。”陈四虎有些生气,“想不认账?没门。还有刘家欠继正老爷的二十两银子,也得算你们家头上。”

    原来出刘家欠了华继正二十两银子,刘家闺女就在华继正家里做事挣钱还债。而在地主家做护院的华承远,经常与刘家闺女见面,一来二去,就好上了,年轻帅气的小伙子那可比不三不四的陈四虎要好多了,这就跟着华承远私奔了。这事在农村也不是新鲜事,只是这牵扯到这三家转亲,把事情搞的有些复杂。

    “那是我家老三有本事,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熊样,连刘家闺女都看不上,还想要我们小梅?”老二媳妇隐隐还有些得意。外面的乡邻也一片议论的声音。好象都在说华承远与刘家闺女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别废话,抢人。”陈小虎怒气冲天,看准站在华继明身旁的小梅就冲了上去。

    小梅吓得赶紧躲在父亲的身后。华继明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冲向自己,也忘记了疼痛,张开双臂想要拦住来人。

    “你个老不死的!”被抱住的陈小虎拳头雨点般落到华继明身上。

    华继明与陈小虎来了个亲密接触,也不管什么了,华继明一口咬向对方,瞬间感觉一股咸鲜的味道充满口腔。也许是饿的狠了,感觉味道还行。

    哎呀一声惨叫,陈小虎收回打人的拳头捂向自己的腮帮子。其他兄弟几个一看也冲向华继明。承耕与承书一看,也加入战团。老二媳妇也操起地上的木棍抽打着,也不知打到的到底是谁。

    大儿媳妇和小梅赶紧护住几个小孩往边上靠了靠。

    这时,就听见有人喊道,“华家埠的人都死了吗?看着自己村的人受欺负不帮忙?”

    一个身影蹿过来,照准陈家兄弟就打了过去。又有几个近亲的男子早就气的想动手了。现在有人带头,也加入打斗。

    华继明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这些日子的郁闷一扫而光,喝着承耕端来的水。

    华承书指着身上木棍抽出的印子对自家媳妇说着什么。老二媳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手里还提着那根木棍呢。

    一个粗壮的年轻人正拱手向乡邻致谢,“多谢乡邻出手帮忙,一会都吃杯薄酒压压惊。大梅,你可记好了帮咱家的各位好汉。”大梅在旁边点点头,眼里又是惊吓,又是充满感激的对乡邻致意。

    “都跑了吧?”华继明向承耕问道。

    “都跑了。”承耕说道,“早知道这样,前几次就不能让他们那么张狂。大大,大强和大梅来了。”

    “老二,快去谢谢叔伯兄弟。”华继明又吩咐了一句。

    华承书与王大强,也就是大梅的丈夫一起,再次感谢乡邻们。这些血缘关系比较近的华家男子看这里乱的一团糟,都表示改天再来吃酒,先让他们收拾收拾这混乱的院子。然后纷纷离开了。看热闹的其他人也都散了出去。

    大梅带来了三十个鸡蛋,五斤肉,还一坛酒。放下东西就跟着嫂子说话去了。小梅带着妹妹,侄子,还有六岁的外甥王向胜一起,在一边玩。

    “叔,我爹听说家里来了土匪,也没什么好送的。”王大强从手中的包袱里抽出一把刀,还有一个铁枪头放到桌子上,“大哥、二哥用来防身吧。”

    “这要是承远在,他还真会用这个。”承耕摸着刀看了看。

    大强也有些吃惊,这老丈人平时最不待见老三,尤其这个把月来一听到承远就会破口大骂,现在竟然没有反应。

    “大强,谢谢你了。”华继明感觉要不是王大强带头,这次还真要再吃一次亏。

    王大强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老泰山啥时候这么文明了。平常对自己都不苟言笑的,每次见面都严肃的一句话不说,都是大哥二哥招呼自己。

    承耕与承书也有些惊讶,父亲这怎么还谢上了呢?女婿帮忙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不是法制社会了,丛林法则才管用啊。”华继明继续说到,旁边三个男人更是蒙了,这什么意思?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华继明在那里好象自言自语一样,“老人家说的对啊!”

    “是是,大大/叔说的对。”三个人在旁边更是一头雾水,听老头自己一个人嘀咕,也赶紧附和着。

    “再遇到不平事,就得打。拳头说话管用。”

    三个男人频频点头,自家老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文化了呢?

    华继明感觉头上的乌云散了,回味着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吃肉的感觉。几个小孩围着他,那狗子趴在爷爷身上,“爷爷那水娃真能喷水吗?后来呢?”大鹏和二鹏也急切的期待着下文。旁边的小珏说:“我知道,你们三个要是听话不打架,我就说给你们听。”

    “晚上我也要和爷爷一起睡。”大鹏不满意地对小姑说道。

    “爷爷偏心,你为什么提前给小姑讲?”狗子抱住爷爷的头说道。

    “疼疼疼!”华继明赶紧说道。经过这几天的休养,肿终于消下去了,皮肉伤见轻,但身上的骨头还没有恢复好。

    大梅送来的鸡蛋快吃完了,大儿媳妇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杀了一只老母鸡给公公补补身子。但这身上伤也不是几天就能好了的,只能慢慢地养着吧。

    华继明感觉这样子过下去就挺好,虽然很陌生,但还算齐心的家庭,让他也慢慢地适应这个新角色。虽然有时候还把自己当做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但自从在水缸里看见自己的长相后,他就死心了,这个年代四十五岁的人,老的确实厉害,只能归到老头这个类型里了。

    承耕与承书去华继正家打短工去了,管一顿午饭,挣点零钱。但家里的粮食还是快吃完了。生活的压力又笼罩在这个艰难的家庭上,华继明感觉乌云又聚拢了过来。

    “日子不能再这样了。”华继明每天晚上都琢磨要整点什么,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晚上想得好好的,天一亮却又是一筹莫展。

    给小孩子讲完葫芦娃,又开始给他们讲三国的故事,把这四个孩子迷得那里也不去,天天跟在他后头问,“后来呢?后来呢?”

    要不到河边码头边支个茶摊说书去?这个主意可行。小时候听爸爸讲四大名著,尤其是播放的评书三国演义,让他印象深刻,应该能行。于是每天在家试着给孩子讲,就连小梅每天都趁吃饭的时间回来听一会。

    “大大,我们小时候怎么从来没听你讲过呢?”承书感觉吃亏了。在他记忆里,自家老子除了会种地,识点字,从来没给他们讲过什么故事啊。

    “二哥,大大不讲给你听,我给你讲。”小珏在旁边讨好地对二哥说。

    还别说,这小姑娘记忆力真好,每天晚上听华继明讲过一遍之后,第二天都能原封不动地讲给侄子听,在她身边也围着一群忠实的小听众呢。

    村子里一群小孩跟在小珏的屁股后面,小姑、妹妹地叫着,小珏可威风着呢。

    这群小孩还动不动就来上一句,“来将通名,我刀下不杀无名之辈。”或者几个小孩装模作样地往地上一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大,我看让小珏去讲更好。”承耕听了几次后,还是妹妹讲的更吸引人。尤其是妹妹那表情、动作,配合着故事,更合拍一些。老爹讲的就太生硬,只有故事,没有感情。

    “这个想法好。”华继明也有些意外,喜当爹不算,还遇上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也不亏,“小珏要是读书,说不定能考上进士呢。”

    小珏听了后,开心地格格笑了起来。

    “我也要考进士,我也要考进士。”三个侄子一听爷爷夸小姑,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都考都考。”华继明怕他们再闹,也随口附和着。

    沂河边上,一个码头,旁边是简单的几个摊子,给南来北往的客人提供点吃食。

    一个茶摊支了起来,简单几块石头搭起灶台,华继明拿瓢从锅里舀出滚烫的热水,给客人加着茶水。一群客商,还有劳力听着一个小姑娘绘声绘色地讲着三国。

    要是船上有人吆喝要开船了,一些人就起身走开,扔下一两个铜板。听书不要钱,喝茶水也便宜。一天就挣那么仨瓜两枣,换点粮食回家。靠着一家人的勤劳与付出,这日子也就对付着过吧。

    说了一天话的小姑娘,每天回去倒头就睡,一开始还比较兴奋,时间长了,还有点不愿意跟着爹爹去了。但每天一想到全家还靠着这点收入过活,小姑娘也没办法,只好打起精神讲故事。

    华继明也感觉这不是办法,自己来到这乱世,难道只是乞求这样卑微地活着?说实在的,他也有点不愿意出摊了,没有希望的生活会把人憋死。

    这天上午,正准备出发。刘管家来了。

    “继明兄弟,老爷说今天有客人来,想让你去陪一陪。”

    “来的谁啊?”华继明想华继正家的亲戚,都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轮到他去陪啊。

    这些日子也算是把家族的这点关系理顺了。

    华继明的爷爷华良辰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华善风,生了华继正,小妾还生了个华继光。

    华继正有几个儿子,只有老大华承安考上了举人,算是出息了,其他几个承顺、承平、承启都在家啃老,还有的太小,正在家读书呢。

    华良辰的二儿子华善和,生了华继达和华继明,现在华继达老两口去世了,只剩下一根独苗华承家。

    华良辰的三儿子华善春,也留下一根独苗华继腾,有几个孙子,老大华承邦种地,另外承国、承乡都到外地做生意去了。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南京,倒是去的好地方。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节,生意好不好做。

    另外,每家都有几个女孩,嫁到了周边的村子。靠着血缘,围绕着华家埠也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关系网。

    “你去了就知道了,熟人。”刘管家扔下几句话就走了。

    华继明心想这不是自己不想去,这些日子也饿坏了,真想去吃顿好的。可自己真不认识这些人啊,见面聊什么呢?想想就难受!

    “大大,我带小珏去河边。您老去大爷家陪客人吧。”老二媳妇自告奋勇承担起这个任务,“咱可不敢怠慢了大爷。”

    他点点头,赶紧去追刘管家,先打听打听是谁来了比较重要,以免见面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