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意外
银色速腾在一栋居民楼前停住，欧阳超来到岳父母家门口。一口气跑上楼，欧阳超有些微微的喘息。
“欧阳啊，你可来了，你看你爸……”一进门，黄老师一把拉住欧阳超的胳膊，话未说完，眼圈就红了起来。
“妈，别着急，别着急，没事的。”欧阳超一边安慰着岳母，一边走进岳父的卧室。
周老爷子半靠半躺在床头，右腿小腿上打着石膏缠着纱布，一副光荣负伤的摸样。听到声音老爷子醒了，一看是女婿，老爷子想起身，欧阳超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哎，爸，您别动。”
“哦，欧阳啊，这么晚，你还过来了？”老爷子转头看了老伴一眼，嗔怪地说：“我说了，不碍事，叫孩子过来干啥？”
“爸，您还好吧？”欧阳超看看了老爷子的腿不无担心地问。
“不碍事，不碍事，一点小伤，医生都说了是轻微骨折，别听你妈大惊小怪的。”老爷子摆摆手漫满不在乎地说。
“什么？不碍事？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没听说过吗？这大冬天的干嘛老去洗澡？脏点怕啥？这下可倒好了，你就准备三月别洗澡了吧！”黄老师没好气地说。
原来周老爷子是个特爱干净的人，隔个两三天就要上趟澡堂，又是泡澡又是搓背。本来黄老师就反对他洗得这么勤，这下摔断了腿黄老师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爸，妈说的对，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不能大意了，您可要好好休养。”欧阳超对岳父说。
“唉，你说这，就我这身子骨，怎么能摔着呢？”老爷子挠挠头，颇为不甘地说。
“爸，谁都会有不小心的时候，您就别怪自个儿了。”欧阳超笑着说，又转头对黄老师说：“妈，您也别埋怨爸了，让爸保持好心情才能有利恢复哟！”
“就是，瞧你妈，打我进门起就没给过我好脸。”老爷子佯装生气地说。
“好好，打今儿起，你就是老爷，我呀给你端汤熬药伺候你！”黄老师仍然气呼呼地。
“只是，乐乐……”黄老师突然担心起外孙来。平日里基本是两人一个接送，一个买菜做饭，这回老头子离不开人可怎么办？
“妈，乐乐您就别担心了，”欧阳超接口道，“我待会儿就把他接回去，您就踏踏实实照顾爸。”
“那哪儿成？你上班那么忙，哪有时间照顾乐乐？”黄老师一听就急了。
“没事儿，妈，本来就该我照顾乐乐的，是您和爸一直替我分担的呢。等爸腿好了，您二老在帮我带乐乐也不迟啊！”欧阳超安慰道，“再说，我怕乐乐在这儿吵得爸休息不好，会影响爸恢复呢。”
“这……”听女婿这么说，黄老师犹豫了，她巴不得老伴的腿明天就能好。
“老黄啊，你就让欧阳把乐乐带走吧，不然依他的性子能安心吗？”还是周老爷子了解女婿。
“谢谢爸，这些天我会尽量抽多点时间来看您，您看您想吃点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给您买去。”欧阳超说。
“不用，不用，有你妈呢，”老爷子摆摆手，“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乐乐明早还上学呢。”
乐乐已经睡着了。到底是小孩子睡得沉，居然给他套上衣服都没醒。欧阳超把他抱到车里，小家伙依然呼呼大睡。车子一路开进小区，欧阳超停好车把他抱下去的时候，小家伙醒了。
他环顾四周，眼睛骨碌碌转转，看到欧阳超露出惊喜的表情：“咦？爸爸？我在做梦吗？”
“傻儿子，不是做梦，爸爸接你回家了。”欧阳超眼含笑意，疼爱地说。
“噢，我知道了，是不是姥爷的腿摔断了，不能送我上学了，姥姥得照顾姥爷，我就得回家了？”小家伙别看年纪小可真是冰雪聪明。
“说得对，我的宝贝儿子！”欧阳超赞许地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所以呀，从明天开始爸爸接送乐乐上学，好不好？”
“好，太好了！”乐乐高兴地搂住爸爸的脖子。
回到家，欧阳超赶紧把乐乐的小床收拾了一下。小床好久没人睡可能落了不少灰尘，欧阳超换了被套和床单，把乐乐安顿好。
临睡前，小家伙仍有点不放心，拉住欧阳超的手：“爸爸，明天你一定会送我上学吧？”
“是的”，欧阳超看着他的眼睛肯定地点点头。
“那后天呢？”小家伙紧追不舍。
“后天也会，放心吧。”欧阳超耐心地回答着。
乐乐满意地笑了，乖乖地闭上眼睛。看着儿子红扑扑的脸蛋和憨憨的睡态，欧阳超笑了，一股浓浓的父爱涌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是心底的歉意和愧疚。
不经意间，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虽然在姥爷姥姥那里衣食无忧，但他本能地渴望父母的关爱，而他和妻子陪伴儿子的时间太少了。关上灯，轻轻地掩上门，欧阳超退出乐乐的房间。
简单地冲了个澡，欧阳超来到卧室，经过一天的奔波，他感到有些疲惫，靠着床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床头柜上一个长方形的相框，精致的花纹，里面是他和妻子周晓楠的合影。欧阳超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着。照片里的晓楠漂亮妩媚，热情自信，开朗阳光。照片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和晓楠踩在雪白的浪花里，他的左手揽着晓楠的腰，晓楠娇笑着依偎着他，卷曲的长发被风吹起，洋溢着青春的妖娆。
那是他和晓楠毕业的那年，趁着找工作的空档两人跑到普陀山，疯玩了一把，那是他们第一次看大海，第一次对着大海许下生死相依的诺言。
“欧阳，我在美国的合约快满了，我……我想再续一年……你看……”欧阳超想起下午他接到的妻子的电话，不知是妻子说话吞吞吐吐还是越洋电话信号段时断时续，当时的他只感觉心底里生出一股凉意和失望。
“既然决定了，就按照你的心意办吧，只要你觉得好。”欧阳超淡淡的说。
“欧阳，我……”周晓楠似乎欲言又止。
“晓楠……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一想，究竟想要什么……”欧阳超在电话里沉吟。
“欧阳……”周晓楠无语。
“……不用担心，爸妈身体都好，乐乐也很好，你就放心吧。”欧阳超没有等周晓楠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欧阳超叹了口气，把照片放回床头，心底的凉意和失望再次袭上心头，手指在相框上停留片刻，忽然轻轻地将相框迎面扣下。
关上台灯，躺下，想着明早起来给乐乐做什么早餐呢？
“欧阳啊，你可来了，你看你爸……”一进门，黄老师一把拉住欧阳超的胳膊，话未说完，眼圈就红了起来。
“妈，别着急，别着急，没事的。”欧阳超一边安慰着岳母，一边走进岳父的卧室。
周老爷子半靠半躺在床头，右腿小腿上打着石膏缠着纱布，一副光荣负伤的摸样。听到声音老爷子醒了，一看是女婿，老爷子想起身，欧阳超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哎，爸，您别动。”
“哦，欧阳啊，这么晚，你还过来了？”老爷子转头看了老伴一眼，嗔怪地说：“我说了，不碍事，叫孩子过来干啥？”
“爸，您还好吧？”欧阳超看看了老爷子的腿不无担心地问。
“不碍事，不碍事，一点小伤，医生都说了是轻微骨折，别听你妈大惊小怪的。”老爷子摆摆手漫满不在乎地说。
“什么？不碍事？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没听说过吗？这大冬天的干嘛老去洗澡？脏点怕啥？这下可倒好了，你就准备三月别洗澡了吧！”黄老师没好气地说。
原来周老爷子是个特爱干净的人，隔个两三天就要上趟澡堂，又是泡澡又是搓背。本来黄老师就反对他洗得这么勤，这下摔断了腿黄老师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爸，妈说的对，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不能大意了，您可要好好休养。”欧阳超对岳父说。
“唉，你说这，就我这身子骨，怎么能摔着呢？”老爷子挠挠头，颇为不甘地说。
“爸，谁都会有不小心的时候，您就别怪自个儿了。”欧阳超笑着说，又转头对黄老师说：“妈，您也别埋怨爸了，让爸保持好心情才能有利恢复哟！”
“就是，瞧你妈，打我进门起就没给过我好脸。”老爷子佯装生气地说。
“好好，打今儿起，你就是老爷，我呀给你端汤熬药伺候你！”黄老师仍然气呼呼地。
“只是，乐乐……”黄老师突然担心起外孙来。平日里基本是两人一个接送，一个买菜做饭，这回老头子离不开人可怎么办？
“妈，乐乐您就别担心了，”欧阳超接口道，“我待会儿就把他接回去，您就踏踏实实照顾爸。”
“那哪儿成？你上班那么忙，哪有时间照顾乐乐？”黄老师一听就急了。
“没事儿，妈，本来就该我照顾乐乐的，是您和爸一直替我分担的呢。等爸腿好了，您二老在帮我带乐乐也不迟啊！”欧阳超安慰道，“再说，我怕乐乐在这儿吵得爸休息不好，会影响爸恢复呢。”
“这……”听女婿这么说，黄老师犹豫了，她巴不得老伴的腿明天就能好。
“老黄啊，你就让欧阳把乐乐带走吧，不然依他的性子能安心吗？”还是周老爷子了解女婿。
“谢谢爸，这些天我会尽量抽多点时间来看您，您看您想吃点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给您买去。”欧阳超说。
“不用，不用，有你妈呢，”老爷子摆摆手，“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乐乐明早还上学呢。”
乐乐已经睡着了。到底是小孩子睡得沉，居然给他套上衣服都没醒。欧阳超把他抱到车里，小家伙依然呼呼大睡。车子一路开进小区，欧阳超停好车把他抱下去的时候，小家伙醒了。
他环顾四周，眼睛骨碌碌转转，看到欧阳超露出惊喜的表情：“咦？爸爸？我在做梦吗？”
“傻儿子，不是做梦，爸爸接你回家了。”欧阳超眼含笑意，疼爱地说。
“噢，我知道了，是不是姥爷的腿摔断了，不能送我上学了，姥姥得照顾姥爷，我就得回家了？”小家伙别看年纪小可真是冰雪聪明。
“说得对，我的宝贝儿子！”欧阳超赞许地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所以呀，从明天开始爸爸接送乐乐上学，好不好？”
“好，太好了！”乐乐高兴地搂住爸爸的脖子。
回到家，欧阳超赶紧把乐乐的小床收拾了一下。小床好久没人睡可能落了不少灰尘，欧阳超换了被套和床单，把乐乐安顿好。
临睡前，小家伙仍有点不放心，拉住欧阳超的手：“爸爸，明天你一定会送我上学吧？”
“是的”，欧阳超看着他的眼睛肯定地点点头。
“那后天呢？”小家伙紧追不舍。
“后天也会，放心吧。”欧阳超耐心地回答着。
乐乐满意地笑了，乖乖地闭上眼睛。看着儿子红扑扑的脸蛋和憨憨的睡态，欧阳超笑了，一股浓浓的父爱涌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是心底的歉意和愧疚。
不经意间，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虽然在姥爷姥姥那里衣食无忧，但他本能地渴望父母的关爱，而他和妻子陪伴儿子的时间太少了。关上灯，轻轻地掩上门，欧阳超退出乐乐的房间。
简单地冲了个澡，欧阳超来到卧室，经过一天的奔波，他感到有些疲惫，靠着床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床头柜上一个长方形的相框，精致的花纹，里面是他和妻子周晓楠的合影。欧阳超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着。照片里的晓楠漂亮妩媚，热情自信，开朗阳光。照片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和晓楠踩在雪白的浪花里，他的左手揽着晓楠的腰，晓楠娇笑着依偎着他，卷曲的长发被风吹起，洋溢着青春的妖娆。
那是他和晓楠毕业的那年，趁着找工作的空档两人跑到普陀山，疯玩了一把，那是他们第一次看大海，第一次对着大海许下生死相依的诺言。
“欧阳，我在美国的合约快满了，我……我想再续一年……你看……”欧阳超想起下午他接到的妻子的电话，不知是妻子说话吞吞吐吐还是越洋电话信号段时断时续，当时的他只感觉心底里生出一股凉意和失望。
“既然决定了，就按照你的心意办吧，只要你觉得好。”欧阳超淡淡的说。
“欧阳，我……”周晓楠似乎欲言又止。
“晓楠……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一想，究竟想要什么……”欧阳超在电话里沉吟。
“欧阳……”周晓楠无语。
“……不用担心，爸妈身体都好，乐乐也很好，你就放心吧。”欧阳超没有等周晓楠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欧阳超叹了口气，把照片放回床头，心底的凉意和失望再次袭上心头，手指在相框上停留片刻，忽然轻轻地将相框迎面扣下。
关上台灯，躺下，想着明早起来给乐乐做什么早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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