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 开局
次日上午，商铺大门打开，几名伙计抬着匾额挂在门头，上写“富昌货栈”四个大字。
这时伙计分列两边，张三财笑盈盈的走出店铺，先对这围观的众人，抱拳行礼。这才清了下嗓子，朗声道：“诸位，荣昌货栈今日开业，小店除莱州的玉雕毛笔，还售卖无棣特产。”
本来按照张三财的意思，还想多说几句。最好再摆个流水席，招呼左右街坊。可是被韩林制止了，只需要非常简单的一个开业典礼就足够了，店里卖的是硬通货，不愁没有生意。
等张三财带着几名伙计回到店里，左右街坊路人，都站在门口好奇往里观望，但就是没人进来。
大概过了盏茶时间，终于有人好奇的走进店里。先是看了看右边柜台的玉雕和毛病，询价后轻哼了一声，不算便宜。
又来到左边的柜台，看着由大小不一外面包裹着油纸的咸鱼问：“如何卖？”
由于是开业第一单生意，张三财亲自接待，伸手笔画了一个八的字样：“八十文一斤。”
客人犹如被人踩了尾巴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得尖锐：“什么？八十文一斤？你抢钱的咋地，人家的咸鱼才卖十文钱一斤。”
张三财闻言并不生气，悠然自得的说：“我家卖的可是无棣特制咸鱼，岂是那些垃圾能比的？”
客人依然不依不饶：“那八十文一斤，也太贵了。”
张三财也不废话，吩咐伙计从货架上取下一个二尺长的油纸包，慢条斯理的解开绑绳，掀开油纸后，露出白色外壳。向客人那边轻推了一下：“客官，先看看货。”
客人只看清里面白花花的不知道啥东西，用手摸了一下，手感有些熟悉。
这时张三财继续推销道：“天气炎热，制作的工匠怕咸鱼腐烂，多放了一点盐。”他还特意把“盐”字说的极重。
不等对方说话，握紧拳头，一拳砸在白色外壳上，那个白色外壳应声而裂，这才露出里面的咸鱼。
客人顿时眼前一亮，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外壳的厚度，至少有四寸。同时也明白了其中的奥秘，眼神火热的看着张三财，开口就问：“还有多少？我都要了！”
张三财得意的向门外围观的众人笑了笑，这才回答商贾的话：“贵客，里面请，小店有静室，先喝杯茶。”
说完领着客人进了大厅角落的小房间。
门外有几个商贾看那个客人才进去，就要谈大买卖，也纷纷迈步走进货栈。
盏茶时间后，也纷纷要求订货。
门外，曹大人派来的小厮把一切看的仔细，也进店走了一遭，弄清楚咸鱼的门道后，匆匆走出门，一路小跑赶回衙门，向曹大人报告去了。
“你再说一遍！”曹瑞的表情惊讶中，还夹杂着愤怒。
“大人，小的句句是实，那家富昌货栈卖的咸鱼，外面的盐足有四寸厚，这卖的不是咸鱼，根本就是私盐啊。”小厮言语中还带着一丝喜悦。
曹瑞为了尽快肃清沧州城内的私盐，对于举报者不仅保密，还拿出抄没财产的半成，作为奖励。小厮回来的路上，粗算了一下，自己至少有几十两的收入。
曹瑞拿起桌上的令箭，就要命令抓人封店。猛然间，想起知州韩贽那句略显突兀的话，无棣，咸鱼，很喜欢吃。还有昨日韩林找到他的举动，前后联系到一起，曹瑞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之前整顿私盐走私，是为了腾笼换鸟啊。
曹瑞缓缓的放下令箭，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小厮挥手，示意其退下，又拿起一份需要批改的公文看起来。
小厮看大人没有行动的意思，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蔫头耷拉脑的就要离开。
这时曹大人开口说道：“派两个人，去货栈门口维持秩序，不可造成拥挤踩踏。”
小厮这才领命离开。
半个时辰后，货栈的静室门打开，刚才那个客人脸上挂着笑容从里面走出来。
他本是德州来的商贾，来沧州的目的就是为了进些私盐，回去倒卖，也不知道沧州通判曹大人抽的哪门子疯，整个沧州境内查抄私盐，原本打算空手而归的他，出于好奇走进了这家货栈。一番讨价还价，七十八文一斤成交，一共订购了三千斤。这还是送到沧州边界的价钱，如果自己组织车队去无棣取货，价钱还能再低些。
才迈出货栈大门，就看两名身穿甲胄的官兵把守在大门两侧。
看见这个阵势，吓的他差点当场尿了，自己可是刚交了定金，契约还在怀里放着呢。这要是抓人封店，自己损失大了。
可是官兵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其他动作。
这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又试着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官兵依然没有动作，此时他才明白，人家不是抓人来的，只是来站岗维持秩序。拍拍胸脯，闷头往客栈赶，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富昌货栈卖“特制咸鱼”的消息，也随着大量的人群进出不胫而走。
一直到太阳西下的时候，货栈外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商贾想挤进来进货。
无奈，张三财只得强撑着肥胖的身体，向客人说明，自己做的是长久生意，希望各位明日再来。
几位伙计也出来帮着东家劝说，一炷香后，货栈里的客人，终于陆续离开。
这时一直坐镇二楼负责统计账目的韩林，才慢悠悠的走下来。
张三财和几名伙计，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对方。
按照分工，签署完契约，负责操作的人，需要把契约连同订金送到二楼，交给韩林统一保存。
韩林伸出三根手指。口中轻吐出几个字：“三万两。”
“啊！”等待结果的众人，都被这个数字镇住了。
特别是张三财，心中莫名有些感慨。想他行商多年，回家后又置办了田亩，私下里还干些巧取豪夺人家田产的事情。这一系列的操作，自己才积攒了不到二十万两的家产。
而货栈只用了一天，流水就有三万两，私盐这种商品，成本每斤只有几文钱，这还包含了加工人工运输等所有开销。
也就是说，今天一天净赚不会少于两万五千两。
这让他怎能不激动，按照之前的约定，他能得分红二百多两。这只是一天啊，下面这些伙计对业务还不是太熟悉，等日后熟悉了，一天四五万两流水，也是可能的。那他个人一天也能有三四百两进账。
兴奋，激动等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张三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哽咽，从指缝间流出的泪水，打湿了衣袖。
众人都没劝，包括韩林在内，因为他们也想哭。这日子终于有盼头了。虽然韩林的货物，今天没卖出去一件。但他并不气馁，过了最初这几天，这些货物会以捆绑销售的形式，和咸鱼一起售卖，那才是他发财的时候。
韩林等张三财冷静下来，这才走过去，轻拍对方肩膀：“干的不错，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会更加繁重。按照之前的计划，今晚我们要主动把分红，送到相关官员的府上。并说明，以后每月的分红时间。明早，还要派人赶回无棣，向大人禀告销售数量，方便永宁村按订单生产。”
张三财接过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足有三十多人，还有居住的地址，这些都是韩林近期收集的。
不敢耽误，吩咐伙计套车，从二楼搬下相应数量的银子。张三财带着三名伙计，押运着银箱消失在夜色里。
韩林相信张三财能把事情办的稳妥，也相信名单上的官员，不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银子。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富昌货栈背景深厚，敢大肆贩卖“特制咸鱼”，居然能存活一天而不被查封，甚至门口还有官兵站岗，这些都是韩林主动送礼的底气所在。
而这些收礼的官员，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会成为货栈的靠山。在货栈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些人会利用手中的权利，给予必要的支持。
这就是他教导韩成时说过的“用利益捆绑需要的，用利益打败挡你路的，这世间只有利益，是无往而不利的。”
这时伙计分列两边，张三财笑盈盈的走出店铺，先对这围观的众人，抱拳行礼。这才清了下嗓子，朗声道：“诸位，荣昌货栈今日开业，小店除莱州的玉雕毛笔，还售卖无棣特产。”
本来按照张三财的意思，还想多说几句。最好再摆个流水席，招呼左右街坊。可是被韩林制止了，只需要非常简单的一个开业典礼就足够了，店里卖的是硬通货，不愁没有生意。
等张三财带着几名伙计回到店里，左右街坊路人，都站在门口好奇往里观望，但就是没人进来。
大概过了盏茶时间，终于有人好奇的走进店里。先是看了看右边柜台的玉雕和毛病，询价后轻哼了一声，不算便宜。
又来到左边的柜台，看着由大小不一外面包裹着油纸的咸鱼问：“如何卖？”
由于是开业第一单生意，张三财亲自接待，伸手笔画了一个八的字样：“八十文一斤。”
客人犹如被人踩了尾巴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得尖锐：“什么？八十文一斤？你抢钱的咋地，人家的咸鱼才卖十文钱一斤。”
张三财闻言并不生气，悠然自得的说：“我家卖的可是无棣特制咸鱼，岂是那些垃圾能比的？”
客人依然不依不饶：“那八十文一斤，也太贵了。”
张三财也不废话，吩咐伙计从货架上取下一个二尺长的油纸包，慢条斯理的解开绑绳，掀开油纸后，露出白色外壳。向客人那边轻推了一下：“客官，先看看货。”
客人只看清里面白花花的不知道啥东西，用手摸了一下，手感有些熟悉。
这时张三财继续推销道：“天气炎热，制作的工匠怕咸鱼腐烂，多放了一点盐。”他还特意把“盐”字说的极重。
不等对方说话，握紧拳头，一拳砸在白色外壳上，那个白色外壳应声而裂，这才露出里面的咸鱼。
客人顿时眼前一亮，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外壳的厚度，至少有四寸。同时也明白了其中的奥秘，眼神火热的看着张三财，开口就问：“还有多少？我都要了！”
张三财得意的向门外围观的众人笑了笑，这才回答商贾的话：“贵客，里面请，小店有静室，先喝杯茶。”
说完领着客人进了大厅角落的小房间。
门外有几个商贾看那个客人才进去，就要谈大买卖，也纷纷迈步走进货栈。
盏茶时间后，也纷纷要求订货。
门外，曹大人派来的小厮把一切看的仔细，也进店走了一遭，弄清楚咸鱼的门道后，匆匆走出门，一路小跑赶回衙门，向曹大人报告去了。
“你再说一遍！”曹瑞的表情惊讶中，还夹杂着愤怒。
“大人，小的句句是实，那家富昌货栈卖的咸鱼，外面的盐足有四寸厚，这卖的不是咸鱼，根本就是私盐啊。”小厮言语中还带着一丝喜悦。
曹瑞为了尽快肃清沧州城内的私盐，对于举报者不仅保密，还拿出抄没财产的半成，作为奖励。小厮回来的路上，粗算了一下，自己至少有几十两的收入。
曹瑞拿起桌上的令箭，就要命令抓人封店。猛然间，想起知州韩贽那句略显突兀的话，无棣，咸鱼，很喜欢吃。还有昨日韩林找到他的举动，前后联系到一起，曹瑞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之前整顿私盐走私，是为了腾笼换鸟啊。
曹瑞缓缓的放下令箭，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小厮挥手，示意其退下，又拿起一份需要批改的公文看起来。
小厮看大人没有行动的意思，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蔫头耷拉脑的就要离开。
这时曹大人开口说道：“派两个人，去货栈门口维持秩序，不可造成拥挤踩踏。”
小厮这才领命离开。
半个时辰后，货栈的静室门打开，刚才那个客人脸上挂着笑容从里面走出来。
他本是德州来的商贾，来沧州的目的就是为了进些私盐，回去倒卖，也不知道沧州通判曹大人抽的哪门子疯，整个沧州境内查抄私盐，原本打算空手而归的他，出于好奇走进了这家货栈。一番讨价还价，七十八文一斤成交，一共订购了三千斤。这还是送到沧州边界的价钱，如果自己组织车队去无棣取货，价钱还能再低些。
才迈出货栈大门，就看两名身穿甲胄的官兵把守在大门两侧。
看见这个阵势，吓的他差点当场尿了，自己可是刚交了定金，契约还在怀里放着呢。这要是抓人封店，自己损失大了。
可是官兵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其他动作。
这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又试着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官兵依然没有动作，此时他才明白，人家不是抓人来的，只是来站岗维持秩序。拍拍胸脯，闷头往客栈赶，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富昌货栈卖“特制咸鱼”的消息，也随着大量的人群进出不胫而走。
一直到太阳西下的时候，货栈外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商贾想挤进来进货。
无奈，张三财只得强撑着肥胖的身体，向客人说明，自己做的是长久生意，希望各位明日再来。
几位伙计也出来帮着东家劝说，一炷香后，货栈里的客人，终于陆续离开。
这时一直坐镇二楼负责统计账目的韩林，才慢悠悠的走下来。
张三财和几名伙计，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对方。
按照分工，签署完契约，负责操作的人，需要把契约连同订金送到二楼，交给韩林统一保存。
韩林伸出三根手指。口中轻吐出几个字：“三万两。”
“啊！”等待结果的众人，都被这个数字镇住了。
特别是张三财，心中莫名有些感慨。想他行商多年，回家后又置办了田亩，私下里还干些巧取豪夺人家田产的事情。这一系列的操作，自己才积攒了不到二十万两的家产。
而货栈只用了一天，流水就有三万两，私盐这种商品，成本每斤只有几文钱，这还包含了加工人工运输等所有开销。
也就是说，今天一天净赚不会少于两万五千两。
这让他怎能不激动，按照之前的约定，他能得分红二百多两。这只是一天啊，下面这些伙计对业务还不是太熟悉，等日后熟悉了，一天四五万两流水，也是可能的。那他个人一天也能有三四百两进账。
兴奋，激动等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张三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哽咽，从指缝间流出的泪水，打湿了衣袖。
众人都没劝，包括韩林在内，因为他们也想哭。这日子终于有盼头了。虽然韩林的货物，今天没卖出去一件。但他并不气馁，过了最初这几天，这些货物会以捆绑销售的形式，和咸鱼一起售卖，那才是他发财的时候。
韩林等张三财冷静下来，这才走过去，轻拍对方肩膀：“干的不错，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会更加繁重。按照之前的计划，今晚我们要主动把分红，送到相关官员的府上。并说明，以后每月的分红时间。明早，还要派人赶回无棣，向大人禀告销售数量，方便永宁村按订单生产。”
张三财接过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足有三十多人，还有居住的地址，这些都是韩林近期收集的。
不敢耽误，吩咐伙计套车，从二楼搬下相应数量的银子。张三财带着三名伙计，押运着银箱消失在夜色里。
韩林相信张三财能把事情办的稳妥，也相信名单上的官员，不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银子。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富昌货栈背景深厚，敢大肆贩卖“特制咸鱼”，居然能存活一天而不被查封，甚至门口还有官兵站岗，这些都是韩林主动送礼的底气所在。
而这些收礼的官员，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会成为货栈的靠山。在货栈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些人会利用手中的权利，给予必要的支持。
这就是他教导韩成时说过的“用利益捆绑需要的，用利益打败挡你路的，这世间只有利益，是无往而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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