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126】谍影之梦—坠梦
“嘟……嘟……嘟……”
特罕病例住院处三楼一间病房里。
穿着蓝条格病服的女孩，手里握着一只行动电话，在窗边来回走着，不时看向病房里的时钟。
眉毛渐渐向眉心靠拢，仿佛将一张脸揪了起来，看不出原本模样，阳光透过窗将女孩草杆一样粗细的影子投在地上，晃动扭曲的波浪显出几分燥热。
终于电话接通了，女孩停下脚步，地上的影子终于不再晃动，病房里似有清风拂过。
女孩站在窗边仰头看着刺眼的阳光，眯上了眼，等电话那边的忙碌声消失后双手小心翼翼的手抓着贴在耳边的电话。
“请问是陈先生吗？”
“是，是我。”
得到肯定回答，女孩不再小心翼翼，放下了一只手。
“陈先生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在一个小镇里拍风景，这景色太美了，过几天你大概就能收到一份风情小镇的旅行照片。”
“小镇里有风车吗？多拍些风车吧，我想念家乡的风车了。”
“好、好、好，多拍些风车，寄给你。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治疗？”
“还好，有按时治疗，另外……”
“什么……？”
“手术安排在一周后，我要在进手术前看见你。”
“一周后？对不起，亲爱的，我可能赶不回去，你知道的，太远了。”
“我不需要对不起”
“……好吧，抱歉亲爱的……‘这就来，这就来’……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坚强勇敢的孩子，相信你一个人可以面对这样的小事。好了，有人叫我，要去忙了，下一次再聊。”
“嘟…嘟…嘟………嘟…嘟…嘟…”
“啪！”
“咔擦”
女孩猛然将手中已经挂断的电话甩到地上，零件从电话主体中飞溅出，散落在四处，女孩对着一地残碎的零件尸体，嘶声力竭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又是对不起！我要的从来不是对不起！从来不是！！！从来不是！！！啊！！！！啊！！！！”
“砰”
“哗啦”
“啪”
“哗啦哗啦”
病房里能砸的不能砸的都被女孩砸了个遍。
女孩颤抖着站在一地狼藉中，病房里只能听见女孩隐忍的喘息声和时钟走动时发出的滴答声。
忽然交谈声夹杂着远去的脚步声，穿过大半个走廊，透过病房紧闭的门，传到女孩耳中。
“护士长，三楼住的是什么人啊”
“是我们医院外聘的博士。”
“博士？那个年轻有为的天才博士，可我怎么感觉这人更像个患有暴躁症的疯子。”
“别这么说，患病的人，总会因病痛的折磨导致情绪失控，更何况博士患的病是罕见疾病中的特例，还有不是都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的吗。”
“好吧，护士长，我还是觉得这样半疯的人有些可怕，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吗？”
“怕什么，医院里没有重大事件时，博士从来不会离开病房，而且三楼只有博士一个人在，偶尔会有护士来填补些药剂和生活用品…………”
女孩听力格外好，整个三楼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朵。两个护士离开三楼许久，女孩抬起双手覆在脸上，失声痛哭，已经不再颤抖的身体，缓缓跌坐在地上。
一周后
手术室门前，中年男人看着最小号病号服松松垮垮挂在女孩身上。
“真的不需要再等一等？这份文件，还是由家属来签更为稳妥”
“不必，我自己签，文件给我”
中年男人见劝说无效，向注视着自己的助理点了点头。
女孩冷着脸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将力透纸背的签名一笔一划的签在了文件的签名页。而后抓了抓病号服上衣兜里新买的行动电话，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手术室。
中年男人回过头，发现助理捂着嘴在哭。
“你哭什么，当事人都没哭。”
“我……我就是觉得博士太让人心疼了……”
“行了，她最不愿意见你这个样子，别哭了，好好在这守着，结束以后，将结果告诉我。”
“好的，院长”
14小时后
助理望眼欲穿下，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女孩身上插着许多仪器，病号服上满是血迹，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被四个护士急促的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快！推到重症监护室，去血库取准备好的血袋，速度快些。”
一名主刀医生跟在病床边跑动，不时的查看仪器数据。
女孩恍惚间半睁着眼恢复了些许意识，看到陈先生跟着病床跑动，在医生护士中间问着自己的情况，只是陈先生脸上的血迹，不知从何而来，让女孩眉心皱起些许后，彻底失去意识。
助理在一旁，看着血从包裹着女孩额头的纱布流出，划过眉眼，流过脖颈，助理惊慌的一边跑动一边给女孩擦拭血迹。
仪器忽然发出刺耳的鸣叫，主刀医生一边催促护士们，一边打电话。
“快些，再快些……‘喂？你到了没？好，马上准备第二轮抢救。’”
很快女孩被推入了重症监护，进行抢救。
“大夫，博士她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能抢救过来的话，也要等过了24小时危险期才算情况有所好转。”
在病房外等血袋的主刀医生，听到助理哽咽的问话后，一边伸手从跑过来的护士手中接过装血袋的推车，一边说道，接着转身进了病房。
助理眼泪控制不住的再次流了下来，给院长打了一通电话后，助理在病房外为女孩虔诚的祈祷着。
手术过程过于惊险，女孩多次游走在死亡边缘。所幸手术结果是成功的，女孩活了下来，身体也在日渐恢复。
一个月后
女孩出院，穿着一身白大褂，面容清冷，周身围着许多医生护士，手中捧着鲜花庆祝女孩出院，彻底回归。
突然，女孩握在手里一个多月的行动电话响了。
“喂？您好，请问是岑珂，岑小姐吗？”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陈先生的的同事，是这样的，陈先生在半个月前失踪了，我们找了很久，只找到了一个行动电话，现在才联系到您，您能将地址告诉我吗，我想把它寄给您……”
“啪嗒”
行动电话从女孩手中滑落到地上，后面的话女孩没太听清，眼前一黑，向后倒去，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一阵失重感传来，岑珂倏然睁眼。
眼前雪白色的衣袖笼罩着白皙骨感的手，手边是冰冷的器械，和能照出人脸的玻璃器皿。
岑珂抹了抹额上冷汗，听着门外再次传来呼唤声和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
“教授~！教授~！教授~！”
“吱呀~”
“院长助理？”
“呼，就知道教授你在，一定是又研究入了神，您还记得自己有个采访吗，时间快来不及了。”
“来得及，走吧。”
岑珂看了一眼腕表，扯过门口柜上挂着的白大褂，带着院长助理一路飙车准时抵达采访录制现场。
记者：“岑教授，很高兴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
岑珂：“嗯，切入正题吧”
记者：“好的，关于您近期研究的项目有什么可以透露的吗”
岑珂：“抱歉，不方便透露。”
记者：“其实很多人都对这个项目抱有极大的好奇心，要不您客观的讲一下？”
岑珂：“没什么好讲的，可以换个问题吗。”
记者:“当然，请您讲一些从天才博士到疯子病人，再到现在的高冷教授，期间的经历以及心历路程。”
岑珂：“因为忙碌，没什么时间去在意，名头都是他人给的，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天才，也从不认为自己是疯子，曾经我也听到过许多风言风语，但当我站在自己擅长领域里荣获最高里程碑以后，就都成了荣耀的点缀，现在即便有人提起我曾是个疯子，也会说不疯魔不成活。”
记者：“是您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岑珂：“或许吧”
记者：“下一个问题，您母亲早逝，听说您和您的父亲关系很好，他在您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岑珂：“……我不愿提起他”
“叮咚”
岑珂：“抱歉，我这边有紧急事件需要处理，这是我的名片，下次我请你喝咖啡，你可以继续今天的采访。”
岑珂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新信息，将名片留给记者后，便匆忙离开了。
记者在岑珂离去后，翻看着还有整整两页纸的问题，想着那位教授在关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是个英雄。”
‘说的是他父亲吗’，记者将名片收好，心想‘这是一个并不高冷的教授。’
岑珂走出特罕病例急诊楼的大门时，正是星色漫天，岑珂拖着一身疲倦去海边散心。
岑珂正出神的在路上慢慢的走着，一道黑色身影迎面而来，将岑珂撞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后，毫不停留的狂奔而去，岑珂回过神捂着摔痛的腿，另一道白色身影又迎面而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向岑珂。
“……方向老街，第五分队前去支援，这次不能再让他逃了……我这边有点状况，一会儿就过去。”
“女士，您还好吗？”
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挂掉电话，将岑珂扶起，关心的问到。
“不要紧，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一个小偷，偷了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们正在全力追捕。”
少年一边将岑珂散落在地得手包捡起，一边解释道。
“这位女士，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真的不要紧吗？”少年将手包递给了岑珂。
“谢谢你，我是个医生。”
“原来您是医生，女士请注意安全，再见。”
岑珂缓了一会儿，去往停车处开车离开，少年肃然起敬的看着岑珂离开后也离开了。
半个月后
岑珂推开家门，迎面走来一位笑容慈爱的老妇人。
“夫人，您回来了，您前些日子丢的那个行动电话，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是，真的，真的找到了，这段时间看您神思恍惚，日渐消瘦，老婆子怪心疼的，就趁着您出差的这几日将整座宅子从里到外翻了个遍。”
“在哪？电话现在在哪呢？”
“放在您卧室里了。”
岑珂失了平日的冷静，顾不得鞋帽未脱，直奔二楼主卧室。
老妇人跟在岑珂身后，看着自家夫人捧着失而复得的行动电话，红了眼。
“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小花园里找到的，大概是夫人浇花的时候滑落的，掩在花草中，所以一直找不到。”
“谢谢你，阿婆”
“夫人，您车途劳累，我去给您将准备好的晚餐端过来，以便您能早些歇息。”
“嗯，麻烦阿婆再帮我带一杯热牛奶。”
十分钟后
岑珂穿着居家服坐在床边，看着放在枕边的行动电话，不时喝一口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一张看不清形容的脸隐在暖黄色的光晕里，散发着柔软的味道。
“Dingdong，Iknowyoucanhearme…”
“喂？阿婆，什么事”
“夫人，家庭电话这边有一些官方电话的留言，都是找您的，”
“帮我按序转接过来吧”
“嘟…”
“岑教授，您好，这里是XXX相关机构，是这样的，首先很抱歉，由于您和您父亲工作的特殊性，现在才联系到您，您父亲岑先生五年前在任务中牺牲，那个任务最后成功了，毫无疑问，他是一位英雄，现在我们决定召开表彰大会，予以岑先生人民英雄称号，想邀您出席。您看能抽出时间吗？”
“嘟…”
“岑教授，您好，这里是XXX权威协会，很抱歉，您父亲……现在才联系到您……他是一位英雄……想邀您出席。您看能抽出时间吗？”
“嘟…”
“岑教授，您好，这里是XX联和会，很抱歉……”
“嘟…”
“岑教授，您好，这里是……”
“咚”
手机滑落到地板上，留言还在自动播放着。
岑珂捂着脸瘫坐在床上，无声的哭泣着，泪水从指缝流出砸在地板上，迸裂出心碎的啪嗒声。
“呵~怎么会，怎么会呢，这五年来，陈先生每晚都会打电话给我，说他到了哪个风景区，拍了什么样的风景，隔几天我就能收到父亲寄的旅行照片……”
岑珂哽咽的呢喃自语着，胸口处忽的一窒，眼前一黑，又是一阵失重感向岑珂袭来。
……
特罕病例住院处三楼一间病房里。
穿着蓝条格病服的女孩，手里握着一只行动电话，在窗边来回走着，不时看向病房里的时钟。
眉毛渐渐向眉心靠拢，仿佛将一张脸揪了起来，看不出原本模样，阳光透过窗将女孩草杆一样粗细的影子投在地上，晃动扭曲的波浪显出几分燥热。
终于电话接通了，女孩停下脚步，地上的影子终于不再晃动，病房里似有清风拂过。
女孩站在窗边仰头看着刺眼的阳光，眯上了眼，等电话那边的忙碌声消失后双手小心翼翼的手抓着贴在耳边的电话。
“请问是陈先生吗？”
“是，是我。”
得到肯定回答，女孩不再小心翼翼，放下了一只手。
“陈先生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在一个小镇里拍风景，这景色太美了，过几天你大概就能收到一份风情小镇的旅行照片。”
“小镇里有风车吗？多拍些风车吧，我想念家乡的风车了。”
“好、好、好，多拍些风车，寄给你。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治疗？”
“还好，有按时治疗，另外……”
“什么……？”
“手术安排在一周后，我要在进手术前看见你。”
“一周后？对不起，亲爱的，我可能赶不回去，你知道的，太远了。”
“我不需要对不起”
“……好吧，抱歉亲爱的……‘这就来，这就来’……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坚强勇敢的孩子，相信你一个人可以面对这样的小事。好了，有人叫我，要去忙了，下一次再聊。”
“嘟…嘟…嘟………嘟…嘟…嘟…”
“啪！”
“咔擦”
女孩猛然将手中已经挂断的电话甩到地上，零件从电话主体中飞溅出，散落在四处，女孩对着一地残碎的零件尸体，嘶声力竭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又是对不起！我要的从来不是对不起！从来不是！！！从来不是！！！啊！！！！啊！！！！”
“砰”
“哗啦”
“啪”
“哗啦哗啦”
病房里能砸的不能砸的都被女孩砸了个遍。
女孩颤抖着站在一地狼藉中，病房里只能听见女孩隐忍的喘息声和时钟走动时发出的滴答声。
忽然交谈声夹杂着远去的脚步声，穿过大半个走廊，透过病房紧闭的门，传到女孩耳中。
“护士长，三楼住的是什么人啊”
“是我们医院外聘的博士。”
“博士？那个年轻有为的天才博士，可我怎么感觉这人更像个患有暴躁症的疯子。”
“别这么说，患病的人，总会因病痛的折磨导致情绪失控，更何况博士患的病是罕见疾病中的特例，还有不是都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的吗。”
“好吧，护士长，我还是觉得这样半疯的人有些可怕，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吗？”
“怕什么，医院里没有重大事件时，博士从来不会离开病房，而且三楼只有博士一个人在，偶尔会有护士来填补些药剂和生活用品…………”
女孩听力格外好，整个三楼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朵。两个护士离开三楼许久，女孩抬起双手覆在脸上，失声痛哭，已经不再颤抖的身体，缓缓跌坐在地上。
一周后
手术室门前，中年男人看着最小号病号服松松垮垮挂在女孩身上。
“真的不需要再等一等？这份文件，还是由家属来签更为稳妥”
“不必，我自己签，文件给我”
中年男人见劝说无效，向注视着自己的助理点了点头。
女孩冷着脸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将力透纸背的签名一笔一划的签在了文件的签名页。而后抓了抓病号服上衣兜里新买的行动电话，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手术室。
中年男人回过头，发现助理捂着嘴在哭。
“你哭什么，当事人都没哭。”
“我……我就是觉得博士太让人心疼了……”
“行了，她最不愿意见你这个样子，别哭了，好好在这守着，结束以后，将结果告诉我。”
“好的，院长”
14小时后
助理望眼欲穿下，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女孩身上插着许多仪器，病号服上满是血迹，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被四个护士急促的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快！推到重症监护室，去血库取准备好的血袋，速度快些。”
一名主刀医生跟在病床边跑动，不时的查看仪器数据。
女孩恍惚间半睁着眼恢复了些许意识，看到陈先生跟着病床跑动，在医生护士中间问着自己的情况，只是陈先生脸上的血迹，不知从何而来，让女孩眉心皱起些许后，彻底失去意识。
助理在一旁，看着血从包裹着女孩额头的纱布流出，划过眉眼，流过脖颈，助理惊慌的一边跑动一边给女孩擦拭血迹。
仪器忽然发出刺耳的鸣叫，主刀医生一边催促护士们，一边打电话。
“快些，再快些……‘喂？你到了没？好，马上准备第二轮抢救。’”
很快女孩被推入了重症监护，进行抢救。
“大夫，博士她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能抢救过来的话，也要等过了24小时危险期才算情况有所好转。”
在病房外等血袋的主刀医生，听到助理哽咽的问话后，一边伸手从跑过来的护士手中接过装血袋的推车，一边说道，接着转身进了病房。
助理眼泪控制不住的再次流了下来，给院长打了一通电话后，助理在病房外为女孩虔诚的祈祷着。
手术过程过于惊险，女孩多次游走在死亡边缘。所幸手术结果是成功的，女孩活了下来，身体也在日渐恢复。
一个月后
女孩出院，穿着一身白大褂，面容清冷，周身围着许多医生护士，手中捧着鲜花庆祝女孩出院，彻底回归。
突然，女孩握在手里一个多月的行动电话响了。
“喂？您好，请问是岑珂，岑小姐吗？”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陈先生的的同事，是这样的，陈先生在半个月前失踪了，我们找了很久，只找到了一个行动电话，现在才联系到您，您能将地址告诉我吗，我想把它寄给您……”
“啪嗒”
行动电话从女孩手中滑落到地上，后面的话女孩没太听清，眼前一黑，向后倒去，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一阵失重感传来，岑珂倏然睁眼。
眼前雪白色的衣袖笼罩着白皙骨感的手，手边是冰冷的器械，和能照出人脸的玻璃器皿。
岑珂抹了抹额上冷汗，听着门外再次传来呼唤声和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
“教授~！教授~！教授~！”
“吱呀~”
“院长助理？”
“呼，就知道教授你在，一定是又研究入了神，您还记得自己有个采访吗，时间快来不及了。”
“来得及，走吧。”
岑珂看了一眼腕表，扯过门口柜上挂着的白大褂，带着院长助理一路飙车准时抵达采访录制现场。
记者：“岑教授，很高兴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
岑珂：“嗯，切入正题吧”
记者：“好的，关于您近期研究的项目有什么可以透露的吗”
岑珂：“抱歉，不方便透露。”
记者：“其实很多人都对这个项目抱有极大的好奇心，要不您客观的讲一下？”
岑珂：“没什么好讲的，可以换个问题吗。”
记者:“当然，请您讲一些从天才博士到疯子病人，再到现在的高冷教授，期间的经历以及心历路程。”
岑珂：“因为忙碌，没什么时间去在意，名头都是他人给的，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天才，也从不认为自己是疯子，曾经我也听到过许多风言风语，但当我站在自己擅长领域里荣获最高里程碑以后，就都成了荣耀的点缀，现在即便有人提起我曾是个疯子，也会说不疯魔不成活。”
记者：“是您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岑珂：“或许吧”
记者：“下一个问题，您母亲早逝，听说您和您的父亲关系很好，他在您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岑珂：“……我不愿提起他”
“叮咚”
岑珂：“抱歉，我这边有紧急事件需要处理，这是我的名片，下次我请你喝咖啡，你可以继续今天的采访。”
岑珂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新信息，将名片留给记者后，便匆忙离开了。
记者在岑珂离去后，翻看着还有整整两页纸的问题，想着那位教授在关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是个英雄。”
‘说的是他父亲吗’，记者将名片收好，心想‘这是一个并不高冷的教授。’
岑珂走出特罕病例急诊楼的大门时，正是星色漫天，岑珂拖着一身疲倦去海边散心。
岑珂正出神的在路上慢慢的走着，一道黑色身影迎面而来，将岑珂撞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后，毫不停留的狂奔而去，岑珂回过神捂着摔痛的腿，另一道白色身影又迎面而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向岑珂。
“……方向老街，第五分队前去支援，这次不能再让他逃了……我这边有点状况，一会儿就过去。”
“女士，您还好吗？”
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挂掉电话，将岑珂扶起，关心的问到。
“不要紧，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一个小偷，偷了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们正在全力追捕。”
少年一边将岑珂散落在地得手包捡起，一边解释道。
“这位女士，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真的不要紧吗？”少年将手包递给了岑珂。
“谢谢你，我是个医生。”
“原来您是医生，女士请注意安全，再见。”
岑珂缓了一会儿，去往停车处开车离开，少年肃然起敬的看着岑珂离开后也离开了。
半个月后
岑珂推开家门，迎面走来一位笑容慈爱的老妇人。
“夫人，您回来了，您前些日子丢的那个行动电话，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是，真的，真的找到了，这段时间看您神思恍惚，日渐消瘦，老婆子怪心疼的，就趁着您出差的这几日将整座宅子从里到外翻了个遍。”
“在哪？电话现在在哪呢？”
“放在您卧室里了。”
岑珂失了平日的冷静，顾不得鞋帽未脱，直奔二楼主卧室。
老妇人跟在岑珂身后，看着自家夫人捧着失而复得的行动电话，红了眼。
“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小花园里找到的，大概是夫人浇花的时候滑落的，掩在花草中，所以一直找不到。”
“谢谢你，阿婆”
“夫人，您车途劳累，我去给您将准备好的晚餐端过来，以便您能早些歇息。”
“嗯，麻烦阿婆再帮我带一杯热牛奶。”
十分钟后
岑珂穿着居家服坐在床边，看着放在枕边的行动电话，不时喝一口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一张看不清形容的脸隐在暖黄色的光晕里，散发着柔软的味道。
“Dingdong，Iknowyoucanhearme…”
“喂？阿婆，什么事”
“夫人，家庭电话这边有一些官方电话的留言，都是找您的，”
“帮我按序转接过来吧”
“嘟…”
“岑教授，您好，这里是XXX相关机构，是这样的，首先很抱歉，由于您和您父亲工作的特殊性，现在才联系到您，您父亲岑先生五年前在任务中牺牲，那个任务最后成功了，毫无疑问，他是一位英雄，现在我们决定召开表彰大会，予以岑先生人民英雄称号，想邀您出席。您看能抽出时间吗？”
“嘟…”
“岑教授，您好，这里是XXX权威协会，很抱歉，您父亲……现在才联系到您……他是一位英雄……想邀您出席。您看能抽出时间吗？”
“嘟…”
“岑教授，您好，这里是XX联和会，很抱歉……”
“嘟…”
“岑教授，您好，这里是……”
“咚”
手机滑落到地板上，留言还在自动播放着。
岑珂捂着脸瘫坐在床上，无声的哭泣着，泪水从指缝流出砸在地板上，迸裂出心碎的啪嗒声。
“呵~怎么会，怎么会呢，这五年来，陈先生每晚都会打电话给我，说他到了哪个风景区，拍了什么样的风景，隔几天我就能收到父亲寄的旅行照片……”
岑珂哽咽的呢喃自语着，胸口处忽的一窒，眼前一黑，又是一阵失重感向岑珂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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