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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往事吴恩

    百年之前,白国与灵国处于战乱之中,边境之处,士兵修士横尸遍野。由于这些残缺的尸体在战场上得不到妥善的处理,发霉腐烂,所滋生的细菌再通过蚊虫传播,使得当地疫病频发,百姓苦不堪言。

    所以医者在那时是一种非常受人待见的职业。

    医者仁心,在战乱之中这些都是屁话,那时多数医师仗着治病救人四处圈钱,国难财赚的盆满钵满。

    多少廉价的药材在医者口中开出天价,多少人因买不起这种“天价药”而病死,真是一瓶天价药要的百家命。

    处于这样动荡乱世之中,社会上的医者逐渐分为三类。

    第一种是专门为王孙贵族、地主豪强服务的御用医师。他们身上有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态度。这些人常常居住在贵族府邸,狐假虎威。有用剩的草药,宁可放那虫蛀也不愿救人。

    第二种是在乱世中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民间医师。此类人乃是近佛者,以善为本心,仁为己任,受百姓之推崇,感万民之恩达。

    第三种则是招摇过市,弄虚作假骗取钱财的冒牌医师。这种人往往以特别低的价格卖一些胡乱东西来装作药材,乃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由于战争的原因,边境之地经济迟迟无法发展。他们的日常生活经济是由周围几个村落,形成了一个循环。

    就比如说,一家卖猪肉,村子里的人都来这家人买猪肉。一家卖衣服,村子里的人都来这家买衣服。每一家都有自己独属的业务,很少会出现两家相同的产业。

    每一户人家都要靠着他人才可以生活的下去,因此也不会有产品垄断,高价出售的现象。因为你垄断了,我也可以垄断,这样两家人都过不下去,所以这几个村子里的人都还是识时务的。

    彼时的吴恩还只是一个小村落,由于地处偏僻,战争还未波及到这里,而与吴恩相近的,是一个叫福义的村子。这两个村子相互联系,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循环。

    而在吴恩东方向的山脚下,新开了一家药坊,药坊的房檐上挂着一张大大的红色帆布旗,旗上面名为林氏。

    每天来此处看病的人有很多,所以药房前总是会放几张桌子和竹板凳和几盆瓜子,来供客人休息。有些村内无聊的老人也会坐在此地嗑嗑瓜子,聊聊天,颇有乡村的那种热闹气。药馆的主人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年轻人,特别照顾村里的孩子,总是给他们发药糖吃,因此,孩子们和老人都喜欢在此处聚集。这家药馆也成了两个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

    这天又馆如往常一样忙碌,而就在药馆正前方的一张方桌上,坐着四位年过中旬的老人,正在嗑着瓜子聊天。

    坐在东方老妇人聊着聊着,指了指着药坊里的那位年轻人,然后一拍大腿,赞叹道:“啊哟,老林啊,真羡慕你家里有这么出息的儿子,要是我家那个有这么出息就好咯。”

    坐在北方的老汉笑着摸了摸胡子,摆摆手,眼里藏不住喜悦:“哎,羡慕个啥啊?那小子就是来为了乡亲们服务的,别这么见外,我儿子就是乡亲们的儿子,以后大家有事尽管提,都是一家人。”

    从这老汉儿的衣服与其他三人可以看出很明显的区别。他的布衣很干净,颜色很新,看上就要柔软许多,而其余三人在衣服上多少会有些布丁,衣服上的颜色也很淡,像是洗了很多次褪掉的那种。

    南方的老汉一拍手,指了指老林,然后来回摆头看向其余二人:“你们看看!这叫什么?格局啊!老林这格局,大!属实大!活该人家能有这么出息的孩子。”

    西方的老汉则可这瓜子说道:“要我说,这事儿还真得谢谢咱们老林,要不是他儿子考了个医师回来,我们现在去看病吃药,还要饶个三四十里的跑镇上去。先不说病能不能死人,这路赶的就够死个人的了。”

    老林笑得更是灿烂,嘴巴都和不上,受到如此多的追捧,他瞬间觉得当初就算吃不饱,也要送孩子去学医这件事非常正确。

    而药坊内的年轻人在听到父亲如此开朗的笑声,也不经意的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抓药,打包,写好食用注意事项,将药包递给了最后一位客人。

    “黄麻六两、甘草二两、大枣十五枚……来!黄婶,这是您的药,拿好。这药上以水六升,先煮麻黄,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分温三服。服用几天,您那发热悉肿关节痛必然痊愈。”

    “正是谢谢你啊小林,多亏你上个月回来开坊啊,不然你看,凭我这身体要走到镇上,可不得半条老命。我家那位又在忙干活,没空送我。多亏了你啊!多少钱,婶给你。”

    “不贵,二十三铜钱,都是老乡,算婶二十。剩下那三铜钱给黄小孩买点糖吃。”

    老妇从别在腰间的旧布袋中,掏出一堆铜钱,用手细细的一个一个点过去,数了二十枚,然后交到年轻人手上,接过药材,转身就离去了,老妇径直向门外走去,并无多余废话。

    年轻人将一只手立于嘴前,做出喇叭的形状对着门口喊道:“爹!别聊了!回家收摊了!”

    老林坐在凳子上,偏过头回应道:“好嘞!你等我一下!”然后又转头对聊友们说道,“儿子叫我回家了!我先走了啊,这些桌子我们是不收的,你们慢慢聊啊!改天在和你们聊天。”

    众人应和道:“行行行,赶紧回去疼你那骄傲儿子吧。”

    老林与黄婶相向走来,擦身而过,走入了药坊关上了大门。而黄婶则坐到了老林捂热的凳子上,在确定林氏父子关门歇店后,将手中的药随便丢在桌上,然后用满是褶皱的手指着那包药材,皱眉埋怨。

    “就这几包树叶子,收我二十钱,整整二十!都够在我家买半斤猪肉的嘞。”

    其余三人听到这话,也拉下个脸来,坐在东方的老妇人,翻了个白眼嘴角下垂,阴阳怪气道:“哎呦!还别羡慕,夸他们两句真把自己当个神仙了?几包药二十钱,我家那位得种多久的地?”

    南方的老汉儿也嘲讽说:“得亏他家儿子出息呗,这两个村子就这一家药坊,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得罪不开心喽,咱们连药都吃不起。”

    老妇人道:“那你掐他米噻,你家不卖米的吗?掐的他家没饭吃。药的钱自然就下来了”

    南老汉道:“哪儿这么容易噻?两个村子又不只有我一家卖米的,隔壁那个村不还有一家么。我这样干,到时候就我一个人没得药吃,我家那个老的现在还靠着他开的药活呢。”

    黄婶道:“切,没种。我这病呀之前也得过,从这到镇上买药,路费加上药费也才二十五钱,现在乡里这么近他还收我二十三?还假装很大方的收我二十,真当咱不知道他在赚啊?”

    西方的老汉则是继续嗑着瓜子,不予评价,但可以从他下垂的眼神中读出满脸嫌弃和厌恶。

    黄婶又道:“那家人心机的很,都说他好,我倒不见得,给小儿发糖的那些钱不都是从我们这捞来的吗?拿我们的钱给他做人情,真的是秀才哦!”

    老妇听着黄婶越说越激动,一慌神,指了指那家药坊提示说:“你声音有点大了噻!万一让那两家父子知道了得咋整?”

    黄婶不屑的摆摆手:“怕个啥呀,整个村里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这一个月以来我估摸着他收的钱比咱们每户半年赚的都多。买药的时候给他好脸色看看就行,出了那药坊,谁想搭理他?”

    老妇人点点头,然后起身:“走了走了,这晦气地方能少待一会就少待一会儿,都各回各家吧。”

    四人起身,将手中磕完的瓜子壳丢到桌上,然后各自顺了一把瓜子向不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