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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滢溪渡

    溪小驹在被洪水席卷之际,也曾对姜子询说过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这句话虽然很简短,但获救之后的姜子询绞尽脑汁也未能想起,但姜子询确信溪小驹留下了那句话。就在姜子询对此一筹莫展之时,正在仰望夜空发呆的滢小驹却突然说了一句:“你看,那月亮的影子会不会此刻正好映在水井中呢?”。

    姜子询起初并未在意滢小驹的话,直到滢小驹又说了下面这一句:“那个塌了的房子里面有没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呢?总感觉怪怪的呢!”。姜子询听闻此言,心中暗喜:“是了,溪小驹说的不正是这东厢房里的东西吗?但究竟是什么呢?”。不过此刻,姜子询意识到,滢小驹似乎可以帮助他找到溪小驹所说的东西,于是便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这东面屋子里有什么吗?”。

    滢小驹眉头紧锁了一会,然后轻声说道“你这屋子里有啥我不太清楚,不过,不过我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什么屋子,里面藏满了我看不太明白的书。”

    “真的吗?你能回想起来有过一个屋子吗?”姜子询更加好奇面前的这个陌生人了。

    “我感觉好像是有,之前的事我一无所知,不过这院子里的一些东西似乎在不停的召唤着我去熟悉他们,昨晚梦见一个人,带我到了那破屋子的门口,然后就消失了,所以,我觉着应该去看一看。”滢小驹此刻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己梦里的事情。

    姜子询曾经听溪小驹说过自己的梦,心下好奇,便追问道:“梦见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滢小驹惊讶的表情浮现出来,于是他跳起身来,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虽然我只听到了声音,并未看到面容,但那声音熟悉极了,如同我的声音一般。你说奇怪不奇怪,难道这个梦中人是在帮我恢复记忆吗?”

    姜子询此刻才真正注意到滢小驹说话的音色和语气,这不活脱脱一个溪小驹吗?若不是手臂上的纹身和此刻对这个世界的无知,外人绝对是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想到这里,姜子询忽然想起一件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姜子询只有十岁,他的爸爸曾讲过故事,大概说的是这世界上除了同卵双生的兄弟姐妹,是不是还有和自己一样的人呢?答案是可能有,至于为什么,爸爸没有讲,尽管姜子询追问过。现在想来,这眼前的滢小驹和失踪的溪小驹真如孪生兄弟一般了。

    不过,姜子询想这些事是没有用的,图尔图记住了方月晴最后的嘱托,那他也必须回想起溪小驹的话。于是,深夜,又是在图尔图熟睡的夜晚,姜子询和滢小驹进入了那残破的东厢房,冒着时刻可能被掩埋在里面的风险,历尽一夜的折腾,他俩终于将东厢房地下室内的所有旧书都抢救了出来。清晨累到虚脱的姜子询已经动弹不得,但滢小驹却坚持再进去一次,因为滢小驹说:“好像丢下了什么?”

    “丢下了什么?”尽管姜子询已经精疲力尽,但听到此话,还是决定再进去一趟。滢小驹却说:“你不能去!我去,等我回来”,姜子询很诧异,却未多问,他知道滢小驹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等了很久,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图尔图醒来看到满地的旧书,不禁赞叹道:“我滴个怪怪,你行啊!绝对勇士,那哥们呢?失踪了?”

    姜子询指了指东厢房说:“你再不去救他,估计出不来了。”正当图尔图要展现自我的时候,只听到东厢房传出一阵喊声:“快来帮我,快来帮我”。

    图尔图和姜子询抓紧前去,只见滢小驹浑身是水,费劲力气抱着一块方形的石板,不停的喊道:“我喊了半天,你俩就没个动静,我是差点命丧于此了”。姜子询和图尔图连忙接过石板,拉出滢小驹,就在他们逃出东厢房的一瞬间,那残破的东厢房终究是完全坍塌下来。坐在地上的图尔图和姜子询还在庆幸自己命大时,滢小驹却抱起石板,已经回到了堂屋里。图尔图很好奇,他俩之前进行了什么骚操作,于是也进屋去了,想一探这石板的神奇之处,竟然让滢小驹甘冒险境。

    姜子询看到石板时候,他其实已经差不多想起来溪小驹落入洪水前说的话,那就是:“图腾图腾”。但当姜子询真正看到滢小驹抢救回来的石板时,实在是被眼前的这一切再次惊呆了。

    这是一块历经沧桑的石板,石板的一面长满了青苔,清理掉青苔,似乎印刻了什么,但已经非常模糊,于是姜子询操起了他熟悉的技法,那就是拓印,当拓印完成的那一刻,姜子询的确惊呆了,于是他挽起滢小驹的手臂,再次紧盯手臂上的刺青。而石板拓片上清晰可见的印刻正是滢小驹手臂上的刺青。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拥有刺青的滢小驹。

    据滢小驹说,他之所以能找到这块石板,也是梦中人指引他的,只不过是在他决定最后一个进入东厢房之前,他才回想起来。他找到这块石板的地方,正是东厢房地下室与暗道之间的竖井通道处,那这口石板应该就是一直倒扣在地下室地面上的,也就是方月晴和图尔图撬开的那一块。滢小驹说到这里,图尔图补充说到:“我和方月晴曾经撬开过地下室的地板砖,当时方月晴就感觉这块砖怪怪的,不曾想竟如此神奇?”姜子询继续问道:“图腾是什么?”。

    滢小驹也是一脸无措,此刻他对自己手臂上和石板上的图腾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这个图腾很奇怪,是两条相互缠绕的龙形图案,在两条龙的中间却是一个凶狠的狼头。二龙戏珠的图案,民间是极为正常的,但二龙戏狼,这真是从未见过的。不过,更为诡异的是,上面有三个字,虽然已经斑驳,但可以确信的是,那三个字是:“滢溪渡”。

    如果仅凭滢小驹身上的刺青,是没有这三个字的,但是石板上出现了,滢小驹和姜子询都在不停地小声重复着这三个字,他俩同时陷入了深思,摸不着头脑的图尔图干脆放弃,直接去山下柳家大院解决肚子问题去了。

    “滢溪渡”“滢渡”“滢皇”“滢小驹”“溪小驹”这些词汇不停的在姜子询的脑海中翻涌,翻涌,当然,也同一时间的滢小驹的脑海中翻涌不停。

    “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如果滢小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他的出现,或许正在尝试解开溪家老宅的秘密。那溪小驹的失踪呢?难道也是在尝试打开另一个世界的秘密吗?”姜子询思索的最终目的地至此结束了,围绕着这个问题,姜子询无解了。

    而对于滢小驹来讲,他的脑海中也达到了思索的终点:“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为什么有股神秘的力量指引着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寻找着什么?我到底是谁?”

    线索有了,思索却进行不到底。这便是姜子询和滢小驹的痛苦,至于图尔图,他的痛苦在于方月晴究竟是死是活?但有一个意见是相同的,姜子询和滢小驹决定前往那个黑暗的来处。而图尔图呢,自然坚持去会一会那口古井的深渊。于是第二天清晨,他们兵分两路,但图尔图需要去拉一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