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可怜与可恶的包含和被包含
订单时间还剩29分钟，我骑着电动车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地下车库的入口。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就下去。这一路上都是向右绕弯，靠右的墙边，散落着越来越多的骸骨。越往下，墙边的骨头越多。小的骸骨有老鼠，大的骸骨有水牛。除了老鼠和水牛以外，还有家鸡、猫咪、狗狗、山羊、青蛙、河鱼等等动物的诸多骸骨。
来到地下负三层，靠右的墙边，动物骸骨已经堆积如山了。虽然这些骸骨里面，我没有发现人类的骸骨，可如此之多的森森白骨铺地，再加上光线昏暗，这里真就宛如地狱一般。此时，我想起了祁家湖边祁家村拿蒲扇穿白色背心的少妇的话，幸福山水居地下室有怪物吃人。只不过就目前看来，吃人是没有，但吃动物是一定的。
这里的地下室居民为什么要把这么多动物骸骨铺在路上？现在确定有怪物还为时尚早。毕竟，普通人类的食谱也能造成这些骸骨。北方人可能是不吃猫咪，但是南方人是吃的。
原本我的预想是负三层的车库，空空如此，因为一路上，负一层和负二层都是空空如也。但当我路过堆积如山的动物骸骨之后，来到负三层，一个巨大的菜市场把我惊到了。有卖米面粮油，有卖瓜果蔬菜的，有卖河鱼虾蟹，有卖猪牛羊狗的。
昏黄灯光的照耀下，这里的菜市场和外面的菜市场没有太多区别，可当我看到卖菜和买菜的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区别在哪里了。有的人少了一只眼睛，有的人少了一个鼻子，有的满嘴缺牙，有的人少了一只耳朵，有的人缺胳膊，有的人断腿，有的人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有的人下肢畸形。整个菜市场除了我，就没一个全乎人。这些残障人士，有的人可能是天生的，可绝大部分都是后天伤害造成的。要么是因为疾病做了手术，要么是因为意外或人为的物理伤害。
这里为何聚集着这么多的残障人士？真真是一个全乎人都没有。我随便找了一个在我附近的独眼小女孩，问她负3—6—9号怎么走？一脸可爱微笑的独眼小女孩给我指了路，告诉我，左前方，靠墙边，中间过道就是负3—6单元，9号在最里面。我说了声谢谢，启动电动车骑到了负3—6单元门口。似乎这里的每个单元门口都贴着一张红字告示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严禁使用明火！违者一律驱逐！”
我观察了一下，这负三层，对着车库入口的最里面的两面墙，一共开了13道口子，编号是从右往左的。负3—6单元正好在正中间。每道口子都是十分狭窄的，大概只有一米左右。并排走路，最多只能通过两个人。如果有胖子，那么另一个人只能贴墙站着，先让胖子通过，自己才能通过。
虽然宽度只有一米左右，可高度足足有六七米。单元里面，左边一排是三层楼，右边一排也是三层楼。每家每户的门口墙上都紧贴这垂直的铁楼梯。我站在单元门口，就能看到里面有人通过墙外的铁楼梯在上下楼。大门的左边楼梯只能上楼，大门的右边楼梯只能下楼，这样二楼和三楼的住户如果同时上下楼，就不会堵车了。
订单时间还剩16分钟。9号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房间，外卖箱里一共12个外卖袋子，我一次性也拿不了那么多。拿两次进进出也麻烦，这单元里面太狭窄了，我看着都难受。于是，我打了电话给顾客施女士。
“您好！xxx外卖骑手，我已经到幸福山水居负3—6单元门口。您这外卖一共有12个袋子，袋子都挺大的，我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您能不能出来帮我拿一下？”
“………你等我一下！”
过了没多久，一个独眼独臂，好像只有半边胸部的少妇。这就是施女士，一个几乎全身都残破不全的美丽少妇。施女士一只手帮我提着3个袋子，我两只手提着9个袋子。施女士没有把我带进负3—6单元里面，而是把我带到菜市场的另一边的一家生烫腰花面馆。12个外卖袋子放到后厨的不锈钢桌子上以后，我掏出手机，点击了送达。
我真的很奇怪，这个巨大的地下车库有自己的腰花面馆，为什么还要点外卖购买腰花？一买还是三千多块钱的外卖。我估计她是这家腰花面馆的老板，所以，虽然她的残疾人士，劳动力严重缺损，可还是能赚到钱的。
我很同情这个传说中住着吃人怪物，但实际上住满残障人士的负三层地下车库，这里都是可怜人。虽然能赚到钱，但我还是觉得施女士很可怜。可是，同情归同情，但我不能毫无原则的同情。施女士的额角明显充满了黑气，这就是所谓的“印堂发黑”。
但“印堂发黑”和“印堂发黑”是有区别的。有的“印堂发黑”是当事人自己有血光之灾，而有的“印堂发黑”是当事人已经给别人造成了血光之灾。我面前的施女士，属于后者。目送施女士回到负3—6单元，我来到我的电动车旁边，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可接电话的人好像不是警察。
“这里是贰次元安全部门，请问骑手李河静，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拨打的明明是报警电话，为啥是公司的人接电话？”
“你觉得普通人能搞定幸福山水居地下车库的那群怪物吗？”
“怪物？残疾人就是怪物吗？是不是不太讲道理？”
“骑手李河静，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普通人到那个地方，会被结界隔开，那个外卖员的尸体也不过是他们故意放出来吓唬普通人的。关于幸福山水居地下车库的传说越是可怕，对那些怪物就越是安全。”
“不会吧？这里这么多残疾人都是怪物吗？”
“不！幸福山水居地下车库负三层是普通人和怪物混居的巢穴。很多修炼邪法的怪物混在普通人中间，连我们公司的专业侦查员去了好几次都搞不清楚那里具体是什么情况。”
“好吧！我现在报告，居住在负3—6—9号房间的施女士应该和一起命案有关。”
“骑手李河静，你的意思是，怀疑刚才你手上黄泉大道惠民小区生烫腰花面馆送到幸福山水居负3—6—9号的订单客户施女士，她杀过人？”
“是的，我怀疑施女士杀过人。”
“好的！你就在那里等一会儿，公司安全部门的同事很快就会赶过去的。”
我的电话刚挂没多久，一群穿着黑色制服，佩戴银色胸章的冷面人就从负3—6单元旁边的墙上穿越而来。看墙面波动的情况，应该是贰次元公司以我为坐标，在这面墙上开了一个时空传送门。一个看上去应该是领头干部一样的短发美女走到我跟前，从怀里掏出一本皮夹子证件给我看。
“你好，是骑手李河静吗？我是贰次元两江郡特别调查局第2大队队长，我叫洪玉霞。”
………………
注解：
1，全乎，东北方言，意思是齐全，引申义是非残障人士。
2，灵光，东部方言，意思是聪明。
来到地下负三层，靠右的墙边，动物骸骨已经堆积如山了。虽然这些骸骨里面，我没有发现人类的骸骨，可如此之多的森森白骨铺地，再加上光线昏暗，这里真就宛如地狱一般。此时，我想起了祁家湖边祁家村拿蒲扇穿白色背心的少妇的话，幸福山水居地下室有怪物吃人。只不过就目前看来，吃人是没有，但吃动物是一定的。
这里的地下室居民为什么要把这么多动物骸骨铺在路上？现在确定有怪物还为时尚早。毕竟，普通人类的食谱也能造成这些骸骨。北方人可能是不吃猫咪，但是南方人是吃的。
原本我的预想是负三层的车库，空空如此，因为一路上，负一层和负二层都是空空如也。但当我路过堆积如山的动物骸骨之后，来到负三层，一个巨大的菜市场把我惊到了。有卖米面粮油，有卖瓜果蔬菜的，有卖河鱼虾蟹，有卖猪牛羊狗的。
昏黄灯光的照耀下，这里的菜市场和外面的菜市场没有太多区别，可当我看到卖菜和买菜的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区别在哪里了。有的人少了一只眼睛，有的人少了一个鼻子，有的满嘴缺牙，有的人少了一只耳朵，有的人缺胳膊，有的人断腿，有的人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有的人下肢畸形。整个菜市场除了我，就没一个全乎人。这些残障人士，有的人可能是天生的，可绝大部分都是后天伤害造成的。要么是因为疾病做了手术，要么是因为意外或人为的物理伤害。
这里为何聚集着这么多的残障人士？真真是一个全乎人都没有。我随便找了一个在我附近的独眼小女孩，问她负3—6—9号怎么走？一脸可爱微笑的独眼小女孩给我指了路，告诉我，左前方，靠墙边，中间过道就是负3—6单元，9号在最里面。我说了声谢谢，启动电动车骑到了负3—6单元门口。似乎这里的每个单元门口都贴着一张红字告示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严禁使用明火！违者一律驱逐！”
我观察了一下，这负三层，对着车库入口的最里面的两面墙，一共开了13道口子，编号是从右往左的。负3—6单元正好在正中间。每道口子都是十分狭窄的，大概只有一米左右。并排走路，最多只能通过两个人。如果有胖子，那么另一个人只能贴墙站着，先让胖子通过，自己才能通过。
虽然宽度只有一米左右，可高度足足有六七米。单元里面，左边一排是三层楼，右边一排也是三层楼。每家每户的门口墙上都紧贴这垂直的铁楼梯。我站在单元门口，就能看到里面有人通过墙外的铁楼梯在上下楼。大门的左边楼梯只能上楼，大门的右边楼梯只能下楼，这样二楼和三楼的住户如果同时上下楼，就不会堵车了。
订单时间还剩16分钟。9号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房间，外卖箱里一共12个外卖袋子，我一次性也拿不了那么多。拿两次进进出也麻烦，这单元里面太狭窄了，我看着都难受。于是，我打了电话给顾客施女士。
“您好！xxx外卖骑手，我已经到幸福山水居负3—6单元门口。您这外卖一共有12个袋子，袋子都挺大的，我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您能不能出来帮我拿一下？”
“………你等我一下！”
过了没多久，一个独眼独臂，好像只有半边胸部的少妇。这就是施女士，一个几乎全身都残破不全的美丽少妇。施女士一只手帮我提着3个袋子，我两只手提着9个袋子。施女士没有把我带进负3—6单元里面，而是把我带到菜市场的另一边的一家生烫腰花面馆。12个外卖袋子放到后厨的不锈钢桌子上以后，我掏出手机，点击了送达。
我真的很奇怪，这个巨大的地下车库有自己的腰花面馆，为什么还要点外卖购买腰花？一买还是三千多块钱的外卖。我估计她是这家腰花面馆的老板，所以，虽然她的残疾人士，劳动力严重缺损，可还是能赚到钱的。
我很同情这个传说中住着吃人怪物，但实际上住满残障人士的负三层地下车库，这里都是可怜人。虽然能赚到钱，但我还是觉得施女士很可怜。可是，同情归同情，但我不能毫无原则的同情。施女士的额角明显充满了黑气，这就是所谓的“印堂发黑”。
但“印堂发黑”和“印堂发黑”是有区别的。有的“印堂发黑”是当事人自己有血光之灾，而有的“印堂发黑”是当事人已经给别人造成了血光之灾。我面前的施女士，属于后者。目送施女士回到负3—6单元，我来到我的电动车旁边，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可接电话的人好像不是警察。
“这里是贰次元安全部门，请问骑手李河静，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拨打的明明是报警电话，为啥是公司的人接电话？”
“你觉得普通人能搞定幸福山水居地下车库的那群怪物吗？”
“怪物？残疾人就是怪物吗？是不是不太讲道理？”
“骑手李河静，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普通人到那个地方，会被结界隔开，那个外卖员的尸体也不过是他们故意放出来吓唬普通人的。关于幸福山水居地下车库的传说越是可怕，对那些怪物就越是安全。”
“不会吧？这里这么多残疾人都是怪物吗？”
“不！幸福山水居地下车库负三层是普通人和怪物混居的巢穴。很多修炼邪法的怪物混在普通人中间，连我们公司的专业侦查员去了好几次都搞不清楚那里具体是什么情况。”
“好吧！我现在报告，居住在负3—6—9号房间的施女士应该和一起命案有关。”
“骑手李河静，你的意思是，怀疑刚才你手上黄泉大道惠民小区生烫腰花面馆送到幸福山水居负3—6—9号的订单客户施女士，她杀过人？”
“是的，我怀疑施女士杀过人。”
“好的！你就在那里等一会儿，公司安全部门的同事很快就会赶过去的。”
我的电话刚挂没多久，一群穿着黑色制服，佩戴银色胸章的冷面人就从负3—6单元旁边的墙上穿越而来。看墙面波动的情况，应该是贰次元公司以我为坐标，在这面墙上开了一个时空传送门。一个看上去应该是领头干部一样的短发美女走到我跟前，从怀里掏出一本皮夹子证件给我看。
“你好，是骑手李河静吗？我是贰次元两江郡特别调查局第2大队队长，我叫洪玉霞。”
………………
注解：
1，全乎，东北方言，意思是齐全，引申义是非残障人士。
2，灵光，东部方言，意思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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