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各自的决心
‘夜神’奈特梅尔，是世界级任务‘无光夜潮’的最终BOSS。
那任务来得过于突兀，导致出现在玩家们任务栏的时候立刻投入行动的人相当少。
大家反而慢悠悠地讨论起任务的发布人会是谁。
直到确认任务的权威性和它名副其实的世界级规模，玩家们才被使命感或利益驱使着接下这场面对异界的战争。
与其他玩家不同，有一个人早已在四处做任务发掘剧情时就意识到了在这世界里汹涌着的暗流。
他将这个情报分享给了少数可信的同行与朋友，并在任务还没出现时就去到了可以快速推进任务进度的地点等待。
一步快步步快，在最后安格斯大陆沉入汪洋大海底部的同时，玩家们看到了在进度贡献榜上顶端的‘唐老叔’三个字。
而那个名字也因为奖励成了当时在全世界玩家中不超过百人的7阶大神之一。
无人知晓的名字进入了游戏搜寻榜单，热门相关节目与杂志的邀请函接踵而至，邋遢潦倒的男人在那时才终于得以正式开始自己的代练生涯。
不过在任务中取得最高贡献只是证明了高效的行动力与对世界整体情况的掌握，‘夜神’真正的目的与实力依然笼罩在迷雾之中。
于是莱特模棱两可地回答：“我曾稍有耳闻，但是对‘夜神’的详细资讯并不清楚。”
“你还能有所耳闻已经令我相当诧异了。”迪耶娜显然并不觉得这句话模棱两可。
她转身盯着莱特，仿佛要尝试将他彻底看透：“等一会可要请你也细说一下自己的故事，相信你一定不会拒绝盟友的请求吧。”
“......我尽量”
...
“‘夜神’名为奈特梅尔，祂掌控黑夜与梦境，并以此传递自己的神谕。
多年前的某一天，一对夫妇在梦中聆听到来自祂的话语。
祂说：‘你们将生下两女，一人将给大陆带来灾难，而另一人将阻止这一切。’
夫妇二人大惊失色，他们不想让自己的任何一个孩子卷入如此程度的是非之中。
他们没有听过‘夜神’尊名，确定这是异界之神，因此他们立刻向‘神选教会’的当地分部求救。
作为教会的虔诚信徒，他们盼望这能够让自己与将要出生的孩子得到其他神明的重视与保护。
然而，教会并不这么想，他们有远比这更简单不费力的处理方式。
在夫妇向教会求救不久后的某天，一群教士突入了夫妇的住所，打着‘清除异端信仰’的旗号要夫妇二人束手就擒。
在绝境之中，夫妇使用了各种仪式与献祭尝试从追缉中逃脱，惊慌的情绪让他们甚至没有发现是什么让那一整群教士消失的。
夫妇二人隐居起来，生活在远离人烟的秘境之中。早已经怀孕的妻子不久后产下一名女婴，并为她取名‘莉雅·兰奇’。
他们原本已不再打算生第二个孩子，奢望着这可以让神谕缺失必要的条件，但很显然这并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夫妇二人在睡梦中结合，而妻子再次怀孕。
不忍心除去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们最后还是在大女儿10多岁时得到了第二个孩子，并取名......‘迪耶娜·兰奇’。
一家四口自给自足地低调生活着，安好地过了十几年，仿佛一切都已经结束。他们逐渐放下心来，开始认真打算今后的日子。
直到‘中央教会’的一个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丈夫被一瞬间枭首，而妻子忽然爆发出漆黑未知的力量将两个还在房内惊恐哭泣的女儿送出秘境。
一瞬间失去了父母，两个女孩无助地四处游荡，并最终找到了一个难以被发现的洞穴打算在其中生活。
洞穴里没有食物，年长的姐姐决定自己外出寻找。然而她的美貌为她带来麻烦，毫不知情的她带着一群不怀好意的恶徒回到了小小山洞。
在最后一刻，一个年轻人带着护卫杀入洞中，从恶徒手中及时救下了姐妹两人。
他是维斯公爵的曾孙，优雅的谈吐，高贵的身份和救了自己与妹妹的恩情让年龄相仿的姐姐一下便坠入爱河。
两人很快在公爵本人的见证下成婚，而姐姐从此得到了‘维斯’的姓氏，并得以带着妹妹住进了护卫森严的府邸之中。
姐妹两人那时生活得非常幸福。
直到有一天，带着妻子外出旅游的‘拉尔·维斯’遇刺身亡，而‘黑棘夫人’莉雅·维斯带着惊恐失神的样子自己紧急传送回了府邸，并随后在妹妹面前被黑雾包裹陷入沉睡。
两次遭遇让妹妹失去了珍视的一切，她绝望地寻求帮助，但本应对曾孙遇刺大发雷霆的维斯公爵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不予回应。
她意识到能依靠的人都已经不在，现在只剩自己。
她用易容术顶替了自己姐姐的身份，并利用贵族的能量寻找以前曾经居住过的秘境——那里面可能还有父母的遗留之物。
不懈的尝试让她终于得偿所愿，她回到秘境之中找到了父母留下的一些仪式与异神的信息，并以此得到了被称作‘暗裔’的力量。
她努力锻炼自己并且不断地收集情报——她要向毁了自己一切的人复仇，不论是‘神选教会’，还是‘夜神’。
而昨天，她发现了与自己拥有同类异界祝福的另一个人。
她向还算对自己关心的公爵求助，从克里安伯爵手中将他抢了过来并带回府邸，期望着能因此得到同伴与帮助。”
...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觉得如何，莱特先生？”
迪耶娜带着淡淡笑容看向莱特，不该在这种年纪的少女身上出现的死寂感和没有任何笑意的平静眼神告诉莱特她的确从未放下过自己的仇恨。
此时莱特已经明悟少女的确是这个世界的本土居民，而不是像他一样的穿越者——玩家是不会有这个世界的人的身份与记忆的，这会让角色创建时因为父母的身份得到额外的优势或劣势，从而导致开局的不公平。
莱特自己就是一个查不到出身的最好例子，他的姓氏‘唐’甚至都是自己取的。
他知道此时不能再彬彬有礼地回应少女的故事，这会让他们永远停留在最低层次的同伴关系之中。
而表达同情与伤感对于少女来说也根本没必要且过于做作，莱特有些迫切地想让少女从这种自毁倾向严重的思想中稍微透个气，并停下脚步欣赏一下这个也算多姿多彩的世界。
他仔细斟酌起自己的语言，即使是‘无光夜潮’中能影响到无数人命运的对话选项都没能让他如此认真——‘我现在大概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玩家”吧。’
...
“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可以说不在这个世界。
我记事起就在孤儿院，自己一个人。
我浑浑噩噩地长大，直到一对眼光显然不怎么样的夫妇决定成为我的养父母。
他们让我接受教育与处世的哲理，我也因此能够在成年后简单地维持生活。
我还在家乡的时候有很多坏习惯，我不修边幅抽烟喝酒，沉醉在娱乐中无法自拔。
养父母对此很不满意，但我并不在乎，当时我觉得又不是我求着他们选择我的，我有权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直到多年后他们因为病痛折磨将要离开，我才突然发觉他们早就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这点便已经再也没有机会这么做。
从此我在自责与悔恨中度过一个个夜晚，用更多的烟酒和娱乐麻痹自己；但我也变得更加关心他人，并因此逐渐养成了观察他人并替他们准备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习惯。
后来我被‘猩红’选中来到了这里。
‘猩红’的祝福让我拥有某种程度的预知能力，这就是我知道‘黑棘夫人’和‘夜神’的原因。
我在一个叫艾吉的小村见到了女孩麦琪与深爱着她的父亲里恩，也预知到了她可能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某个未来。
我因此追随她的脚步来到了王城，想要在狩猎场依靠自己看得过去的实力得到伯爵的青睐，并以此获得情报来帮助她。
小姐你的出现打断了我的计划，并让我意识到自己拥有的力量和责任。
但是我的初心并未改变，即使要与‘神选教会’甚至神明们敌对，我依然会尝试在各种地方帮助他人。
听完你的故事之后，我现在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够出一份力以帮助你完成自己的目标。”
...
迪耶娜听着面前少年的叙述，渐渐蹙起眉头。
比起十几岁少年到底是如何经历了仿佛长达几十个年头的人生，她现在有更需要解答的事情。
“莱特先生，如果因此引起你的不满我会致以真诚的歉意，不过......”她有些迟疑地说道：“你这样似乎只是为了他人疲于奔命而已。”
“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不，当然没有，我很敬佩你的思想。可你就没有打算做些什么......单纯为了‘自己’的事情吗？不去考虑‘别人’，就只为此刻的‘自己’，哪怕是吸烟喝酒那些也......”
少女说着说着，音量逐渐放低直至安静，她意识到了自己和少年同样适合这句劝说——她早已经忘记了上次拿起画笔是什么时候。
她看向莱特，而少年对她投以温和的笑容，开口提出自己的建议。
“迪耶娜小姐，虽然感情与目的并不相同，我觉得我们其实是非常相似的。”
“我们都被自己的过去赋予了执念。而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时，我们没有精力也完全没有必要关心其他的任何东西。”
“因此我相信我们的相遇是命运带来的机会，在互相帮助的过程中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港湾，让对方能在永不停歇的航路上稍作休息，并看看沿途的风景。”
虽然少年的话语乍听起来相当暧昧，但迪耶娜觉得自己能清楚理解他的真实想法。
“所以，听完我的故事之后你的第一打算就是立刻劝我放下仇恨去跟你好好体验一下生活？”她淡淡看向似乎对自己的提议非常满意的少年。
“呃......”莱特完全没料到少女会作出与自己预测如此大相径庭的回应，他心思急转，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但随即他看到少女眼中的冰雪似乎微微消融，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哼。”少女眼神移向旁边不与他对视，从小巧琼鼻中发出轻哼声，“既然是盟友的第一个提议，我就勉为其难地试试好了。”
那任务来得过于突兀，导致出现在玩家们任务栏的时候立刻投入行动的人相当少。
大家反而慢悠悠地讨论起任务的发布人会是谁。
直到确认任务的权威性和它名副其实的世界级规模，玩家们才被使命感或利益驱使着接下这场面对异界的战争。
与其他玩家不同，有一个人早已在四处做任务发掘剧情时就意识到了在这世界里汹涌着的暗流。
他将这个情报分享给了少数可信的同行与朋友，并在任务还没出现时就去到了可以快速推进任务进度的地点等待。
一步快步步快，在最后安格斯大陆沉入汪洋大海底部的同时，玩家们看到了在进度贡献榜上顶端的‘唐老叔’三个字。
而那个名字也因为奖励成了当时在全世界玩家中不超过百人的7阶大神之一。
无人知晓的名字进入了游戏搜寻榜单，热门相关节目与杂志的邀请函接踵而至，邋遢潦倒的男人在那时才终于得以正式开始自己的代练生涯。
不过在任务中取得最高贡献只是证明了高效的行动力与对世界整体情况的掌握，‘夜神’真正的目的与实力依然笼罩在迷雾之中。
于是莱特模棱两可地回答：“我曾稍有耳闻，但是对‘夜神’的详细资讯并不清楚。”
“你还能有所耳闻已经令我相当诧异了。”迪耶娜显然并不觉得这句话模棱两可。
她转身盯着莱特，仿佛要尝试将他彻底看透：“等一会可要请你也细说一下自己的故事，相信你一定不会拒绝盟友的请求吧。”
“......我尽量”
...
“‘夜神’名为奈特梅尔，祂掌控黑夜与梦境，并以此传递自己的神谕。
多年前的某一天，一对夫妇在梦中聆听到来自祂的话语。
祂说：‘你们将生下两女，一人将给大陆带来灾难，而另一人将阻止这一切。’
夫妇二人大惊失色，他们不想让自己的任何一个孩子卷入如此程度的是非之中。
他们没有听过‘夜神’尊名，确定这是异界之神，因此他们立刻向‘神选教会’的当地分部求救。
作为教会的虔诚信徒，他们盼望这能够让自己与将要出生的孩子得到其他神明的重视与保护。
然而，教会并不这么想，他们有远比这更简单不费力的处理方式。
在夫妇向教会求救不久后的某天，一群教士突入了夫妇的住所，打着‘清除异端信仰’的旗号要夫妇二人束手就擒。
在绝境之中，夫妇使用了各种仪式与献祭尝试从追缉中逃脱，惊慌的情绪让他们甚至没有发现是什么让那一整群教士消失的。
夫妇二人隐居起来，生活在远离人烟的秘境之中。早已经怀孕的妻子不久后产下一名女婴，并为她取名‘莉雅·兰奇’。
他们原本已不再打算生第二个孩子，奢望着这可以让神谕缺失必要的条件，但很显然这并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夫妇二人在睡梦中结合，而妻子再次怀孕。
不忍心除去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们最后还是在大女儿10多岁时得到了第二个孩子，并取名......‘迪耶娜·兰奇’。
一家四口自给自足地低调生活着，安好地过了十几年，仿佛一切都已经结束。他们逐渐放下心来，开始认真打算今后的日子。
直到‘中央教会’的一个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丈夫被一瞬间枭首，而妻子忽然爆发出漆黑未知的力量将两个还在房内惊恐哭泣的女儿送出秘境。
一瞬间失去了父母，两个女孩无助地四处游荡，并最终找到了一个难以被发现的洞穴打算在其中生活。
洞穴里没有食物，年长的姐姐决定自己外出寻找。然而她的美貌为她带来麻烦，毫不知情的她带着一群不怀好意的恶徒回到了小小山洞。
在最后一刻，一个年轻人带着护卫杀入洞中，从恶徒手中及时救下了姐妹两人。
他是维斯公爵的曾孙，优雅的谈吐，高贵的身份和救了自己与妹妹的恩情让年龄相仿的姐姐一下便坠入爱河。
两人很快在公爵本人的见证下成婚，而姐姐从此得到了‘维斯’的姓氏，并得以带着妹妹住进了护卫森严的府邸之中。
姐妹两人那时生活得非常幸福。
直到有一天，带着妻子外出旅游的‘拉尔·维斯’遇刺身亡，而‘黑棘夫人’莉雅·维斯带着惊恐失神的样子自己紧急传送回了府邸，并随后在妹妹面前被黑雾包裹陷入沉睡。
两次遭遇让妹妹失去了珍视的一切，她绝望地寻求帮助，但本应对曾孙遇刺大发雷霆的维斯公爵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不予回应。
她意识到能依靠的人都已经不在，现在只剩自己。
她用易容术顶替了自己姐姐的身份，并利用贵族的能量寻找以前曾经居住过的秘境——那里面可能还有父母的遗留之物。
不懈的尝试让她终于得偿所愿，她回到秘境之中找到了父母留下的一些仪式与异神的信息，并以此得到了被称作‘暗裔’的力量。
她努力锻炼自己并且不断地收集情报——她要向毁了自己一切的人复仇，不论是‘神选教会’，还是‘夜神’。
而昨天，她发现了与自己拥有同类异界祝福的另一个人。
她向还算对自己关心的公爵求助，从克里安伯爵手中将他抢了过来并带回府邸，期望着能因此得到同伴与帮助。”
...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觉得如何，莱特先生？”
迪耶娜带着淡淡笑容看向莱特，不该在这种年纪的少女身上出现的死寂感和没有任何笑意的平静眼神告诉莱特她的确从未放下过自己的仇恨。
此时莱特已经明悟少女的确是这个世界的本土居民，而不是像他一样的穿越者——玩家是不会有这个世界的人的身份与记忆的，这会让角色创建时因为父母的身份得到额外的优势或劣势，从而导致开局的不公平。
莱特自己就是一个查不到出身的最好例子，他的姓氏‘唐’甚至都是自己取的。
他知道此时不能再彬彬有礼地回应少女的故事，这会让他们永远停留在最低层次的同伴关系之中。
而表达同情与伤感对于少女来说也根本没必要且过于做作，莱特有些迫切地想让少女从这种自毁倾向严重的思想中稍微透个气，并停下脚步欣赏一下这个也算多姿多彩的世界。
他仔细斟酌起自己的语言，即使是‘无光夜潮’中能影响到无数人命运的对话选项都没能让他如此认真——‘我现在大概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玩家”吧。’
...
“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可以说不在这个世界。
我记事起就在孤儿院，自己一个人。
我浑浑噩噩地长大，直到一对眼光显然不怎么样的夫妇决定成为我的养父母。
他们让我接受教育与处世的哲理，我也因此能够在成年后简单地维持生活。
我还在家乡的时候有很多坏习惯，我不修边幅抽烟喝酒，沉醉在娱乐中无法自拔。
养父母对此很不满意，但我并不在乎，当时我觉得又不是我求着他们选择我的，我有权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直到多年后他们因为病痛折磨将要离开，我才突然发觉他们早就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这点便已经再也没有机会这么做。
从此我在自责与悔恨中度过一个个夜晚，用更多的烟酒和娱乐麻痹自己；但我也变得更加关心他人，并因此逐渐养成了观察他人并替他们准备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习惯。
后来我被‘猩红’选中来到了这里。
‘猩红’的祝福让我拥有某种程度的预知能力，这就是我知道‘黑棘夫人’和‘夜神’的原因。
我在一个叫艾吉的小村见到了女孩麦琪与深爱着她的父亲里恩，也预知到了她可能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某个未来。
我因此追随她的脚步来到了王城，想要在狩猎场依靠自己看得过去的实力得到伯爵的青睐，并以此获得情报来帮助她。
小姐你的出现打断了我的计划，并让我意识到自己拥有的力量和责任。
但是我的初心并未改变，即使要与‘神选教会’甚至神明们敌对，我依然会尝试在各种地方帮助他人。
听完你的故事之后，我现在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够出一份力以帮助你完成自己的目标。”
...
迪耶娜听着面前少年的叙述，渐渐蹙起眉头。
比起十几岁少年到底是如何经历了仿佛长达几十个年头的人生，她现在有更需要解答的事情。
“莱特先生，如果因此引起你的不满我会致以真诚的歉意，不过......”她有些迟疑地说道：“你这样似乎只是为了他人疲于奔命而已。”
“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不，当然没有，我很敬佩你的思想。可你就没有打算做些什么......单纯为了‘自己’的事情吗？不去考虑‘别人’，就只为此刻的‘自己’，哪怕是吸烟喝酒那些也......”
少女说着说着，音量逐渐放低直至安静，她意识到了自己和少年同样适合这句劝说——她早已经忘记了上次拿起画笔是什么时候。
她看向莱特，而少年对她投以温和的笑容，开口提出自己的建议。
“迪耶娜小姐，虽然感情与目的并不相同，我觉得我们其实是非常相似的。”
“我们都被自己的过去赋予了执念。而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时，我们没有精力也完全没有必要关心其他的任何东西。”
“因此我相信我们的相遇是命运带来的机会，在互相帮助的过程中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港湾，让对方能在永不停歇的航路上稍作休息，并看看沿途的风景。”
虽然少年的话语乍听起来相当暧昧，但迪耶娜觉得自己能清楚理解他的真实想法。
“所以，听完我的故事之后你的第一打算就是立刻劝我放下仇恨去跟你好好体验一下生活？”她淡淡看向似乎对自己的提议非常满意的少年。
“呃......”莱特完全没料到少女会作出与自己预测如此大相径庭的回应，他心思急转，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但随即他看到少女眼中的冰雪似乎微微消融，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哼。”少女眼神移向旁边不与他对视，从小巧琼鼻中发出轻哼声，“既然是盟友的第一个提议，我就勉为其难地试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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