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 二
滴答~滴答~
熟悉的水滴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个阴暗潮湿的洞穴，却不见男婴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白白胖胖的男孩，躺在堆满骨头的栅栏里，盯着身旁的头巾发呆。胸口碎点状的胎记表明了他的身份，男孩就是男婴！只是不知道他在这这洞穴里呆了多久，更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到底是吃了什么才会长成现在这副猪崽模样。
洞穴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地上白骨更多，臭味更浓。角落里没了怪物身影，不知去了何处。
入口处传来声响，男孩扭头看去，一张毛脸雷公嘴映入眼帘，竟是那只逃走的母猴！它鬼鬼祟祟地站在入口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洞穴角落，没有见到怪物，这才轻车熟路地翻进栅栏，费力地将男孩抱入怀中，将胸前饱满凑到他嘴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
男孩也不客气，张嘴露出两排骇人的尖利牙齿，大口吮吸。母猴吃痛，表情痛苦，但它没有将男孩推开，更没有呵斥，只是默默承受，眼中满是宠溺，俨然已是视若己出。它一边喂奶一边给男孩抓虱子，本该温馨的哺乳画面却莫名显得诡异。
期间，母猴几次瞥向洞口，眼神犹豫，最终也没能鼓足勇气。等男孩喝完奶，母猴不敢多做停留，将他安置好后翻出栅栏匆忙离去。男孩目送着母猴离开，直至看不到它的身影，再次把视线挪到了那条脏兮兮的头巾上。
不多时，怪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将一坨黑影扔进栅栏，压断了不少骨头。
那是一头早已死透的野猪。
男孩费力地挪动身躯凑近，张嘴狠狠咬了下去，洞内很快响起咀嚼吞咽的声音。如此看来，他那满嘴的尖牙就是啃咬生肉白骨磨损而来，与怪物如出一辙。
趁着男孩进食，怪物伸出细长舌头在他白嫩的皮肤上舔来舔去，表情享受。男孩好似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这一次怪物舔舐的时间出奇的长，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似要在男孩的身上舔出一块皮肉下来才肯罢休。
最终，那怪物再也忍受不住，细长舌头缓缓缠绕在男孩的脚踝，嘴巴随之张大，开裂到耳根，将那只肉嘟嘟的小脚丫含进嘴里，一点一点，朝着小腿吞咽而上。男孩似乎有所察觉，他扭头看了眼正在吞吃自己怪物，眼神淡漠，并未害怕，更没有抗拒，埋头继续进食，好似那条腿根本不是他的一样。
就在怪物即将咽下男孩一半身躯的时候，洞外突然传来一连串刺耳的叫声，是那只母猴。知道怪物已经回来的它，并没有那个胆子进入洞穴，只是在洞口拼命尖叫。
怪物没有理会，它已将男孩的身躯全部吞下，只剩最后的头颅，可洞外叫声愈发激烈，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掠过洞穴。
怪物顿时僵住，迅速将男孩吐出，太爪捏了个古怪的印决后朝洞外飞奔而去。
“该死的邪祟！胆敢踏足我洪家领地，受死！”
洞外传来打骂之声，在一阵地动山摇后，动静远去。
树上，母猴匆忙跳下，迅速溜进洞穴，可洞内空空荡荡，只有满地阴森白骨。母猴慌张尖叫，爬进栅栏在骨堆里不停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男孩身影。失魂落魄的母猴重新回到洞口，丑陋的毛脸上里写满了担忧，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翘首以盼，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日落等到月升。
终于，远处黑暗出现一道身影。母猴激动地迎上去，可对方一步跨出已然出现在跟前，强烈的气浪吹得它睁不开眼睛。在看清对方面貌后，母猴吓得尖叫连连，连滚带爬一路跑远，消失在夜幕之中。
来人看了眼母猴仓皇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粗糙的面颊，摇头朝洞穴走去，却在洞口处突然促足，猛然回头，甩飞花辫，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苍老面孔，正是洪相！
少年瞬间惊醒，下意识揉了揉脖子，发现自己依旧还在卧房，小黑正趴在胸口睡得香甜，不由松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伤病，小黑正值蓬勃之年却显得暮气沉沉，特别嗜睡，每天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睡觉。
“小黑～”
少年轻声呢喃，怜惜地抚摸着小家伙柔弱的身躯。然而，手上黏糊糊的触感让他皱起眉头，定睛看去，小黑的毛发上再次沾染了血渍，它的身下还压着不少羽毛，或者准确地说，是鸡毛！
少年诧异，又是兔子又是鸡，到底从何而来？看起来似乎是小黑的猎物，可小黑的状态平时连走路都是问题，如何能够捕杀灵敏的鸡兔？
想不明白，少年甩了甩脑袋，回忆起梦中画面。
这次梦中内容与之前不同，该是后续，只是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
男孩能够在洞中存活下来，显然有母猴的功劳，但是长成臃肿的猪崽模样恐怕还得归功于怪物的投喂。它如此大费周章，目的也很明显，还是为了吃掉男孩，只不过是想养胖一点。
最后出现的洪家五长老洪相最让少年吃惊，他知道洞穴所在，也认识那个怪物，称其为邪祟。联想到他对自己恶劣的态度和质疑，似乎……是认为自己和怪物之间有什么关联！
“邪祟......死了吗？”
梦中洪相与邪祟发生了争斗，可回来的只有洪相，邪祟不知去向，怕是凶多吉少，少年莫名有些担忧。
“洪福，醒了没有？”
洪云的洪亮嗓门从院子里传来，少年赶紧提上被子将床单上的血渍和鸡毛盖住。
“屋子里进鸡了？”
洪云大大咧咧地冲进屋子，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几根鸡毛，不由诧异。少年身体一僵，正犹豫着要不要坦白，洪云猛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正在抚摸小黑的右手，惊讶道：“好啦？”
少年这才想起右手负伤，可他并未感觉到疼痛，便扯掉了裹在手腕上的纱布，用力甩了甩，没有任何不适。
洪云抓住少年胳膊一阵揉捏，忍不住感慨道：“不错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真的吗？”
在见识了风云兄弟与方涛之间的切磋后，少年对习武的兴趣飙升，虽然被方涛打击甚至受了伤，却也成功激起了他变强的欲望。
“当然！”
洪云用力点头，煞有其事地解释道：“揍人的前提是挨打，挨得了打，才有还手的机会。你恢复能力这么强，一定很抗揍！”
“不过，具体资质如何还得让长老鉴别，应该差不了，放心吧。”
有洪云鼓励，少年信心大增，恨不能现在就开练。
不一会儿，洪风提着一个大饭盒也出现在屋内，将一碗又一碗菜肴摆放在桌上，诱人香气很快在屋内蔓延开来，将还在睡梦中的小黑勾醒，昂起脑袋一阵喵叫，显然是饿了。
“我洗个手。”
少年将它抱入怀中，出去院子打水清洗。洪云瞥到少年手上的殷红，若有所思，却什么都没说，起身为少年盛饭。
得知洪福手腕已经恢复，洪风也是惊讶万分！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只用一晚上就能痊愈，哪怕是皮肉伤也不可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可洪福抓着猪蹄大口朵颐的畅快模样容不得怀疑，对他的习武资质不由期待。
吃完早饭，兄弟二人带着洪福来到了望天山的东面，那里有一座很大的竹楼。洪云介绍说那是洪家的藏书阁，共有三层。
第一层是家族幼童启蒙求学的地方，是学堂，教学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三长老洪兰，他还说洪福之前在这里读过书，虽然碍于神智，并未学到什么的东西，但好歹也是混了个脸熟。
对此，少年自然是没有什么印象。
第二层是洪家的藏书之所，各个领域的书卷画册应有尽有，凡是洪家弟子随时都可以进入翻阅，但不可私自将书卷带离。
第三层限制最多，想要进入得提前获得批准，离开也需接受检查。之所以如此严格，是因为这一层存放的都是洪家的武学典籍，极其重要。
迎面跑来一行三人，最前头的是一个戴着虎头帽的小胖子，右臂被两块竹片固定住，悬于胸前。左右跟班一个痩得像竹竿，长辫及腰，另一个腰宽体胖，鼻涕泡鼓鼓囊囊，胸前两斤重的长命随着跑动锁咣当作响。
洪云顿时嘴角上扬，高声叫喊道：“洪虎，你又迟到了。”
熟悉的水滴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个阴暗潮湿的洞穴，却不见男婴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白白胖胖的男孩，躺在堆满骨头的栅栏里，盯着身旁的头巾发呆。胸口碎点状的胎记表明了他的身份，男孩就是男婴！只是不知道他在这这洞穴里呆了多久，更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到底是吃了什么才会长成现在这副猪崽模样。
洞穴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地上白骨更多，臭味更浓。角落里没了怪物身影，不知去了何处。
入口处传来声响，男孩扭头看去，一张毛脸雷公嘴映入眼帘，竟是那只逃走的母猴！它鬼鬼祟祟地站在入口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洞穴角落，没有见到怪物，这才轻车熟路地翻进栅栏，费力地将男孩抱入怀中，将胸前饱满凑到他嘴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
男孩也不客气，张嘴露出两排骇人的尖利牙齿，大口吮吸。母猴吃痛，表情痛苦，但它没有将男孩推开，更没有呵斥，只是默默承受，眼中满是宠溺，俨然已是视若己出。它一边喂奶一边给男孩抓虱子，本该温馨的哺乳画面却莫名显得诡异。
期间，母猴几次瞥向洞口，眼神犹豫，最终也没能鼓足勇气。等男孩喝完奶，母猴不敢多做停留，将他安置好后翻出栅栏匆忙离去。男孩目送着母猴离开，直至看不到它的身影，再次把视线挪到了那条脏兮兮的头巾上。
不多时，怪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将一坨黑影扔进栅栏，压断了不少骨头。
那是一头早已死透的野猪。
男孩费力地挪动身躯凑近，张嘴狠狠咬了下去，洞内很快响起咀嚼吞咽的声音。如此看来，他那满嘴的尖牙就是啃咬生肉白骨磨损而来，与怪物如出一辙。
趁着男孩进食，怪物伸出细长舌头在他白嫩的皮肤上舔来舔去，表情享受。男孩好似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这一次怪物舔舐的时间出奇的长，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似要在男孩的身上舔出一块皮肉下来才肯罢休。
最终，那怪物再也忍受不住，细长舌头缓缓缠绕在男孩的脚踝，嘴巴随之张大，开裂到耳根，将那只肉嘟嘟的小脚丫含进嘴里，一点一点，朝着小腿吞咽而上。男孩似乎有所察觉，他扭头看了眼正在吞吃自己怪物，眼神淡漠，并未害怕，更没有抗拒，埋头继续进食，好似那条腿根本不是他的一样。
就在怪物即将咽下男孩一半身躯的时候，洞外突然传来一连串刺耳的叫声，是那只母猴。知道怪物已经回来的它，并没有那个胆子进入洞穴，只是在洞口拼命尖叫。
怪物没有理会，它已将男孩的身躯全部吞下，只剩最后的头颅，可洞外叫声愈发激烈，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掠过洞穴。
怪物顿时僵住，迅速将男孩吐出，太爪捏了个古怪的印决后朝洞外飞奔而去。
“该死的邪祟！胆敢踏足我洪家领地，受死！”
洞外传来打骂之声，在一阵地动山摇后，动静远去。
树上，母猴匆忙跳下，迅速溜进洞穴，可洞内空空荡荡，只有满地阴森白骨。母猴慌张尖叫，爬进栅栏在骨堆里不停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男孩身影。失魂落魄的母猴重新回到洞口，丑陋的毛脸上里写满了担忧，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翘首以盼，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日落等到月升。
终于，远处黑暗出现一道身影。母猴激动地迎上去，可对方一步跨出已然出现在跟前，强烈的气浪吹得它睁不开眼睛。在看清对方面貌后，母猴吓得尖叫连连，连滚带爬一路跑远，消失在夜幕之中。
来人看了眼母猴仓皇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粗糙的面颊，摇头朝洞穴走去，却在洞口处突然促足，猛然回头，甩飞花辫，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苍老面孔，正是洪相！
少年瞬间惊醒，下意识揉了揉脖子，发现自己依旧还在卧房，小黑正趴在胸口睡得香甜，不由松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伤病，小黑正值蓬勃之年却显得暮气沉沉，特别嗜睡，每天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睡觉。
“小黑～”
少年轻声呢喃，怜惜地抚摸着小家伙柔弱的身躯。然而，手上黏糊糊的触感让他皱起眉头，定睛看去，小黑的毛发上再次沾染了血渍，它的身下还压着不少羽毛，或者准确地说，是鸡毛！
少年诧异，又是兔子又是鸡，到底从何而来？看起来似乎是小黑的猎物，可小黑的状态平时连走路都是问题，如何能够捕杀灵敏的鸡兔？
想不明白，少年甩了甩脑袋，回忆起梦中画面。
这次梦中内容与之前不同，该是后续，只是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
男孩能够在洞中存活下来，显然有母猴的功劳，但是长成臃肿的猪崽模样恐怕还得归功于怪物的投喂。它如此大费周章，目的也很明显，还是为了吃掉男孩，只不过是想养胖一点。
最后出现的洪家五长老洪相最让少年吃惊，他知道洞穴所在，也认识那个怪物，称其为邪祟。联想到他对自己恶劣的态度和质疑，似乎……是认为自己和怪物之间有什么关联！
“邪祟......死了吗？”
梦中洪相与邪祟发生了争斗，可回来的只有洪相，邪祟不知去向，怕是凶多吉少，少年莫名有些担忧。
“洪福，醒了没有？”
洪云的洪亮嗓门从院子里传来，少年赶紧提上被子将床单上的血渍和鸡毛盖住。
“屋子里进鸡了？”
洪云大大咧咧地冲进屋子，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几根鸡毛，不由诧异。少年身体一僵，正犹豫着要不要坦白，洪云猛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正在抚摸小黑的右手，惊讶道：“好啦？”
少年这才想起右手负伤，可他并未感觉到疼痛，便扯掉了裹在手腕上的纱布，用力甩了甩，没有任何不适。
洪云抓住少年胳膊一阵揉捏，忍不住感慨道：“不错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真的吗？”
在见识了风云兄弟与方涛之间的切磋后，少年对习武的兴趣飙升，虽然被方涛打击甚至受了伤，却也成功激起了他变强的欲望。
“当然！”
洪云用力点头，煞有其事地解释道：“揍人的前提是挨打，挨得了打，才有还手的机会。你恢复能力这么强，一定很抗揍！”
“不过，具体资质如何还得让长老鉴别，应该差不了，放心吧。”
有洪云鼓励，少年信心大增，恨不能现在就开练。
不一会儿，洪风提着一个大饭盒也出现在屋内，将一碗又一碗菜肴摆放在桌上，诱人香气很快在屋内蔓延开来，将还在睡梦中的小黑勾醒，昂起脑袋一阵喵叫，显然是饿了。
“我洗个手。”
少年将它抱入怀中，出去院子打水清洗。洪云瞥到少年手上的殷红，若有所思，却什么都没说，起身为少年盛饭。
得知洪福手腕已经恢复，洪风也是惊讶万分！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只用一晚上就能痊愈，哪怕是皮肉伤也不可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可洪福抓着猪蹄大口朵颐的畅快模样容不得怀疑，对他的习武资质不由期待。
吃完早饭，兄弟二人带着洪福来到了望天山的东面，那里有一座很大的竹楼。洪云介绍说那是洪家的藏书阁，共有三层。
第一层是家族幼童启蒙求学的地方，是学堂，教学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三长老洪兰，他还说洪福之前在这里读过书，虽然碍于神智，并未学到什么的东西，但好歹也是混了个脸熟。
对此，少年自然是没有什么印象。
第二层是洪家的藏书之所，各个领域的书卷画册应有尽有，凡是洪家弟子随时都可以进入翻阅，但不可私自将书卷带离。
第三层限制最多，想要进入得提前获得批准，离开也需接受检查。之所以如此严格，是因为这一层存放的都是洪家的武学典籍，极其重要。
迎面跑来一行三人，最前头的是一个戴着虎头帽的小胖子，右臂被两块竹片固定住，悬于胸前。左右跟班一个痩得像竹竿，长辫及腰，另一个腰宽体胖，鼻涕泡鼓鼓囊囊，胸前两斤重的长命随着跑动锁咣当作响。
洪云顿时嘴角上扬，高声叫喊道：“洪虎，你又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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