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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杀死诅咒4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向我抛来一个装满白色粉末的瓶子,意识到危险,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开了一枪,在他尚未抛出那个瓶子前,便一枪击碎了它!

    顿时,一团火焰向他席卷而去,瞬间点燃了炼金术士高博莱的身体,他在火焰中四肢扭曲的挣扎咆哮,语气中充斥着极度的怨恨,整个人发出可怕的光芒。

    最后,他整个人被烧焦,几乎只剩下一具发声器官,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在猖狂的喊:“没用的,你杀不死我,失去了这副躯体,我还能寻找别的,只要希格沸洛弗还在!只要希格沸洛弗还在!”

    我惊恐不安的看着他被烧焦,直至他再也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使他看上去像是彻底的死了,才算是稍微松上一口气。但高博莱的话,始终令我惶恐不安,我跨过这具焦尸,走向角落处一间不起眼的暗室。

    事实上,我应该马上离开这,但我的好奇心再次驱使我走向了那个隐秘的角落,当我走向那里,我惊愕的发现黑暗中竟然有条下行的阶梯,看样子似乎是个地下室,我当场制作了一支火把,沿着阶梯走到了下边。

    我第一时间,便看见一口浸泡在深水中的长满青苔的石棺,我用力推开沉重的棺材盖,赫然看见一具浸泡在水中的尸体。

    那尸体穿着一身束腰长袍,头发与胡须都过度生长,脸上则充满如刀割出来似的皱纹,且有个鹰勾似的邪恶的鼻子,前额格外宽大,脸颊深深地陷进去。

    他的手指很长,指甲细长的像爪子,毫无血色,一片惨白,且瘦骨嶙峋的像一副陷进衣袍里的骨架。这具尸体仰躺在一片碧绿色发着幽光的深水石棺中,他看上去,像是死于钝器,因为他胸前明显有个深陷进去的洞口,看着像是被链锤一类的钝器所伤,我渴望看清它那深陷的伤口,便打着火把又凑近了点。

    奇怪的是,凑近了看,那又不大像钝器击打的伤口,倒更像某种物体从中破体而出产生的创口,火光照进去,可以明显看到那早已被掏空内脏的胸腔,且附着在肋骨边上的那些血肉,都有明显被噬咬过的痕迹,以至于使得胸前产生了诸多密集的蜂窝状孔洞。

    那些本该属于是猩红色的血孔,由于长时间水的浸泡而发白、发灰。

    就在我观察这具尸体,猜测其身份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脚踝边上游了过去,然而发绿的水体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觉得有物体贴着我的脚踝经过,心想大概是鲶鱼一类的鱼类。

    我正这么想着,便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球形生物,趁着我一不留神的工夫,从水底潜了上来,并以极快的速度攀附上这具尸体,转瞬间便钻进了那个破洞似的伤口中,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躯壳!

    接着,那生物便如同海葵那般,在水中绽放出缀化菊似的鲜艳触手,且有规律的自如收拢与舒张着,就像渐渐舒展盛开来的一朵多瓣鲜花,可我闻不到半点花香气息,只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恶臭。

    我将火把向它照去,那生物便无比惊恐的缩成一团,旋即水面突然沸腾,那原本早已死去的尸体,竟在此时突然瞪大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狰狞的眼睛,起生回生,猛地从水中站了起来,像一具起生回生的可怕妖魔!它伸出一双犹如白桦树的枯树枝般的大手,便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当场便将我掐的吐出一口鲜血。

    它瞪着那一充血的眼睛,脸色无比的扭曲狰狞,披头散发,白森森齿间喘着沉重且恶臭的粗气,将十根手指硬生生勒进我的肉里,似要把我生吞活剥那般!

    我几乎下意识的,也跟着发狠了,便攥举起火把,将那缠绕着布条,裹上了煤油的火把狠狠地杵进他的胸口处的空洞!

    随着涌出的道道黑烟,那躲藏在他胸腔中的生物开始狂乱的挣扎,而眼前这具突然复活的尸体,也跟着疯狂的嚎叫起来!

    他用锋利的过度生长的指甲,在我脖颈上割出一道道伤口,他猛吸了一口气,瞪着一双发灰色充满仇恨的眼睛,用极度恶毒、邪恶、冰冷的口吻颤抖着对我说道:“愚蠢的好奇心作祟!你洞悉了这不死的奥秘,而今你必须以身死的代价,偿还这份本不该有的罪孽!”

    他嘴上虽这么说,可身体上的行为,却骗不了任何人,他无法忍受那灼心之痛,不愿与我同归于尽,于是他撒开双手,从我手中挣脱开来,他拼尽全力且有些狼狈的朝阶梯上逃去,嘴里大喊着复仇!

    他仓皇的逃到那间石室,用身上的衣袍作行囊,试图带走桌面上的那些物件,其中便包括他制作的毒药以及几块古怪石头与针剂,我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我将最后一枚独头弹填进了弹仓,冲上去,抵着他的胸口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轰!

    他被击得接连倒退,踉跄着倒下,甚至还因此撞翻了那个正在燃烧的炉子,火盆瞬间被掀翻,那些燃烧着的煤块散落一片,溅射在书堆上很快便蔓延开来。

    在慌乱中,他瞪大眼睛,强撑着一口气,龇牙咧嘴的捏碎手中一只盛放着怪异粉末的瓶子,那些粉末化成了一团黑红相间的烟雾,恰好被我吸进了肺里,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吸进去的,仿佛不是烟雾,而是一只只歹毒的蝙蝠与一条条细小的毒蛇,剩余的烟雾,也顷刻间附着在我的皮肤之上,很快便渗透进了每一个毛孔,一时之间竟令我有了种毛骨悚然之感,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就好像是死亡与痛苦融入了我的身体,扎根于我的灵魂之上。

    眼前这邪恶的老人不再挣扎,但他在临时前,还不忘瞪着一双阴森狠毒的眼睛,以一种神秘且严厉的语气对我说道:“西蒙!西蒙!你将承受有史以来最恶劣的诅咒,也是我最为得意的杰作!接受吧!这便是给予你窥探秘密的奖赏!毕竟,你真正做到了杀死我,杀死存活了上千年的伟大的炼金术士——高博莱!”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又惊又怒,用力摇晃高博莱,祈求能够从他口中得到一知半解,然而他已经死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了,瞬间沦为了一具像是早已死去前年的尸体,即便他还睁着一双灰白色的眼睛!

    我不得不放开他,我看着那双眼睛很快便便肆虐的火势所淹没,我不得不远离他,向后退去,远离他身上散发开来的烈焰与高温。

    火焰开始肆虐,倒塌的被焚烧的书籍将眼前高博莱的尸体整个淹没,我望了眼四周,发觉这里依旧充满谜团,可眼下我不得不走了。

    我还无法确定高博莱在临死前究竟对我做了什么,眼下也容不得我多想,随后我冲出地窖回到城堡,第一时间不是庆祝自己破除了那个“诅咒”,亦或者是自己侥幸杀死了高博莱,而是大喊救人,这一刻我是喜悦的!

    接着,不顾其他人的惊诧与讶异目光,我发疯似的向菲蒂亚的坟墓冲去,我兴奋的几近癫狂,高叫着菲蒂亚有可能还活着!

    我相信此刻没有什么比这更振奋人心的了!

    我在月光底下挖掘着新鲜的泥土,我先是用双手刨,直至汤米递来了铁锹,我们才改用铁锹挖掘,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相信!

    晨光熹微,黎明升起的太阳笼罩了瑟尔提汀的城堡,这座历史悠久的建筑,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光明,当阳光照在那些灰白色的墙体上,照在那片碧绿的草坪上,为冰冷带去了几分暖意,仿佛一切又重新焕发了心机。

    菲蒂亚躺在床上安睡,脸色依旧苍白,却多了一层太阳为她覆上的美妙面纱,我并未告诉瑟尔提汀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郑重的告诉他,那个纠缠了他们家族几百年的诅咒,已经被解除,今后他不必再担忧和恐惧什么了。

    他如释重负的望向窗外,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马车轮毂碾出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痕迹,宾客们相继离去,清晨几乎所有人都走了。

    该隐家族的年轻人也都走了,但库科赫兹雅菈却在临走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别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的,这令我感到十分不满,我上去对她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嗡动了几下嘴唇,长呼出一口气,很神秘的样子,仿佛在暗示些什么,却未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我看她那口型,分明是对我说:“诅咒降临汝身,无药可医,无药可救。”

    她的唇语自然令我十分不满,却也让我想起了高博莱临死前向我抛出的那瓶药剂,我的内心隐隐感觉到不安,但并未过多去联想,至少现在我的身体还好好的,一切正常如初,我只能寄希望于高博莱只是为了在临死前吓唬吓唬我,亦或者药剂碰巧失去了效力。

    我瞪了她一眼,便走进了马车,绝不多看一眼,我的心情本该是喜悦的,现在却因她的几句唇语而弄得有些心不在焉。我开始有些厌恶该隐家族的这些人了,他们总是表现得神神叨叨,我不明白有什么话是不能向我说明的,难道非得弄得模棱两可才好?

    对此我只能叹气,迫使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我说走就走,没再逗留,最后我向瑟尔提汀的家仆传达了要对他说的话,我说等他养好身体,再回来同他叙旧,至于我,我和汤米还要去做点别的什么事,在说到这里时,我特别加重了语气。

    我们几乎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在离开瑟尔提汀城堡的时候,汤米在马车上一遍遍的追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说他看我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很狼狈的样子,像一只从炉灶里窜出来的猫。

    我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表情淡然的对他说,自己不过是经历了一件小事,而眼下,则还有另一件事需要解决,因此我们必须马不停蹄的赶赴另一个地方。

    汤米有些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他再三追问我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最终我无奈的告诉了他真相,可在听完真相后,他却十分肯定的认为我一定是在说谎,他说他宁可相信那城堡里住着一个怪物,也不愿相信这里曾经有个活了好几百年的古老炼金术士。

    我笑着说:“汤米,信与不信并不重要,但你必须承认许多难以置信的事实此刻正在发生着。”

    汤米说他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你会明白的。

    说回正题,汤米表示他已经准备好了我事先交待他的事,那是一个不宜让第三人知晓的计划,那个计划的内容很简单,便是将三名我几乎素不相识,却冠以西蒙之姓的人,让他们从此不能再耀武扬威,甚至不能说话,丧失知觉。

    通俗点来说,就是……死了。

    我需要除去那块不该有的心病,我认为这并不难,我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这点,但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利用现有的资源去做一些无需我们出面解决的事。

    这很好。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快得像奔腾的马蹄似的,我迫切的想要抚平内心时不时便涌起的悲伤与疲倦。

    我应该为她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