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生有贵贱
清御学院，在一片连绵山脉之中。沿着山路上山，过了迎客松，豁然开朗：几座大山萦绕间，一片平坦的谷地上，雄伟的宫殿错落有致，青砖绿瓦，磅礴大气。
清御学院有五十四楼，最小的叫红楼。红楼紧挨着迎客松，更像学院的门房。
王浩被安置在红楼，一个人住。
红楼四个房间，卧室只有一间：宽大的屋子、四白落地，北面窗户下一张大床，南边窗户下摆着桌椅，东面墙上插着一支薙尾，斜挂一柄长剑。
楼外，是红墙围成的大院子，正中有个亭子，亭子里有一张石桌和六把石凳。
“咣咣咣……”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王浩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穿宽大蓝格子衬衫，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泛着青春的光。女孩子手里拎着一个大提盒。
“你是谁？”王浩疑惑地问，“找谁？”
“我叫小落。”女孩子说，“我是负责照顾师兄的侍者。”
“侍者？”
“学院有规矩。学员安心修行，侍者照顾学员起居。”小落说，“师兄，我可以进去了么？”
“哦。”王浩侧过身子。
小落进了大厅，利索地摆好了几色小菜和两个花卷。“师兄，吃饭了。”
王浩走到大厅坐下，准备吃饭。小落却安静地站到了后面。王浩回头，说，“一起吃。”
“侍者不能跟学员一起吃饭。”
“又是规矩？”
“是。”小落微微一笑，露出八颗白玉一般的牙齿。
“红楼，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坐。”
小落歪着头看着王浩，眼里都是探究和疑问。王浩用脑袋指指旁边的椅子。小落犹豫了一下，坐下了。小家伙坐下后，试探性地拿起筷子和花卷，咬了一口。王浩一笑，也开始吃起来。小落安心了，风卷残云。
小落一边吃，一边说，“师兄，你辛午院长的入室弟子么？”
“你说呢？”王浩一说话，就停下了吃饭。
小落摇头，“应该不是。哪有入室弟子住红楼的道理。”顿了一下，又说，“但我听小九子说，昨晚学院全体观看剑主觉醒，你就站在辛午院长身边。”
“小九子是谁？”
“一个坏蛋！”
王浩明白了，小九子传递消息，只是为了突显身份。“剑主觉醒是什么？”
小落吃了一口菜，声音又含糊起来，“学院有五位院长，英布副院长有二个儿子，都是异人中的佼佼者。大儿子叫英雄，是天选剑主。他把自己困在遁境中三十三天，终于觉醒了剑主。”
王浩说，“又是小九子告诉你的？”
“不是。”小落说，“剑主觉醒，所有产生灵识的宝剑，都现世相随，这是振兴学院的大事。所有学员都在传说，不用打听，都知道了。”
“的确不用保密。”
小落说，“听说，最后出现了一把金色长剑，是么？”
“有一把金剑。”王浩说，“很厉害么？”
小落四周环视一下，好像担心有人听到。在确认没人之后，她偷偷摸摸地小声说，“据说金色长剑是天下剑祖？”
王浩想起了圣境之门那个男人口中的那把剑，两者有什么联系呢？王浩走了一下神，再看小落，她已经不吃了，桌子上的饭菜也基本被吃完了。
“哦？”王浩看着小落不说话。
小落咯咯地笑起来。小落刚要说话，门开了，辛午走了进来。他背着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小落看到辛午，马上站了起来，收拾餐具走了。
王浩坐在椅子上，不满地说，“你为什么吓走我的朋友？”
“她不是你的朋友，至少现在不是。”老头走到桌子边坐下了，说，“她是个侍者。”
“侍者？”王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众生平等。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众生平等？”老家伙斜着眼，瘪嘴一笑，“这是个更让人喜欢、也容易接受的说法，但不是现实。”
“什么是现实？！”
“人生有贵贱，这才是现实。”
“你是学院的副院长，修行半辈子，就悟出这个道理？”
老头风淡云轻地一笑，说，“我问你，你跟三瘸子比，谁贵谁贱？”
“三瘸子死了！”王浩咬着牙，“死人没有贵贱。”
“昕洁还是嫁给了他，不是么？”老头咄咄逼人。
王浩忽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老头。
老头轻轻摇头，“你年纪不小了，见过一些人、一些事。他们平等么？”
王浩经历简单，在村里长大，到城里读书，再到大学......即便如此，人的遭遇也不一样：有些人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用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有些人出生于贫苦，就算用尽力气，依旧衣食不足......众生并不平等。
“人生有贵贱。”学院的副院长语气缓和了，“不认清事实，修不了行，悟不了道。”他轻轻叹一口气，说，“学院不承认众生平等，但没有堵住人的上升之路。”老头一字一顿，“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浩缓缓坐下，歪着头看着老头，思考他的话。想了一会，王浩说，“我不明白。”
“比如你，”老头还算有耐心，说，“生在普通家庭，依旧能上学读书习武，有了生存的本领。这就是上升通道。如果不让你上学读书，不让你学习武术，你会怎么样？”
“我成为三瘸子的帮凶！”这是最有可能的结局。
“明白了么？”老家伙说，“承认现实，才是修行的根本。开放上升之路，是努力的方向。小落现在不是你的朋友，不代表以后无法成为你的朋友。关键要看她，能否跃上台阶。”
王浩笑了，“我是贵还是贱？”
“哈哈......”老家伙满意了，笑出一口黄牙，“学院不会为一个废物，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
清御学院有五十四楼，最小的叫红楼。红楼紧挨着迎客松，更像学院的门房。
王浩被安置在红楼，一个人住。
红楼四个房间，卧室只有一间：宽大的屋子、四白落地，北面窗户下一张大床，南边窗户下摆着桌椅，东面墙上插着一支薙尾，斜挂一柄长剑。
楼外，是红墙围成的大院子，正中有个亭子，亭子里有一张石桌和六把石凳。
“咣咣咣……”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王浩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穿宽大蓝格子衬衫，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泛着青春的光。女孩子手里拎着一个大提盒。
“你是谁？”王浩疑惑地问，“找谁？”
“我叫小落。”女孩子说，“我是负责照顾师兄的侍者。”
“侍者？”
“学院有规矩。学员安心修行，侍者照顾学员起居。”小落说，“师兄，我可以进去了么？”
“哦。”王浩侧过身子。
小落进了大厅，利索地摆好了几色小菜和两个花卷。“师兄，吃饭了。”
王浩走到大厅坐下，准备吃饭。小落却安静地站到了后面。王浩回头，说，“一起吃。”
“侍者不能跟学员一起吃饭。”
“又是规矩？”
“是。”小落微微一笑，露出八颗白玉一般的牙齿。
“红楼，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坐。”
小落歪着头看着王浩，眼里都是探究和疑问。王浩用脑袋指指旁边的椅子。小落犹豫了一下，坐下了。小家伙坐下后，试探性地拿起筷子和花卷，咬了一口。王浩一笑，也开始吃起来。小落安心了，风卷残云。
小落一边吃，一边说，“师兄，你辛午院长的入室弟子么？”
“你说呢？”王浩一说话，就停下了吃饭。
小落摇头，“应该不是。哪有入室弟子住红楼的道理。”顿了一下，又说，“但我听小九子说，昨晚学院全体观看剑主觉醒，你就站在辛午院长身边。”
“小九子是谁？”
“一个坏蛋！”
王浩明白了，小九子传递消息，只是为了突显身份。“剑主觉醒是什么？”
小落吃了一口菜，声音又含糊起来，“学院有五位院长，英布副院长有二个儿子，都是异人中的佼佼者。大儿子叫英雄，是天选剑主。他把自己困在遁境中三十三天，终于觉醒了剑主。”
王浩说，“又是小九子告诉你的？”
“不是。”小落说，“剑主觉醒，所有产生灵识的宝剑，都现世相随，这是振兴学院的大事。所有学员都在传说，不用打听，都知道了。”
“的确不用保密。”
小落说，“听说，最后出现了一把金色长剑，是么？”
“有一把金剑。”王浩说，“很厉害么？”
小落四周环视一下，好像担心有人听到。在确认没人之后，她偷偷摸摸地小声说，“据说金色长剑是天下剑祖？”
王浩想起了圣境之门那个男人口中的那把剑，两者有什么联系呢？王浩走了一下神，再看小落，她已经不吃了，桌子上的饭菜也基本被吃完了。
“哦？”王浩看着小落不说话。
小落咯咯地笑起来。小落刚要说话，门开了，辛午走了进来。他背着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小落看到辛午，马上站了起来，收拾餐具走了。
王浩坐在椅子上，不满地说，“你为什么吓走我的朋友？”
“她不是你的朋友，至少现在不是。”老头走到桌子边坐下了，说，“她是个侍者。”
“侍者？”王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众生平等。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众生平等？”老家伙斜着眼，瘪嘴一笑，“这是个更让人喜欢、也容易接受的说法，但不是现实。”
“什么是现实？！”
“人生有贵贱，这才是现实。”
“你是学院的副院长，修行半辈子，就悟出这个道理？”
老头风淡云轻地一笑，说，“我问你，你跟三瘸子比，谁贵谁贱？”
“三瘸子死了！”王浩咬着牙，“死人没有贵贱。”
“昕洁还是嫁给了他，不是么？”老头咄咄逼人。
王浩忽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老头。
老头轻轻摇头，“你年纪不小了，见过一些人、一些事。他们平等么？”
王浩经历简单，在村里长大，到城里读书，再到大学......即便如此，人的遭遇也不一样：有些人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用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有些人出生于贫苦，就算用尽力气，依旧衣食不足......众生并不平等。
“人生有贵贱。”学院的副院长语气缓和了，“不认清事实，修不了行，悟不了道。”他轻轻叹一口气，说，“学院不承认众生平等，但没有堵住人的上升之路。”老头一字一顿，“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浩缓缓坐下，歪着头看着老头，思考他的话。想了一会，王浩说，“我不明白。”
“比如你，”老头还算有耐心，说，“生在普通家庭，依旧能上学读书习武，有了生存的本领。这就是上升通道。如果不让你上学读书，不让你学习武术，你会怎么样？”
“我成为三瘸子的帮凶！”这是最有可能的结局。
“明白了么？”老家伙说，“承认现实，才是修行的根本。开放上升之路，是努力的方向。小落现在不是你的朋友，不代表以后无法成为你的朋友。关键要看她，能否跃上台阶。”
王浩笑了，“我是贵还是贱？”
“哈哈......”老家伙满意了，笑出一口黄牙，“学院不会为一个废物，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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