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章 来者不善
“辛二当家，久仰了。”
辛虎瞅了瞅寨墙大门处转出来的几个人，无限感慨的说道：“没想到啊，小小白鹿村居然还藏龙卧虎，你就是白嘉轩？说说，咋发现的辛某人。”
“这个不重要。辛二当家，不知你大驾光临我白鹿村，所为何来？”
“老子看上一娘们儿！”
“她是我们白鹿村的人。”
“初嫁由父，再嫁由己，咋，还不允许人家寡妇自己再找个男人？”
“你们这是淫奔！辛二当家当真为她着想，可以遣人上门说亲。”
“我这不是亲自来了嘛。”
“辛二当家，明说了吧，李寡妇愿意跟你走，我不拦着，只是不知二当家回山归寨后，想如何处置我白鹿村？”
“甚的处置？我咋听不懂哩。”
“明人不说暗话，此时此刻，二当家你再这样讲，就没意思了。”
“呵呵，我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给你脸了还！”
白嘉轩拦阻不及，鹿子霖已经忍不住开始放炮了，“带走一不知廉耻的女人也还罢了，她这样的女人我们也不稀的留，你还想要嫁妆咋的，做梦吧，今天不说个明白，你出不了这白鹿村！”
鹿三他们怪异的看向鹿子霖，一脸的不理解，勺勺客啥时候这么勇了？
“哈哈哈……”
辛虎大笑，“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你们还能留住老子不成？”
鹿子霖瞟了一眼暗处，信心大增。
“你可以试试。”
那里藏着黑娃。
那几只麻雀的下场，旁人不知，鹿子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那准头，就那射速，再来几个辛虎也是白给。
鹿子霖怎么也没想到，当时吓掉魂儿的事，如今竟成了为他撑腰的铁盾。
辛虎到底是土匪，土匪怕官府，可从来没听说过哪里土匪怕泥脚杆子的。
此时闻言，拔枪就射。
他想打掉火把吓人，顺便逃走。
“啪！”
暗处火光一闪，辛虎的枪就飞了。
惊诧过后，辛虎右臂曲起，竖拇指立于胸前，同时左掌伸开，搭右臂弯。
“袍哥人家，两下一请！”
暗夜里一声轻笑，似男似女，似老似少，“就你？呵呵，跑这里绷劲丈吃欺头，还袍哥人家？丢老飘的脸！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你走吧，别再来这里了，再来就臊皮了。”
“得罪。”
辛虎羞愧一揖，抱头而去。
“嘉轩，这巡夜……”
“巡吧，如之前白狼那样，除过不点火，其它所有都照旧例。”
“那李寡妇，要我说就赶出去。”
白嘉轩奇怪的看了一眼鹿子霖。
“嘉轩，你咋这样看我嘛，我可没招她惹她，这次是她自找。”
“再看看吧。让你婆姨出面，明白说给她听：愿走不留，愿留就断。”
“为啥嘛？”
“那只老虎还在外面呢！”白嘉轩气得横了他一眼，“做人留一线吧。”
他看了看身边众人，“今黑就这样吧，从明天开始巡夜，白天也安排人放哨，先弄一阵子再说。子霖，咱去见见田福贤，他那里不是还有几个兵嘛。”
待众人散去，白嘉轩才又问鹿子霖，“你甚时变得这么勇了？你是不是知道刚才放枪的是谁？黑娃？”
“我不知道！”
鹿子霖忙撇清，“别问我，我不清楚。你呢，你咋知道这人藏在村里？”
“别摇头了，再摇头就掉了。”
白嘉轩能堵住辛虎，自然是因为时杰把这事汇报给了他。
他这样做，也是有过考虑的。
首先，他不能放任不管，因为那辛虎善者不来，明显另有打算；更不能悄悄弄死辛虎，因为外面还有个辛龙。
其次，以他如今的情况，不好直接出面灭了那葛条沟众匪，请人也不好。
最后，这事关系到白鹿村，得让白鹿村众人自决未来，他不好越俎代庖。
时杰给黑娃的定位，是朱先生的学生，是冷先生的徒弟，是懂一些农事的长工儿子，这符合人们对好人的期待。
在这个急剧变革的时代，若想活得长久些，得多套几层马甲才行。
“放枪的那个，别不是村头杀牛的那位吧，那可是玩刀的。”
鹿子霖说出自己的“推测”。
白嘉轩也有些相信了。
因为黑娃说辛虎和李寡妇有苟且的事的时候，借口也是“刀客师父说的”。
截止目前，白族长还没想到，自家的这个小侄儿能妖孽到会玩枪的程度。
他还没玩过呢！
时间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半个多月，这天一大早，一队娶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来到原上，直接进了白鹿村。
白嘉轩接到汇报赶出来时，发现竟是那辛虎又回来了。
“辛二当家，你这是……”
“白族长，你瞧，我听你的，来迎亲了，今天请务必赏脸喝上一盅。”
“就这？”
“就这。你看，除吹鼓手我啥也没带。”辛虎转身，以示并无携带武器。
“那请吧！”
“哎这就对了，今天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白鹿村我们葛条沟罩下了！”
时杰正在学堂读书，狗蛋突然跑来，“黑娃！黑娃……李寡妇要嫁人了。”
“嫁谁？”
“不认识，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领头的那位傻大黑粗，不像好人。”
时杰心里一动。
“徐先生，我去看看？”
徐秀才挥手。
“去吧，看看就回，不可贪耍。”
黑娃今非昔比，学业进步很快，在徐先生眼里，他已经是个好学生了。
好学生自然有特权。
“好的，先生。”
时杰答应一声，跑出学堂。
“人在哪里？带我去。”
“就在李寡妇院里。”
狗蛋跑在前面领路。
时杰赶到的时候，李寡妇的院里已经摆开了阵势，果然是那辛虎！
辛虎想得周到，带来的人不少，但在时杰眼里，所有人明显分成了两派。
无他，气质不一样。
一部分高头大马，披红挂绿，人数虽不多，但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
另一部则各种形象皆有，媒婆和厨师都备，一帮人吹吹打打，明显更接地气，入眼一看，就是绝对的专业人士。
“狗蛋。”
“黑娃哥，啥事？”
“你去村头牛肉铺，告诉那位杀牛的师傅，就说家里来客了……”
注：绷劲丈、吃欺头、臊皮、老飘都是袍哥黑话，分别是冒充好汉、捡便宜、伤了面子、老杨等的意思。至于“袍哥人家，两下一请”，是耿直的意思，也带有探问对方来路的意思在里面。
辛虎瞅了瞅寨墙大门处转出来的几个人，无限感慨的说道：“没想到啊，小小白鹿村居然还藏龙卧虎，你就是白嘉轩？说说，咋发现的辛某人。”
“这个不重要。辛二当家，不知你大驾光临我白鹿村，所为何来？”
“老子看上一娘们儿！”
“她是我们白鹿村的人。”
“初嫁由父，再嫁由己，咋，还不允许人家寡妇自己再找个男人？”
“你们这是淫奔！辛二当家当真为她着想，可以遣人上门说亲。”
“我这不是亲自来了嘛。”
“辛二当家，明说了吧，李寡妇愿意跟你走，我不拦着，只是不知二当家回山归寨后，想如何处置我白鹿村？”
“甚的处置？我咋听不懂哩。”
“明人不说暗话，此时此刻，二当家你再这样讲，就没意思了。”
“呵呵，我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给你脸了还！”
白嘉轩拦阻不及，鹿子霖已经忍不住开始放炮了，“带走一不知廉耻的女人也还罢了，她这样的女人我们也不稀的留，你还想要嫁妆咋的，做梦吧，今天不说个明白，你出不了这白鹿村！”
鹿三他们怪异的看向鹿子霖，一脸的不理解，勺勺客啥时候这么勇了？
“哈哈哈……”
辛虎大笑，“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你们还能留住老子不成？”
鹿子霖瞟了一眼暗处，信心大增。
“你可以试试。”
那里藏着黑娃。
那几只麻雀的下场，旁人不知，鹿子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那准头，就那射速，再来几个辛虎也是白给。
鹿子霖怎么也没想到，当时吓掉魂儿的事，如今竟成了为他撑腰的铁盾。
辛虎到底是土匪，土匪怕官府，可从来没听说过哪里土匪怕泥脚杆子的。
此时闻言，拔枪就射。
他想打掉火把吓人，顺便逃走。
“啪！”
暗处火光一闪，辛虎的枪就飞了。
惊诧过后，辛虎右臂曲起，竖拇指立于胸前，同时左掌伸开，搭右臂弯。
“袍哥人家，两下一请！”
暗夜里一声轻笑，似男似女，似老似少，“就你？呵呵，跑这里绷劲丈吃欺头，还袍哥人家？丢老飘的脸！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你走吧，别再来这里了，再来就臊皮了。”
“得罪。”
辛虎羞愧一揖，抱头而去。
“嘉轩，这巡夜……”
“巡吧，如之前白狼那样，除过不点火，其它所有都照旧例。”
“那李寡妇，要我说就赶出去。”
白嘉轩奇怪的看了一眼鹿子霖。
“嘉轩，你咋这样看我嘛，我可没招她惹她，这次是她自找。”
“再看看吧。让你婆姨出面，明白说给她听：愿走不留，愿留就断。”
“为啥嘛？”
“那只老虎还在外面呢！”白嘉轩气得横了他一眼，“做人留一线吧。”
他看了看身边众人，“今黑就这样吧，从明天开始巡夜，白天也安排人放哨，先弄一阵子再说。子霖，咱去见见田福贤，他那里不是还有几个兵嘛。”
待众人散去，白嘉轩才又问鹿子霖，“你甚时变得这么勇了？你是不是知道刚才放枪的是谁？黑娃？”
“我不知道！”
鹿子霖忙撇清，“别问我，我不清楚。你呢，你咋知道这人藏在村里？”
“别摇头了，再摇头就掉了。”
白嘉轩能堵住辛虎，自然是因为时杰把这事汇报给了他。
他这样做，也是有过考虑的。
首先，他不能放任不管，因为那辛虎善者不来，明显另有打算；更不能悄悄弄死辛虎，因为外面还有个辛龙。
其次，以他如今的情况，不好直接出面灭了那葛条沟众匪，请人也不好。
最后，这事关系到白鹿村，得让白鹿村众人自决未来，他不好越俎代庖。
时杰给黑娃的定位，是朱先生的学生，是冷先生的徒弟，是懂一些农事的长工儿子，这符合人们对好人的期待。
在这个急剧变革的时代，若想活得长久些，得多套几层马甲才行。
“放枪的那个，别不是村头杀牛的那位吧，那可是玩刀的。”
鹿子霖说出自己的“推测”。
白嘉轩也有些相信了。
因为黑娃说辛虎和李寡妇有苟且的事的时候，借口也是“刀客师父说的”。
截止目前，白族长还没想到，自家的这个小侄儿能妖孽到会玩枪的程度。
他还没玩过呢！
时间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半个多月，这天一大早，一队娶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来到原上，直接进了白鹿村。
白嘉轩接到汇报赶出来时，发现竟是那辛虎又回来了。
“辛二当家，你这是……”
“白族长，你瞧，我听你的，来迎亲了，今天请务必赏脸喝上一盅。”
“就这？”
“就这。你看，除吹鼓手我啥也没带。”辛虎转身，以示并无携带武器。
“那请吧！”
“哎这就对了，今天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白鹿村我们葛条沟罩下了！”
时杰正在学堂读书，狗蛋突然跑来，“黑娃！黑娃……李寡妇要嫁人了。”
“嫁谁？”
“不认识，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领头的那位傻大黑粗，不像好人。”
时杰心里一动。
“徐先生，我去看看？”
徐秀才挥手。
“去吧，看看就回，不可贪耍。”
黑娃今非昔比，学业进步很快，在徐先生眼里，他已经是个好学生了。
好学生自然有特权。
“好的，先生。”
时杰答应一声，跑出学堂。
“人在哪里？带我去。”
“就在李寡妇院里。”
狗蛋跑在前面领路。
时杰赶到的时候，李寡妇的院里已经摆开了阵势，果然是那辛虎！
辛虎想得周到，带来的人不少，但在时杰眼里，所有人明显分成了两派。
无他，气质不一样。
一部分高头大马，披红挂绿，人数虽不多，但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
另一部则各种形象皆有，媒婆和厨师都备，一帮人吹吹打打，明显更接地气，入眼一看，就是绝对的专业人士。
“狗蛋。”
“黑娃哥，啥事？”
“你去村头牛肉铺，告诉那位杀牛的师傅，就说家里来客了……”
注：绷劲丈、吃欺头、臊皮、老飘都是袍哥黑话，分别是冒充好汉、捡便宜、伤了面子、老杨等的意思。至于“袍哥人家，两下一请”，是耿直的意思，也带有探问对方来路的意思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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