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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章 受伤

    “二筒,咋这么大动静?”

    “大哥,这火药不对劲。”

    “药怎么了?”老张不解。

    “鬼狐,这火药是你自己炒的吧。”

    “嗯呐,燕子门绝技,又响又亮还不伤人,天下无二,一般人可见不着。二筒,你技术不行别赖我的药啊。”

    “七叔都熏得黑漆麻胡的了……”

    时杰不只是黑,那么大动静,多少还是波及了一些——头发没了。

    “小七,感觉咋样?”

    终于有人想起问他了,老张还是有些良心的,时杰吐了口烟,“鬼狐,碳粉放多了吧。”

    “不是碳粉,是松烟,好贵的。”

    众皆无语。

    “现在怎么办?”

    “六子留下看护现场,其他人,抬小七回菊园街,要快。”

    时杰忙道:“鬼狐先走,通知郭医生来给我收拾一下,总得受点伤呀。”

    刚一见人,含月和湘红吓坏了,闻讯赶来的郭彩凌迅速扒光他的衣服。

    “哎,哎,别,我没受伤。”

    “爷还是听医生的吧。”

    “是呀,咋黑成这样了呢?万一伤着哪儿就不好了,白妞说要人家看好你的,曹姐姐也有交代,还是查查好。”

    “绫子,那里不能看。”

    “嘁,哪里我没看过?稀罕。”

    “不是,你们这情绪不对,悲伤,要悲伤一些,老子都伤成这样了……”

    “伤哪里了?”

    “内伤。”

    “这主意不错,我看就这么办吧,还有脑子,爆炸,脑震荡,合理。对了,重要的事必须要吐血,一直吐。”

    “哪那么多血。”

    “慢慢渗呗。”

    “这不成,弄些鸡来备着。”

    “爷,家里呢?家里要不要通知。”

    “你别添乱。”

    时杰受伤了。

    很“严重”。

    很快,除了张总督不便出门,其他人都闻讯过来探望,时杰脸色苍白,嘴角不时溢血的模样也着实吓人,郭彩凌衣不解带,连着照顾了三天才算止住。

    单血浆都消耗不少。

    老张说鸡血不行,想真就用人血,结果哥几个一直献了三天的血。

    郭忠麒过来探望,见他这样,着实吓了一跳,“这,这,怎么成这样了?”

    郭彩绫叹口气道:“这已经算是万幸了,那可是炸药,能捡回一条命算好的了。”说着就抹上了眼泪。“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这几日前来看望的人太多了,哥,我们得回原上了,兆谦现在怕光,听不得声儿,原上那里会少些打扰,能安静些,对身体恢复有利。”

    “唉!”郭忠麒拍腿叹气。

    “君子不立危墙,几个漏网土匪,军警都能办的事,兆谦,你又何苦……”

    含月以手帕拭泪,“爷……爷他说,想亲手为总督大人报仇。”

    “瞎逞能!”郭忠麒训斥道。

    “我带来了一些药,人参也有些。”

    “总督府也送来了不少……”

    “那含月就代我们爷谢谢郭副帅了。”

    “不用谢了,都是一家人。”

    郭忠麒望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之人,心里不禁无限感慨:谁能想到,闻名关中,人人趋之若鹜的天上人间幕后老板,竟是这样一位娇娇怯怯的人物。

    鹿兆谦这书生还真是好运。

    “想好了吗?什么时候走。”

    “已经给总督府报备了,这两日就走。”

    “那,到时我来送。”

    “哥,兆谦他不想打扰别人,我们趁人静时候走,天亮也就到原上了。”

    “唉!就这么说吧。那完婚的事……”

    “只能往后拖拖了。”

    “也罢。”

    次日天刚微亮,一行人就踏上回原上的路。凯恩兄妹没有跟随,他们和关中政府有大量的合作,根本脱不开身。

    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出城门的时候,张总督居然等在那里。

    “兆谦。”

    “师叔。”

    “你何苦如此呀。”

    “总督府人才济济,不差我一个书生,土改在即,军改也要推行,我在事外也好为师叔观敌料阵,查漏补缺。只是师叔,您今后的护卫要着紧些了,再不可掉以轻心。”

    “虎臣他们新组建了卫队,还有特种警卫营,二虎把门,可保无虞。”

    “师叔,护卫不同于打仗,我回去从学校选些人吧,他们虽小,也可拾遗补缺,这样对他们也是一种历练。”

    “也好。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粮棉为纲,严守中立,建立自由市场;西联欧洲,北通苏俄,打通外贸渠道;集中资源发展工业,组建关中银行,适当时候把债券转为货币……”

    “发钞?”

    “对!发钞。”时杰确认道。

    “师叔不是真想还钱吧?用不着。

    土改完成,大西北一体化,那时粮棉总产量将是个天文数字,若再加上外贸份额,足以影响全国,是硬通货,以此为基础,具备发钞条件。天下战乱纷仍,关中区位优势明显,外联欧洲与中亚,内修武备,关中政府以中立者身份,积极发展工业与贸易,势必大有作为,届时必然需要大量的货币,仅靠大洋是不成的,必须另外建立货币体系,债券条件极好,直接转化非常方便。”

    这可就不缺钱花了呀!张总督不禁大喜,夸赞道:“兆谦真乃子房也!”

    他不知道的是,随着关中武备日趋强盛,货币战争竟是那样的可怕。

    “那我可比不了。

    师叔是知道的,我只是个动嘴的,真做起来就不成了,含月就能吊打我,师叔还是通告招贤的好。中立就意味着安稳,届时全国人才必然汇聚,银行建立起来,他们的钱也会进来……师叔,您身系天下,万请多多保重为要。”

    时杰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多让含月学学金融知识,关中银行组建时,他一定是要入股的。铸造银洋来钱还是太慢了,也辛苦,烟熏火燎的让人难受。

    出长安不远,下了长乐坡,白鹿原已经是远远在望了。

    骊山上面先是一抹鱼肚白,随即就红彤彤一片,继而一跳,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霎时间霞光万道,像一座座金桥横架与天地之间,一时间,大地万物竟都染上了一层橘红,路边草茎上的露珠映射出七彩光芒,梦幻一般。

    白鹿原沐浴在这无边的霞光里,披着轻纱般的晨雾从远处走来,浐河滋水像两条飘飞的玉带,从天际夭娇而来。

    时杰从心底里涌出一阵自豪,他大呼道:“大哥快看,这就是我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