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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上天入地,掌中天魔

    徐若愚纵身掠到大厅中央,大声道:“徐某今日为了尊敬‘仁义庄’三位前辈,是以琴剑俱未带来,但无论谁要来赐教,徐某一样以空手奉陪。”

    七姑娘这才自沈浪身上收回目光,摇头笑道:“这小子看来又被姓金的说动……”

    火孩儿将沈浪一直拉到七姑娘身前,道:“姑娘,你看着他,莫要放他走了,我去教训教训那厮。”

    七姑娘撇了撇嘴冷笑道:“谁要看着他?让他走好了。”

    说话间却已悄悄伸出两根手指,勾住了沈浪的衣袖。

    沈浪轻轻叹道:“到处惹事,何苦来呢?”

    七姑娘道:“谁像你那臭脾气,别人打你左脸,你便将右脸也送给别人去打,我可受不了别人这份闲气。”

    沈浪苦笑道:“是是,你厉害……嘿,你惹了祸后,莫要别人去替你收拾烂摊子,那就是真的厉害了。”

    七姑娘嗔道:“不要你管,你放心,我死了也不要你管。”

    转过头不去睬他,但勾着他衣袖的两根手指,仍是不肯放下。

    只见火孩儿大摇大摆,走到徐若愚面前,上上下下,瞧了徐若愚几眼,嘻嘻一笑,道:“打呀,等什么?”

    徐若愚沉声道:“徐某本不愿与你交手,但……”

    火孩儿道:“打就打,哪用这许多噜嗦。”

    突然纵身而起,扬起小手一个耳光向徐若愚刮了过来。

    这一招毫无巧妙之处,但出手之快,却是笔墨难叙。

    徐若愚幸好有了金不换前车之鉴,知道这孩子说打就打,是以早已暗中戒备,此刻方自拧身避开,否则不免又要挨上一掌。

    火孩儿嘻嘻笑道:“果然有些门道。”

    口中说话,手里却未闲着,红影闪动间,一只小手,狂风般拍将出去,竟然全不讲招式路数,直似童子无赖的打架一般的招式。招式之间,却偏偏瞧不出有丝毫破绽,出手之迫急,更不给对方半点喘息的机会。

    徐若愚似已失却先机,无法还手,但身形游走闪动于红影之间,身法仍是从容潇洒,教人瞧得心里很是舒服。

    花四姑悄悄向乔五道:“你瞧这孩儿是否古怪?”

    乔五皱眉道:“这样的打法,俺端的从未见过。”

    花四姑道:“这正是教人无法猜得出她的武功来历。”

    乔五奇道:“莫非说这孩子也大有来历不成?”

    花四姑道:“没有来历的人,岂能将徐若愚逼在下风。”

    乔五微微颔首,眉头皱得更紧。

    过了半晌,花四姑又自叹道:“这孩子纵不愿使出本门武功,但徐若愚如此打法,只怕也要落败了。”

    乔五目光凝注,亦自颔首道:“徐若愚若非如此喜欢装模作样,武功只怕还可更进一层。”

    原来徐若愚自命风流,就连与人动手时,招式也务求潇洒漂亮。难看的招式,他死了也不肯使出。

    火孩儿三掌拍来,左下方本有空门露出,徐若愚此刻若是施出一招“铁牛耕地”,至少亦能平反先机。

    哪知徐若愚却嫌这一招“铁牛耕地”身法不够潇洒花俏,竟然不肯使出,反而使出一招毫无用途的“风吹御柳”。

    金不换连连摇头,冷笑道:“死要漂亮不要命。”

    花四姑喃喃道:“不知李老前辈可曾瞧出她的真相。”

    转目望去,却见冷三扶着个满面病容的老人,不知何时已到了二庄主身侧,目光也正在随着火孩儿身形打转,又不时与二庄主悄悄交换个眼色。

    二庄主沉声道:“大哥可瞧出来了么?”

    病老人齐智沉吟道:“看来有七成是了。”

    乔五越听越是糊涂,忍不住道:“到底是什么?”

    花四姑叹了口气,道:“你瞧这孩子打来虽无半点招式章法,但出手间却极少露出破绽,若无数十年武功根基,怎敢如此打法?”

    乔五皱眉道:“但……但她最多也不过十来岁年纪……”

    花四姑截口道:“十来岁的孩子怎会有数十年武功根基,除非……她年纪本已不小,只是身子长得矮小而已。总是戴上个面具,别人便再也猜不出她究竟有多少年纪。”

    乔五喃喃道:“数十年武功根基……身形长得如童子……”心念突然一动,终于想起个人来,脱口道:“是她。”

    花四姑道:“看来有八成是了。”

    乔五动容道:“难怪此人有多年未曾露面,不想她竟是躲在‘活财神’家里。”

    他瞧了天法大师一眼,语声压得更低:“不知天法大师可曾瞧出了她的来历?若也瞧出来了,只怕……”

    花四姑道:“何止天法大师,就是柳玉茹,断虹子,若是真都瞧出她的来历,只怕也……”话声戛然而顿。

    但见天法大师魁伟身形,突然开始移动,沉肃的面容上,泛起一层紫气,一步步往徐若愚与火孩儿动手处走了过去。

    七姑娘眼波四转,此刻放声喝道:“快!”

    火孩儿方自凌空跃起,听得这一声“快”字,身形陡然一折,双臂微张,凌空翻身,直扑徐若愚。

    这一招不但变化精微,内蕴后着,威力之猛,更是惊人。

    二庄主耸然变色,失声呼道:“飞龙式。”

    呼声来了,徐若愚已自惊呼一声,扑倒在地。

    但他成名毕非幸致,身手端的矫健,此刻虽败不乱。

    “燕青十八翻”,身形方落地面,接连几个翻身,已滚出数丈开外,接着一跃而起,身上并无伤损,只是痴痴的望着火孩儿,目中满是惊骇之色。

    七姑娘娇喝道:“走!”

    一手拉着沈浪,一手拉起火孩儿,正待冲将出去,突听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声如宏钟,震人耳鼓。宏亮的佛号声中,天法大师威猛的身形已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他身形宛如山岳般峙立,满身袈裟,无风自动,看来当真是宝象庄严,不怒自威,叫人难越雷池一步。

    七姑娘话也不说,身形一转竟又待自窗口掠出,但人影闪动间,冷三、断虹子、柳玉茹、徐若愚、金不换,五人竟都展动身形,将她三人去路完全挡住。

    五人俱是面色凝重,隐现怒容。

    沈浪轻叹一声,悄然道:“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明知别人必将瞧出她的来历,还要将她带来这里。”

    七姑娘幽幽瞧了他一眼,恨声道:“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要找你,我什么苦都吃过,什么事都敢做。”

    两句话工夫,天法大师,冷三等六人已展开身形,将七姑娘,沈浪,火孩儿三人团团围在中央。

    七姑娘面上突又泛起娇笑,道:“各位这是作什么?”

    天法大师沉声道:“姑娘明知,何必再问。”

    七姑娘回首道:“李二叔,瞧你的客人不放我走啦,在你老人家家里有人欺负我,你老人家不也丢人么?”

    二庄主瞧了齐智一眼,自己不敢答话。齐智目光闪动,一时间竟也未开口,事态显见已是十分严重。

    过了半晌,只听齐智沉声道:“敝庄建立之基金,多蒙令尊慨捐,朱姑娘要来要去,谁也不得拦阻。”

    七姑娘暗中松了口气,天法大师等人却不禁耸然变色。

    哪知齐智语声微顿,瞬即缓缓接道:“但与朱姑娘同来之人,却势必要留在此间,谁也不能带走。”

    七姑娘眨了眨眼睛,故意指着沈浪,笑道:“你老人家说的可是他么?他可并未得罪过什么人呀?”

    齐智道:“不是。”

    七姑娘道:“若不是他,便只有这小孩子了,她只是我贴身的小丫头,你老人家要留她下来,侍候谁呀?”

    齐智面色一沉,道:“事已至此,姑娘还要顽笑。”

    七姑娘道:“你老人家说的话,我不懂。”

    齐智冷笑道:“不懂?……冷三,去将那张告示揭下,让她瞧瞧。”

    语声未了,冷三已自飞身而出。

    七姑娘拉着沈浪的手掌,已微微有些颤抖,但面上却仍然带着微笑,似是满不在乎。

    瞬息间冷三便又纵身而入,手里多了张纸,正与沈浪方才揭下的一模一样,只是更为残破陈旧。

    齐智伸手接了过来,仰首苦笑道:“这张告示在此间已贴了七年,不想今日终能将它揭下。”

    七姑娘又自眨了眨眼睛,道:“这是什么?”

    齐智道:“无论你是否真的不知,都不妨拿去瞧瞧。”反手已将那张纸抛在七姑娘足下。

    七姑娘目光回转一眼,拾起了它,道:“你两人也跟着瞧瞧吧。”

    蹲下身子,将沈浪与火孩儿俱都拉在一处,凑起了头。

    只见告示上写的是:“花蕊仙,人称‘上天入地,掌中天魔’,乃昔日武林‘十三天魔’之一。自衡山一役后,十三天魔所存唯此一人而已。只因此人远在衡山会前,便已销声匿迹,江湖中无人知其下落。此人年约五十至六十之间,身形却如髫龄童子,喜着红衣,武功来历不详,似得六十年前五大魔宫主人之真传。平生不使兵刃,亦不施暗器,但轻功绝高,掌力之阴毒,武林中可名列第六。五台玉龙大师,华山柳飞仙,江南大侠谭铁掌等江湖一流高手,俱都丧生此人掌下。

    “十余年前,武林中便风传此人已死于黄河渡口。唯此一年来,凡与此人昔日有仇之人,俱都在寅夜被人寻仇身遭惨死,全家老少无一活口。致死之伤,正是此人独门掌法。至今已有一百四十余人之多。只因此人睚眦必报,纵是仇怨极小,她上天入地,亦不肯放过。‘仁义庄’主人本不知凶手是她,曾亲身检视死者伤口,证实无误。

    “据闻此人幼年时遭遇极惨,曾被人拘于笼中达八年之久,是以身不能长而成侏儒。因而性情大变,对天下人俱都怀恨在心,尤喜摧残幼童,双手血腥极重,暴行令人发指。若有人能将之擒获,无论死活酬银五千两整,绝不食言。仁义庄主人谨启。”

    花无缺已经在冷三拿的时候看过了,对于整件事已经大致明了。残害幼童这种事,对于他也是属于必杀之列,只不过这是一面之词,他打算自己弄清楚再说。而且以他目前的状态,说不得就是最好的鱼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