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夜谈
他领着心武二人出了寨子，顺着小溪走了片刻，来到一处岩石林立的山坡底下，七绕八绕，三人到了一处山洞口，里面铺些草秸，地处背风，倒也舒服。
心武取出火石，点燃了一堆木柴。山洞里弥漫着热气，火光闪动。智云默然坐在火堆旁低眉凝思。心武见智云似有触动，轻问道：
“高僧一路上无不镇静自然，现在怎么有点魂不守舍呀？“智云沉默了半晌，才颤声道：
“唉，你可知道前面的那个李姓的山大王是谁？他就是弑师的孽徒李霸羽啊！“
心武诧道：
“李霸羽？“
智云见心武不解，乃从头说道：
“法静长老在峨眉山与你师徐师祖齐名，是我佛门中一代高人，可惜收徒不慎，被李霸羽这个外表忠厚实为奸诈之人蒙骗，传授了满身绝技给他。不料李霸羽学成之后恶性毕露，不但不听法静长老的教诲，反而乘其不备把师父给杀了，逃下山来为恶多端，想不到近年来躲到这里为匪，为害侗胞。“
心武听罢，义愤填膺，怒道：
“待我上山与他恶斗三百回合，为师父和法静长老除去这个逆徒。“
智云劝道；
“你我要务在身，不可轻举妄动，只要他不寻衅，暂且避他一避，待大事成了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
心武一想也是，抑制住了马上跨步而出的念头，但他嫉恶如仇，面对此怎能不声不息袖手而去？沉思片刻，心里便有了主意。一夜无话。第二天起身赶路，晌午时分到了一处小城镇里，
“明日我们就要经过落猿岭了，今天就在这儿住上一晚，休整一下，以防明天有事。“
两人寻到一处客栈，开了房间住了下来，待安定好之后，心武道：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里虽是李霸羽的山脚下，但你我如街上数百客商一样，被李贼视在囊中，断不会在此动手行劫，我不如上落猿岭走一趟，会一会那个贼子。“
智云变色道：
“昨儿说好的今日怎么又不算话了？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护送
镖银去大理，何苦去惹那个大魔头？“
心武笑道：
“我不是去和他打架的。我只是去拜访他一次，看看他的修为如何，若谈得来我们的镖此去不也没危险了吗？“
智云仍有忧色道：
“这种强盗和苗人可不一样，他们是不会讲信义的。“心武不折不挠地道：
“总之，去探一次山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想过了，高僧放心罢。“
智云无奈，只好道：
“既然你定要前去，老納也不拦你，只是要千万保重。“心武粲然一笑，也不带剑，出门而去。
落猿岭下。山耸入云，苍松蔽体，时而有犬牙般的赭岩破松涛而出。立足山下，只见一条羊肠小径隐入密林深处，三两人等，竟也不敢贸然循路而入，只恐身陷迷宫不能自拔。心武咬了咬牙，一个“燕子凌空“跃上树顶，在树梢间循着林中的路影，渐渐入山。待翻过几处山岗，忽然见到路往左拐，右边却屹立着一道峭壁，如山斧劈过般整齐，壁下有一道清溪流淌。
心武舍路就溪，在山间转得几个弯，忽然见到嶙啕挺拔的山谷之间用木头围成几处栅栏，一杆大旗飘荡风中，原来是来到了匪巢之前。
守门的喽罗见来了陌生人，上前盘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心武抱拳道：
“湖南慈利杜心武，路过贵地，特意前来拜山。“
喽罗见只是一个不带兵刃的白面书生，料无大碍，便进关通报了。不久返回门口，冲心武道：
“有请！“
心武一别衣襟下摆，昂首阔步走进山寨。
顺山势而上，拾级数十步，心武见到用石头垒成的山门；进得山门，见眼前是一大片高低不平的谷地，错落地筑有数百间木屋石室，可见人数之多。
心武沿一条石板路走得数步，顺路往右一拐，便见有一大坪，坪后依山挖有一洞，那就是所谓的“忠义厅“了。
“忠义厅“前站着一个身材不高的人，他面目慈善，一双似笑非笑眼，一张如倾如诉嘴，佩以修剪得恰到好处的美须，让人看着倒像是一位颇有功德的员外，哪里像是盗匪？
那人见心武走近，先期抱拳道：“不知杜公子驾临，恕罪恕罪。“心武忙答礼，心里忖道：“此人面目清俊，彬彬有礼，却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盗。“待两人进大厅坐定后，心武语带敬意地道：
“早闻李兄在黔滇一带声名显赫，今日路过宝地，特上山拜会，来得匆忙，真是惭愧至极。“
李霸羽很恳切地笑了一笑，道：
“杜公子上山是看得起我李某，哪里谈得上不便。不知杜公
子来此地有何贵干？“
心武道：
“小弟在湘境做了点事，想出来散散心，又不想和门中人碰
面，就到这西南天高皇帝远的地盘来了。“
李霸羽“噢“了一声，诡秘地笑道：
“杜公子风流倜傥，想必也是身手不凡，出来走走，一路也
是风光无限的吧。“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心武也装作很诚恳的样子道：
“小弟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又不敢惹官府，也入不了各地兄弟的法眼，一路上心惊胆战，风光不起来哟。倒是进了这一带后听人说起李兄热情好客，武功又达出神入化之境，好生景仰，急冲冲就赶来寨中了，没什么好的，这串项链权当见面礼罢。“
说着，心武从怀中掏出一串珍珠玛瑙项链，递到李霸羽面前。
李霸羽接过项链，凑到眼前辨认了一阵，明白这串东西价值连城，不是平常人所能拥有，对心武的警惕稍减了一分，道：
“咱兄弟有缘见面就最好了，哪里要什么见面礼，那样就太落俗套了，请速速收回。“心武忙推过去，道：
“小弟虽然无能，但一串项链倒也拿得出来。今日匆忙，未及置办，他日再奉上一件够体面的大礼。李兄不收下，那就是不给小弟面子了。“
李霸羽见心武这番说话，暗想：
“这小子肯定是个采花贼，骗人又骗财，被追赶落到这里的，瞧他样子也没多大本事，反正闲得无聊，不如和他聊聊天。若他是个探子总会露底细的，到时再收拾也不迟。“
于是他传令道：
“摆酒席，招待杜公子。“
两人在酒席上你来我往，频频把盏敬酒，很快喝得有了几分醉意。
李霸羽见心武猜拳喊码功力颇深，酒量也不差，益发认定他是个花花公子了，便不客气地问：
“杜公子是师从何人学武？轻功可是好生了得？“
心武小时就和伙伴们屡屡以猜拳争夺某种宠物，这项技能乡下无人不会，只是瞒着母亲而已。而且习武之人能以内功逼化酒力，寻常喝个半斤八两也无大碍，所以此时虽装出酒意甚浓，头脑却清醒得很，见李霸羽误以为自己是公子哥儿，心＊暗喜，嘴巴却似不听使唤地道：
“唉，哪里有什么名师指点，只是跟着护院壮丁学了几招听唬女人的路数，又跟江湖术士练了些点穴神功，讨个快活而已要说轻功，只不过是身体轻点，若能飞檐走壁，嘻嘻，那可就妙喽，只可惜不会呀。“
李霸羽见心武在列数一些对付柔弱之徒的功夫，心里不禁生了一股炫耀之心，得意地笑道：“杜公子术业专攻，造诣于特定门类，他日必有大成。兄弟我虽自幼习武，但所学庞杂，论精纯却不能和公子相比了。“
心武正想摸摸李霸羽的功夫路数，听他有意自吹自擂，自然是求之不得，忙装作好奇地追问：
“大哥功力高深，小弟正想听听神奇际遇呢，请一一道来。“
心武取出火石，点燃了一堆木柴。山洞里弥漫着热气，火光闪动。智云默然坐在火堆旁低眉凝思。心武见智云似有触动，轻问道：
“高僧一路上无不镇静自然，现在怎么有点魂不守舍呀？“智云沉默了半晌，才颤声道：
“唉，你可知道前面的那个李姓的山大王是谁？他就是弑师的孽徒李霸羽啊！“
心武诧道：
“李霸羽？“
智云见心武不解，乃从头说道：
“法静长老在峨眉山与你师徐师祖齐名，是我佛门中一代高人，可惜收徒不慎，被李霸羽这个外表忠厚实为奸诈之人蒙骗，传授了满身绝技给他。不料李霸羽学成之后恶性毕露，不但不听法静长老的教诲，反而乘其不备把师父给杀了，逃下山来为恶多端，想不到近年来躲到这里为匪，为害侗胞。“
心武听罢，义愤填膺，怒道：
“待我上山与他恶斗三百回合，为师父和法静长老除去这个逆徒。“
智云劝道；
“你我要务在身，不可轻举妄动，只要他不寻衅，暂且避他一避，待大事成了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
心武一想也是，抑制住了马上跨步而出的念头，但他嫉恶如仇，面对此怎能不声不息袖手而去？沉思片刻，心里便有了主意。一夜无话。第二天起身赶路，晌午时分到了一处小城镇里，
“明日我们就要经过落猿岭了，今天就在这儿住上一晚，休整一下，以防明天有事。“
两人寻到一处客栈，开了房间住了下来，待安定好之后，心武道：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里虽是李霸羽的山脚下，但你我如街上数百客商一样，被李贼视在囊中，断不会在此动手行劫，我不如上落猿岭走一趟，会一会那个贼子。“
智云变色道：
“昨儿说好的今日怎么又不算话了？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护送
镖银去大理，何苦去惹那个大魔头？“
心武笑道：
“我不是去和他打架的。我只是去拜访他一次，看看他的修为如何，若谈得来我们的镖此去不也没危险了吗？“
智云仍有忧色道：
“这种强盗和苗人可不一样，他们是不会讲信义的。“心武不折不挠地道：
“总之，去探一次山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想过了，高僧放心罢。“
智云无奈，只好道：
“既然你定要前去，老納也不拦你，只是要千万保重。“心武粲然一笑，也不带剑，出门而去。
落猿岭下。山耸入云，苍松蔽体，时而有犬牙般的赭岩破松涛而出。立足山下，只见一条羊肠小径隐入密林深处，三两人等，竟也不敢贸然循路而入，只恐身陷迷宫不能自拔。心武咬了咬牙，一个“燕子凌空“跃上树顶，在树梢间循着林中的路影，渐渐入山。待翻过几处山岗，忽然见到路往左拐，右边却屹立着一道峭壁，如山斧劈过般整齐，壁下有一道清溪流淌。
心武舍路就溪，在山间转得几个弯，忽然见到嶙啕挺拔的山谷之间用木头围成几处栅栏，一杆大旗飘荡风中，原来是来到了匪巢之前。
守门的喽罗见来了陌生人，上前盘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心武抱拳道：
“湖南慈利杜心武，路过贵地，特意前来拜山。“
喽罗见只是一个不带兵刃的白面书生，料无大碍，便进关通报了。不久返回门口，冲心武道：
“有请！“
心武一别衣襟下摆，昂首阔步走进山寨。
顺山势而上，拾级数十步，心武见到用石头垒成的山门；进得山门，见眼前是一大片高低不平的谷地，错落地筑有数百间木屋石室，可见人数之多。
心武沿一条石板路走得数步，顺路往右一拐，便见有一大坪，坪后依山挖有一洞，那就是所谓的“忠义厅“了。
“忠义厅“前站着一个身材不高的人，他面目慈善，一双似笑非笑眼，一张如倾如诉嘴，佩以修剪得恰到好处的美须，让人看着倒像是一位颇有功德的员外，哪里像是盗匪？
那人见心武走近，先期抱拳道：“不知杜公子驾临，恕罪恕罪。“心武忙答礼，心里忖道：“此人面目清俊，彬彬有礼，却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盗。“待两人进大厅坐定后，心武语带敬意地道：
“早闻李兄在黔滇一带声名显赫，今日路过宝地，特上山拜会，来得匆忙，真是惭愧至极。“
李霸羽很恳切地笑了一笑，道：
“杜公子上山是看得起我李某，哪里谈得上不便。不知杜公
子来此地有何贵干？“
心武道：
“小弟在湘境做了点事，想出来散散心，又不想和门中人碰
面，就到这西南天高皇帝远的地盘来了。“
李霸羽“噢“了一声，诡秘地笑道：
“杜公子风流倜傥，想必也是身手不凡，出来走走，一路也
是风光无限的吧。“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心武也装作很诚恳的样子道：
“小弟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又不敢惹官府，也入不了各地兄弟的法眼，一路上心惊胆战，风光不起来哟。倒是进了这一带后听人说起李兄热情好客，武功又达出神入化之境，好生景仰，急冲冲就赶来寨中了，没什么好的，这串项链权当见面礼罢。“
说着，心武从怀中掏出一串珍珠玛瑙项链，递到李霸羽面前。
李霸羽接过项链，凑到眼前辨认了一阵，明白这串东西价值连城，不是平常人所能拥有，对心武的警惕稍减了一分，道：
“咱兄弟有缘见面就最好了，哪里要什么见面礼，那样就太落俗套了，请速速收回。“心武忙推过去，道：
“小弟虽然无能，但一串项链倒也拿得出来。今日匆忙，未及置办，他日再奉上一件够体面的大礼。李兄不收下，那就是不给小弟面子了。“
李霸羽见心武这番说话，暗想：
“这小子肯定是个采花贼，骗人又骗财，被追赶落到这里的，瞧他样子也没多大本事，反正闲得无聊，不如和他聊聊天。若他是个探子总会露底细的，到时再收拾也不迟。“
于是他传令道：
“摆酒席，招待杜公子。“
两人在酒席上你来我往，频频把盏敬酒，很快喝得有了几分醉意。
李霸羽见心武猜拳喊码功力颇深，酒量也不差，益发认定他是个花花公子了，便不客气地问：
“杜公子是师从何人学武？轻功可是好生了得？“
心武小时就和伙伴们屡屡以猜拳争夺某种宠物，这项技能乡下无人不会，只是瞒着母亲而已。而且习武之人能以内功逼化酒力，寻常喝个半斤八两也无大碍，所以此时虽装出酒意甚浓，头脑却清醒得很，见李霸羽误以为自己是公子哥儿，心＊暗喜，嘴巴却似不听使唤地道：
“唉，哪里有什么名师指点，只是跟着护院壮丁学了几招听唬女人的路数，又跟江湖术士练了些点穴神功，讨个快活而已要说轻功，只不过是身体轻点，若能飞檐走壁，嘻嘻，那可就妙喽，只可惜不会呀。“
李霸羽见心武在列数一些对付柔弱之徒的功夫，心里不禁生了一股炫耀之心，得意地笑道：“杜公子术业专攻，造诣于特定门类，他日必有大成。兄弟我虽自幼习武，但所学庞杂，论精纯却不能和公子相比了。“
心武正想摸摸李霸羽的功夫路数，听他有意自吹自擂，自然是求之不得，忙装作好奇地追问：
“大哥功力高深，小弟正想听听神奇际遇呢，请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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