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风暴前夕·其二
不知什么时候，秦厉的视线就从书桌上飘到了窗外。
窗外横斜过一些乌黑的枝桠，上面缀有一些淡黄色的小花，它们大部分都还是含苞待放的，只有拇指大小，一小部分已经盛开的，在风中颤颤巍巍的样子，惹人怜爱。
再往远处看，是一片攀附在篱墙上的藤蔓，上面开满了蓝紫色的小花，浓密的蓝紫色流动着，形成了精致的瀑布。
目光继续飞翔，那是旷远的天空，并没有飞鸟和白云的修饰，单就这么一片澄澈明丽的天空，使人内心不自觉地晴朗起来了。
秦厉是没有雅兴布置这些景致的，这些都是族中的建筑大师设计的，不过直到今日，这个烦心的、有些丧气的日子，这个雄心壮志的、积极进取的人才窥得了其中的一丝乐趣。
“笃笃”的敲门声敲散了他不该有的闲趣。
“族长，我回来了。”是英老的声音。
“进来吧。”秦厉将目光从窗外收到窗内。
“杨家怎么说？”
英老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没有什么表示。”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秦厉还是叹了一口气。
“也是，应该没有家族会加入少有获胜希望的一方。他们还没有彻底倒向陈家和司马家，我们都得庆幸。”
现在的情形无疑是对秦家很糟糕，陈家和司马家对康德安要塞的下手和紧接着的宣扬“秦家威胁论”，使秦家的外交信用饱受打击。王家已经基本倒向了对方，杨家、范家和田家还在犹豫，但投向弱势的秦家一方的几率很小。
尽管这些事其实是陈家和司马家干的，但秦厉没有办法去证明这件事。况且，就算证明了，王家也不可能再转回中立，杨家、范家和田家也不会因此对陈家和司马家刀剑相向。
真正致命的，是陈家、司马家、王家的势力之和要大幅超过秦家的势力。实力，才是外交的基础。
秦厉犹豫了很久，“我想，我该去找洛言谈一谈了。”
“可这样的话……之后我们就要对上天乾帝国……”英老也拿不准主意。
“但是如果不寻求结盟的话，我们就必须要向陈家他们服输了。我派人探过陈仁华的口风，如果我们要求和的话，我们就必须要付出晋升圣使的方法、拥有的绝大部分国运和一系列的政治权力。”秦厉说道。
“要付出这么多的国运，我们就必须先把国运从秦政泽、秦昊他们身上抽离，这种造成他们境界跌落且重伤难愈的事情，他们根本不可能同意，我们要强制实行的话，很可能造成族内的动乱。”
“而从良田、灵脉上抽取国运，会使得秦家长期发展极为困难。而一系列政治权力的缺失，更会使得秦家的发展束手束脚。”
“但如果得到洛言的大力支持的话，我们反而会处于均势的状态，这样的话，杨家、范家和田家也更有拉拢的可能。即便不能成功拉拢，陈家和司马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
“并且，我们的洛言的协议可以是，她帮我们掌握康诺斯帝国后，我们帮她推翻天镇王。如果我们不能压服陈家和司马家，我们就不必履行帮她的承诺；如果我们成功掌握了康诺斯帝国，也不是没有帮助她推翻天镇王的可能。”
秦厉越是言说，思路越是清晰，内心也越是倾向这种方法。
“英老，你觉得呢？”他还是想听一听别人的想法。
英老有些迟疑地说，“这是一条危险的道路。但……如果不出偏差的话，也确实是对秦家也有利的道路。”
他看向族长愈发明亮的眼眸，还是没有规劝什么。
他和秦厉其实都是一类人，都把秦家放在康诺斯帝国之上。
“先这样吧，之后的讨论，等我去找完洛言一趟后再说。”
“帮我把秦涟叫过来。”
“是。”英老离开了。
……
“族长，请问有什么吩咐？”秦涟到得很快。
“秦涟，对于康德安要塞一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秦厉问。
“这是陈家和司马家的阴谋，但我们没有自证清白的办法。”秦涟回答得很简明，没有过多的议论。
“是的，我们没有办法洗掉身上的嫌疑，因为我们具有这个动机和实力，但同样，陈家和司马家身上的嫌疑他们也洗不掉。”
“因此，我需要你去抽取掉康墟要塞和康珲要塞上的全部国运。这个任务你是最佳的人选，速度最快，也最保险。”
“这是陈家和司马家先开始的。他们都把脏水泼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也不想顾忌这么多了。”此刻的秦厉，目光坚定，已经没有了之前和英老商议时的犹豫不决。
秦涟的脸色微微一变。
康墟要塞和康珲要塞，都是和康德安要塞一样的帝国最高级别的要塞。康墟要塞和康珲要塞分别是帝国面对圣安教国和天乾帝国最坚实的屏障。它们都经过了帝国的工匠和术士数百年的调整和修缮，是帝国军事防御方面的最高结晶。在守城战时，它们可以发挥出堪比三名次位圣使的作用。
像这样的要塞，帝国一共只有四座，最后一座名为康辰要塞，建在帝国面对北辰共和国的边境上。
这样看来，秦厉的选择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圣安教国的最高领导者对外扩张欲望很低，已经五百年没有发动过侵略战争了。
天乾帝国方面的话，如果秦厉和洛言达成协议且洛言的意图没有暴露的话，是不用担心天乾帝国突然对康诺斯帝国开战的。
只是……
秦涟的脸色不断变化着，看得出来她不太赞同这条举措。
“这可是无数先贤付出心血和汗水为帝国留下的珍宝，这样毁去，值吗？”她终是问。
秦厉没有像以往那样厉声强迫她执行，他知道局势紧张，自己不能放纵自己的脾气，搞得和秦涟离心离德，于是他耐心地解释道：“用‘毁去’这个词并不准确，毕竟大体的建筑和阵法都还在，虽然短期内防御力下降得多，但只要我们和陈家、司马家斗争后将国运及时‘归还’，康墟要塞和康珲要塞也能恢复原样。”
“现在是我们和陈家、司马家斗争的关键时刻。牺牲帝国的一些短期利益，换来家族的长久强盛，这都是值得的。”
秦涟沉默了半晌，“您下定这个决心了，是吗？”
“是的。”秦厉回答得很干脆。
“我会尽快完成这个任务的。”
窗外横斜过一些乌黑的枝桠，上面缀有一些淡黄色的小花，它们大部分都还是含苞待放的，只有拇指大小，一小部分已经盛开的，在风中颤颤巍巍的样子，惹人怜爱。
再往远处看，是一片攀附在篱墙上的藤蔓，上面开满了蓝紫色的小花，浓密的蓝紫色流动着，形成了精致的瀑布。
目光继续飞翔，那是旷远的天空，并没有飞鸟和白云的修饰，单就这么一片澄澈明丽的天空，使人内心不自觉地晴朗起来了。
秦厉是没有雅兴布置这些景致的，这些都是族中的建筑大师设计的，不过直到今日，这个烦心的、有些丧气的日子，这个雄心壮志的、积极进取的人才窥得了其中的一丝乐趣。
“笃笃”的敲门声敲散了他不该有的闲趣。
“族长，我回来了。”是英老的声音。
“进来吧。”秦厉将目光从窗外收到窗内。
“杨家怎么说？”
英老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没有什么表示。”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秦厉还是叹了一口气。
“也是，应该没有家族会加入少有获胜希望的一方。他们还没有彻底倒向陈家和司马家，我们都得庆幸。”
现在的情形无疑是对秦家很糟糕，陈家和司马家对康德安要塞的下手和紧接着的宣扬“秦家威胁论”，使秦家的外交信用饱受打击。王家已经基本倒向了对方，杨家、范家和田家还在犹豫，但投向弱势的秦家一方的几率很小。
尽管这些事其实是陈家和司马家干的，但秦厉没有办法去证明这件事。况且，就算证明了，王家也不可能再转回中立，杨家、范家和田家也不会因此对陈家和司马家刀剑相向。
真正致命的，是陈家、司马家、王家的势力之和要大幅超过秦家的势力。实力，才是外交的基础。
秦厉犹豫了很久，“我想，我该去找洛言谈一谈了。”
“可这样的话……之后我们就要对上天乾帝国……”英老也拿不准主意。
“但是如果不寻求结盟的话，我们就必须要向陈家他们服输了。我派人探过陈仁华的口风，如果我们要求和的话，我们就必须要付出晋升圣使的方法、拥有的绝大部分国运和一系列的政治权力。”秦厉说道。
“要付出这么多的国运，我们就必须先把国运从秦政泽、秦昊他们身上抽离，这种造成他们境界跌落且重伤难愈的事情，他们根本不可能同意，我们要强制实行的话，很可能造成族内的动乱。”
“而从良田、灵脉上抽取国运，会使得秦家长期发展极为困难。而一系列政治权力的缺失，更会使得秦家的发展束手束脚。”
“但如果得到洛言的大力支持的话，我们反而会处于均势的状态，这样的话，杨家、范家和田家也更有拉拢的可能。即便不能成功拉拢，陈家和司马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
“并且，我们的洛言的协议可以是，她帮我们掌握康诺斯帝国后，我们帮她推翻天镇王。如果我们不能压服陈家和司马家，我们就不必履行帮她的承诺；如果我们成功掌握了康诺斯帝国，也不是没有帮助她推翻天镇王的可能。”
秦厉越是言说，思路越是清晰，内心也越是倾向这种方法。
“英老，你觉得呢？”他还是想听一听别人的想法。
英老有些迟疑地说，“这是一条危险的道路。但……如果不出偏差的话，也确实是对秦家也有利的道路。”
他看向族长愈发明亮的眼眸，还是没有规劝什么。
他和秦厉其实都是一类人，都把秦家放在康诺斯帝国之上。
“先这样吧，之后的讨论，等我去找完洛言一趟后再说。”
“帮我把秦涟叫过来。”
“是。”英老离开了。
……
“族长，请问有什么吩咐？”秦涟到得很快。
“秦涟，对于康德安要塞一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秦厉问。
“这是陈家和司马家的阴谋，但我们没有自证清白的办法。”秦涟回答得很简明，没有过多的议论。
“是的，我们没有办法洗掉身上的嫌疑，因为我们具有这个动机和实力，但同样，陈家和司马家身上的嫌疑他们也洗不掉。”
“因此，我需要你去抽取掉康墟要塞和康珲要塞上的全部国运。这个任务你是最佳的人选，速度最快，也最保险。”
“这是陈家和司马家先开始的。他们都把脏水泼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也不想顾忌这么多了。”此刻的秦厉，目光坚定，已经没有了之前和英老商议时的犹豫不决。
秦涟的脸色微微一变。
康墟要塞和康珲要塞，都是和康德安要塞一样的帝国最高级别的要塞。康墟要塞和康珲要塞分别是帝国面对圣安教国和天乾帝国最坚实的屏障。它们都经过了帝国的工匠和术士数百年的调整和修缮，是帝国军事防御方面的最高结晶。在守城战时，它们可以发挥出堪比三名次位圣使的作用。
像这样的要塞，帝国一共只有四座，最后一座名为康辰要塞，建在帝国面对北辰共和国的边境上。
这样看来，秦厉的选择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圣安教国的最高领导者对外扩张欲望很低，已经五百年没有发动过侵略战争了。
天乾帝国方面的话，如果秦厉和洛言达成协议且洛言的意图没有暴露的话，是不用担心天乾帝国突然对康诺斯帝国开战的。
只是……
秦涟的脸色不断变化着，看得出来她不太赞同这条举措。
“这可是无数先贤付出心血和汗水为帝国留下的珍宝，这样毁去，值吗？”她终是问。
秦厉没有像以往那样厉声强迫她执行，他知道局势紧张，自己不能放纵自己的脾气，搞得和秦涟离心离德，于是他耐心地解释道：“用‘毁去’这个词并不准确，毕竟大体的建筑和阵法都还在，虽然短期内防御力下降得多，但只要我们和陈家、司马家斗争后将国运及时‘归还’，康墟要塞和康珲要塞也能恢复原样。”
“现在是我们和陈家、司马家斗争的关键时刻。牺牲帝国的一些短期利益，换来家族的长久强盛，这都是值得的。”
秦涟沉默了半晌，“您下定这个决心了，是吗？”
“是的。”秦厉回答得很干脆。
“我会尽快完成这个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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