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一
老陈清清喉咙，熟练地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边：“有人要来一根吗？”
光头和明洋都摇头，他也不在意，把烟盒放回口袋，摸出打火机打亮火苗，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十分惬意的吐出来，一指旁边：“到了，就是这里。”
三个人站在双开门的房间门口，这扇门明显和其他单开门不一样，光是门扉就宽得多，想必房间里的面积也大得多。
老陈推开门，示意明洋和光头先进门，他站在门口左右观望，没看到第四个人的身影，夹住香烟猛吸一口，弹飞剩下半截，才走进门。
果然是个相当宽敞的房间，布置了两列控制台，多台功能不明的仪器有序安置在各处。
桌面的电脑显示屏像是守卫，至今忠心坚守原地，落了一层灰。椅子歪倒，纸张文件四处飘散。
那打印了文字图案的纸张落在地上吸了水，全都呈现出难看的颜色，已经看不清记录的信息细节，纸张上霉菌暗生，黄的黑的混成一片，致使房间里总有股霉味。
明洋听到了隐约的嗡嗡声，猜想通电之后某些仪器已经自行启动。
视线游移四处寻找，在某个操作台上找到了笔记本电脑，它端正摆放在清空纸张的台子上，很有设计感的外形对比周围较为老旧的显示屏，显得很突兀。
明洋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没有冒出来任何关于电脑的信息，十分确定现在打开电脑，他也不会操作。
好在老陈十分理解明洋的处境，一些细枝末节他不计较。
不用明洋动手，自己去打开电脑，在上面噼里啪啦一阵操作，他肯定不是对电脑一窍不通，没一会儿把黑卡贴在感应区刷了一下，转身看向明洋：“到你了。”
把刚才吸进肺里的空气慢慢吐出来，明洋慢慢走过去，同时摸出白卡递给老陈，老陈不接，“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吧？到目前为止你还可以自己来，等下可不一定了，别搞的太难看。”
明洋抬头，面皮紧绷，想说几句话，但已经到了这一步，好像说什么都晚了。
只得摸向另一个口袋，取出眼镜戴上，把白卡在眼镜上贴了一下，再递给老陈。
老陈露出笑容接过白卡，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踢踏踢踏声又快又急，光头在那边说：“是谷兰！”
老陈猜测谷兰敢主动找来是要搞出事端的，赶忙抓紧白卡，转身去操作电脑。
砰的一声房门被直接踹开，传来谷兰的声音：“躲开！”
老陈动作很快，把白卡往感应区一放，往腰间摸去。
但他的衣服被明洋一把抓住，扯到面朝房门的方向，同时摸枪的手被按住，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老陈眼角隐约看到一大片白色兜头盖脸罩来，躲是躲不开的，只能用一只手挡住脸，这一次他有了防备，没让明洋顺走枪。
枪在手，他是不怕几个人翻出花来的。
明洋心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绊住老陈的脚一推，让他趔趄摔出去，趁机去拿电脑，不料背后有一只手抓住衣领，把他一扯。
顺手圈住脖子，耳边传来声音：“再动就扭断你的脖子。”
明洋转头看去，是光头，光头的目光落在谷兰身上，谷兰手里还提着个空桶，他低喝：“你也别动，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谷兰把空桶丢在地上，看的是明洋：“你动作太慢了。”
明洋苦笑，“不是动作快慢的问题，光头，你怎么会突然反水？”
那边的老陈站起身，动作不见慌乱，显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他又不是和你一伙的，不存在反不反水的说法。”
他甚至都不着急找明洋，先去看电脑，不知道谷兰泼来的什么东西，是液体，有点刺鼻气味，大部分在老陈身上，小部分洒在周围。
电脑上也有一些白色物质，好在还不影响正常使用，老陈在电脑上敲击几下，发现不对劲：“怎么没有授权？”
他豁然转头盯向明洋：“你耍的花招？”
不等明洋回答，抓起放在桌边的白卡刷了一下，没有反应，“光头，给他戴上眼镜，没有授权就再来一次。”
明洋紧紧抓住口袋里的眼镜，“我不明白，光头失忆了，你们两个人根本没说几句话，他怎么成了你一伙的。”
老陈挑起眉尖，“你是要把丁点小事都研究个清楚明白是吧？行行，我给你解答疑惑。”
他不紧不慢的说：“据我观察，他失忆的事情确实不像是假的，一些行为习惯改了，但他只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不是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亮给明洋看看。
这一次明洋注意到了，这个打火机也是金属外壳的防风打火机。
老陈用手指抵开打火机盖子，咔吧一声打亮火苗，“明白了吧，我都明着告诉光头，他是个憨相，拿着电脑也不会摆弄，没人罩着他的话，他是没法子在小团队里立足的，但事实是他出现在我们中间，证明是有人罩着他的。”
“哦，你大概觉得事后我会把他怎么样，不会的，我们是亲兄弟，要不是他在脑壳上包了几层纱布，我们并排站在一起你一眼能看出来。所以我一直有和他保持距离，不让你看出来。”老陈回答。
明洋大感泄气，什么都没说。
“答题解惑环节结束，戴上眼镜授权吧，我不想再浪费时间继续跟你玩这种解谜游戏。”老陈抹了抹脸，把污渍擦掉，手按在枪上，盯着明洋。
明洋没有动弹，老陈递给光头一个眼色。
“老实点！”光头喝道，强行从明洋手心把眼镜抢走，但他很快傻眼了。
因为眼镜的粗黑边框严重变形，手指从本来有镜片的中间穿过去，他大叫：“靠，镜片没了！”
老陈抢前一步，一手伸进明洋的口袋，什么都没搜到，“你早就把镜片敲碎了？”
明洋很光棍的仰头：“是的，在走道上，踩得很碎，看你能不能拼回来。”
“很好，很好！！”老陈咬牙，脸颊两侧的肌肉紧紧崩着，豁然举枪瞄准明洋的额头：“你是不是以为没了眼镜我就没办法了，只能听你的指挥？其实我有办法的，只是那个办法需要借你一样东西。”
明洋心里一跳，“借我的什么？”
老陈笑笑：“我选择不回答你的问题，让你带着疑惑结束，另外有一件事你没注意，可以好心告诉你。枪是有保险的，现在正好可以告诉你怎么用。”
他说着，打开手枪保险：“好了小子，游戏结束了。”
明洋的眼睛瞪大，心像擂鼓一样狂跳，清楚看到老陈的脸，那是一种平静到淡漠的表情，直觉告诉他，老陈真的会扣动扳机，这一刻只觉得呼吸停顿，一种无法言说的无边恐惧从心底涌上来。
咔的一声轻响。
老陈扣动了扳机。
光头和明洋都摇头，他也不在意，把烟盒放回口袋，摸出打火机打亮火苗，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十分惬意的吐出来，一指旁边：“到了，就是这里。”
三个人站在双开门的房间门口，这扇门明显和其他单开门不一样，光是门扉就宽得多，想必房间里的面积也大得多。
老陈推开门，示意明洋和光头先进门，他站在门口左右观望，没看到第四个人的身影，夹住香烟猛吸一口，弹飞剩下半截，才走进门。
果然是个相当宽敞的房间，布置了两列控制台，多台功能不明的仪器有序安置在各处。
桌面的电脑显示屏像是守卫，至今忠心坚守原地，落了一层灰。椅子歪倒，纸张文件四处飘散。
那打印了文字图案的纸张落在地上吸了水，全都呈现出难看的颜色，已经看不清记录的信息细节，纸张上霉菌暗生，黄的黑的混成一片，致使房间里总有股霉味。
明洋听到了隐约的嗡嗡声，猜想通电之后某些仪器已经自行启动。
视线游移四处寻找，在某个操作台上找到了笔记本电脑，它端正摆放在清空纸张的台子上，很有设计感的外形对比周围较为老旧的显示屏，显得很突兀。
明洋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没有冒出来任何关于电脑的信息，十分确定现在打开电脑，他也不会操作。
好在老陈十分理解明洋的处境，一些细枝末节他不计较。
不用明洋动手，自己去打开电脑，在上面噼里啪啦一阵操作，他肯定不是对电脑一窍不通，没一会儿把黑卡贴在感应区刷了一下，转身看向明洋：“到你了。”
把刚才吸进肺里的空气慢慢吐出来，明洋慢慢走过去，同时摸出白卡递给老陈，老陈不接，“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吧？到目前为止你还可以自己来，等下可不一定了，别搞的太难看。”
明洋抬头，面皮紧绷，想说几句话，但已经到了这一步，好像说什么都晚了。
只得摸向另一个口袋，取出眼镜戴上，把白卡在眼镜上贴了一下，再递给老陈。
老陈露出笑容接过白卡，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踢踏踢踏声又快又急，光头在那边说：“是谷兰！”
老陈猜测谷兰敢主动找来是要搞出事端的，赶忙抓紧白卡，转身去操作电脑。
砰的一声房门被直接踹开，传来谷兰的声音：“躲开！”
老陈动作很快，把白卡往感应区一放，往腰间摸去。
但他的衣服被明洋一把抓住，扯到面朝房门的方向，同时摸枪的手被按住，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老陈眼角隐约看到一大片白色兜头盖脸罩来，躲是躲不开的，只能用一只手挡住脸，这一次他有了防备，没让明洋顺走枪。
枪在手，他是不怕几个人翻出花来的。
明洋心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绊住老陈的脚一推，让他趔趄摔出去，趁机去拿电脑，不料背后有一只手抓住衣领，把他一扯。
顺手圈住脖子，耳边传来声音：“再动就扭断你的脖子。”
明洋转头看去，是光头，光头的目光落在谷兰身上，谷兰手里还提着个空桶，他低喝：“你也别动，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谷兰把空桶丢在地上，看的是明洋：“你动作太慢了。”
明洋苦笑，“不是动作快慢的问题，光头，你怎么会突然反水？”
那边的老陈站起身，动作不见慌乱，显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他又不是和你一伙的，不存在反不反水的说法。”
他甚至都不着急找明洋，先去看电脑，不知道谷兰泼来的什么东西，是液体，有点刺鼻气味，大部分在老陈身上，小部分洒在周围。
电脑上也有一些白色物质，好在还不影响正常使用，老陈在电脑上敲击几下，发现不对劲：“怎么没有授权？”
他豁然转头盯向明洋：“你耍的花招？”
不等明洋回答，抓起放在桌边的白卡刷了一下，没有反应，“光头，给他戴上眼镜，没有授权就再来一次。”
明洋紧紧抓住口袋里的眼镜，“我不明白，光头失忆了，你们两个人根本没说几句话，他怎么成了你一伙的。”
老陈挑起眉尖，“你是要把丁点小事都研究个清楚明白是吧？行行，我给你解答疑惑。”
他不紧不慢的说：“据我观察，他失忆的事情确实不像是假的，一些行为习惯改了，但他只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不是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亮给明洋看看。
这一次明洋注意到了，这个打火机也是金属外壳的防风打火机。
老陈用手指抵开打火机盖子，咔吧一声打亮火苗，“明白了吧，我都明着告诉光头，他是个憨相，拿着电脑也不会摆弄，没人罩着他的话，他是没法子在小团队里立足的，但事实是他出现在我们中间，证明是有人罩着他的。”
“哦，你大概觉得事后我会把他怎么样，不会的，我们是亲兄弟，要不是他在脑壳上包了几层纱布，我们并排站在一起你一眼能看出来。所以我一直有和他保持距离，不让你看出来。”老陈回答。
明洋大感泄气，什么都没说。
“答题解惑环节结束，戴上眼镜授权吧，我不想再浪费时间继续跟你玩这种解谜游戏。”老陈抹了抹脸，把污渍擦掉，手按在枪上，盯着明洋。
明洋没有动弹，老陈递给光头一个眼色。
“老实点！”光头喝道，强行从明洋手心把眼镜抢走，但他很快傻眼了。
因为眼镜的粗黑边框严重变形，手指从本来有镜片的中间穿过去，他大叫：“靠，镜片没了！”
老陈抢前一步，一手伸进明洋的口袋，什么都没搜到，“你早就把镜片敲碎了？”
明洋很光棍的仰头：“是的，在走道上，踩得很碎，看你能不能拼回来。”
“很好，很好！！”老陈咬牙，脸颊两侧的肌肉紧紧崩着，豁然举枪瞄准明洋的额头：“你是不是以为没了眼镜我就没办法了，只能听你的指挥？其实我有办法的，只是那个办法需要借你一样东西。”
明洋心里一跳，“借我的什么？”
老陈笑笑：“我选择不回答你的问题，让你带着疑惑结束，另外有一件事你没注意，可以好心告诉你。枪是有保险的，现在正好可以告诉你怎么用。”
他说着，打开手枪保险：“好了小子，游戏结束了。”
明洋的眼睛瞪大，心像擂鼓一样狂跳，清楚看到老陈的脸，那是一种平静到淡漠的表情，直觉告诉他，老陈真的会扣动扳机，这一刻只觉得呼吸停顿，一种无法言说的无边恐惧从心底涌上来。
咔的一声轻响。
老陈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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