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兴土木
1级安全官卡贝吉，无所事事地呆在绿水潭开发工地上。
主持绿水潭工程开发工作的，是魔王城工程部主任斯帕德。项目刚起步，只有一顶大帐篷搭在绿水潭的湖边，旁边是通讯基站。
“卡贝吉，听说你是个聪明人，请过来帮我点忙。”斯帕德说。他是个很客气的技术派老魔族。
斯帕德把帐篷边的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指给卡贝吉看，让他帮忙整理一下，分分类。
这一大堆东西是投标的标书，有平面纸质的，有卷轴，有木刻，居然还有石刻，这个太过分了。
“这个是扫描仪，你帮忙把这些文件用扫描仪刷一遍，我用通讯器传给魔王城，由魔王决定是哪个团队中标。”斯帕德交给卡贝吉一个手电筒一般的仪器。
这个世界的各族文字基本同源，写法也比较相似，最大的差别也就是方言的不同。卡贝吉大概扫了一眼，绝大部分都能看明白。
第一份是木刻文件，文字刻在几块木板上，是哥布林的标书，上面刻的是哥布林土话。卡贝吉默默念道，造房子，咱专业的，速度快价格低，按使用木材和绳子的根数收费。啧，就他们修的锁魂关那座桥的样子，哥布林恐怕是不咋行。接下来是一些设计图，果然都非常简陋，四根棍儿支起一个三角形的顶那样。卡贝吉摇摇头，用扫描仪把木板刷了一遍。信号在斯帕德的魔力影像通讯器上显示出文字和图形，传送给了魔王城那边。
第二份是卷轴，是精灵族的文书。文字冗长难念，卡贝吉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森林之灵万物之长火与水之魂精灵族主持事务者天尼诗福特堡陛下致黑影之领主万气之源光与暗之魂魔族主持事务者尤利乌斯莎拉陛下，就大森林北部山区之衔接处翡翠之湖元素与能量收集暨建筑物规划搭建之方案，贵称绿水潭综合治理工程……看着就生气啊，怪不得是寿命第一长的种族，有足够的生命用来挥霍。卷轴展开足足有二十公尺长，卡贝吉扫了老半天。
第三份是纸质文件，斯特拉基冶金建筑公司，人类的？好家伙，他们也好意思揽魔族的生意，昨天他们那什么拉基大公还在媒体上叫嚷着要制裁要惩罚。不过还别说，人类的文件，格式整齐内容详尽，用什么材料、要多少工时、预算金额都非常详细，设计图也做得很漂亮。
第四份是石刻……卡贝吉都不想给它扫了，文字刻在一块大石头的四面，刻得密密麻麻。是矮人族和巨人族联合投标。咦他们不是敌对关系吗？看来有钱赚什么恩怨都能放放。
第五份是一个卡型存储器。卡贝吉把它插在扫描仪的接口上，文件瞬间就传送走了。卡贝吉只在斯帕德的影像器上撇到一个燕子图案。
其他还有几份别的团体送来的标书，甚至还有别的人类城市远道而来提交的文件。卡贝吉把这些都刷完后，把仪器还给斯帕德，然后坐在那个石刻上休息。
“辛苦你了，”斯帕德说，“干这些枯燥的工作很无聊吧。”
“我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种族的文件，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卡贝吉说，“有个小问题，你是工程部主任，你一定知道为啥魔王城不自己建这个工程吧，能不能透露一下？”
“没这方面的人。”斯帕德两手一摊，“你知道吗，最初的魔王城堡就是魔王本人靠一己之力盖出来的。”
“这么厉害？”
“但是魔王的力量传不了太远，她本人又不能离开城堡，所以远离城堡的各辖区守卫据点的建设工作全是外包的。包括这里未来也是。”
“为啥不能离开城堡？”
“她离开了，城堡会塌。”斯帕德双手做了一个倒塌的动作。
“那为啥不找些会搞工程的……别管什么族吧，让他们加入魔王军呢？”卡贝吉问道。
“这个我也研究过，问题在于如果这样一个人加入了魔王军，成为被魔力渗透的生物体之后，他就会失去很多感觉，比如味觉，疲劳的感觉，对各种建材的手感也会失去，很难再从事他原来的工作，即使暂时脱离魔力覆盖区，他最多能感到饿感到累，细腻的感觉就很难恢复如常。打个比方说，你觉得这个扫描仪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斯帕德拿起扫描仪挥动了一下。
好像是……卡贝吉犹豫了，他完全没感觉到那是什么材质，再想想别的，似乎也想不起他原来那把大刀的刀柄究竟是木头还是金属。
“确实是这样哦。怪不得有一次去抓鸡，错把大蟑螂抓回来。”卡贝吉说。
“你这错的也太离谱了。”斯帕德说。
------
没多久，中标单位的工程飞船开过来了。这是一艘破破烂烂的大型飞艇，飞艇的气囊足有一百公尺长，钉着大大小小的补丁，气囊下挂着同样补丁摞补丁的舱体，尾部画着一个燕子图案，轰鸣着降落在湖边。卡贝吉赶过去的时候，看见正有人指挥着好多穿统一工服的工人们从飞艇上搬东西下来，那些工人有人类，有巨人族，有哥布林，甚至还有两个魔族。
“我是这里的安全官，你就是施工单位负责人吗？”卡贝吉向那个指挥的人问道。
那人转过身来，咦，又是老熟人。
“业主单位你好，我是年年春天来这里建筑设计有限公司绿水潭项目组负责人鲁冰箱，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鲁冰箱咧着腮帮子笑着，伸出手来想要握手。
“咱们见过。‘金币还是魔晶？’”卡贝吉提示道。
“啊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伪装成哥布林了吧。”鲁冰箱说，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挠了挠后脑勺。
“我有点好奇啊，你一个跑走私的，怎么又揽工程了。”卡贝吉说。
“嘘！嘘！在外面被别人听到不好。”鲁冰箱赶忙说，“我们去见见主任斯帕德吧。”
在帐篷内，从鲁冰箱和斯帕德的谈话中，卡贝吉才知道这个工程的隐秘之处——在开发旅游度假区的表象之下，实际要建的是一处魔力提炼所，通过抽取绿水潭的自然能量，从中提炼出用来维持魔族生存所需的魔力，在提炼过程中，湖水里的重金属元素会随着魔力的析出而凝聚成块状，成为魔力提炼的副产品。这样一来，魔族可以得到魔力储备，湖水可以获得净化，副产品还能卖掉，再划算不过了。
“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搞呢？”卡贝吉问道。
“原来的提炼技术只能聚集黄金元素，就像我们已经有的几处魔力提炼所，安装的早期提炼器，提炼的副产品也就是黄金，铸造成金币给我们发工资了。”斯帕德说，“聚集其他元素的技术刚开发出来，控股股东来开会的时候带给我们的是铜聚集技术。绿水潭这个湖含有大量的铜，所以这次绿水潭开发项目真实目的是测试新技术。”
原来这就是“挖矿”啊，感觉发给我们的工资都是赠品呢，卡贝吉想，还有控股股东，就是那个上古魔神吗。
“这种属于机密吧，交给他们做，没问题吗？”卡贝吉指了指鲁冰箱说，“他们连发票都开不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贵单位提炼所我们造过，做工程的票保证解决。”鲁冰箱抡起巴掌把胸脯一拍，“咱们是长期战略合作伙伴。”
那还招个啥标啊，鲁冰箱这个施工方肯定是内定的吧，难道是为了藏好这处魔力提炼所故意施放的烟雾弹？卡贝吉想。
绿水潭综合治理工程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开工了。
------
【今日人间速报：】
【魔王城通过本报魔界分社对绿水潭综合治理工程中标情况进行公示，中标单位为年年春天来这里建筑设计有限公司，由于涉及商业机密，具体细节不再展示。弗拉基米尔大公代表拉基公国表示对该工程的招投标情况强烈抗议，认为“这一切都是早就内定了的黑幕交易”，毫无公开公平公正可言，他将为斯特拉基冶金建筑公司做主，向这场闹剧的幕后主使者讨个公道。】
主持绿水潭工程开发工作的，是魔王城工程部主任斯帕德。项目刚起步，只有一顶大帐篷搭在绿水潭的湖边，旁边是通讯基站。
“卡贝吉，听说你是个聪明人，请过来帮我点忙。”斯帕德说。他是个很客气的技术派老魔族。
斯帕德把帐篷边的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指给卡贝吉看，让他帮忙整理一下，分分类。
这一大堆东西是投标的标书，有平面纸质的，有卷轴，有木刻，居然还有石刻，这个太过分了。
“这个是扫描仪，你帮忙把这些文件用扫描仪刷一遍，我用通讯器传给魔王城，由魔王决定是哪个团队中标。”斯帕德交给卡贝吉一个手电筒一般的仪器。
这个世界的各族文字基本同源，写法也比较相似，最大的差别也就是方言的不同。卡贝吉大概扫了一眼，绝大部分都能看明白。
第一份是木刻文件，文字刻在几块木板上，是哥布林的标书，上面刻的是哥布林土话。卡贝吉默默念道，造房子，咱专业的，速度快价格低，按使用木材和绳子的根数收费。啧，就他们修的锁魂关那座桥的样子，哥布林恐怕是不咋行。接下来是一些设计图，果然都非常简陋，四根棍儿支起一个三角形的顶那样。卡贝吉摇摇头，用扫描仪把木板刷了一遍。信号在斯帕德的魔力影像通讯器上显示出文字和图形，传送给了魔王城那边。
第二份是卷轴，是精灵族的文书。文字冗长难念，卡贝吉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森林之灵万物之长火与水之魂精灵族主持事务者天尼诗福特堡陛下致黑影之领主万气之源光与暗之魂魔族主持事务者尤利乌斯莎拉陛下，就大森林北部山区之衔接处翡翠之湖元素与能量收集暨建筑物规划搭建之方案，贵称绿水潭综合治理工程……看着就生气啊，怪不得是寿命第一长的种族，有足够的生命用来挥霍。卷轴展开足足有二十公尺长，卡贝吉扫了老半天。
第三份是纸质文件，斯特拉基冶金建筑公司，人类的？好家伙，他们也好意思揽魔族的生意，昨天他们那什么拉基大公还在媒体上叫嚷着要制裁要惩罚。不过还别说，人类的文件，格式整齐内容详尽，用什么材料、要多少工时、预算金额都非常详细，设计图也做得很漂亮。
第四份是石刻……卡贝吉都不想给它扫了，文字刻在一块大石头的四面，刻得密密麻麻。是矮人族和巨人族联合投标。咦他们不是敌对关系吗？看来有钱赚什么恩怨都能放放。
第五份是一个卡型存储器。卡贝吉把它插在扫描仪的接口上，文件瞬间就传送走了。卡贝吉只在斯帕德的影像器上撇到一个燕子图案。
其他还有几份别的团体送来的标书，甚至还有别的人类城市远道而来提交的文件。卡贝吉把这些都刷完后，把仪器还给斯帕德，然后坐在那个石刻上休息。
“辛苦你了，”斯帕德说，“干这些枯燥的工作很无聊吧。”
“我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种族的文件，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卡贝吉说，“有个小问题，你是工程部主任，你一定知道为啥魔王城不自己建这个工程吧，能不能透露一下？”
“没这方面的人。”斯帕德两手一摊，“你知道吗，最初的魔王城堡就是魔王本人靠一己之力盖出来的。”
“这么厉害？”
“但是魔王的力量传不了太远，她本人又不能离开城堡，所以远离城堡的各辖区守卫据点的建设工作全是外包的。包括这里未来也是。”
“为啥不能离开城堡？”
“她离开了，城堡会塌。”斯帕德双手做了一个倒塌的动作。
“那为啥不找些会搞工程的……别管什么族吧，让他们加入魔王军呢？”卡贝吉问道。
“这个我也研究过，问题在于如果这样一个人加入了魔王军，成为被魔力渗透的生物体之后，他就会失去很多感觉，比如味觉，疲劳的感觉，对各种建材的手感也会失去，很难再从事他原来的工作，即使暂时脱离魔力覆盖区，他最多能感到饿感到累，细腻的感觉就很难恢复如常。打个比方说，你觉得这个扫描仪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斯帕德拿起扫描仪挥动了一下。
好像是……卡贝吉犹豫了，他完全没感觉到那是什么材质，再想想别的，似乎也想不起他原来那把大刀的刀柄究竟是木头还是金属。
“确实是这样哦。怪不得有一次去抓鸡，错把大蟑螂抓回来。”卡贝吉说。
“你这错的也太离谱了。”斯帕德说。
------
没多久，中标单位的工程飞船开过来了。这是一艘破破烂烂的大型飞艇，飞艇的气囊足有一百公尺长，钉着大大小小的补丁，气囊下挂着同样补丁摞补丁的舱体，尾部画着一个燕子图案，轰鸣着降落在湖边。卡贝吉赶过去的时候，看见正有人指挥着好多穿统一工服的工人们从飞艇上搬东西下来，那些工人有人类，有巨人族，有哥布林，甚至还有两个魔族。
“我是这里的安全官，你就是施工单位负责人吗？”卡贝吉向那个指挥的人问道。
那人转过身来，咦，又是老熟人。
“业主单位你好，我是年年春天来这里建筑设计有限公司绿水潭项目组负责人鲁冰箱，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鲁冰箱咧着腮帮子笑着，伸出手来想要握手。
“咱们见过。‘金币还是魔晶？’”卡贝吉提示道。
“啊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伪装成哥布林了吧。”鲁冰箱说，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挠了挠后脑勺。
“我有点好奇啊，你一个跑走私的，怎么又揽工程了。”卡贝吉说。
“嘘！嘘！在外面被别人听到不好。”鲁冰箱赶忙说，“我们去见见主任斯帕德吧。”
在帐篷内，从鲁冰箱和斯帕德的谈话中，卡贝吉才知道这个工程的隐秘之处——在开发旅游度假区的表象之下，实际要建的是一处魔力提炼所，通过抽取绿水潭的自然能量，从中提炼出用来维持魔族生存所需的魔力，在提炼过程中，湖水里的重金属元素会随着魔力的析出而凝聚成块状，成为魔力提炼的副产品。这样一来，魔族可以得到魔力储备，湖水可以获得净化，副产品还能卖掉，再划算不过了。
“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搞呢？”卡贝吉问道。
“原来的提炼技术只能聚集黄金元素，就像我们已经有的几处魔力提炼所，安装的早期提炼器，提炼的副产品也就是黄金，铸造成金币给我们发工资了。”斯帕德说，“聚集其他元素的技术刚开发出来，控股股东来开会的时候带给我们的是铜聚集技术。绿水潭这个湖含有大量的铜，所以这次绿水潭开发项目真实目的是测试新技术。”
原来这就是“挖矿”啊，感觉发给我们的工资都是赠品呢，卡贝吉想，还有控股股东，就是那个上古魔神吗。
“这种属于机密吧，交给他们做，没问题吗？”卡贝吉指了指鲁冰箱说，“他们连发票都开不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贵单位提炼所我们造过，做工程的票保证解决。”鲁冰箱抡起巴掌把胸脯一拍，“咱们是长期战略合作伙伴。”
那还招个啥标啊，鲁冰箱这个施工方肯定是内定的吧，难道是为了藏好这处魔力提炼所故意施放的烟雾弹？卡贝吉想。
绿水潭综合治理工程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开工了。
------
【今日人间速报：】
【魔王城通过本报魔界分社对绿水潭综合治理工程中标情况进行公示，中标单位为年年春天来这里建筑设计有限公司，由于涉及商业机密，具体细节不再展示。弗拉基米尔大公代表拉基公国表示对该工程的招投标情况强烈抗议，认为“这一切都是早就内定了的黑幕交易”，毫无公开公平公正可言，他将为斯特拉基冶金建筑公司做主，向这场闹剧的幕后主使者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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