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皇叔玄德
“子干先生，切莫如此！”
众人上前劝解，只当他不胜酒力贪杯多饮，乱了方寸。
“诸君有所不知！”
卢植接过有人递过来的醒酒汤，仰脖喝完，这才开口。
“皇室日渐孱弱，便请了南华仙人占卜国运，结果这位仙人在占卜之时，窥探天机遭了反噬，伤了丹田元气不说，更是双目尽盲！”
“啊——？”
众人闻言，皆是惊惧。
南华仙人乃是当世人人尽知的通天人物，比之皇帝更是让人敬畏。却没想到这般仙人，窥探天机竟然毁去双目。
“那南华仙人究竟占卜到了何事？竟然身受此等劫难！”
公孙尧略知天文，他心中已然是惊涛骇浪一般。
“南华仙人不肯说，只留下四句箴言，便飘然而去。”
“什么箴言？”
“此黄非彼皇，头巾把祸藏。
八州分鹿肉，子孙笑萧墙。”
卢植讲完，已是瘫软在食案一旁的竹席之上。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想来，依然不解。
“后来皇帝请了宫内外数位经论大家，一起破解箴语释义，却也一知半解不能全然通透。唯一能够确定的，乃是不久之后，皇权危危可及，天下有大乱之患祸！”
“所以皇室已暗发御旨，太尉、司徒、司空属下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一应文武官员，在大汉疆域之内监察收拢有治国谋略、武定乾坤的能臣义士，剿灭有谋逆叛乱的不臣祸端。”
“幽州太守刘虞，表面上是北上剿灭鲜卑，实则是探查分辨对皇帝有威胁的人啊。”
卢植说完，怔怔望着秦朗，欲言又止。
秦朗见他如此，便站起身来，邀他一同溷厕小解。
这二人出厅堂，却是直接进了秦朗书房，闭门而坐。
“子干先生，此下无人，先生有话但讲无妨。”
“唉！”
卢植长叹一声，看着秦朗真挚的眼神，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景坤，你可知我查验令郎资质之时，可是真的动了杀心!”
“什么？”
秦朗大骇，眼中冷意一闪，瞬间又是冷静下来。
“那子干先生为何又改了主意，未曾下手。我相信，以卢大人的武功，杀死一个弥月之婴，应是不费吹灰之力。”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愈发的寒冷。
“秦景坤才德具备，怕是这武功也不在我之下。若是我动手，别说一个尚书令，就是大将军、大司马，甚至皇帝陛下，恐怕也不会活着走出秦府吧？”
卢植苦笑一声，眼睛紧紧盯着他。
“若是小儿真的丧命，除了士会兄，怕是走不得一个。”
秦朗此刻一改儒雅文士之气息，浑身寒意和杀气不经意间散发，令卢植汗毛战栗，长髯也是在胸前卷起。
“不过我很好奇，子干先生为何又罢手呢？”
“令郎之资，天下仅有，将来若不是为皇帝所用，必将祸乱天下！只因随你一个秦字。”
见秦朗收了杀意，卢植这才恢复了神态。
“这伏龙镇，居住的多是始皇帝的后代子孙吧？”
“秦朝覆灭已是三百多年，刘家汉室也稳坐江山，即便是老秦后人，也不愿再行兵患。一个秦家婴儿，能对汉室江山构成威胁，岂不是笑话！”
秦朗有些意外，卢植竟然知晓伏龙镇的来历，这可非比寻常。若是刘姓官家忌惮，这里的百姓怕是要遭逢劫难。
“景坤，让我打消杀念的，是那孩子纯净的眼睛啊！你以为，发现了颠覆汉室江山的祸源，我还惧怕身死吗？”
“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必然诛杀令郎！这是作为臣子报答君恩的天命！”
“可是，当我看到那双眼睛，我犹豫了。那般纯净而明亮，如夜空银河，无尘无垢。这般心灵，又怎会祸乱世间呢！”
卢植说完，竟然站起身，向秦朗深深的鞠了一躬。
“子干先生，您这是——？”
秦朗有些意外，这位大儒竟是向自己这一个小小的里正行此大礼。
“景坤，话讲到现在，我虽收手，但不敢担保会不会有别人也知晓令郎之资。”
“如今之计，唯有将秦天归入我门下，有我卢植门生之名，可保他无虞。”
“孩子年幼，我还不可替他做主拜师。有谁胆敢对天儿动了心思，我们夫妻二人也必将取其首级！”
秦朗衣袖挥动，并未答应于他。
“糊涂！”
卢植也是气急，没想到自己一片苦心，倒是让人相拒。
“你不想想，我这点识人观像的本事就能发现秦天的不同，更何况那些麻衣布象的高手。一旦被陛下知晓，你这伏龙镇，片刻就会化为焦土，你就忍心，让百姓遭此劫难吗？”
“这——”
秦朗闻言，也不禁无言以对。也是，若是皇帝知道这伏龙镇竟然可能出现一个王侯人物，岂不灭杀在苗头之中。
“以我卢植之虚名，皇帝陛下还是信任的。令郎拜投吾之门下，天资越高，便更是国之栋梁。如此以来，两全其美，何不为之？”
卢植讲解利害关系，此刻并无虚假之言。
“子干先生如何教导小儿？”
秦朗虽见他言辞真挚，却依旧担心孩子将来的前途。
“若是盛世，秦天当为济世良臣，有功于黎民百姓。若是仙人箴语现世，当叫他护国尊君，匡扶汉室，有功于社稷江山！”
卢植言之凿凿，正气浩然。
“吾之学生，必将是商之比干，楚之屈原，大汉不世之良臣！”
“先生此言，景坤谨记。只是天儿襁褓之中，又如何能入先生门下！”
秦朗自是不会将如此年幼的孩儿交予他抚养。
“我虽身居官职，定于京师。但喜游历四方，怎会带幼儿同行！此刻之言，皆是为护你全家及伏龙镇百姓之安危。待他十周之岁，正可受吾教诲。”
卢植一笑，自己怎会带个襁褓婴儿在身边。不到十岁，一概不教。
“如此甚好！”
秦朗别无他法，唯有应承下来。反正十年岁月，到时候还不知发生什么。
“既如此，一会变向大家宣布。”
“但凭先生做主。”
秦朗施礼，脸色依旧凝重。
卢植笑道：“景坤，不必太过担心。我此次来幽州，其实是为了涿郡一人！”
“涿郡？”
“对，涿郡刘宏，本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其儿刘备，字玄德，今年已满五岁。坊间皆言，其舍东南有桑树高五丈余，如帝王车盖，贵不可言。刘玄德之资，怕是也累其性命，我本意也是收为弟子，护其安全啊。如此算来，秦天虽小，倒是刘备的师兄喽！”
卢植哈哈一笑，拂袖走出书房。
众人上前劝解，只当他不胜酒力贪杯多饮，乱了方寸。
“诸君有所不知！”
卢植接过有人递过来的醒酒汤，仰脖喝完，这才开口。
“皇室日渐孱弱，便请了南华仙人占卜国运，结果这位仙人在占卜之时，窥探天机遭了反噬，伤了丹田元气不说，更是双目尽盲！”
“啊——？”
众人闻言，皆是惊惧。
南华仙人乃是当世人人尽知的通天人物，比之皇帝更是让人敬畏。却没想到这般仙人，窥探天机竟然毁去双目。
“那南华仙人究竟占卜到了何事？竟然身受此等劫难！”
公孙尧略知天文，他心中已然是惊涛骇浪一般。
“南华仙人不肯说，只留下四句箴言，便飘然而去。”
“什么箴言？”
“此黄非彼皇，头巾把祸藏。
八州分鹿肉，子孙笑萧墙。”
卢植讲完，已是瘫软在食案一旁的竹席之上。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想来，依然不解。
“后来皇帝请了宫内外数位经论大家，一起破解箴语释义，却也一知半解不能全然通透。唯一能够确定的，乃是不久之后，皇权危危可及，天下有大乱之患祸！”
“所以皇室已暗发御旨，太尉、司徒、司空属下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一应文武官员，在大汉疆域之内监察收拢有治国谋略、武定乾坤的能臣义士，剿灭有谋逆叛乱的不臣祸端。”
“幽州太守刘虞，表面上是北上剿灭鲜卑，实则是探查分辨对皇帝有威胁的人啊。”
卢植说完，怔怔望着秦朗，欲言又止。
秦朗见他如此，便站起身来，邀他一同溷厕小解。
这二人出厅堂，却是直接进了秦朗书房，闭门而坐。
“子干先生，此下无人，先生有话但讲无妨。”
“唉！”
卢植长叹一声，看着秦朗真挚的眼神，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景坤，你可知我查验令郎资质之时，可是真的动了杀心!”
“什么？”
秦朗大骇，眼中冷意一闪，瞬间又是冷静下来。
“那子干先生为何又改了主意，未曾下手。我相信，以卢大人的武功，杀死一个弥月之婴，应是不费吹灰之力。”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愈发的寒冷。
“秦景坤才德具备，怕是这武功也不在我之下。若是我动手，别说一个尚书令，就是大将军、大司马，甚至皇帝陛下，恐怕也不会活着走出秦府吧？”
卢植苦笑一声，眼睛紧紧盯着他。
“若是小儿真的丧命，除了士会兄，怕是走不得一个。”
秦朗此刻一改儒雅文士之气息，浑身寒意和杀气不经意间散发，令卢植汗毛战栗，长髯也是在胸前卷起。
“不过我很好奇，子干先生为何又罢手呢？”
“令郎之资，天下仅有，将来若不是为皇帝所用，必将祸乱天下！只因随你一个秦字。”
见秦朗收了杀意，卢植这才恢复了神态。
“这伏龙镇，居住的多是始皇帝的后代子孙吧？”
“秦朝覆灭已是三百多年，刘家汉室也稳坐江山，即便是老秦后人，也不愿再行兵患。一个秦家婴儿，能对汉室江山构成威胁，岂不是笑话！”
秦朗有些意外，卢植竟然知晓伏龙镇的来历，这可非比寻常。若是刘姓官家忌惮，这里的百姓怕是要遭逢劫难。
“景坤，让我打消杀念的，是那孩子纯净的眼睛啊！你以为，发现了颠覆汉室江山的祸源，我还惧怕身死吗？”
“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必然诛杀令郎！这是作为臣子报答君恩的天命！”
“可是，当我看到那双眼睛，我犹豫了。那般纯净而明亮，如夜空银河，无尘无垢。这般心灵，又怎会祸乱世间呢！”
卢植说完，竟然站起身，向秦朗深深的鞠了一躬。
“子干先生，您这是——？”
秦朗有些意外，这位大儒竟是向自己这一个小小的里正行此大礼。
“景坤，话讲到现在，我虽收手，但不敢担保会不会有别人也知晓令郎之资。”
“如今之计，唯有将秦天归入我门下，有我卢植门生之名，可保他无虞。”
“孩子年幼，我还不可替他做主拜师。有谁胆敢对天儿动了心思，我们夫妻二人也必将取其首级！”
秦朗衣袖挥动，并未答应于他。
“糊涂！”
卢植也是气急，没想到自己一片苦心，倒是让人相拒。
“你不想想，我这点识人观像的本事就能发现秦天的不同，更何况那些麻衣布象的高手。一旦被陛下知晓，你这伏龙镇，片刻就会化为焦土，你就忍心，让百姓遭此劫难吗？”
“这——”
秦朗闻言，也不禁无言以对。也是，若是皇帝知道这伏龙镇竟然可能出现一个王侯人物，岂不灭杀在苗头之中。
“以我卢植之虚名，皇帝陛下还是信任的。令郎拜投吾之门下，天资越高，便更是国之栋梁。如此以来，两全其美，何不为之？”
卢植讲解利害关系，此刻并无虚假之言。
“子干先生如何教导小儿？”
秦朗虽见他言辞真挚，却依旧担心孩子将来的前途。
“若是盛世，秦天当为济世良臣，有功于黎民百姓。若是仙人箴语现世，当叫他护国尊君，匡扶汉室，有功于社稷江山！”
卢植言之凿凿，正气浩然。
“吾之学生，必将是商之比干，楚之屈原，大汉不世之良臣！”
“先生此言，景坤谨记。只是天儿襁褓之中，又如何能入先生门下！”
秦朗自是不会将如此年幼的孩儿交予他抚养。
“我虽身居官职，定于京师。但喜游历四方，怎会带幼儿同行！此刻之言，皆是为护你全家及伏龙镇百姓之安危。待他十周之岁，正可受吾教诲。”
卢植一笑，自己怎会带个襁褓婴儿在身边。不到十岁，一概不教。
“如此甚好！”
秦朗别无他法，唯有应承下来。反正十年岁月，到时候还不知发生什么。
“既如此，一会变向大家宣布。”
“但凭先生做主。”
秦朗施礼，脸色依旧凝重。
卢植笑道：“景坤，不必太过担心。我此次来幽州，其实是为了涿郡一人！”
“涿郡？”
“对，涿郡刘宏，本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其儿刘备，字玄德，今年已满五岁。坊间皆言，其舍东南有桑树高五丈余，如帝王车盖，贵不可言。刘玄德之资，怕是也累其性命，我本意也是收为弟子，护其安全啊。如此算来，秦天虽小，倒是刘备的师兄喽！”
卢植哈哈一笑，拂袖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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