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二度癫狂
徐胜治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残余的水渍，试图让自己看得再清晰一些。
如果他没记错，当初他跌入地底深渊的位置就是枯树林，那具无名尸所处的地方。在那下面的原来是一条地下暗河吗？
他低头看了看身下几乎淹没他脖颈的河流。
他此时的头顶上方可没有裂开缝隙，他会顺着这条暗河流向哪呢？
突然，他的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了一般，不过倒是不痛不痒，反倒是软乎乎的。
他咽了咽口水，鬼知道这诡异的黑水里有什么？
但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探手摸索着那个撞上他的东西，突然，他探出的那只手在黑暗中摸瞎，竟好像碰到了什么软软糯糯的东西。
他心头一惊，紧接着壮着胆子一把将它抓了起来，拿到面前。
下一刻，他的呼吸仿佛凝滞了一般。
不敢置信的情绪在他的眼中不断翻涌，就好像他身下这条湍急的河流。
只见，昏暗之中，隐约可见一只被水泡发了的人的脚掌。
他手上拿着的，竟是那只脚掌！？
一种恐怖的猜测忽然涌上他的心头，该不会，他正处于第一次梦境之中！？
那个梦境刚开始的时候？！
怎么会？！
徐胜治面色难看，心中无数次浮现出把断脚扔下的想法，可他刚要行动，却发觉那只断脚竟诡异古怪的一直漂浮在他的身边！怎么也扔不出去！
就好像只要他还处在这条暗河里，那些水流就会不断地将断脚送回到他的手中！
“怎么会这样！？”
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道。
黑水冰寒刺骨，但却不及他心中的冰冷万分之一。
下一刻，地下暗河疯长了起来，几乎只是瞬间就没过了他整个头颅，猝不及防之下，他只能大口大口地被灌进河水，顿时透心凉。
“呃啊啊啊——呃咳——”
无穷的暗河突然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突破的宣泄口，猛然出现了一个旋涡，他眨眼间就被死死地吸进了其中。
......
“呼哈——”
他猛然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那脸此时因为他的突然苏醒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去。
“......齐家小子？”
“你、你认识我？”
那少年一脸诧异，眼神深处透露出一丝害怕。
“你还没死？”
“你、你在说什么啊！”
他惊叫一声，害怕的情绪更甚，但整个人却因为激动吼叫起来。
“不想死就离那个带红色面具的人远点。”
徐胜治干呕了一声，他的肚子鼓鼓胀胀的，看来是吞进去了不少河水。
他抬手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皮肤竟变的皱皱巴巴的，看来泡在水里太久了。
他望向有些害怕的少年，隐约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是一副皱皱巴巴的脸，挂不得这小子这么害怕呢。
“你别说见过我啊。”
他正要嘱咐些什么呢，就看见那齐家小子满脸惊惧的爬起身来跑走了，边跑还边连连回头看他有没有追来。
希望他的叮嘱能有效果吧，只要不接触到脸谱，他就不会遇到自己，也就不会被老王头下降头了。
他又干呕了一声，喷出来不少河水。
“那只脚掌不见了？”
他面色惨白地瞧了瞧四周，自己在一片林地之中。
不见了也好，说不定他猜错了。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然后扶着树朝着外边走去。
天色渐晚，不多时就要入夜了。
寒风瑟瑟，冷风吹过，徐胜治湿漉漉地身体抖了三抖。
他隐匿在暗处，并不想被人看见，在远远地望见村口后，他便蹲坐下来，等待着村落陷入黑夜。
直到过了许久，村口再见不到一个人，他这才继续起身。
黑灯瞎火的吴家村里伸手不见五指，他虚弱地扶墙而行，这一次他真的险些溺死在水中，元气大伤，一时半会都恢复不过来。
此时夜已深，月亮诡异的黯淡，几乎看不见前方的道路。
他忽然注意到前方有人影缠斗，片刻之间，一道瘦削的身影便被另一人压在身下。
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忽地停跳了半拍。
好熟悉的场景——
这、这不是他在梦境之中遇到那齐家少年在门外偷听时候的场景嘛！
那小子还是没听他的！
不！
他心头一凉，就是因为听了他的话，那小子才会对脸谱有了兴趣，才会去偷听的。
下一刻，有人猛然回头四处观望着，他急忙隐匿在了暗处。
恐怖的窒息感忽然席卷上了他的脑海，原来他一直都没有脱离那场轮回——
当初齐家小子死前，他所感受到的那道来自背后的目光就是他自己的！
徐胜治有些喘不上来气，他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另一个自己将那少年开膛破肚，然后被刘妹儿发现。
他默默地缩回了角落。
一种莫名的恐惧在逐渐瓦解他的全部身心。
就好像有一双手——
有一双手一直在背后操纵着他的一切——
而他根本没法反抗——
就好像——
他是一个玩具。
正被人肆意把玩。
“......”
他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脑海中的一切都仿佛要破碎了一般，没来由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心理！
“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受控制的惊叫出声，对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惊一乍。
“有人在这里——”
“有谁在这里——”
“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放我出去——”
“呜呜呜——求求你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晦暗的月轮悬挂在半空，看起来就像一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突兀的掌声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徐胜治惊恐地捂住了脸庞，指缝之中露出了不断颤动的眼球。
“嘿，原来你在这儿。”
“我......等这一刻，太久啦额哈哈哈！”
“嘿嘿呵呵额啊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无比的笑声响彻了整片夜空，一张比黑夜更加灰暗的脸谱挂着扭曲的笑容出现在了月光之下。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徐胜治蜷缩在角落，将脸贴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嘴里不断呢喃道。
那张黑色的脸谱忽然止住了笑声，温和地开口道：“看，你离我最完美的作品只差一步，真的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丁点儿。”
他优雅地迈着步伐来到了徐胜治的身旁，然后轻轻地俯下身子，就好像中世纪的贵族牵起一位美丽舞伴的手那样，他温柔地带着浑身颤抖，就连眼球也止不住乱动的徐胜治，一步一步地朝某处走去。
如果他没记错，当初他跌入地底深渊的位置就是枯树林，那具无名尸所处的地方。在那下面的原来是一条地下暗河吗？
他低头看了看身下几乎淹没他脖颈的河流。
他此时的头顶上方可没有裂开缝隙，他会顺着这条暗河流向哪呢？
突然，他的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了一般，不过倒是不痛不痒，反倒是软乎乎的。
他咽了咽口水，鬼知道这诡异的黑水里有什么？
但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探手摸索着那个撞上他的东西，突然，他探出的那只手在黑暗中摸瞎，竟好像碰到了什么软软糯糯的东西。
他心头一惊，紧接着壮着胆子一把将它抓了起来，拿到面前。
下一刻，他的呼吸仿佛凝滞了一般。
不敢置信的情绪在他的眼中不断翻涌，就好像他身下这条湍急的河流。
只见，昏暗之中，隐约可见一只被水泡发了的人的脚掌。
他手上拿着的，竟是那只脚掌！？
一种恐怖的猜测忽然涌上他的心头，该不会，他正处于第一次梦境之中！？
那个梦境刚开始的时候？！
怎么会？！
徐胜治面色难看，心中无数次浮现出把断脚扔下的想法，可他刚要行动，却发觉那只断脚竟诡异古怪的一直漂浮在他的身边！怎么也扔不出去！
就好像只要他还处在这条暗河里，那些水流就会不断地将断脚送回到他的手中！
“怎么会这样！？”
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道。
黑水冰寒刺骨，但却不及他心中的冰冷万分之一。
下一刻，地下暗河疯长了起来，几乎只是瞬间就没过了他整个头颅，猝不及防之下，他只能大口大口地被灌进河水，顿时透心凉。
“呃啊啊啊——呃咳——”
无穷的暗河突然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突破的宣泄口，猛然出现了一个旋涡，他眨眼间就被死死地吸进了其中。
......
“呼哈——”
他猛然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那脸此时因为他的突然苏醒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去。
“......齐家小子？”
“你、你认识我？”
那少年一脸诧异，眼神深处透露出一丝害怕。
“你还没死？”
“你、你在说什么啊！”
他惊叫一声，害怕的情绪更甚，但整个人却因为激动吼叫起来。
“不想死就离那个带红色面具的人远点。”
徐胜治干呕了一声，他的肚子鼓鼓胀胀的，看来是吞进去了不少河水。
他抬手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皮肤竟变的皱皱巴巴的，看来泡在水里太久了。
他望向有些害怕的少年，隐约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是一副皱皱巴巴的脸，挂不得这小子这么害怕呢。
“你别说见过我啊。”
他正要嘱咐些什么呢，就看见那齐家小子满脸惊惧的爬起身来跑走了，边跑还边连连回头看他有没有追来。
希望他的叮嘱能有效果吧，只要不接触到脸谱，他就不会遇到自己，也就不会被老王头下降头了。
他又干呕了一声，喷出来不少河水。
“那只脚掌不见了？”
他面色惨白地瞧了瞧四周，自己在一片林地之中。
不见了也好，说不定他猜错了。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然后扶着树朝着外边走去。
天色渐晚，不多时就要入夜了。
寒风瑟瑟，冷风吹过，徐胜治湿漉漉地身体抖了三抖。
他隐匿在暗处，并不想被人看见，在远远地望见村口后，他便蹲坐下来，等待着村落陷入黑夜。
直到过了许久，村口再见不到一个人，他这才继续起身。
黑灯瞎火的吴家村里伸手不见五指，他虚弱地扶墙而行，这一次他真的险些溺死在水中，元气大伤，一时半会都恢复不过来。
此时夜已深，月亮诡异的黯淡，几乎看不见前方的道路。
他忽然注意到前方有人影缠斗，片刻之间，一道瘦削的身影便被另一人压在身下。
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忽地停跳了半拍。
好熟悉的场景——
这、这不是他在梦境之中遇到那齐家少年在门外偷听时候的场景嘛！
那小子还是没听他的！
不！
他心头一凉，就是因为听了他的话，那小子才会对脸谱有了兴趣，才会去偷听的。
下一刻，有人猛然回头四处观望着，他急忙隐匿在了暗处。
恐怖的窒息感忽然席卷上了他的脑海，原来他一直都没有脱离那场轮回——
当初齐家小子死前，他所感受到的那道来自背后的目光就是他自己的！
徐胜治有些喘不上来气，他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另一个自己将那少年开膛破肚，然后被刘妹儿发现。
他默默地缩回了角落。
一种莫名的恐惧在逐渐瓦解他的全部身心。
就好像有一双手——
有一双手一直在背后操纵着他的一切——
而他根本没法反抗——
就好像——
他是一个玩具。
正被人肆意把玩。
“......”
他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脑海中的一切都仿佛要破碎了一般，没来由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心理！
“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受控制的惊叫出声，对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惊一乍。
“有人在这里——”
“有谁在这里——”
“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放我出去——”
“呜呜呜——求求你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晦暗的月轮悬挂在半空，看起来就像一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突兀的掌声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徐胜治惊恐地捂住了脸庞，指缝之中露出了不断颤动的眼球。
“嘿，原来你在这儿。”
“我......等这一刻，太久啦额哈哈哈！”
“嘿嘿呵呵额啊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无比的笑声响彻了整片夜空，一张比黑夜更加灰暗的脸谱挂着扭曲的笑容出现在了月光之下。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徐胜治蜷缩在角落，将脸贴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嘴里不断呢喃道。
那张黑色的脸谱忽然止住了笑声，温和地开口道：“看，你离我最完美的作品只差一步，真的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丁点儿。”
他优雅地迈着步伐来到了徐胜治的身旁，然后轻轻地俯下身子，就好像中世纪的贵族牵起一位美丽舞伴的手那样，他温柔地带着浑身颤抖，就连眼球也止不住乱动的徐胜治，一步一步地朝某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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