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神子
“这正常吗？”
李夏躲在角落里，低声询问莉莉丝。
其实能力的效果还在，也不用特意低声，只是此时房间里的气氛，让人不由得想这样做。
“正常。在这个小家伙体内，‘非人’的血比‘人’的血还多，利用无处不在的空间裂缝自由闪现对她来说像呼吸一样自然，也不会比走路更累。”莉莉丝倒是也很配合的压低了声音，还故意躲在李夏身旁，参与到了这种气氛中来。“听我的，别去硬拼，用用‘人类的智慧’……”
小女孩——或者至少是外表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内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东西——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搜索在她眼中设法隐藏起来的目标。
她轻松的挥动着长长的电缆，在空中打出响鞭，按顺序扫过每一片空地，试图把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打出来。
这种战术没什么技术含量，却在过人的身体素质的支持下显得相当有效。
猝不及防下，李夏只能尽量躲避她的范围攻击，目前已经被压制在机房的一角，无法再安全的转移位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不断靠近。
确如莉莉丝所说，小女孩的双腿几乎没有动过。
每次只要转头看向某个位置，她就能在刹那间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瞬间移动过去，范围似乎只要是能直视到的位置都可以，没有冷却时间，也不需要消耗什么。她在力量和体能方面，同样充沛过人，远不是‘小女孩’甚至远不是‘人类’的水平，因此才能一拳解决经过高度改造的帮派打手，也能挥着沉重的加粗电缆甩来甩去。
肉体强大，瞬间移动，没有弱点。
李夏想。
这家伙简直完美到有点过分了。
他可以用化为无形避开对方盲目的攻击，从而逃出这里，但还不想这么轻易的交掉自己的底牌，决定先试试别的思路。
“等一下！”
李夏尝试进行交涉。
“别动手，我们可以谈谈！你想要那个终端机，对吧？其实我刚才就想拿起来看看，没有想拿走的意思，现在就可以还给你，只要让我离开就行。”
听到这些话，小女孩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了，脸上的表情有点不爽。
她能感觉到，出声说话的人就在房间里，只是因为不擅长听声辩位，身上也没有安装任何相关义体，她无法确定对方的具体位置，无法据此发动攻击。
“藏头露尾的家伙，像只小老鼠。”
小女孩大声的‘低语’了一句，随后反问道：“在我们开始商讨任何协议之前，你至少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张三。”
给了个完全是随口胡说的答案后，李夏果断反问回去。“你呢？”
“重光。‘神子’重光。”
大概是因为文化差异的原因，小女孩倒是没觉得李夏报出的名字有什么不对，也就他的提问，给出了真实答案。在她看来，这个答案难以隐藏，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你多半听过我的名字或经历。”
重光这么说着，脸上虽然在努力掩饰，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得意之色。“没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本人，那些事也都是真的。”
……那是谁啊？
“恕我见识浅薄，对您的大名和事迹了解不多。但我此前从未见过像您一样的人，您的力量和气势深深的折服了我，让我感到深深的向往与仰慕。”
敏锐的察觉到了某种可利用的漏洞，李夏语气谦卑的提出了这个请求。
“我想知道，如您一般威武无敌的‘神子’，究竟来自何方？”
尽管，这位自称‘神子’的小女孩，因为童年时的生活环境相当封闭、没有进行过正常的社会化训练、接触到的人往往相对固定且都经过严格训练等原因，并不擅长正常的人际交往，在识别他人的谎言、暗示、潜台词等内容时也有明显劣势，不过她好歹不蠢，不会就这样对着藏头露尾的陌生人全盘托出家底。
她提出条件，要求在听完这些后，“张三”必须加入她的组织——老门。
对此，“张三”自然是满口答应的，并且附上了更多的马屁，称他虽然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底层人，却也在街上无数次听过“老门”的大名，还号称在冥冥中感觉该组织崇拜的“神”相当伟大，非常想侍奉在前，只是苦于此前没有机会，无人引荐，未能如愿。
听完这些话之后，重光皱起了眉头，神情中出现了明显的犹豫之色。她罕见的没有使用自己的天赋来移动，而是一边运用与生俱来的双腿在屋内踱步，一边缓缓开口道：“我……我不该说这种话的，可是，你，张三，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不该被关于‘神’或‘信仰’的一系列鬼话引导，走向歧途。”
“既然你已经答应加入我们，我想，不妨把真实情况告诉你，免得你在错误的认知中越陷越深：所谓的‘神’，不过是‘强大的物’，不值得去崇拜或敬畏。”
……
在对方组织语言，阐述自己的观点时，李夏早已趁着这个间隙，偷偷越过了此前被她守住的门口，溜之大吉。对于自己三言两语欺骗对方停止攻击，在不继续消耗生命力的前提下创造出逃离机会的行为，他本人还是很得意的。
至于欺骗他人的行为，由于目的是避免战斗，和平的解决问题，李夏心里没什么负担，还觉得自己做的很棒。
莉莉丝用漫不经心的语气称，她认为在李夏悄然离开时，那个女孩正要说一些非常重要的话，等对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耍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夏同意这一点，但不认为小女孩还能找到自己。
城堡内部的地形相对比较狭窄，出入的通道也仅有固定的几条，加上正巧遭遇在封闭的机房内，所以才给了对方堵住他的机会。
在这次行动中，他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芯片，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连自己到这里来的动机都隐藏的很好。可能记录到了他的脸或其他身份信息的本地服务器，都已经在刚才的黑客攻击中严重损坏。
一旦他离开这里，到外面广阔的城市群中去，要再找到他，可谓难如登天。
因为在进来时记下了这里的总体结构，沿途的设备和门禁也大都被远程破坏，手里又有钥匙卡，能直接通过其余的那些，李夏只花了十分钟功夫，就回到了城堡的其中一个出入口。
沿途，他看到了许多受伤或死亡的人员。
根本不清楚为何会遭到这种程度的全面攻击，也因为联系不到领袖而群龙无首，幸存下来的少数守卫和工人大都表现的很迷茫。他们或是在抢救伤者，或是在尝试维修故障的机械，或是在持续联系上级，希望能得到明确的指示或命令。显然，他们还不知道一场针对己方的战斗即将开始。
就在出入口附近，李夏发现了一辆老旧的皮卡车，正在朝墙壁行驶。
眼看着车头就要抵到墙壁，皮卡车不仅没有刹车，反而加速冲了过去，直接把那堵砖墙撞烂——在倒塌一地的废墟中，能看到砖墙后面其实是有一系列机构的，正常运行时应该能打开通道，如今也一样派不上用场。
皮卡车的车门上印着一个特定的抽象图案：以大的空心圆为中心，若干简化到极限，仅由一个实心圆和一条或直或曲的线条来代表的‘人’，围成一圈。
有人认为这个抽象图案代表着太阳，也有人认为这个抽象图案暗喻了某种不雅的东西，还有人能从中看出更深层的意境来。
那是老门的标记。
在撞烂砖墙时，一根横梁倒下，正好卡住了皮卡车的侧后轮，任凭司机怎么踩油门都无法挣脱。经过一番短促的交流，两个男人从严重超载的货斗上跳下，用简单的工具排除了障碍，随后又快跑几步，翻上正在加速的车辆。
皮卡车上的乘客身上几乎都带着老门的印记。和那些属于幸福公园本地势力的“城堡人”不同，这些来自大帮派的成员相对来说显得更沉默些，彼此间的交流几乎都是明确的正经事。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武器，行动风格干净利落，看起来相当专业。
隐藏在砖墙后面的，是一条仅能供一辆车勉强通行的小型隧道，周围看不到没有任何指示牌或标线，应该是专用的内部道路。
由于隧道中的照明设备同样已经损坏，皮卡车的车灯也在之前的撞击中受损，在驶入曲折的隧道内部后，司机只能靠自带的一盏小灯照明，车速提不起来，后面的货斗区域更是完全笼罩在黑暗中。
坐在那里的十几名乘客，只能尽量缩起身体，避免意外碰到隧道的墙壁。再加上还载着别的货物，原本就不大的货斗里显得相当拥挤，基本上是人贴着人。
“兄弟，麻烦让让，我过去一下。”
黑暗中，有人开口说了句话。
“嘘，安静，注意纪律。”坐在货斗尾部的领队先是训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声音不属于自己队里的任何一人。因为任务性质的原因，他们的这个小队从人员安排到日常训练上都是稳定和特殊的，彼此间相当熟悉，几乎不可能混入外人。“……刚才是谁在说话？”
李夏躲在角落里，低声询问莉莉丝。
其实能力的效果还在，也不用特意低声，只是此时房间里的气氛，让人不由得想这样做。
“正常。在这个小家伙体内，‘非人’的血比‘人’的血还多，利用无处不在的空间裂缝自由闪现对她来说像呼吸一样自然，也不会比走路更累。”莉莉丝倒是也很配合的压低了声音，还故意躲在李夏身旁，参与到了这种气氛中来。“听我的，别去硬拼，用用‘人类的智慧’……”
小女孩——或者至少是外表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内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东西——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搜索在她眼中设法隐藏起来的目标。
她轻松的挥动着长长的电缆，在空中打出响鞭，按顺序扫过每一片空地，试图把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打出来。
这种战术没什么技术含量，却在过人的身体素质的支持下显得相当有效。
猝不及防下，李夏只能尽量躲避她的范围攻击，目前已经被压制在机房的一角，无法再安全的转移位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不断靠近。
确如莉莉丝所说，小女孩的双腿几乎没有动过。
每次只要转头看向某个位置，她就能在刹那间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瞬间移动过去，范围似乎只要是能直视到的位置都可以，没有冷却时间，也不需要消耗什么。她在力量和体能方面，同样充沛过人，远不是‘小女孩’甚至远不是‘人类’的水平，因此才能一拳解决经过高度改造的帮派打手，也能挥着沉重的加粗电缆甩来甩去。
肉体强大，瞬间移动，没有弱点。
李夏想。
这家伙简直完美到有点过分了。
他可以用化为无形避开对方盲目的攻击，从而逃出这里，但还不想这么轻易的交掉自己的底牌，决定先试试别的思路。
“等一下！”
李夏尝试进行交涉。
“别动手，我们可以谈谈！你想要那个终端机，对吧？其实我刚才就想拿起来看看，没有想拿走的意思，现在就可以还给你，只要让我离开就行。”
听到这些话，小女孩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了，脸上的表情有点不爽。
她能感觉到，出声说话的人就在房间里，只是因为不擅长听声辩位，身上也没有安装任何相关义体，她无法确定对方的具体位置，无法据此发动攻击。
“藏头露尾的家伙，像只小老鼠。”
小女孩大声的‘低语’了一句，随后反问道：“在我们开始商讨任何协议之前，你至少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张三。”
给了个完全是随口胡说的答案后，李夏果断反问回去。“你呢？”
“重光。‘神子’重光。”
大概是因为文化差异的原因，小女孩倒是没觉得李夏报出的名字有什么不对，也就他的提问，给出了真实答案。在她看来，这个答案难以隐藏，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你多半听过我的名字或经历。”
重光这么说着，脸上虽然在努力掩饰，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得意之色。“没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本人，那些事也都是真的。”
……那是谁啊？
“恕我见识浅薄，对您的大名和事迹了解不多。但我此前从未见过像您一样的人，您的力量和气势深深的折服了我，让我感到深深的向往与仰慕。”
敏锐的察觉到了某种可利用的漏洞，李夏语气谦卑的提出了这个请求。
“我想知道，如您一般威武无敌的‘神子’，究竟来自何方？”
尽管，这位自称‘神子’的小女孩，因为童年时的生活环境相当封闭、没有进行过正常的社会化训练、接触到的人往往相对固定且都经过严格训练等原因，并不擅长正常的人际交往，在识别他人的谎言、暗示、潜台词等内容时也有明显劣势，不过她好歹不蠢，不会就这样对着藏头露尾的陌生人全盘托出家底。
她提出条件，要求在听完这些后，“张三”必须加入她的组织——老门。
对此，“张三”自然是满口答应的，并且附上了更多的马屁，称他虽然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底层人，却也在街上无数次听过“老门”的大名，还号称在冥冥中感觉该组织崇拜的“神”相当伟大，非常想侍奉在前，只是苦于此前没有机会，无人引荐，未能如愿。
听完这些话之后，重光皱起了眉头，神情中出现了明显的犹豫之色。她罕见的没有使用自己的天赋来移动，而是一边运用与生俱来的双腿在屋内踱步，一边缓缓开口道：“我……我不该说这种话的，可是，你，张三，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不该被关于‘神’或‘信仰’的一系列鬼话引导，走向歧途。”
“既然你已经答应加入我们，我想，不妨把真实情况告诉你，免得你在错误的认知中越陷越深：所谓的‘神’，不过是‘强大的物’，不值得去崇拜或敬畏。”
……
在对方组织语言，阐述自己的观点时，李夏早已趁着这个间隙，偷偷越过了此前被她守住的门口，溜之大吉。对于自己三言两语欺骗对方停止攻击，在不继续消耗生命力的前提下创造出逃离机会的行为，他本人还是很得意的。
至于欺骗他人的行为，由于目的是避免战斗，和平的解决问题，李夏心里没什么负担，还觉得自己做的很棒。
莉莉丝用漫不经心的语气称，她认为在李夏悄然离开时，那个女孩正要说一些非常重要的话，等对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耍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夏同意这一点，但不认为小女孩还能找到自己。
城堡内部的地形相对比较狭窄，出入的通道也仅有固定的几条，加上正巧遭遇在封闭的机房内，所以才给了对方堵住他的机会。
在这次行动中，他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芯片，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连自己到这里来的动机都隐藏的很好。可能记录到了他的脸或其他身份信息的本地服务器，都已经在刚才的黑客攻击中严重损坏。
一旦他离开这里，到外面广阔的城市群中去，要再找到他，可谓难如登天。
因为在进来时记下了这里的总体结构，沿途的设备和门禁也大都被远程破坏，手里又有钥匙卡，能直接通过其余的那些，李夏只花了十分钟功夫，就回到了城堡的其中一个出入口。
沿途，他看到了许多受伤或死亡的人员。
根本不清楚为何会遭到这种程度的全面攻击，也因为联系不到领袖而群龙无首，幸存下来的少数守卫和工人大都表现的很迷茫。他们或是在抢救伤者，或是在尝试维修故障的机械，或是在持续联系上级，希望能得到明确的指示或命令。显然，他们还不知道一场针对己方的战斗即将开始。
就在出入口附近，李夏发现了一辆老旧的皮卡车，正在朝墙壁行驶。
眼看着车头就要抵到墙壁，皮卡车不仅没有刹车，反而加速冲了过去，直接把那堵砖墙撞烂——在倒塌一地的废墟中，能看到砖墙后面其实是有一系列机构的，正常运行时应该能打开通道，如今也一样派不上用场。
皮卡车的车门上印着一个特定的抽象图案：以大的空心圆为中心，若干简化到极限，仅由一个实心圆和一条或直或曲的线条来代表的‘人’，围成一圈。
有人认为这个抽象图案代表着太阳，也有人认为这个抽象图案暗喻了某种不雅的东西，还有人能从中看出更深层的意境来。
那是老门的标记。
在撞烂砖墙时，一根横梁倒下，正好卡住了皮卡车的侧后轮，任凭司机怎么踩油门都无法挣脱。经过一番短促的交流，两个男人从严重超载的货斗上跳下，用简单的工具排除了障碍，随后又快跑几步，翻上正在加速的车辆。
皮卡车上的乘客身上几乎都带着老门的印记。和那些属于幸福公园本地势力的“城堡人”不同，这些来自大帮派的成员相对来说显得更沉默些，彼此间的交流几乎都是明确的正经事。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武器，行动风格干净利落，看起来相当专业。
隐藏在砖墙后面的，是一条仅能供一辆车勉强通行的小型隧道，周围看不到没有任何指示牌或标线，应该是专用的内部道路。
由于隧道中的照明设备同样已经损坏，皮卡车的车灯也在之前的撞击中受损，在驶入曲折的隧道内部后，司机只能靠自带的一盏小灯照明，车速提不起来，后面的货斗区域更是完全笼罩在黑暗中。
坐在那里的十几名乘客，只能尽量缩起身体，避免意外碰到隧道的墙壁。再加上还载着别的货物，原本就不大的货斗里显得相当拥挤，基本上是人贴着人。
“兄弟，麻烦让让，我过去一下。”
黑暗中，有人开口说了句话。
“嘘，安静，注意纪律。”坐在货斗尾部的领队先是训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声音不属于自己队里的任何一人。因为任务性质的原因，他们的这个小队从人员安排到日常训练上都是稳定和特殊的，彼此间相当熟悉，几乎不可能混入外人。“……刚才是谁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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