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卑微的“一小只”

    “咦？这是哪里？”

    无尽虚空，一位身穿白色羽衣的女子浮于其中！一双墨玉一样的眼睛，如深渊样深沉！红缨的双唇，高翘的鼻尖！本是生的极美，偏偏眼角眉梢却平添了一丝暴戾，而略显消瘦的身上，也散发出凌厉的气势，似仙似魔！仿佛她好，便是善仁义德，她坏，便是恶凶暴残！

    女子堪堪把身体立起，突然从虚空深处射来一道极其强烈耀眼的光束！还没等女子做任何反应，那道光束便直冲进她的额头，嗖的一下不见了！随之女子整个人的暴虐的气息不见了，只剩下茫然无措，再无恨悲！

    “我是谁？”女子喃喃细语，声音空灵，仿若梵音！

    “你叫…”

    “咦？怎么有只苍蝇？”

    女子寻着声音来源，发现眼前一小只，长翅膀的……嗯，什么呢？太小了，看不清，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是苍蝇吧？！

    “混账！我乃天道！区区小女子，竟敢辱骂本大人！找死！”显然，女子的话，成功的激发“一小只什么玩意儿”的怒火！整个虚空随之嗡嗡作响，散发出浓郁的危险气息，似乎“一小只”再一点怒火，就能令整个空间炸裂开来。

    女子身形随之剧烈晃动了几下，却也一点都不害怕！好像已经经历了比这更危险更可怕的事情，这点震动，女子置若罔闻！她也不搭理“一小只”，好奇的打量起无尽虚空！

    无尽虚空，什么都没有，没有山河，没有日月，甚至边界也没有。仿佛很大，又仿佛很小。没有落脚的地面，却也可以踱步行走。没有风，却可以飞纵遨游。整个空间充斥着灵气，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这些灵气就像调皮的孩子一样，在空间里肆意翻滚，不时的，从女子的面庞拂过。

    女子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看的，就打量起自己。这一打量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胸口竟然插着一把长剑！长剑刺入至深，竟然只看剑柄。剑身穿透了她的胸口，穿透了她的心脏，穿透了她的脊背，直到剑柄不能再深！

    鲜血还在流，顺着剑身，晕染衣襟，流到脚下，滴入虚空，不见！

    女子有些怔愣，眼前什么情况？

    被无视的“一小只”又转悠到了女子眼前，心中忐忑:刚刚的天道极轮没射偏啊！眼看着进到她的眉心…难道，本大人神力用多了，把她射傻了不成？坏了坏了，要是让那个老巫婆知道了，我就完蛋了！

    “剑插的这么深，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女子茫然道。

    “因为你死了！”

    “死了啊。”女子听到“一小只”的叙述，竟然毫无情绪反应，语气淡漠至极。

    虚空俱寂！再无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道尖锐的女声叫了起来:“啊！我死了我死了！这里是地府吗？阎王殿吗？黄泉路哪去了？奈何桥在哪？孟婆呢？谁来接我的，小黑小白吗？”

    “一小只”被这连连不着边际的问话给雷懵！难道是换‘芯儿’了？这变化也太大了！怎么听着，知道自己死了，还挺兴奋？

    “喂！小苍蝇，问你话呢？”女子俏皮眨眨眼！

    “一小只”扶额，满脑袋黑线（比喻形容夸张，其实一小只吗，额头在哪都看不清，更何况上面的黑线几道），没换“芯儿”就好，刚刚开口就叫他小苍蝇，怎么可能换了！可能是刚刚历劫，又受了天道极轮，一时半会没适应。

    “嗯，那个，你说的那些都是凡人编造的，”“一小只”正色道:“而你们仙佛道魔妖灵六族死后入无尽虚空，在这里重新修炼出元魂，人魂，体魂，就能够再入轮回道，转世成活！只不过，转世之后，就不知道会再入哪一族了，运气不好的，可能直接入凡人胎，再无修炼，不可获长生！”

    女子摆摆手，“哎呀，别废话了，赶紧帮我止血先！再这么流下去，我连个死鬼都做不成，会成‘死’死鬼的！”

    天道大人快哭了，这也不按套路走啊！不是要等我理论普及完再答疑解惑吗！止血什么鬼？劳力吗？我是劳力吗？

    “血，止不了！”

    “为什么？你止血无能？”

    天道大人哭了:“什么叫我无能！你剑拔不了，血自然就止不了啊！”

    女子抬起头，扬起尖尖的下巴，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盯着“一小只”问道:“为什么不能拔剑？”

    “剑，是你前世的果！你因它送命，它还你一道元魂，你能在这好好跟我说话，就是因为你元魂还在，如果剑拔了，元魂飞散，你也就真的消失了！”

    “那，我的体魂就是肉身吧，我死了，自然肉身就没了。至于人魂，应该是记忆和情感吧？我不记得前世的任何事，也没有前世的情感，不知道我死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应该不能开心吧！嗯，是这样的，谁也不会在自己死的时候笑起来的！”

    女子好看的小手支在自己的下巴上，仔细推敲起来。

    果然是跟老巫婆关系匪浅的人呢，一点就透！天道大人心中给了女子些许赞叹！

    心想，嗯，你是不开心！你都要狠不得把杀你的人生吞了！而且，不止是他，连同他所护的三大族，你都能吞了！不过，历了天道极轮，你应该不再记得，你的双手到底染了多少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