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赛博骗子、朋克老人、私家车主，和警官
虞聪站在原地，背负双手，脸上露出浅浅地笑意，敷衍之色，溢于言表。
说实话，虞聪是看不起这个王大龙警官的。同事嘛，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给个笑的模样，足矣了。
王大龙跑过来，见虞聪不冷不热的样子，倒也没有尴尬，虞聪跟他不亲近，不代表他王大龙对虞聪不能有好印象。
一直以来，王大龙觉得凭借自己于虞聪同时入警，又有了考场共患难的经历，这是同年之谊，在太警院走的近些，自然而然的嘛。
可事实并非如此，虞聪刻意与保持距离，不曾示好，也对他地示好，选择视而不见，亦或，刻意回避。
王大龙也是豁达，给自己和同年之谊的虞聪警官，找补了许多理由。
比如——
——眼下只是虞聪年纪小，眼皮子虚罢了。
——虞聪一路考学顺风顺水上位，年轻气盛，有些傲气娇狂在所难免地。
身负领导信任，高层瞩目，所以，不得已才眼睛往上看，身边的同事还不曾有精力，心无余力罢了。
当然，也是虞聪优秀，足够让王大龙钦佩，所以，王大龙才费劲巴力地维护，并定位这份同年之谊。
虞聪笑容淡淡，好似随时可能消散，凝视王大龙，目光并无期许，淡然至极。
王大龙尬笑，倏忽拔高了音量，似乎这振聋发聩的大嗓门，能调动起热烈的场面，让虞聪笑容盛烈些，引起这位新晋二级警监的谈话兴趣。
显然，虞聪在他心目中，还未诞生威压，王大龙并未对虞聪身份准确定位。虽然他俩警衔相同，手中权柄是不同的。
一大队虞聪有些事，备案即可。王大龙身处三大队，却是事事需要请示，需要得到批准，才能执行。由此可见一斑；王大龙这位同年混的远不如虞聪。
不过，王大龙也不是多么令人讨厌，他喜欢追随教授谭，黏黏糊糊凑合着混点新的警务技能，以及教授谭的一部分人脉。
有些事推出教授谭帮他说话，沈立平也不为难王大龙，该有的福利，该有的任务，一样不缺，甚至有时候还有些小便利，也能凑合着让王大龙圆上脸面。
王大龙热切的询问虞聪近况，虞聪言简意赅地随意应付，几句寒暄过后，虞聪见王大龙脚步不动，就说：“王队也是来训练吧，走，一起进去吧。”
王大龙却笑着摇摇头，语气节奏放缓，眨了几下眼睛，低声说：“那边走走吧，好久没见到你啦，诉诉苦套掏心窝子，同年入警咱们俩还没一起共过事呢。我是多想和你多亲近亲近啊。可是你总是那么忙。”
虞聪眨了眨眼睛，貌似尴尬又貌似思忖，稍一沉吟，“好吧，那边走走去吧。一大队事情忙，不是我对王队你有什么什么的，咱俩同年入警，同年之谊嘛，亲近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有那什么什么的别的其他的什么呢。王队，你说对吧。”
王大龙边转身等待虞聪跟上脚步，边回眸无声微笑，说：“呵呵～”
虞聪步伐稍稍变大，频率稍稍加快，和王大龙走在一起，说道：“要说那什么，呵呵，我弹过你脑瓜嘣，你还介意吗？”
王大龙哈哈大笑，笑着大声质问：“你指的是体测考场，你偷袭我后脑勺那档子事吧？早忘了，哈哈哈～”
“忘了你还记得时间地点，切！鄙视你呀。哈哈哈！”虞聪附和着气氛，也跟着笑起来。
王大龙和虞聪并肩走，侧过脸庞，似在赞叹似在追忆一年半前的时光，啧啧连声地说：“潭指神通，潭指神通啊！潭门第一绝学，——你真的很优秀，教授总提及你。”
“嗯嗯，我也总去教授那里。谭还是那老样子，呵呵。”虞聪应和着随意聊天。
王大龙貌似随意道：“这次休假，你走的很突然呢。”
“嘿嘿，其实带着任务走的。”虞聪对此没必要隐瞒，但并没透漏具体执行什么任务。
王大龙也是懂得纪律的。
他等了一会，彼此沉默，见虞聪不透漏案情，也就没打听。仰头望向全息模拟的天空，慢慢地低下头，又轻轻抬起，看着虞聪说道。
“说起任务，当年我还不是太空战警的时候，在警院见过一份素材，你想听吗？”
虞聪一听这话，心道，我还能说不想听吗，很明显王大龙找自己这是有事情啊，于是点点头，淡淡地微微一笑。
“在很久以前，那时候有收音机，有电台广播，还有一种能简单通话的通讯器，叫做手机，那时候手机也很便宜，话费也不高，只有一种信息台的号码，收费比较高，但是你不拨打就不会产生消费。你知道这素材么？”
王大龙提到这个素材，意欲何为呢？
虞聪皱皱眉，说：“没——”
王大龙笑了，掰掰手指，说道：“这当年啊，现如今的赛博世界，还分城市与乡村，不像现在，整个世界只有一座赛博城市。”
虞聪说：“城市是不断进化的，乡村以及附近的小城被大城市吸收，先做为卫星城，然后郊区，最后晋级为主要城区，这逐级晋级的过程，就是赛博朋克。高科技赛博辐射落后朋克模式嘛。文明发展过程中，必然的进化。”
王大龙打断虞聪的接话，稍显尴尬地说：“嗯，暂不探讨城市发展历史，我要提的是电话诈骗。”
“噢，你说，你说。”虞聪呲牙笑了，赶紧住嘴。
王大龙搔了搔后脑勺，这才继续说道：“那时候，朋克家庭还不算贫苦，身居落后乡村的他们，年轻的男人们可以去赛博城市做份工，留下老年人和妇女在家守候人类幼崽，更多的赛博城市人口，拥有私家车辆，独自驾驶。”
“嗯。”王大龙描绘的这段历史，和虞聪穿越过来之前的城市差不多。当然，对于现在的王大龙面前的虞聪来讲，这是虞聪未出生之前的联邦历史。
王大龙瞄了一眼虞聪，又道：“收音机那时候已经遭到淘汰，但朋克地区的落后乡村，老人们还是以此来得到赛博城市的消息，他们差不多除了睡觉关闭掉，否则时时刻刻都在听收音机，而另一波听收音机的人就是私家车主。他们开着车无聊的打开收音机，这时候电台会播放一些简单的猜谜活动，谜面简单，猜对有奖，需要将电话打进电台直播间。”
“这是要电话诈骗了么？”虞聪思忖，但没说出口。他对前世和今生这段骗子的洪荒年代，只是听闻，却了解不多。
但他知道这是个古老的骗术摹本，如今联邦骗子早已升级，也是不断改进升级，骗术更加高明。
虞聪思忖，在文明的发展中不断进化过程中，与时俱进的文明发展成果。骗子的骗术也在进化。但万变不离其宗。
果然。
王大龙说道：“打进电台的电话，是信息台号码，私家车主和朋克老人都猜中了谜底，都拨打了电台的信息台号码，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忙线中。”
虞聪笑道：“可以报警了。这已经触犯了联邦法律。”
王大龙哈哈大笑，笑声诡秘骤停，低低轻语：“就是现在，你如果是普通联邦市民，向我报警，我会向你保证，一定破案么？”
虞聪猛地睁大眸子，缓缓转头，神情一下就凝重了，从置身事外到深知其中，这是宛如思想从从高高在上的云端做梦，梦醒却在脚下的泥泞中立足。
现实是残酷的，联邦的警官也好，普通警院，甚至普警也罢，谁会搭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小案子呢。
虞聪缓缓说道，心中微微有些沉重：“案子太小，你应该不会出警，或者没人会为了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朋克，劳心费力吧。”
“不！这案子牵扯；电台、信息号、骗子、朋克老人、私家车主、警官。是一群执着于积累财富和手里掌控部分财富的，两个组势力的博弈。”
听王大龙这样一说，虞聪就摇摇头，说道：“别忘了你自己，我们警方是第三方。”
“算是吧，但我们不会真正执法，对吧？”王大龙对虞聪坚定地说，虞聪心里一震剧痛。这是替朋克阶层的发出的心灵最深处换位思考剧痛。
王大龙将虞聪的微妙表情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笑，倏忽收缩笑容，又道：“按你说的，警方算是第三方，我们参与了执法，无外乎两种结果，将骗子拘捕，扣下涉案财物，对其进行处理和罚款。抑或——”
王大龙没有再说出下去，瞥一眼虞聪，恰好与虞聪对视。递了个眼色大家都懂。
王大龙这才展开话题，叹口气说道：“骗子积累了财富，有的利用财富成了企业主，有的利用财富博得了美名获得联邦爵位，骗子们的家族也得到了发展，几代繁衍之后，成了联邦议员，成了联邦牙医，还有的成了警官。”
虞聪沉默了，这是现实。现实就是这样，这或许是联邦莽荒时代，常见的博弈。虽然波及深远，但细细想来，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毕竟财富改变了一批骗子。至少骗子的后人已经不是骗子了。
说实话，虞聪是看不起这个王大龙警官的。同事嘛，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给个笑的模样，足矣了。
王大龙跑过来，见虞聪不冷不热的样子，倒也没有尴尬，虞聪跟他不亲近，不代表他王大龙对虞聪不能有好印象。
一直以来，王大龙觉得凭借自己于虞聪同时入警，又有了考场共患难的经历，这是同年之谊，在太警院走的近些，自然而然的嘛。
可事实并非如此，虞聪刻意与保持距离，不曾示好，也对他地示好，选择视而不见，亦或，刻意回避。
王大龙也是豁达，给自己和同年之谊的虞聪警官，找补了许多理由。
比如——
——眼下只是虞聪年纪小，眼皮子虚罢了。
——虞聪一路考学顺风顺水上位，年轻气盛，有些傲气娇狂在所难免地。
身负领导信任，高层瞩目，所以，不得已才眼睛往上看，身边的同事还不曾有精力，心无余力罢了。
当然，也是虞聪优秀，足够让王大龙钦佩，所以，王大龙才费劲巴力地维护，并定位这份同年之谊。
虞聪笑容淡淡，好似随时可能消散，凝视王大龙，目光并无期许，淡然至极。
王大龙尬笑，倏忽拔高了音量，似乎这振聋发聩的大嗓门，能调动起热烈的场面，让虞聪笑容盛烈些，引起这位新晋二级警监的谈话兴趣。
显然，虞聪在他心目中，还未诞生威压，王大龙并未对虞聪身份准确定位。虽然他俩警衔相同，手中权柄是不同的。
一大队虞聪有些事，备案即可。王大龙身处三大队，却是事事需要请示，需要得到批准，才能执行。由此可见一斑；王大龙这位同年混的远不如虞聪。
不过，王大龙也不是多么令人讨厌，他喜欢追随教授谭，黏黏糊糊凑合着混点新的警务技能，以及教授谭的一部分人脉。
有些事推出教授谭帮他说话，沈立平也不为难王大龙，该有的福利，该有的任务，一样不缺，甚至有时候还有些小便利，也能凑合着让王大龙圆上脸面。
王大龙热切的询问虞聪近况，虞聪言简意赅地随意应付，几句寒暄过后，虞聪见王大龙脚步不动，就说：“王队也是来训练吧，走，一起进去吧。”
王大龙却笑着摇摇头，语气节奏放缓，眨了几下眼睛，低声说：“那边走走吧，好久没见到你啦，诉诉苦套掏心窝子，同年入警咱们俩还没一起共过事呢。我是多想和你多亲近亲近啊。可是你总是那么忙。”
虞聪眨了眨眼睛，貌似尴尬又貌似思忖，稍一沉吟，“好吧，那边走走去吧。一大队事情忙，不是我对王队你有什么什么的，咱俩同年入警，同年之谊嘛，亲近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有那什么什么的别的其他的什么呢。王队，你说对吧。”
王大龙边转身等待虞聪跟上脚步，边回眸无声微笑，说：“呵呵～”
虞聪步伐稍稍变大，频率稍稍加快，和王大龙走在一起，说道：“要说那什么，呵呵，我弹过你脑瓜嘣，你还介意吗？”
王大龙哈哈大笑，笑着大声质问：“你指的是体测考场，你偷袭我后脑勺那档子事吧？早忘了，哈哈哈～”
“忘了你还记得时间地点，切！鄙视你呀。哈哈哈！”虞聪附和着气氛，也跟着笑起来。
王大龙和虞聪并肩走，侧过脸庞，似在赞叹似在追忆一年半前的时光，啧啧连声地说：“潭指神通，潭指神通啊！潭门第一绝学，——你真的很优秀，教授总提及你。”
“嗯嗯，我也总去教授那里。谭还是那老样子，呵呵。”虞聪应和着随意聊天。
王大龙貌似随意道：“这次休假，你走的很突然呢。”
“嘿嘿，其实带着任务走的。”虞聪对此没必要隐瞒，但并没透漏具体执行什么任务。
王大龙也是懂得纪律的。
他等了一会，彼此沉默，见虞聪不透漏案情，也就没打听。仰头望向全息模拟的天空，慢慢地低下头，又轻轻抬起，看着虞聪说道。
“说起任务，当年我还不是太空战警的时候，在警院见过一份素材，你想听吗？”
虞聪一听这话，心道，我还能说不想听吗，很明显王大龙找自己这是有事情啊，于是点点头，淡淡地微微一笑。
“在很久以前，那时候有收音机，有电台广播，还有一种能简单通话的通讯器，叫做手机，那时候手机也很便宜，话费也不高，只有一种信息台的号码，收费比较高，但是你不拨打就不会产生消费。你知道这素材么？”
王大龙提到这个素材，意欲何为呢？
虞聪皱皱眉，说：“没——”
王大龙笑了，掰掰手指，说道：“这当年啊，现如今的赛博世界，还分城市与乡村，不像现在，整个世界只有一座赛博城市。”
虞聪说：“城市是不断进化的，乡村以及附近的小城被大城市吸收，先做为卫星城，然后郊区，最后晋级为主要城区，这逐级晋级的过程，就是赛博朋克。高科技赛博辐射落后朋克模式嘛。文明发展过程中，必然的进化。”
王大龙打断虞聪的接话，稍显尴尬地说：“嗯，暂不探讨城市发展历史，我要提的是电话诈骗。”
“噢，你说，你说。”虞聪呲牙笑了，赶紧住嘴。
王大龙搔了搔后脑勺，这才继续说道：“那时候，朋克家庭还不算贫苦，身居落后乡村的他们，年轻的男人们可以去赛博城市做份工，留下老年人和妇女在家守候人类幼崽，更多的赛博城市人口，拥有私家车辆，独自驾驶。”
“嗯。”王大龙描绘的这段历史，和虞聪穿越过来之前的城市差不多。当然，对于现在的王大龙面前的虞聪来讲，这是虞聪未出生之前的联邦历史。
王大龙瞄了一眼虞聪，又道：“收音机那时候已经遭到淘汰，但朋克地区的落后乡村，老人们还是以此来得到赛博城市的消息，他们差不多除了睡觉关闭掉，否则时时刻刻都在听收音机，而另一波听收音机的人就是私家车主。他们开着车无聊的打开收音机，这时候电台会播放一些简单的猜谜活动，谜面简单，猜对有奖，需要将电话打进电台直播间。”
“这是要电话诈骗了么？”虞聪思忖，但没说出口。他对前世和今生这段骗子的洪荒年代，只是听闻，却了解不多。
但他知道这是个古老的骗术摹本，如今联邦骗子早已升级，也是不断改进升级，骗术更加高明。
虞聪思忖，在文明的发展中不断进化过程中，与时俱进的文明发展成果。骗子的骗术也在进化。但万变不离其宗。
果然。
王大龙说道：“打进电台的电话，是信息台号码，私家车主和朋克老人都猜中了谜底，都拨打了电台的信息台号码，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忙线中。”
虞聪笑道：“可以报警了。这已经触犯了联邦法律。”
王大龙哈哈大笑，笑声诡秘骤停，低低轻语：“就是现在，你如果是普通联邦市民，向我报警，我会向你保证，一定破案么？”
虞聪猛地睁大眸子，缓缓转头，神情一下就凝重了，从置身事外到深知其中，这是宛如思想从从高高在上的云端做梦，梦醒却在脚下的泥泞中立足。
现实是残酷的，联邦的警官也好，普通警院，甚至普警也罢，谁会搭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小案子呢。
虞聪缓缓说道，心中微微有些沉重：“案子太小，你应该不会出警，或者没人会为了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朋克，劳心费力吧。”
“不！这案子牵扯；电台、信息号、骗子、朋克老人、私家车主、警官。是一群执着于积累财富和手里掌控部分财富的，两个组势力的博弈。”
听王大龙这样一说，虞聪就摇摇头，说道：“别忘了你自己，我们警方是第三方。”
“算是吧，但我们不会真正执法，对吧？”王大龙对虞聪坚定地说，虞聪心里一震剧痛。这是替朋克阶层的发出的心灵最深处换位思考剧痛。
王大龙将虞聪的微妙表情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笑，倏忽收缩笑容，又道：“按你说的，警方算是第三方，我们参与了执法，无外乎两种结果，将骗子拘捕，扣下涉案财物，对其进行处理和罚款。抑或——”
王大龙没有再说出下去，瞥一眼虞聪，恰好与虞聪对视。递了个眼色大家都懂。
王大龙这才展开话题，叹口气说道：“骗子积累了财富，有的利用财富成了企业主，有的利用财富博得了美名获得联邦爵位，骗子们的家族也得到了发展，几代繁衍之后，成了联邦议员，成了联邦牙医，还有的成了警官。”
虞聪沉默了，这是现实。现实就是这样，这或许是联邦莽荒时代，常见的博弈。虽然波及深远，但细细想来，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毕竟财富改变了一批骗子。至少骗子的后人已经不是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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