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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故人初相识

    那时,临渊还是一个刚刚下山的毛头小子,阎四方也还是一个云游四方的江湖游医。

    “你这斯竟敢戏弄于我?”一个彪形大汉正气冲冲地扯着一个瘦弱的书生,那高举的拳头作势就要抡下。

    “这位大哥,我说的是真的,并无戏弄!”说罢艰难的转动被他高高拎起的身子,眼睛盯着一位神情惊恐的美貌小娘子道:“您夫人确实是有喜了!而且已三月有余,不信您可以去镇上医馆再做诊断!”

    那大汉气得眼睛通红,手里的力道不禁加重了些:“我外出一年,昨日刚刚回家,恰逢我家娘子偶感风寒,让你开些治风寒的方子你不开,你这斯竟戏弄我说有三月身孕?”周围围观的人听后都不禁掩面而笑,纷纷交头接耳,哂笑连连。

    “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气急败坏的大汉作势就要将那书生往一旁摔下。

    周围的人中一黑脸布衣、扛着锄头的老农劝说道:“我说张大护卫,你莫要冲动,这书生如此瘦弱,被你这一摔,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眼看书生要被这大汉摔死,此时,从人群中闪出一位少年,一把接过甩出的书生,顺势单腿一扫,将那不讲道理的大汉重重扫倒在地。

    “哎呦!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敢放倒老子!”那大汉想来也是有些功夫在身,摔倒之后随即来了个鹞子翻身,直接站起身来。瞬间迎来了一片叫好声,“好!”“好!”周围的百姓一看有热闹看,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了上来。

    稳住身形后看到眼前又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素衣少年,打量了一下,竟发觉此人虽然年少,却有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手握一柄长剑,那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要把自己吞噬,不禁有些胆怯,客气的拱手道:“这位少侠,此庸医对我娘子病情胡乱诊断,老子今天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斯,少侠莫要插手!”

    “你娘子就是有喜,并非风寒,我怎么就成庸医了?”那游医书生躲在少年身后,探着脑袋自信地说道。

    “无论他是否误诊,都不是你伤人的理由!”少年定定的站着,眼神清冷地对着那大汉说:“道歉!”

    “道歉?你让老子给他道歉?休想!这斯戏耍老子的帐老子还没找他算呢,还想让老子给他道歉?你这小娃莫要不识好歹,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打!”说罢就要抡拳朝少年砸去!

    只见那少年身子稍微一倾,那大汉便砸了空,随即大汉又重新挥拳砸向少年,少年脚步虚浮,侧身一闪,便站在了那大汉身后。如此几番下来,那大汉已是大汗淋漓,站在那里喘着粗气。周围看热闹的几个混混见那大汉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纷纷起哄道:“接着打啊!就这就没力气了?人家小哥身上可是一点汗星儿都没有呢!你这打半天连人衣服都没有摸到!再上!快上啊!”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起着哄,哈哈哈大笑着。

    “你能耐你来!”大汉斜着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混混中笑的最为嚣张的一人,吓得那人立即闭了嘴,躲到人后去了。“奶奶的,我就不信邪了!”那大汉深吸一口气突然向一旁的书生发起了攻击,经过这一打一躲,那书生所站之处离少年颇远,眼看拳头就要落下,少年刚要闪身过去,那书生已然借助一旁的桌子腾空跃起站在了屋顶。

    “好!”周围又传来一阵叫好声。

    “奶奶的,你站那么高作甚?你给老子下来!”大汉抬头看着屋顶那叉着手笑吟吟的人吼道。

    刚刚那个老农看到此景,开口劝道:“老张,你也别费力气了!看来这二位身手颇为不凡,刚刚人家对你已是相让,而且这阎大夫在此行医已经数月,哪个看病的不得说人医术高超?就连隔壁村瘫痪多年的王家婆婆在阎大夫的医治下都能下床走路了,你家里的这位阎大夫断然不会诊错。还是好好问问你家里的那位到底怎么回事吧!不要在此为难人大夫了!”

    “是啊!张护卫,你说你这随镖行一走就是一年,家里发生什么你都一无所知,你还是好好问问你家娘子这孕从何而来吧!”几个嗑着瓜子的妇人嬉笑道。

    那大汉听完似乎明白了什么,瞬间面红耳赤,直直的奔向那一旁早已吓得昏厥的妇人,“你这贱人!”一把掐在其脖颈上,作势要当场要了她性命。

    “住手!”屋顶那人纵身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那大汉身前,一把打掉那掐住妇人脖颈的手,道:“不问缘由就夺人性命,有失侠义之道!”说罢一根金针刺入那妇人手背,只听‘咯喽’一声,那妇人从喉间吐出一口浊气,便醒了过来。

    “我已无颜苟活!”那妇人清醒过后,看了看此时怒不可遏的丈夫,不禁掩面而泣。

    “张家娘子,若你还不如实相告,恐怕死后将背一身污名!”一旁的书生劝诫道。

    那妇人泪眼婆娑的看了看阎大夫,又惊恐地看了看自家相公,咬了咬嘴唇,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三个月前的一日清晨,我给家中婆婆做好饭便去东边小溪边浆洗衣物,那日天气不好,很是阴冷,溪边只有我一人,待洗好衣服返家途中,正好碰见金家少爷金天丰带着下人从此路过,我端着一大盆衣服不小心撞上了金家少爷,他怪我故意弄脏了他的衣衫,污了他腰间美玉,要我出钱赔偿,于是我把身上所有的值钱物件都给了他,谁知他仍不依不饶,说他的衣裳是京城丝织坊的珍品,要一千两!普通人家哪儿有那么多钱,这分明就是有意讹诈!见我无钱赔偿,于是又说家中正好宴请宾客,伶人恰好缺一人,他知道我嫁于夫君之前曾随爷爷以茶楼卖唱为生,让我去他家给他唱一支曲补上伶人之缺此事就此作罢,不然就要将此事告知家中婆婆,婆婆平日最是节俭,肯定会重责于我,于是我就答应了下来。哪知!~~”

    讲到此处,那妇人看着众人突然惊恐不已,不禁又掩面哭了起来,一旁的少年见状,对着妇人说道,“不必害怕,你只管陈述真相!”那妇人听到,抽噎着继续说道:“哪知在进入金家后,我便闻到了一股怪味,随即便不省人事,等我醒来,便已是在荒野,我知自己定是被那禽兽凌辱,那金家财大势大,与衙门沆瀣一气,我无处诉冤,想要自绝在那片荒野,但想到夫君在外行事未归,家中双目失明的婆婆孤苦无依,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本想等夫君回来,婆婆有人照顾,我再寻一处自我了断,不想昨晚身体不适险些晕倒,今日夫君硬要我过来就医,才得知我腹中竟已有那斯恶果。”说罢抬起手不断地锤着自己的肚子,样子近乎癫狂。

    阎四方见妇人逐渐癫狂,于是伸手点在了妇人的昏穴上,随即癫狂的妇人沉沉睡去。

    “金天丰!老子杀了你!”一旁的大汉咬牙切齿的站起身子,抄起一旁摊贩上的杀猪刀便向金家奔去。

    众人见那大汉直奔金家而去,意识到有大事要发生,纷纷四散离去,有几个好事之人见此急急地报官去了。

    “诶?我的刀!”杀猪的阿三见那大汉将刀拿走,随即便要追上夺回,一旁膘肥体壮的妇人见状赶紧一把将其拉回摊内,“你不要命了?这张护卫对那金家少爷已起杀心,一把刀值几个子儿,有你命贵么?他拿就拿了,金家财大势大,那张护卫去了定也落不了好,可惜了!他还欠我二十文钱呢!这以后找谁要去?”那妇人神情黯然,像是料定了此去张护卫必死无疑。

    烈日下,众蝉齐鸣,树荫下的一只黄狗热的摊着身子躺在刨好的土坑中睡得正香,街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金家大门口几个守门的护卫虽笔直的站着,但那随时都要耷拉下来的眼皮却能看出此时他们也被这炎炎夏日的燥困折腾的乏力不已。

    突然转角处一声嘶吼:“金天丰!你给老子滚出来!”门口几个护卫被这震天一吼吓得困意全无。看到眼前一彪形大汉手持一把杀猪刀急冲冲的直奔大门而来,纷纷抽出利剑,剑刃相向。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哪就敢如此叫嚷?”最外面的护卫傲慢的看着这面红耳赤的大汉,轻蔑的喊道:“不想死的赶紧滚!”

    大汉瞥了一眼,无视地依旧自顾自的冲着院里吼道:“金天丰,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躲在里面当个缩头乌龟算什么男人,有种出来和老子单挑!今天老子死也要拉上你这个狗娘养的腌臜货!”这大汉体型壮硕,声如洪钟,震得门口那几个护卫耳朵生疼。

    金家这几名护卫一听是冲着自家少爷来的,心想定是少爷又在外惹了祸事,一个靠近内门的护卫听到后悄悄的绕道后门,去给正在衙门谈话的金老爷传话去了。

    此时,金天丰正在惬意地躺在花园凉亭的摇椅上,几个丫鬟手持蒲扇在一旁扇着风,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叫骂声,不禁腾地从藤椅上坐起,气冲冲道:“这人好大的胆子,竟骂人都骂到本少爷家门口了!”转身对一丫鬟吩咐道:“去把岑护院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找死!”

    这门口的仍旧叫骂着,直骂的口干舌燥,门口的护卫见此大汉的架势也是不敢贸然上前,这大汉见骂了这么久还没人出来,便握紧刀柄便要硬闯,门口的护卫见势一拥而上,将其团团围住,只听得刀剑相撞铛铛,大汉一手抓起一个护卫猛地向地上砸去,那护卫一下便昏死过去,剩下几个护卫见此情景再不敢上前,就这样围着大汉与之对峙着,随着大汉踩着台阶一步一步向前而一步一步往院内退去。

    此时,嗖的一柄飞剑从远处房顶飞来,直奔大汉胸口,一直躲在远处的观看的少年情急之下抛出一石子,打在那飞剑剑身上,只见那剑却并未因此被击落,而是调转了方向回到了院内人手中。那人看了看剑身上被石子打出的深深痕迹,眼神惊奇地瞄着周围,四处找寻那刚刚抛出石子能将这剑打出如此痕迹的人。

    “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敢闯我金家大门!”远处一身着金丝靛青华服的少年在众人的簇拥中大步走了过来。

    那大汉一见金家少爷终于现身,顿时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将手里的杀猪刀越过团团围起的众护卫,一把甩向金天丰,金天丰看着径直朝自己脸前飞来的大刀顿时双脚发软,害怕的作势一躲,摔在了地上,那刀被身前的岑护院闪身上前一掌拍下,摔在一旁碎为两半。

    一众护卫见大汉没了武器,纷纷上前想要擒住这人。又想起那刚刚被大汉摔晕生死不明的护卫,众人只是作势,却无一人敢近前。

    “金天丰!你趁我不在辱我娘子,今天老子定要杀了你!”

    眼看那大汉就要向金家少爷冲来,岑护院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护卫,心道这人倒有些气力,竟能将人一下摔至昏死,随手摘了一片叶子捏在手心,眼神不易察觉地轻瞄了一下一旁的大树,此时躲在院墙树上的少年见那岑护院欲摘叶杀人,于是也摘了一片树叶夹在指尖,眼睛紧紧盯着那位护院。只见岑护院手臂一挥,那叶子直奔大汉咽喉,树上的人在岑护院出手瞬间手指一弹,一片树叶也是直奔那大汉而去,只见两片叶子在那大汉下巴处相撞,瞬间成为碎片,四散的碎片分溅四周,一众护卫胸口的衣襟均被划破。岑护院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这躲在暗处之人内力非同小可,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不知是敌是友,只得站在那里将手收回袖中伺机而动。

    正在那大汉愣神、众人看着自己莫名划破的衣襟发呆之际,金家少爷大喊一声:“抓住他!”外围手持木杖的众护卫齐拥而上,一下子将大汉困住,动弹不得。

    “金天丰!老子杀了你!”那大汉的手脚均被木杖团团压制,只剩个脑袋在上面奋力摇晃欲要挣脱。

    “还杀我?你自己都要小命不保喽!”金天丰看着被制住的那人,脸上笑容轻蔑、玩味,“刚刚你叫嚷着我辱你娘子?你娘子哪位啊?”

    “金天丰!我乃镇远镖局押镖护卫张翼,我家娘子三月前被你骗至金家迷晕施暴,你敢不认?”那大汉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头上青筋四起,怒视道。

    “哦~~原来是张家小娘子啊!我是曾与张家娘子有约,可那是你家娘子是自己来的我金家与我相会,我可没有骗她过来,更没有迷晕施暴,一切都是你家娘子贪图我家钱财和本少爷美貌自愿与我温存,这一点你可问街上的摊贩,他们可有看见我挟持你家娘子来我金家啊?”金天丰懒洋洋的欣赏着自己的手指,淫笑着靠近大汉耳畔,“你说你这行镖一行就是一年,张小娘子许久未有人关怀,甚是寂寞,不与我那多可惜啊!”说罢仰面哈哈大笑,转身吩咐下人道:“大家都听着,这人诬陷金家少爷,擅闯金家大门,杀我金家家奴,将这人交于衙门,该怎么处置?还用本少爷教你们么?”说完又哈哈的要拂袖而去。

    “且慢!”门外一人背着药箱笑吟吟的走了进来,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没有找到,有些失落,随即看向金家少爷,笑吟吟道:“金少爷!近日可好啊!”

    金天丰抬脚正要走,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到一瘦弱大夫正背着药箱笑吟吟地对着自己施礼,不禁有些惊慌:“阎~阎大夫!你怎么来了?”

    “阎某路过金府,听闻竟有歹人欲伤金少爷,特来此助金少爷擒获歹人!”

    “不必了!本少爷已将那歹人擒获,正准备派人送去衙门。阎大夫,请回吧!”金天丰烦躁不已,想赶快将这姓阎的大夫打发离去。

    “诶~不急!刚阎某在门外也听了个大概,这张护卫说他家娘子三月前被金少爷骗至金府迷晕施暴,金少爷却说是张家娘子自己贪图金家富贵才跟随回府相会,阎某听闻张家娘子生的貌如天仙,却嫁给了一个五大三粗、整日走镖不着家门的行镖护卫,张家家境贫苦,家里婆媳二人相依为命,若真是张家娘子贪图金家富贵而攀附金少爷,那这张护卫就是在捏造事实诬陷金少爷!我说的对与不对?”阎大夫看向金天丰,笑吟吟地问。

    “对!就是这样!自己家的娘子贪图富贵与我私会,不回去管好自家贱妇,还敢闯来杀我家丁!定将你押至衙门好好教训一番!”金天丰恶狠狠的冲着被众木杖压制跪地的大汉说到。

    “嘶~那阎某有一疑问,既然金少爷说张娘子是贪图富贵才攀附少爷与之私会,那金少爷都给了张娘子什么好处,让张娘子为少爷倾心?”

    “好处?当~当然有好处了!我可是给了她不少金银珠宝!”

    “那这就不对了!据阎某所知,张翼母亲因年迈半年前眼睛就看不见了,张家娘子平日里以为他人浆洗、缝补衣物为生,二人过得甚是艰苦!若金少爷曾给过张娘子金银,怎么没见张家娘子用过?甚至前些日子张母寿辰时,张娘子还赊欠了街上卖肉屠户五文肉钱?”

    “许是张娘子自知这钱来路,怕人发现笑话,将钱藏了起来。”金少爷自知自己根本没有给过张家娘子银钱,这谎话一时不知如何圆场,不禁有些着急。

    “哦,好,那咱们说另外一件事,金少爷三月前说要外出狩猎,曾私下让阎某配制三步迷魂散,可是捕倒了山中野兽?金少爷,这三步迷魂散可是阎某精心研制,轻易不与他人,若不是金少爷答应捕到野兽要给阎某也开开眼,阎某也想看看这野兽到底长什么样子,阎某可不舍得将此物示人。”阎大夫笑吟吟的向四处张望,似乎真的有捕获的野兽想要找到一般。

    金天丰不禁有些胆怯起来,三月前听说这游医不仅医术高超,制药也是一把好手,于是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下才将他正在研发的迷药三步迷魂散弄到手。那日原先确实要去山中狩猎,不想半路碰到浣洗衣物回来的张家小娘子,那张家娘子长得肤白貌美,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金天丰早就垂涎已久,恰巧从手下口中得知这张家娘子丈夫外出行镖一年未归,生死未卜,这替人行镖本就是九死一生,拿命赚钱,说不定路遇歹人,死了也未可知。金天丰摸着手中的迷魂散临时起意,将张家娘子骗至府内实施暴行,因金天丰曾听游医说过,这迷魂散不可用于人,用于人后会使人迷失心智,损伤大脑,可能导致失忆甚至疯癫,为避免张娘子醒后真如那游医所说犯起疯病,惹下麻烦。于是事后命下人将张娘子抛至村旁野林。此时,这游医不请自来,再度提起此事,只怕是对自己不利。

    “诶,我说姓阎的,你~~~”

    没等金天丰说完,一旁的岑护卫也深知此事来龙去脉,怕这姓阎的再问下去,金家将颜面无存,若送至衙门,县老爷与金家交好,必知如何处置。便上前一步接话道:“阎大夫,不必在此深究,将此人押至衙门,自会有人审问。”

    “不必了!”此时,门外一声打断了这边的僵持。只见一位衣着素雅,手持折扇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过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儒生样貌的人,这中年男人快要进门之时躬身礼让左边之人,左边人摆手道“金老爷,不是说了今日我只是路过的游商,不必拘礼!既是贵府自当您先,请!”接着中年男人看了看右边的儒生,那人也是笑意盈盈的对其点了点头,于是才大步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刚刚报信的那个护卫在后面躬着身子紧紧跟着。

    “这又闹得是哪一出?还不快滚过来见过县令大人!”金老爷看着那不成器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顺便瞟了一眼岑护卫,示意赶快清场。

    张翼看到县令来到,不禁急道:“小人伸冤!县令大人!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见过县令大人!”金天丰赶紧上前躬身施礼,岑护卫作势就要将那跪在地上的张翼拖走。

    “且慢”一旁的儒生上前一步道:“岑护卫,此人既然向本官诉冤,烦请让他把话说完!”

    “小人不敢!大人请便!”岑护卫看了一眼金老爷,得到肯定后退至金天丰身后,远远的站着。

    “大人!这金天丰趁我外出骗我家娘子至金府,迷昏施暴后扔至村外野林,如今竟矢口否认,反倒诬陷我家娘子,请大人明鉴!”

    此时,门口一老妇哭喊声传来:“张护卫!张护卫!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家娘子上吊自杀了!”

    此时张翼周围的木杖已然撤去,张翼听到老妇所言,腾地从地上站起,急匆匆的向家里奔去。

    周围的人见状也是纷纷跟了上去,空旷的大街上顿时热闹起来,树荫下土坑里黄狗也被惊醒,慵懒的张着大嘴打着哈欠。

    众人一路跟随张翼,还未到家便听到凄惨的哭喊声,那张家婆婆已然七十高龄,拄着一根树枝做的拐杖,摸摸索索的往地上已无生气的尸体旁挪去。那空洞干涸的眼睛已然挤不出一滴泪水,只剩下颤抖的身子和喉间呜咽的哭声。

    一旁过来帮忙的邻居看着已然死去的张家娘子纷纷惋惜:

    “你说张娘子刚把洗好缝好的衣服送到我家时人还好好的,这怎么说没就没了!”

    “是啊,张娘子也是刚刚来我摊上结清欠的五文肉钱,现在却~~~”

    几个妇人你一句我一句,同情、悲悯,纷纷红了眼眶。

    张翼看着眼前的场景呆呆的立着,眼睛瞪得通红,看着自家娘子就那样面无血色的静静躺在地上,心里顿时怒火中烧,抄起院里的一把斧头转身向金府奔去。

    且说金府这边,金天丰看到众人纷纷离去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向内院走去。

    “站住!”此时金老爷一行人从门口折回,站在县令身旁那人一个眼神,手下随即将金天丰一把抓住,迫使其跪在一行人面前。

    “现在没有旁人,你且说说怎么回事?”那人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直压的金天丰浑身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大胆!放开我!”金天丰强作镇定看向那人,随即便发现自己的爹爹惊恐地跪在了那人面前。

    “爹爹,你?”

    “大胆,六王爷面前岂容你造次!”金老爷声音颤抖,佝偻着身子不敢抬头。

    “金老爷快请起!”六王示意金老爷起身,随后冷冷的蹬着金天丰道“你!说!”

    金天丰被这气势吓得嘴巴直打颤,颤颤巍巍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阐述了一遍,其间如何从阎大夫那儿拿药、如何骗张娘子进府、如何迷晕施暴均讲的一清二楚,无一遗漏,说罢,求救似的看向自己爹爹,“爹爹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金老爷听完儿子叙述,顿时气的浑身颤抖,咬着牙硬是稳住情绪,拱着手面向六王:“老夫教子无方!平日对这逆子过度放纵,如今闯下这弥天大祸!王法无情!但请王爷发落!”

    金天丰见爹爹不为自己求情,心道:“这强抢民女,下毒施暴,最后致其死亡,这六王向来严酷,今天我的小命岂不是要交代在此?不如逃走从长计议,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随即起身便向门外跑去,众人也是没料到这金少爷如此大胆,竟敢逃跑!金天丰两步奔至门前,金府护卫自是不敢阻拦,六王手下见状便转身拔剑刺去,眼看那剑就要刺上,岑护院凌空一个跃起,持剑拦在那手下面前。

    “让开!六王的人你也敢拦?”

    “抱歉!少爷生母对我有恩!我不能让你伤他!”

    “找死!”

    二人均是一等一得高手,顿时打的难解难分。六王转身示意,身边另一侍卫得令后也拔剑加入了战斗。

    岑护院眼看不敌,突然想起刚才那位树上之人,此时无论是敌是友,都得拉他下水,于是奋力一剑排开面前二人,借此空隙捏起一片叶子向树上那人飞去,树上看热闹的少年看这高手过招正看的兴起,突然发现那岑护院在对峙二人时竟还能得空向自己发射暗器。此时躲闪已然来不及,只能用剑柄挡下。

    此时这院里的人才发现这一旁树上竟还躲着一个,六王身边这么多高手竟无一人察觉。不禁纷纷将剑拔出,看向树上。

    只见树上那人轻声叹了口气,从树枝上一跃而起,身形飘逸,稳稳的落在了众人面前。

    “既然现身还不帮忙?”岑护院一人对峙两大高手,已然步步紧退,眼看就要落败。

    “我为何要帮~?”没等少年说完,岑护院已然将那二人引至少年身旁,眼看那剑风就要劈向自己,无奈拔剑抵挡。只听叮的一声,劈向自己的剑便脱手飞到一旁,另一侍卫见状转换目标径直向少年袭来,岑护院趁此空隙,急忙逃出院子,去追那已经逃远的金天丰去了。

    转瞬间,六王身边侍卫手中的剑均被这少年一一击落,侍卫们一个个捏着发麻的手臂惊恐不已,六王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爱才之心顿起,捏住扇柄正要开口,只见那少年将剑收回,拱手道:“各位今日多有得罪,我与刚才那人并不相识,你们还是追他去吧!告辞!”说罢,借助一旁假山,腾空一跃,消失在了茂密的树丛中。

    再说这边,金天丰趁机逃出来之后恰好碰到折回的张翼,此时张翼已然怒不可遏,见到金天丰只身一人,举起手中斧头,冲着金天丰便怒砍上去,金天丰慌忙逃窜,但养尊处优的少爷怎敌长年在外行镖的护卫,不一会儿,便被砍得浑身是血,无力躲藏。张翼见金天丰已然无力,举起斧头便向这淫贼脑袋砸去,金天丰透过血染的双眼看到劈来的斧头,用尽全身力气向一旁一滚,斧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双腿之上,瞬间血肉糜烂、骨头碎裂,随着一声惨叫,金天丰疼的昏死了过去。张翼举起满是血肉的斧头就要再次朝金天丰头上砸去,此时岑护院恰好赶到,一掌将张翼震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岑护院惊慌的抱起已然零碎的金天丰,不禁泫然欲泣,此时金天丰奄奄一息,岑护院顾不得其他,抱着便奋力向医馆奔去。

    “还好,只是肋骨断了几根,性命应该无忧!”一旁一个背着药箱的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翼后,笑吟吟得说。

    “他刚才在你摊位那儿差点摔死你,你还要救他?”一个少年从天而降,落在那大夫面前。

    “他不是没有摔死我么?”那大夫笑吟吟道,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少年,“你刚跟人打架了?衣服都烂了!”

    少年顺着那大夫视线看向自己衣摆,确实是烂了一个口子,看样子是刚刚打落那些侍卫剑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不禁不以为然的拍了拍衣襟道:“哎!被那岑护院摆了一道,不提也罢!”

    “站在那愣什么?过来搭把手!”那大夫看着少年笑盈盈的命令道。

    “诶~凭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指使我?”这少年虽然嘴上说着,但身子仍凑了过去,和那大夫一人一边的将张翼抗回了他家。

    “这人平日里吃的是秤砣?这么重?可累死我了!”那大夫坐在一旁揉着酸疼的肩膀看着眼前神情悠然的少年,“诶!你怎么一点都不累啊?”

    少年微微一笑“这跟山上的石头比差远了!”

    “我叫阎四方,阎罗王的阎,走四方的四方!少侠怎么称呼?”阎四方笑吟吟的向那少年拱了拱手,道。

    “临渊”少年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回答。

    “林渊?姓林么?双木林?还是凌云壮志的凌?”

    “来临的临”

    “怎么有人姓临呢?恕我才疏学浅,未曾听闻,失礼失礼!”阎四方嬉笑道。

    “我不姓临”少年幽幽的说。

    “哦~那敢问临渊少侠贵姓?”阎四方拱着手笑吟吟道。

    “我没有姓”少年接着抿着茶水,头也不抬道。

    阎四方听到明显楞了一下,心道‘难不成这小子无父无母,或是离家出走与家人生了嫌隙不愿再提及家人姓氏?’

    临渊看到阎四方那玩味的沉思样,不愿让他在脑子里胡乱编排,于是解释道:“我自小被师傅收养,当年师傅初见我时,我尚在襁褓中,被人遗弃在一处临近深渊的草地上,于是给我起名‘临渊’”。

    “哦!~~~”阎四方看着临渊,一副恍然大悟样,惹得一旁临渊那儿飘来阵阵白眼。

    “无姓无羁绊,众生皆太虚。”临渊想起儿时追着问师傅自己姓氏的时候,师傅常说的一句话,不禁重述了出来。

    阎四方看着临渊一副失神的模样,不禁皱着眉头慢慢靠近,似乎想要从他浸满回忆的瞳孔里看出什么。

    回过神来的临渊看着那逐渐靠近的大脸,顿时一怔,条件反射般的一掌打了出去,反应过来那是阎大夫的大脸时,这一掌已然无法撤回,阎四方也是没有料到这愣神之人竟如此迅速的飞出一掌,急忙侧身闪向一旁,那一掌掌风煞是凌厉,直将一旁的水缸生生震碎,缸里的水瞬间四溢,淌了一地。

    周围正在帮忙处理张娘子后事的邻居听到屋内异响,纷纷跑到屋内,“怎么了?阎大夫??什么碎了?”

    “哦,没事儿,没事儿,这缸许是年久,它自己炸了!”阎四方笑吟吟的指着那口四分五裂的大缸道。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这张娘子刚刚过世,这张护卫可不能再有事了!不然这张婆婆以后怎么办啊!”门口一五大三粗的妇人泪眼婆娑道。

    “张护卫还在昏迷么?我听街上那要饭的小九说张护卫用斧头砍死了金家少爷,这可是真的?”旁边另一妇人从门外探出脑袋,八卦道。

    “是真的,不过据阎某所看,那金家少爷并无性命之忧,但下半辈子肯定是与床榻常伴左右了!”

    “阎大夫这么说,金家少爷没有死?那太好了!这样张护卫也不算犯了杀人的罪过。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张婆婆,张护卫没有杀人!”那妇人兴奋地匆匆离去,一旁的几个也跟着各自忙去了。

    “即使没有杀人,金家从此也不会饶了张翼!”临渊看着床上昏迷的张翼,不禁心生怜悯,替这人担忧起来。

    阎四方一拍桌子,愤愤道:“张娘子如此惨死,我也有责!若不是我轻信金天丰,将那三步迷魂散卖与他,这些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

    临渊刚要开口,阎四方掏出一味药丸,扔到自己口中,腾地站起,便要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临渊疑惑的看着阎四方,不解的问到。

    “金府,说理去!”阎四方眼神坚定的看着临渊,信心满满道。

    “此时金府六王也在,我与六王手下交过手,那可是皇城内一等一得高手,你不怕?”临渊道。

    “不怕,我刚服下一枚护心丸,即使他们重伤于我,这药也可护我心脉不死,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么?临渊少侠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好友被人杀的!”阎四方颇有意味的看着临渊,笑吟吟道。

    “得!我这~~谁跟你是好友!我才不去!你爱让谁杀让谁杀!”临渊背过身去,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愤愤道。

    等再回头阎四方已然离去,临渊不禁担忧起来,一把拿起一旁佩剑,急急地跟了出去。

    金府这边,六王示意一旁手下去打听这少侠来路,随即笑意盈盈的一把搀起跪在地上的金老爷,道:“金老爷不必过度自责,金少爷一时糊涂铸此大错,依法严惩便是,此事不会牵扯金家老少。”

    “王爷是说,天丰他~~”金老爷看了一眼一旁的县令,余下的话未敢问出口。

    六王爷见状,对着县令道:“胡县令,你说按我大兴国律法这奸淫妇女该当何罪?”

    县令听后,眼珠提溜一转,忙回到:“回王爷!按我国律法以暴力胁迫等方式奸淫妇女者,应处以三年监禁,并处罚金三百两赔偿受害家属。”

    “念在金家少爷年幼,又是初犯,这三年监禁在金家自选一处罢,这张家家贫,张家娘子也是因此自缢而亡,本王判你金家赔偿张家六百两,此后不得再为难张家之人。令公子这私自逃走一事,本王念其年少,不做深究,金家自己处置便是。”

    金老爷听完甚是欢喜,急忙跪地“谢王爷不杀之恩!以后金某肝脑涂地,定当豁出身家性命报答王爷再生之德!”

    此时赶来的阎四方背着药箱来到了金府门前,恰好碰到了得知消息后带着包扎成粽子的金天丰回来的岑护院。

    “岑护院!”阎四方颇为有礼的拱手作了个揖。

    岑护院一看到阎四方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那担架上被裹成粽子的金家少爷金天丰看着阎四方,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无奈浑身多处骨折,脸上被那张翼打的肿的像个猪头,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急的直哼哼!

    “岑护院,阎某此次来是为给金少爷治伤而来。阎某医术敢称第一,无人第二!这金少爷的伤若不及时医治,恐此后金少爷将瘫痪在床,再无站起可能!”阎四方看着岑护院,眼神坚定的说。

    岑护院怒气冲冲地看着阎四方,“你莫要装作无辜,此事若不是你挑起,少爷如何落得如此下场?”作势拔剑便向阎四方刺去。

    “岑护院息怒,前几日我才知我的药并未被金少爷用来捕兽,而是用此药迷奸了张家娘子,心中甚是惭愧!阎某也只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也为被金少爷祸害的张家娘子讨个说法而已!”阎四方一边躲闪一边向岑护院解释道。

    “那你今日又为何前来为少爷治伤,谁知你是不是借此加害少爷?”岑护院握着剑,攻势越来越凌厉。阎四方躲闪不急,胸前的衣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无论如何,这迷魂药是我研制的,这件事我也有责,作为大夫,不想此事中再平添人命,只愿治好金少爷后,金家不再与那张家为难。”阎四方瞄准岑护院剑招空隙,两根手指一下捏住了迎面刺来的剑身。

    岑护院一惊,这江湖游医步伐玄妙不说,竟能识破剑招用两根手指凌空捏住剑身!不禁诧异道:“你究竟是何人?”

    阎四方笑吟吟道:“江湖中一四方游医罢了!”

    “岑护院,老爷请您与阎大夫一同进来!”此时金府内院过来一小厮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严峻形势。

    阎四方听到小厮传话,将手指轻轻一弹,正在发力的岑护卫猝不及防不禁后退了一步。

    看着阎四方跟着下人走进内院,岑护院回过神来也带着裹成粽子的金天丰走了进去。

    一旁又躲在树上的临渊看着这二人刚刚的打斗,不禁叹声道:“阎四方啊阎四方!你小子还深藏不漏啊!”说罢借此无人之际亦向内院偷偷跟去。

    “什么人?”

    没成想刚到内院房顶,便被屋内的人发现。于是纵身一跃想要逃走,哪知身后的人速度极快,而且穷追不舍,恍惚间一把折扇从自己脸前闪过,直逼得临渊不得不停了下来。二人立在房顶,这才看清原来这追逐之人就是刚刚的六王爷姚泓!

    “王爷功法了得,临渊佩服!”

    “临渊?你师从何人?本王怎么从未听闻江湖上竟还有如此高手?”六王爷看着临渊,满眼的相见恨晚。

    “临渊一介乡野莽夫,称不上什么高手,王爷谬赞!”临渊说着话眼睛瞄着四周,想要借机逃走,却发现这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一众皇城高手,就连一旁的房檐上也站着两个侍卫,手持宝剑,眼神凌厉地均盯向自己!临渊顿时感觉后背一凉,这种感觉除了在山上偷偷喝酒被师傅发现时有过,自从下山后就再也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了。临渊看着四周,心道:“这些高手我若硬拼也有些胜算,就是怕连累了屋内的阎四方!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这六王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到面前之人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怕是在想法逃走,六王姚泓赶忙说道:“临渊少侠莫怕,本王并无恶意,刚刚本王见临渊少侠剑势凌厉,剑招干脆利落,有心结交,不知少侠可愿看本王薄面与本王共饮?”

    “王爷言重了,能得王爷赏识是临渊之幸!”临渊无奈,也只能假意逢迎。

    “少侠请屋内一叙!”

    “王爷,请!”

    二人从屋顶翩然而下,相互礼让着来到大厅,正巧阎四方刚看完伤势,将金家少爷安置妥当,坐在大厅内喝着茶,看到临渊与六王爷相互礼让的滑稽样子,一口茶水噗的喷了出来!“临渊,我就说你肯定会来!”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便急忙放下酒杯,擦擦身上茶水,面向一旁的六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草民乡野游医阎四方见过六王爷!”

    六王爷看了看阎四方,不禁惊奇的问到:“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临渊看着阎四方,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担心他安危追来金府,能被这六王‘胁迫’?撇着嘴白了阎四方一眼,自顾自的找了个座位坐下。

    阎四方看看六王,又看看临渊,笑吟吟道:“回王爷!我与临渊少侠也是刚刚结识,算起来临渊少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哦?是么?临渊少侠侠肝义胆,本王甚是钦佩!”六王爷满面笑容吩咐身旁手下道“去告诉金三品,今晚设宴!本王要借贵宝地宴请临渊少侠与这位阎四方阎神医!快去!”

    “是!”手下领了命飞也似的离开了。

    临渊和阎四方对视一眼,尴尬的与六王爷举着杯‘畅聊’着。

    那晚的宴席很是热闹,临渊、阎四方与六王姚泓三人几杯酒下肚后便有了醉意,借着酒意六王姚泓也是与临、阎敞开了心思,三人以古论今,谈天说地,江湖之事,庙堂之事,无所不谈,无所不讲,这酒一直喝到天蒙蒙亮,这三人对着初升的朝阳竟学起了桃园三圣来了个朝阳三结义!

    想到此处,阎四方看着那酒桌上大快朵颐的临渊那傻傻的模样,不禁摇着头苦笑道:“一切是缘也是祸,命运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