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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故人再相会

    皇城内,三人趁夜色偷偷摸摸的来到了一处偏殿中,这里杂草丛生,破砖碎瓦,一片荒凉,似是已经很久没人居住。

    远处的屋内隐约透着灯火,三人刚到门口,那破旧斑驳的朱红色大门便吱呀一声慢慢打开,远处几声不知名的夜莺叫声传来,只让人浑身发冷。

    “进来!”屋内突然人声传出,门口的灯火燃起,夜一下子亮了起来。

    临渊看着这眼前的情景不禁皱了皱眉,阎四方一手拉住临渊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似乎是在安慰。

    三人来到内屋,隐约见纱帐之内床榻上躺了个人,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沉睡。床榻旁一位白衣少年刚为床上之人诊完脉,正收拾着手边的药匣,刚刚那声应该是出自这位少年,大门口离这内屋有些距离,看来这少年耳力不凡。

    “顾医师,主上现在如何了?”一旁的李总管拱手恭敬道。

    “承天护佑,性命已是无忧!只是~”顾医师一边收拾头也不抬的回复。

    “顾医师,这二位是主上信任之人,您有什么但说无妨!”李总管看着床榻上仍在沉睡之人,心里如火烧一般焦急。

    “只是主上是先天心脉受损,按常人来说,一般~”那白衣少年似乎有些畏惧,吞吞吐吐,不敢开口。

    阎四方看着这二人艰难的沟通方式,不禁有些听不下去,于是抢话道:“一般活不过成年,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确~确实~按常理来说确实如此!”顾医师将药匣盖好,放置一旁,接着道:“可主上按年岁来算,显然已过而立!这着实让人不解。除非有仙药续命,或是有高人将受损心脉修复,可这二者都是臆想,以目前岐黄之术成就而言均遥不可及!”

    “他睡了多久?”阎四方不想再听这人的唠叨,直接问到。

    “大概有四个时辰!”顾医师看着眼前之人,不禁有些好奇,但还是如实回复道。

    “因何而沉睡?”

    “一封边关来信。”

    二人谈话甚是简洁,顾医师从一旁木匣中抽出一封染血的信递到阎四方手中。

    阎四方看完信后,眼神复杂的看向临渊,接着从将信递到临渊手中,从怀里掏出针囊,几步来到床榻前,将被褥掀置一旁,双手一挥,数十枚金针便稳稳刺入穴位。一旁的顾医师看着阎四方这干脆利落而又精准迅速的施针手法,心里不禁连连称奇。

    接着阎四方将腰间酒葫芦卸下,拿起一旁小碗倒了满满一碗酒,将另一个空碗放置一旁,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将自己手掌划破,血瞬间流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接了满满一碗,阎四方将一枚药丸塞入那昏睡之人口中,将血酒喂那昏睡之人服下,回头正对上那位瞪着大眼发愣的顾医师。

    那顾医师从未见过谁喂药是卸掉病人下巴,喂完之后再装回去的,况且这位病人还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一时惊的楞不过神儿来。

    “顾医师,有绢帛么?”阎四方捏着手掌不让血再流出来,看着这愣神的少年,不禁有些想笑。

    “啊?有,有!”顾医师瞬间愣过神儿来,急忙从药匣里翻出一卷绢帛,小心翼翼地为阎四方将受伤的手掌包扎了起来。

    “有劳了!在下阎四方!不知顾医师名讳?”阎四方看着包扎好的手掌,道。

    “阎~!在下顾千帆,见过阎大人!”顾千帆虽久居尚药监,但也听过有关这玉面阎罗的江湖传说,如今真人就在面前,连呼吸的热气都能感受到,吓得双腿不听使唤,直直的跪了下来。

    “顾羽是你什么人?”阎四方笑吟吟的搀扶起吓得不轻的顾千帆,顾千帆抬起头又正好对上阎四方那笑吟吟的脸,心里一阵惊慌‘难不成这老头以前得罪过这位阎王?这是来问罪来了?’,一时嘴巴和牙齿直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

    一旁的李总管此时解围到“阎大人!这位顾千帆顾医师是顾羽的孙子,顾羽已在三年前就已然仙逝,您别看这位年纪小,这顾千帆医师颇得顾老的真传,昨日幸亏这位顾医师在,及时以银针散了主上的怒气,主上才有时间稳住满朝文武,调兵遣将,布置兵防。”说罢眼圈直红,手中粉帕不断擦拭着眼泪,“”。

    “李总管不必心忧,主上已无碍!”阎四方拱手对李总管道,转而笑吟吟的看着顾千帆道“顾小医师也不必多虑,你的先祖顾羽曾在十几年前我负伤时出手救过我,你腰上这枚奈何白玉就是我为感谢其救命之恩时相赠,没想到十几年前那一别竟是永别。”短暂的伤心过后,阎四方轻轻拍着顾千帆的肩膀道“刚刚你也看到我是如何施针了,这一百零八枚金针我就留给你,待主上清醒过后,即可将其身上金针取出,之后每隔一月按我刚才那样再施一次针,直到主上将体内淤血全部吐出即可。”

    “阎~阎大人!我~我~”顾千帆有些心虚,刚刚那施针手法世上罕见,即使自己再聪明,怎么可能看一遍就会呢!

    阎四方似乎看出了顾千帆的局促,笑吟吟道,“针囊夹层有心法和穴位图,你既已得顾老真传,我信你可以做到!”

    顾千帆还想说些什么,阎四方已经走到临渊身旁,笑吟吟地从腰间取出一把折扇,在临渊的肩头拍了拍,道,“我们走吧!”

    二人刚来到院中,“冬天扇扇子你不冷么?”临渊看着这冬天扇扇子的阎四方没好气道,“他们要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去凑什么热闹?如今边关告急,你还是留在这等主上醒了再说吧!”

    “主上这儿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倒是你,我很好奇,你说那蛮夷若想攻城,直接打过来便是,指名要你做什么?你也知道阎某素来爱热闹,这么好玩的热闹不去看看不是可惜?”阎四方慢慢的摇着扇子,笑吟吟道。

    临渊被阎四方这一下一下的凉风激得直打哆嗦,眼看支不走他,临渊颇有些生气,一把夺过阎四方摇的正欢的折扇,阎四方正要伸手去夺,临渊当着阎四方的面一掌拍了个粉碎,接着快速飞身点住阎四方的穴位,这一切太出乎意料,临渊又动作迅速,似乎是刹那间将一切完成,并不给人留反应的余地,只剩阎四方伸着手定在那里,在风中凌乱。

    “老阎,抱歉!这十几年来你每日的照顾我都记得,虽然身上的毒已解,但这具身体经过这两种剧毒的侵蚀早已破败不堪,纵使十几年来你用各种灵药修修补补也只是强撑度日罢了!还不如让它发挥最后的用处,搏一搏,若能换取两国安定,也算死的有些价值。”

    说罢临渊看向阎四方,只见阎四方眼眶通红,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脸颊滑落,临渊扭过头,不忍再看,步伐坚定地向门外走去。

    “我时日无多,但你得活着!”临渊走的坚决,阎四方耳畔只留下这一句。

    阎四方很多话想说却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开口,眼睁睁地看着临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身上却使不出一丝力气,不禁苦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样子!遇事只会一个人去扛,从不想拖累他人!’

    这时李总管似乎是听到了异响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阎四方一动不动的伸着手站在那里,意识到情况不对,便立即飞身上前,解开了阎四方的穴位。

    “阎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李总管急切问到。

    “快!拦住他!”阎四方顾不得解释,身体能自由活动后便急急地向门外跑去。

    “这次,我在!你不会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