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念境异变
这几日，北歌过得甚是惬意，左有梦螺的端茶倒水，右有北书堂的汤香四溢，甚至于趁着梦螺照看母亲的间隙，他竟躺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哼起了小曲儿。
可是好景不长，梦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床边，咯咯笑出了声儿，舒服到摇头晃脑的北歌立马又哎呦哎呦的哼了几声，余光一瞥，蹭的一下坐起了身，对着梦螺身旁站着的银发男子嘿嘿的笑了两声，而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喊了声:“爹。”
北书堂也是无奈，他自问半生磊落，怎的就教养出这等泼儿，后又一琢磨，说他泼倒也委屈了点，至少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蛮像自己的，可这不正经的时候又像了谁去？
“混吃喝混到一个八岁的小姑娘那去，你也不丢人。”
北书堂拎着北歌的耳朵将其扯下了床，多日未行的北歌只觉有些腿乏，晃悠到木凳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北歌正要探出手去摘一颗盘子里的青葡萄，听了父亲的话，他干咳了两声，缩回了手，顺势站起身来，朝着梦螺作了个揖，紧跟着说道：“自家妹子，有劳了。”
小梦螺梗着个脑袋，撅起小嘴回了句：“还没过门呢，谁跟你是自家人？”
梦螺说完一转身，尾辫上的头绳险些甩脱了发尾，她一边打理一边出了屋，进了九方汐螺的房间。
父子俩目送了九方汐螺的亲闺女，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还是北歌憋不住，先开了口。
“她都不害羞的么？”
北书堂学着北歌，也将脑袋凑到跟前，眯起眼睛朝着门的方向看了看，琢磨着说道：“你见你干娘害过羞？”
“嘶，原来是近朱者赤。”
“为父怎么觉得是近墨者黑呢？”
“那也不至于吧，这才八岁，难不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嘶，就怕是冰出于水而寒于水。”
“爹爹怎么看？”
“反正是不好对付。”
“啧啧，那该是像了娘了！”
“嗯，应该是像了娘了！”
二人达成了共识，北书堂转过头来，朝北歌点点头，不想二人贴得太近，凑得太近的鼻头险些撞了北歌的耳朵，其这才又回过神来，揪起北歌的耳朵问道：“咳咳，言归正传，解释解释？”
北歌被问得一脸无辜，反问道：“解释什么？”
北书堂朝二牛的厢房努了努嘴，又问了一遍：“解释解释。”
北歌这才反应过来，憋了这么多天的北书堂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他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搪塞不过，一咬牙便将那日点了二牛叔枯寂穴的事儿全盘托了出来。
那日，或许是北歌服了罂阳子的缘故，他只觉体内的气血在不断的翻涌，炙热之气更是直冲天灵。
在与二牛对峙的生死瞬间，双瞳好似被灼气侵蚀，他感觉自己的视野在不断的缩小，小到眼中就只有二牛一人。
这个过程很快，几乎在呼吸间便产生了变化。
可当视野缩小到极限的时候又猛地逆散开来，世间万物顷刻间被充盈着炽气的双瞳染成了暗红之色。
漫天暗红，万物焚尽，唯有二牛与那世界格格不入。
北歌的脑中唯有一个念头：这方世界只容得下一人，击溃他才能挽回尊严。
无关身份，亦不管死活，那种体验是从未有过的，仿佛是进入了念境，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又与念境不同，没有思考的能力，完全在凭本能做事。
所以，当时情况下的北歌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只觉得自己借助罂阳子之力，变得前未有的强大且自信，目之所及都是他的领地，不容染指。
北书堂听了北歌的解释平静的有些出奇，他知道，之所以北歌会变得冲动，完全是因为罂阳子在作祟，只是不清楚其口中所描述的另一个空间又作何解释，是否真与念境有关。
北书堂伸出右掌，将掌心亮在北歌面前，说道：“你知不知道，那日我若是没来得及替你二牛叔挡那一击，以你当时的力道戳中他枯寂穴，你二牛叔就真的是仙神难救了。”
北歌看向父亲的手掌，两条指甲长短的月牙血痂凝在掌心，紧挨着月牙是两块手指大小的圆形乌青，他不禁倒吸口凉气，惊叹道：“这……我戳的？”
北书堂翻转手掌，将手背对向了北歌，只见那右手手背中央同样有着两块界限模糊的乌青。
北书堂接着说道：“你可知，你那两指之力穿透了我的掌心，掌中几处支脉更是被你直接戳断，若不是爹爹我天赋异禀，护住了主脉，这手怕是保不住了。”
北歌听了父亲的话，举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两指朝自己的另一只手掌比划着戳了两下，龇牙咧嘴着说道：“怪不得指骨都断了，原来我这般的厉害！”
北书堂不想旧话重提，可依旧忍不住说出了口：“以后的路爹爹不能一直陪着你走，你切记要谨言慎行，当真闯出了祸端，百悔莫及的苦楚是要背负一生的。”
北歌认真的点了点头，伸手捉住了父亲的手腕，一脸凝重的诊过了脉，闻脉络顺畅这才放下心来。
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北书堂转身要走，被北歌出言留住，北歌朝干娘的厢房望了望，见梦螺没有出来，小声对父亲说道：“爹爹，我有一事困扰了很多年了，不知该不该问。”
北书堂点了点头，示意北歌继续。
“印象里梦螺爹出事的时候，我干娘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至少没外人的时候，她好像不是很伤心的样子。”北歌嘴上说着话，仔细打量着北书堂的表情，
北书堂紧了紧鼻，批评道：“你个毛头小子不好好研习医经，整日琢磨这些作甚。”
北书堂面上虽没有过多表情，北歌仍旧带着些玩味说道：“这样的话……”
北歌咧开了嘴角，接着说道：“那日我与二牛叔谈话时，他曾说要多杀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当时我有些诧异，只不过事出紧急，没来得及细想，这些天闲来无事，我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多杀二字，倒是蛮有意思的。”
北歌刚说完，北书堂出言道：“不该琢磨的别琢磨，这么有时间，去，把百草经抄两遍去。”
北书堂训完话便背着手走出了房间，剩下的北歌摘了颗青葡送到了嘴边，望着北书堂离去的背影，笑意盈盈的说了句：“原来果真如此！”
北书堂走出院子后，北歌来到了干娘的厢房，见梦螺趴在床边睡着了，他找了条布衾为其披上，而后便径直走了回去。
坐回到床榻之上，北歌闭上了眼睛，调整好呼吸，此时，透过眼睑，红色的光充斥在他的脑海。他凝了凝神，将意识向脑后方拉扯，顷刻间便不再受红光影响。
随着意识的下沉，他再次有了熟悉的感觉：黑暗、孤寂，且又静谧。
那感觉并不可怕，因为无边黑暗中有一点星芒在指引方向，那是一道巨大的石门，一道每每临近都会心生敬畏的石门。
时隔多日，北歌再次进入到念境之中。
意念刚一穿越石门，北歌惊的吓了一跳，原本扇形的念境空间，此刻却成了半圆，尺寸足足扩大了一倍。
空间里的那道刻有古树的镶金木门此刻正孤零零的杵在半圆型空间的圆心处。北歌缔了副躯体，将意念融了进去，而后走到了门边，仔细观察了起来。
在念境的有限空间里，北歌几乎可以操纵任何东西，除了这扇钉有九颗钉子的门。他想过各种办法，都未能伤其分毫。然而，此时此刻，钉在古树各处的九颗锈钉少了三颗，少的正是树根茎处的三颗。
北歌细细观察门上的古树，没有了三根钉子的束缚，那原本枯瘪的树根仿佛重新燃起了生机，竟饱满了起来。不但如此，盘根错节的树根如瀑布般向下生长了好些寸，几乎穿透了树下的峻山。
自北歌发现念境已过去多年，念境中固有的一切也从未有过丝毫变化。北歌猜测，此次念境中的变化或许跟自己头几日与二牛叔的打斗有关，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念境异变北歌就不得而知了。
北歌越来越怀疑这念境并非是自己意念所化，他隐隐觉得这黑暗中的一方孤地应该是一直存在的，自己只是无意间发现了它，仅此而已。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北歌不太相信这样一处私密之地的存在只是为了让北歌拓印几本医书，它一定有其存在的价值。
这念境到底是何物？又为何只有自己才进得来？
经此一事，北歌猜测：待到将钉在枯树上的余下六颗锈钉全都抹除掉，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然而，这钉到底该如何除呢？
可是好景不长，梦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床边，咯咯笑出了声儿，舒服到摇头晃脑的北歌立马又哎呦哎呦的哼了几声，余光一瞥，蹭的一下坐起了身，对着梦螺身旁站着的银发男子嘿嘿的笑了两声，而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喊了声:“爹。”
北书堂也是无奈，他自问半生磊落，怎的就教养出这等泼儿，后又一琢磨，说他泼倒也委屈了点，至少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蛮像自己的，可这不正经的时候又像了谁去？
“混吃喝混到一个八岁的小姑娘那去，你也不丢人。”
北书堂拎着北歌的耳朵将其扯下了床，多日未行的北歌只觉有些腿乏，晃悠到木凳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北歌正要探出手去摘一颗盘子里的青葡萄，听了父亲的话，他干咳了两声，缩回了手，顺势站起身来，朝着梦螺作了个揖，紧跟着说道：“自家妹子，有劳了。”
小梦螺梗着个脑袋，撅起小嘴回了句：“还没过门呢，谁跟你是自家人？”
梦螺说完一转身，尾辫上的头绳险些甩脱了发尾，她一边打理一边出了屋，进了九方汐螺的房间。
父子俩目送了九方汐螺的亲闺女，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还是北歌憋不住，先开了口。
“她都不害羞的么？”
北书堂学着北歌，也将脑袋凑到跟前，眯起眼睛朝着门的方向看了看，琢磨着说道：“你见你干娘害过羞？”
“嘶，原来是近朱者赤。”
“为父怎么觉得是近墨者黑呢？”
“那也不至于吧，这才八岁，难不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嘶，就怕是冰出于水而寒于水。”
“爹爹怎么看？”
“反正是不好对付。”
“啧啧，那该是像了娘了！”
“嗯，应该是像了娘了！”
二人达成了共识，北书堂转过头来，朝北歌点点头，不想二人贴得太近，凑得太近的鼻头险些撞了北歌的耳朵，其这才又回过神来，揪起北歌的耳朵问道：“咳咳，言归正传，解释解释？”
北歌被问得一脸无辜，反问道：“解释什么？”
北书堂朝二牛的厢房努了努嘴，又问了一遍：“解释解释。”
北歌这才反应过来，憋了这么多天的北书堂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他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搪塞不过，一咬牙便将那日点了二牛叔枯寂穴的事儿全盘托了出来。
那日，或许是北歌服了罂阳子的缘故，他只觉体内的气血在不断的翻涌，炙热之气更是直冲天灵。
在与二牛对峙的生死瞬间，双瞳好似被灼气侵蚀，他感觉自己的视野在不断的缩小，小到眼中就只有二牛一人。
这个过程很快，几乎在呼吸间便产生了变化。
可当视野缩小到极限的时候又猛地逆散开来，世间万物顷刻间被充盈着炽气的双瞳染成了暗红之色。
漫天暗红，万物焚尽，唯有二牛与那世界格格不入。
北歌的脑中唯有一个念头：这方世界只容得下一人，击溃他才能挽回尊严。
无关身份，亦不管死活，那种体验是从未有过的，仿佛是进入了念境，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又与念境不同，没有思考的能力，完全在凭本能做事。
所以，当时情况下的北歌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只觉得自己借助罂阳子之力，变得前未有的强大且自信，目之所及都是他的领地，不容染指。
北书堂听了北歌的解释平静的有些出奇，他知道，之所以北歌会变得冲动，完全是因为罂阳子在作祟，只是不清楚其口中所描述的另一个空间又作何解释，是否真与念境有关。
北书堂伸出右掌，将掌心亮在北歌面前，说道：“你知不知道，那日我若是没来得及替你二牛叔挡那一击，以你当时的力道戳中他枯寂穴，你二牛叔就真的是仙神难救了。”
北歌看向父亲的手掌，两条指甲长短的月牙血痂凝在掌心，紧挨着月牙是两块手指大小的圆形乌青，他不禁倒吸口凉气，惊叹道：“这……我戳的？”
北书堂翻转手掌，将手背对向了北歌，只见那右手手背中央同样有着两块界限模糊的乌青。
北书堂接着说道：“你可知，你那两指之力穿透了我的掌心，掌中几处支脉更是被你直接戳断，若不是爹爹我天赋异禀，护住了主脉，这手怕是保不住了。”
北歌听了父亲的话，举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两指朝自己的另一只手掌比划着戳了两下，龇牙咧嘴着说道：“怪不得指骨都断了，原来我这般的厉害！”
北书堂不想旧话重提，可依旧忍不住说出了口：“以后的路爹爹不能一直陪着你走，你切记要谨言慎行，当真闯出了祸端，百悔莫及的苦楚是要背负一生的。”
北歌认真的点了点头，伸手捉住了父亲的手腕，一脸凝重的诊过了脉，闻脉络顺畅这才放下心来。
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北书堂转身要走，被北歌出言留住，北歌朝干娘的厢房望了望，见梦螺没有出来，小声对父亲说道：“爹爹，我有一事困扰了很多年了，不知该不该问。”
北书堂点了点头，示意北歌继续。
“印象里梦螺爹出事的时候，我干娘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至少没外人的时候，她好像不是很伤心的样子。”北歌嘴上说着话，仔细打量着北书堂的表情，
北书堂紧了紧鼻，批评道：“你个毛头小子不好好研习医经，整日琢磨这些作甚。”
北书堂面上虽没有过多表情，北歌仍旧带着些玩味说道：“这样的话……”
北歌咧开了嘴角，接着说道：“那日我与二牛叔谈话时，他曾说要多杀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当时我有些诧异，只不过事出紧急，没来得及细想，这些天闲来无事，我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多杀二字，倒是蛮有意思的。”
北歌刚说完，北书堂出言道：“不该琢磨的别琢磨，这么有时间，去，把百草经抄两遍去。”
北书堂训完话便背着手走出了房间，剩下的北歌摘了颗青葡送到了嘴边，望着北书堂离去的背影，笑意盈盈的说了句：“原来果真如此！”
北书堂走出院子后，北歌来到了干娘的厢房，见梦螺趴在床边睡着了，他找了条布衾为其披上，而后便径直走了回去。
坐回到床榻之上，北歌闭上了眼睛，调整好呼吸，此时，透过眼睑，红色的光充斥在他的脑海。他凝了凝神，将意识向脑后方拉扯，顷刻间便不再受红光影响。
随着意识的下沉，他再次有了熟悉的感觉：黑暗、孤寂，且又静谧。
那感觉并不可怕，因为无边黑暗中有一点星芒在指引方向，那是一道巨大的石门，一道每每临近都会心生敬畏的石门。
时隔多日，北歌再次进入到念境之中。
意念刚一穿越石门，北歌惊的吓了一跳，原本扇形的念境空间，此刻却成了半圆，尺寸足足扩大了一倍。
空间里的那道刻有古树的镶金木门此刻正孤零零的杵在半圆型空间的圆心处。北歌缔了副躯体，将意念融了进去，而后走到了门边，仔细观察了起来。
在念境的有限空间里，北歌几乎可以操纵任何东西，除了这扇钉有九颗钉子的门。他想过各种办法，都未能伤其分毫。然而，此时此刻，钉在古树各处的九颗锈钉少了三颗，少的正是树根茎处的三颗。
北歌细细观察门上的古树，没有了三根钉子的束缚，那原本枯瘪的树根仿佛重新燃起了生机，竟饱满了起来。不但如此，盘根错节的树根如瀑布般向下生长了好些寸，几乎穿透了树下的峻山。
自北歌发现念境已过去多年，念境中固有的一切也从未有过丝毫变化。北歌猜测，此次念境中的变化或许跟自己头几日与二牛叔的打斗有关，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念境异变北歌就不得而知了。
北歌越来越怀疑这念境并非是自己意念所化，他隐隐觉得这黑暗中的一方孤地应该是一直存在的，自己只是无意间发现了它，仅此而已。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北歌不太相信这样一处私密之地的存在只是为了让北歌拓印几本医书，它一定有其存在的价值。
这念境到底是何物？又为何只有自己才进得来？
经此一事，北歌猜测：待到将钉在枯树上的余下六颗锈钉全都抹除掉，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然而，这钉到底该如何除呢？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