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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和亲(下)

    孟春佳节,琉国都城各家青年男女上街闲游,互赠簪子倾诉心意,城里的热闹景象与司将军府的奇怪氛围比起来简直是两个地方。

    “阿娘,糕点可做好了?”阿月一手小兔灯,一手捏了块糕点欢喜的跑进厨房。

    “阿娘还要等一会,阿月先去找姑姑玩。”

    “好~”

    阿月离开厨房,虞笙负气的将手里的面团扔在地上,生气的自言自语起来。

    “该死的狗皇帝,你俩浓情蜜意,要让老娘给你们做糕点,我呸!”

    “夫人切莫胡说,若让圣上听了,免不得怪罪。”侍女都是司起自己人,提醒一句后就捡起地上的面团重新加了些许面粉做起了糕点。

    “好好的皇宫不待跑家里来,还不让我说了!”说完虞笙拿起菜刀就挥舞起来。

    “真想把这刀放他脖子上!”

    “夫人!”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外可好?”虞笙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家里的冷清到让她有些想念某人。

    隋栀兰走后,夜斯辰整日坐在她以前的屋子里发呆,一坐就是一天,时不时还会跑到那棵树下痴痴的看许久。夜魂沅本来是想赶他离开,但司起说

    “也许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成长了,我们无需打扰他。”

    裕部战事刚休,司起每日要处理大量的公文,夜魂沅时常一觉醒来身旁还是他忙碌的身影。

    “我要了些粥来,你趁热喝。”夜魂沅将粥放在他面前后,就在书案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司起放下公文端起雪白的粥用汤匙吃了一口“加了莲子,好喝。”

    “好喝就行,我可是跑了好多地方才买到。”夜魂沅见他喜欢心情也欢喜了不少。

    “最近让你费心了,等攻下南越,定要陪你好好逛逛。”司起吃的很快,但说起那个地方,眼里似乎满是向往。

    “也行,我靠一会,自从林御那玩意死了,我总算能好好休息了。”夜魂沅放松的靠在司起的肩上,脑海里回想起月凉囚近日的一些怪象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哪不对他却说不上来,如今再去那湖边,早已不见月凉囚人影,看来只能等祝卿和和亲了。

    “好。”司起放下碗,瞧他已经闭上眼睛,他不说话的时候总能让人心生美好,看着他安然入睡,司起反而能安心的去批阅公文,他现在唯独放不下的大概就只有阿姐了。

    连赶多日路程,隋栀兰已返还都城,以清栀公主的身份暂居宫内,城内因为和亲的事宜到处张灯结彩普天同庆,宫里更是热闹非凡。

    “栀兰。”殷似雪带着婚服走进了隋栀兰的寝宫。

    “隋栀兰参见皇后娘娘。”隋栀兰起身行礼,眼里再没有往日的色彩,此刻更显的生分许多。

    “栀兰怎如此生分?”殷似雪往前走了几步,却被隋栀兰后退的行为诧异到愣在原地,手也僵硬的停在空中。

    “娘娘贵为一国之后,臣女不敢高攀。”隋栀兰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冷漠与些许怒气,她不知道该怨什么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看不透也放不下!

    “你可是怨我抢了皇后之位,你知我并非想如此。”殷似雪颤抖的抽回悬在空中的手,语气里满是委屈与难过。

    “我有何怨,若是无事臣女也不留皇后娘娘,明日大婚臣女无暇顾及。”隋栀兰命人接过婚服,脑子里浮现昔年几人一起欢闹的场景,不由自主的悲从心来。

    “栀兰是我对不住你。”殷似雪说完就带人离开了。

    “公主,这婚服?”旁边的侍女望着两套婚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后送的婚服送去阿起夫人那里,现在替我梳妆吧!”隋栀兰拿起那套稍显素净的嫁衣穿在了身上,她站在铜镜前瞧着自己的模样竟觉得有些可笑,她到底在期盼着什么?

    “公主,这两顶凤冠您喜欢哪个?”

    隋栀兰并未去瞧侍女手里的凤冠,只是在随身携带的包裹里翻出一顶蝶戏繁花冠,这是她临行前特意托司起打制。

    “公主,您贵为公主理应佩戴凤冠才符合身份。”

    “那就插上凤头钗就够了。”

    “公主……”

    侍女本欲在说些什么却被隋栀兰狠戾的眼神吓的闭上了嘴,于她而言只想把最好的样子留给他。

    夜色渐沉,一轮明月爬上了宫墙,轮班的侍卫瞧见一袭红衣的隋栀兰,纷纷向她行礼,隋栀兰微微一笑径自走上城楼,脑海里忽然闪过些许往事,

    “阿栀,等我成为君王,我要天下大同,世上再无战乱,沙漠处处绿洲,男女婚嫁自由。”

    “好啊,那我就成为将军与你征战四方,助你天下大同。”

    隋栀兰回想起那些日子仿佛从未改变却又觉得已经过去很久,她抚摸城墙的砖瓦已布满青苔,她记得城墙的外观还是她与他一同画的草图,旧人仍在可已物是人非。

    “你来了。”公仪清一袭常服,语气显得很平淡,月光下他的神情忽暗忽明猜不透他的心情。

    “臣女隋栀兰参见皇上。”隋栀兰已经习惯了现在高高在上的他,即使衣着是那少年模样,可她明白她的少年早已消散。

    “听似雪说你未穿她送来的婚服,可是在怨她?”

    隋栀兰一声苦笑,他的语气当真是冰冷“我该怨谁呢?一个是闺中密友,明知我所爱,却蓄意勾引,一个是曾许诺后位,却削我兵权,将我用作棋子的所爱。”

    “那你明知为何不反抗?”公仪清对着隋栀兰的一腔哭诉无动于衷,连语气都带着试探。

    “只因你说要天下大同,世上再无战乱,沙漠处处绿洲,男女婚嫁自由。”隋栀兰说到这时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知道他仗着她的爱肆无忌惮,可她不止有情爱,更有天下人。

    “朕知晓,你走后我保隋国公府永世太平。”公仪清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如他所想这身婚服很适合她,但手还是将准备好的酒端起来递给她。

    “已是强弩之末,无需画蛇添足,就让我最后一次为琉国打场胜仗吧!”隋栀兰心里最后幻想也在此刻破灭,她的脸上挂起了久违的笑容左眼泛出些许泪光,释然了……

    公仪清也不在说话,将酒杯摔在地上,转过身看向城楼下的百姓,隋栀兰退了几步行跪拜大礼

    “臣预祝皇上得偿所愿,愿皇上初心不改,天下大同。”

    公仪清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永别。隋栀兰行完礼后,站起身便离开,公仪清余光里瞥见她身上那股似曾相识的决绝与坚毅,终于在她快下城楼时听到了那句

    “今夜的你很美,恭送将军。”

    隋栀兰没有回头,此去再无退路。

    第二日在举国的欢庆中隋栀兰由一众侍女搀扶至马车,阿月挽留的模样让她回想起那日离开时夜斯辰难过的模样,如此也好,至少给他留下了体面的印象。

    “少时你爱习武,若阿爹拦住你,做个寻常女子也能安稳一生。”

    “女儿拜谢爹爹,女儿无悔,未辱隋国公名声。”隋栀兰再次行跪拜大礼,隋国公看到女儿眼里的坚毅,他知道他的女儿从来都不是寻常姑娘。

    “栀兰姑姑,你可要回来看月儿啊!”

    “姑姑会的,月儿可要乖乖的。”

    隋栀兰不舍得看了一眼周围送亲的人,最后在冀垣的催促中乘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