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章：帝王非圣人
内乱结束几日后，司起进宫述职，这一次公仪清并未像往常一样谴走侍女动用私刑，反倒是破天荒的命人上茶与司起话家常。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你可曾怨我如此对你？”
司起沉了一口气，端起茶杯看着茶水淡淡的回复一句“我与阿姐此生都犯了一个错误，我们都在为这件事付出代价，怨也好不怨也好，这本就是我们种的因结的果。”
“你倒是变了许多，想必她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公仪清口中所说之人是他二人的母亲芙幽，早在攻打南越时他便知晓了一切，按理说母亲重伤远不能活到现在，想必她也撑不住了，死于她而言未必不是解脱。
“不知兰羲长公主，你如何处理她的后事？”他最意外的是兰羲如此布局竟只是为了稳固江山社稷，这一点无论是他还是公仪清都未曾预料到。
公仪清翻开桌上放着的《女子监国》沉默了良久之后顿了顿才开口
“依照公主的待遇厚葬，但参与谋反的术士格杀勿论！”
“参与谋反者数量甚多，如此会不会不妥？”
“留着才是祸患，斩草不除根，邪风一起，卷土重来！”公仪清言辞狠厉，司起瞧着他越发陌生，不知为何人渐渐的都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是。”
“对了，你夫人如何了？”公仪清记得那日虞笙受伤，若无她挡在前面，殷似雪必然会被白马氏的人抓住用以威胁。
“已无大碍，静养些时日就好。”
“阿雪刚产下孩子，若是你夫人好些了，就进宫陪陪她。”
“好……”司起盯着茶水感觉有些恍惚，述职结束后，他未去凤仪宫看殷似雪直接返回了司府。
“阿爹，阿爹！”
司楠月和夜魂沅早早就在门口接应，看到人影，司楠月蹦跳着扑进司起怀里，司起如往常一般背着她跑进府中。
“你俩慢些，没个正行！”夜魂沅嘴里嘟囔着，自己慢悠慢悠的跟在后面。
晚间吃饭的时候，睡了一天的虞笙才伸着懒腰走进正厅，司起瞧着她醒了便盛好汤放在她面前的位置。
“哟，都回来了，哈啊～好久没睡这么舒服。”虞笙坐下来接过汤浅尝了一口还不错，喝完立马又来了一碗。
“你伤可好些了？”司起倒不是想让她进宫陪阿姐，知晓她受伤就不敢打扰，如今见她这样心也放下了。
“啊～小伤无碍。”虞笙故作深思的抬了抬下巴，随即立马又投入到吃饭中。
“阿娘，阿娘……”司楠月端着药膳刚到正厅，就瞧见虞笙豪迈的吃相，高兴的端着碗就跑了进来。
“哟，小月儿，不错啊都会做药膳了。”虞笙听见她的声音赶紧转过身接住她手中的药膳放到桌上。
“阿娘可好些了？”
“你阿爹刚问过，阿娘好着嘞，我的武艺不在你爹之下。”
“哦～当年谁被这横货一个回马枪就撂倒了？！”夜魂沅当面毫不留情的揭开虞笙的丑事，气的虞笙指着司起就要与他比试比试！
“你出来，我们打一架，夜魂沅这回非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双剑十二阵！”
“好啊，我倒要瞧瞧如何个厉害法！”夜魂沅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夹在中间的司起举步维艰。
“你新伤未愈，还是莫要……”
没等司起说完，虞笙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吵嚷着往院子里走。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来啊！”
“太好了，阿娘的双剑可好看了！”
“小丫头，你阿爹的枪法可是天下无双！”
“夜哥哥，你怎么老夸阿爹，阿娘也很厉害啊！”
司楠月的提问让他也迟愣了片刻，但司起确实厉害。
“不说这个，走，我们上房顶去看。”夜魂沅拉着司楠月纵身跃上房顶，可还没等地上两人打起来，不远处火光映照的人脸让夜魂沅瞬间失了兴致，出声打断了两人
“别打了，脏东西上门了。”
“什么？”虞笙还没弄明白他所言何物，就听门口传来通报的声音。
“沈御史到！”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虞笙心里感叹一句，果然是脏东西。
司起虽然不想见他，可依照律法他还是携虞笙上前行礼。
“见过沈御史。”
沈见章伸手去扶却被两人一起躲开
“怎么，沛卿兄还在怨恨我？”
“不知沈御史大驾有何要事？”早在拙辑夫妇死后，他便彻底斩断了过往，如今与他攀扯倒显得可笑至极。
“瞧着沛卿兄是在用晚膳，可否邀我一同用膳？”
“司府鄙陋怎比得上御史府的菜肴，御史若是有事不妨与我书房一叙。”
沈见章看他态度坚决也就断了叙旧的想法，他本来也是来拉拢关系，一日不行那就日日来。
“沛卿兄带路吧！”
“沈御史还是唤微臣司将军，陛下不喜臣子之间结党营私，御史还是莫要给自己找麻烦。”
司起的话语也提醒了他，若是想巩固自己的官位，那便要讨公仪清的欢心，此次传递造反消息诛杀兰羲也算大功一件，想来公仪清对他也是有改观。
“请。”司起走在前方带路，虞笙厌恶的翻了一个白眼冲楼顶的两人招手示意他们下来吃饭。
进入书房后，沈见章自来熟的坐在桌岸旁端起茶杯仔细端详后似有不满的嘟囔道
“沛卿兄贵为将军怎还用如此鄙陋的茶具？”
“沈御史为的不是我这茶具，不妨直说目的。”司起没空听他小人得志双手握剑环抱依在窗边，脑海里回想起拙辑当年送他这套茶具时情景，一晃眼，都化作云烟。
沈见章果然也不在隐藏自己的目的，放下茶杯神色严肃的看向他
“如今朝野局势未稳，你我何不联手共同稳固这江山？”
“所以杀了长公主也是你巩固江山的计谋？”
“兰羲蓄意谋反，我杀她天经地义！”
“长公主虽有错，但罪不至死，你倒是熟练，拿着她的头邀功！”
“我不杀她，她也必死无疑，帝王权术，向来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那你呢？为兄者不义，为夫者不仁，为父更是丧心病狂！”
司起戳中了他的心事，但他早已不在意，只是有些吃惊司起知道如此之多，随即辩解到
“若你吃过我受过的苦定能明白我今日所作所为。”
司起冷笑一声带有些许轻蔑的神色看了他几眼。
“若你不沾染拙辑兄夫妇的鲜血我到能信你几分，他二人在世也没少帮衬你，芳宜嫂子更是对你不离不弃，你又是如何待她，你我同为人父，你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我当真是看不明白如今的你。”
沈见章看着他轻蔑的眼神顿时想起了兰羲看他的眼神，怒从心头起，他不过是贪图了富贵，怎的一个一个都来说三道四。
愤怒之下，沈见章一个健步走过揪住司起的衣领扬手就准备教训他，公仪清向来厌恶司起，既然拉不拢那就毁了！
“怎么，你觉得他能打我，你就打的？！”
司起没等他下手先他一步扯着他的衣袖一翻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贴近地面的那一刻沈见章疼的发出一声惨叫，痛的在地上直打滚，嘴里叫嚷着要让司起好看。
司起看着地上小人模样的沈见章瞬间觉得可笑，兴许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怪不得当年公仪清就不怎么待见他，原来是早有预兆。
“你若想告就尽管去，上面那位虽然厌恶我，但他更厌恶小人，这点你比我清楚。”司起说完就推门而出，莲豉立刻心领神会的送客。
沈见章刚到门口，就瞥见虞笙手持双剑站在房顶上，虽觉得她眼熟，可他对当年目睹虞家惨死的境况深信不疑，看了一眼也就离开了。
司起注意到楼顶的虞笙怕她冲动，纵身飞上房顶来到她身边。
“他终会有报应，你也不必为他费神。”
虞笙瘪了瘪嘴，鼻孔出气“谁为他费神，我不过是为那孩子不值，他估计还不知道，紫茵被我救了。”
“也无妨，他终会自食恶果。”他清楚那个人不可能放任沈见章这样的人坏了风气，这盘棋终究是他棋高一着。
果然沈见章自回府后没过几日便毒发卧病在床，医官勉强用汤药续着他的命，可日日皆要受毒发之苦。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你可曾怨我如此对你？”
司起沉了一口气，端起茶杯看着茶水淡淡的回复一句“我与阿姐此生都犯了一个错误，我们都在为这件事付出代价，怨也好不怨也好，这本就是我们种的因结的果。”
“你倒是变了许多，想必她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公仪清口中所说之人是他二人的母亲芙幽，早在攻打南越时他便知晓了一切，按理说母亲重伤远不能活到现在，想必她也撑不住了，死于她而言未必不是解脱。
“不知兰羲长公主，你如何处理她的后事？”他最意外的是兰羲如此布局竟只是为了稳固江山社稷，这一点无论是他还是公仪清都未曾预料到。
公仪清翻开桌上放着的《女子监国》沉默了良久之后顿了顿才开口
“依照公主的待遇厚葬，但参与谋反的术士格杀勿论！”
“参与谋反者数量甚多，如此会不会不妥？”
“留着才是祸患，斩草不除根，邪风一起，卷土重来！”公仪清言辞狠厉，司起瞧着他越发陌生，不知为何人渐渐的都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是。”
“对了，你夫人如何了？”公仪清记得那日虞笙受伤，若无她挡在前面，殷似雪必然会被白马氏的人抓住用以威胁。
“已无大碍，静养些时日就好。”
“阿雪刚产下孩子，若是你夫人好些了，就进宫陪陪她。”
“好……”司起盯着茶水感觉有些恍惚，述职结束后，他未去凤仪宫看殷似雪直接返回了司府。
“阿爹，阿爹！”
司楠月和夜魂沅早早就在门口接应，看到人影，司楠月蹦跳着扑进司起怀里，司起如往常一般背着她跑进府中。
“你俩慢些，没个正行！”夜魂沅嘴里嘟囔着，自己慢悠慢悠的跟在后面。
晚间吃饭的时候，睡了一天的虞笙才伸着懒腰走进正厅，司起瞧着她醒了便盛好汤放在她面前的位置。
“哟，都回来了，哈啊～好久没睡这么舒服。”虞笙坐下来接过汤浅尝了一口还不错，喝完立马又来了一碗。
“你伤可好些了？”司起倒不是想让她进宫陪阿姐，知晓她受伤就不敢打扰，如今见她这样心也放下了。
“啊～小伤无碍。”虞笙故作深思的抬了抬下巴，随即立马又投入到吃饭中。
“阿娘，阿娘……”司楠月端着药膳刚到正厅，就瞧见虞笙豪迈的吃相，高兴的端着碗就跑了进来。
“哟，小月儿，不错啊都会做药膳了。”虞笙听见她的声音赶紧转过身接住她手中的药膳放到桌上。
“阿娘可好些了？”
“你阿爹刚问过，阿娘好着嘞，我的武艺不在你爹之下。”
“哦～当年谁被这横货一个回马枪就撂倒了？！”夜魂沅当面毫不留情的揭开虞笙的丑事，气的虞笙指着司起就要与他比试比试！
“你出来，我们打一架，夜魂沅这回非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双剑十二阵！”
“好啊，我倒要瞧瞧如何个厉害法！”夜魂沅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夹在中间的司起举步维艰。
“你新伤未愈，还是莫要……”
没等司起说完，虞笙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吵嚷着往院子里走。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来啊！”
“太好了，阿娘的双剑可好看了！”
“小丫头，你阿爹的枪法可是天下无双！”
“夜哥哥，你怎么老夸阿爹，阿娘也很厉害啊！”
司楠月的提问让他也迟愣了片刻，但司起确实厉害。
“不说这个，走，我们上房顶去看。”夜魂沅拉着司楠月纵身跃上房顶，可还没等地上两人打起来，不远处火光映照的人脸让夜魂沅瞬间失了兴致，出声打断了两人
“别打了，脏东西上门了。”
“什么？”虞笙还没弄明白他所言何物，就听门口传来通报的声音。
“沈御史到！”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虞笙心里感叹一句，果然是脏东西。
司起虽然不想见他，可依照律法他还是携虞笙上前行礼。
“见过沈御史。”
沈见章伸手去扶却被两人一起躲开
“怎么，沛卿兄还在怨恨我？”
“不知沈御史大驾有何要事？”早在拙辑夫妇死后，他便彻底斩断了过往，如今与他攀扯倒显得可笑至极。
“瞧着沛卿兄是在用晚膳，可否邀我一同用膳？”
“司府鄙陋怎比得上御史府的菜肴，御史若是有事不妨与我书房一叙。”
沈见章看他态度坚决也就断了叙旧的想法，他本来也是来拉拢关系，一日不行那就日日来。
“沛卿兄带路吧！”
“沈御史还是唤微臣司将军，陛下不喜臣子之间结党营私，御史还是莫要给自己找麻烦。”
司起的话语也提醒了他，若是想巩固自己的官位，那便要讨公仪清的欢心，此次传递造反消息诛杀兰羲也算大功一件，想来公仪清对他也是有改观。
“请。”司起走在前方带路，虞笙厌恶的翻了一个白眼冲楼顶的两人招手示意他们下来吃饭。
进入书房后，沈见章自来熟的坐在桌岸旁端起茶杯仔细端详后似有不满的嘟囔道
“沛卿兄贵为将军怎还用如此鄙陋的茶具？”
“沈御史为的不是我这茶具，不妨直说目的。”司起没空听他小人得志双手握剑环抱依在窗边，脑海里回想起拙辑当年送他这套茶具时情景，一晃眼，都化作云烟。
沈见章果然也不在隐藏自己的目的，放下茶杯神色严肃的看向他
“如今朝野局势未稳，你我何不联手共同稳固这江山？”
“所以杀了长公主也是你巩固江山的计谋？”
“兰羲蓄意谋反，我杀她天经地义！”
“长公主虽有错，但罪不至死，你倒是熟练，拿着她的头邀功！”
“我不杀她，她也必死无疑，帝王权术，向来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那你呢？为兄者不义，为夫者不仁，为父更是丧心病狂！”
司起戳中了他的心事，但他早已不在意，只是有些吃惊司起知道如此之多，随即辩解到
“若你吃过我受过的苦定能明白我今日所作所为。”
司起冷笑一声带有些许轻蔑的神色看了他几眼。
“若你不沾染拙辑兄夫妇的鲜血我到能信你几分，他二人在世也没少帮衬你，芳宜嫂子更是对你不离不弃，你又是如何待她，你我同为人父，你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我当真是看不明白如今的你。”
沈见章看着他轻蔑的眼神顿时想起了兰羲看他的眼神，怒从心头起，他不过是贪图了富贵，怎的一个一个都来说三道四。
愤怒之下，沈见章一个健步走过揪住司起的衣领扬手就准备教训他，公仪清向来厌恶司起，既然拉不拢那就毁了！
“怎么，你觉得他能打我，你就打的？！”
司起没等他下手先他一步扯着他的衣袖一翻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贴近地面的那一刻沈见章疼的发出一声惨叫，痛的在地上直打滚，嘴里叫嚷着要让司起好看。
司起看着地上小人模样的沈见章瞬间觉得可笑，兴许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怪不得当年公仪清就不怎么待见他，原来是早有预兆。
“你若想告就尽管去，上面那位虽然厌恶我，但他更厌恶小人，这点你比我清楚。”司起说完就推门而出，莲豉立刻心领神会的送客。
沈见章刚到门口，就瞥见虞笙手持双剑站在房顶上，虽觉得她眼熟，可他对当年目睹虞家惨死的境况深信不疑，看了一眼也就离开了。
司起注意到楼顶的虞笙怕她冲动，纵身飞上房顶来到她身边。
“他终会有报应，你也不必为他费神。”
虞笙瘪了瘪嘴，鼻孔出气“谁为他费神，我不过是为那孩子不值，他估计还不知道，紫茵被我救了。”
“也无妨，他终会自食恶果。”他清楚那个人不可能放任沈见章这样的人坏了风气，这盘棋终究是他棋高一着。
果然沈见章自回府后没过几日便毒发卧病在床，医官勉强用汤药续着他的命，可日日皆要受毒发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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