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危机
没有等小葵喊自己，许绘岚很早就醒了过来。宿舍是六点钟亮灯，许绘岚下床，目光移向了宿舍门上的挂钟，七点二十。
宿舍里其他人大部分都是已经醒了的，按理来说，大家应该不会这么早起。但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大家都纷纷早起，估计食堂外已经塞满了人等着开门了。
小葵对于她的早起非常意外，不过她好像也能理解，毕竟昨天饿了一天。
八点钟到了，食堂却并没有开门，宿舍到食堂的过道里挤满了人。天花板角落里那几个似乎是装饰用的大喇叭今天首次发出了声音，喇叭里发出的男声音质粗糙又刺耳，听得许绘岚头皮疼。
“食堂维修中……回到宿舍……等通知……”
“又没饭吃了吗？”小葵瞪大眼睛，看向许绘岚，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怎么会呢，别乱想。”许绘岚安慰道，蓦然间，她的眸光一沉，视线锁定在小葵的脖颈上。
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
手指不由得攥紧，许绘岚安抚着小葵，眼角的余光不断地观察周围人的头颈部。
不止小葵，很多人都感染了。
即便如此，很多人都没有离开还是站在原地等，他们很多昨天都没吃到饭，现在真的饥肠辘辘了，不想放过一丝可以吃到食物的机会。说不定突然门就开了呢？要是回去了，错过了就完蛋了。广播只说现在回去，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葵也不想回去，许绘岚叹了口气，叮嘱小葵注意安全，又将饭盒放入小葵手中，拜托她如果食堂开门就帮自己打一份。
许绘岚逆着人群，自己一个人准备回宿舍。
她的楼层是二楼，现在大部分人都在一楼和食堂过道里，二楼空荡荡的。
许绘岚没走几步就被人一把拉住，许绘岚回头，果然是霜降。
霜降将手指贴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随后他将许绘岚拉了过来，示意她贴在墙边。
许绘岚抬头看了看宿舍号，239。
是朵朵所说，一名叫做傅思华的玩家的所在宿舍。
宿舍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拉链划开、物品碰撞的声音。
有人在翻东西！
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轻微的脚步声开始朝着门口靠近。
霜降将又一根冰棱放入了许绘岚的手里。
不属于许绘岚本人的大量战斗技巧在脑海显现，当门口出现了男生的身影后，许绘岚的眸中骤然亮起了银色的微光。也是在同一时刻，许绘岚手中寒光闪烁，锐利的冰棱直直地刺向男生的心口。
男生似乎是早有预备，几乎是在许绘岚发起进攻的同一时刻朝着走廊外闪躲了过去，但冰棱依旧刺破了男生的衣物，发出了刺耳的撕拉声。
男生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出来，透明的冰棱再次刺了过来，眼前的女生下的是死手，冰棱刺入的角度非常刁钻，男生挡也不是，躲也不是，扑面而来的寒冷气息像是一堵无形的墙朝他倒了下来，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等一下！我是黑方玩家！”男生低吼道。
冰棱的尖端即将刺入男生的胸口，但却蓦然停了下来。
许绘岚冷冷地看着男生的脸，像是在分辨这个人是否在撒谎。
男生像是赌对了一般松了口气，大口喘着气，欲哭无泪：“吓死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空的微型试管，只是试管底部还残留着一点点淡蓝色的液体。
他又拉开拉链扯下衣领给许绘岚看自己的脖子，只有一点粉红色的印子，像是红斑消去的残留。
许绘岚抬头瞥了一眼这层楼的摄像头，假设另一边真的有人在监视的话，估计等下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吧？
那还挺求之不得的。
目光又锁定了这个男生，他现在还没有排除嫌疑，因为并不清楚这管疫苗会不会就是刚刚偷了傅思华的之后才打的。
但是这个男生好像真的像是找到同伴了一样，完全放下了警惕，完全没有刚刚那副紧张的样子了。
嗯……应该真的是黑方玩家了。
“你好你好，我叫祝胜。你也是黑方吗？怎么前几天都没见你出来，藏的也太深了吧。”男生露出敬佩的神色。
他的恭维对许绘岚并不起效果，许绘岚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眼里也没什么情绪，清晰的眼瞳像是镜面一样反射着所有的光。
祝胜摸着鼻子打了个哈哈，看着许绘岚还想说什么。但他的目光瞥见许绘岚的身后，却像是见了鬼一般，突然一扭身子，飞快的钻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宿舍。
应该不是看到了霜降，而是看到了其他玩家。以霜降的警惕性，是绝对不会让任何除许绘岚以外的人看到他的。
许绘岚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忧郁。与此同时，手里的冰棱也突然消失了，许绘岚松开手指，感受着指尖残留的冰冷。
楼梯口那边确实传来了脚步声，许绘岚转过身，看清了来人。是许绘岚没见过的玩家，一个深棕色头发的年轻人，长得挺好看，衣领垂直竖起遮住了整个脖子和嘴巴，一只手拎着不锈钢饭盒，一只手插在兜里。
见许绘岚看着他，他便对上了女孩的视线，表情冷淡，语气不耐：“有事？”
许绘岚说：“刚看到有鬼鬼祟祟的人，可能是小偷。”
男生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只是了然地点点头：“那你先回宿舍看看自己有没有丢东西吧。如果有人丢东西应该会上报的。”
没有多说什么，男生径直走向了239宿舍。
看来他就是傅思华了。
许绘岚眨了眨眼，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只是回了自己的宿舍。
她站在了宿舍的公用试衣镜前，开始检查自己的脖颈和锁骨有没有红斑。所幸，她目前还没有被感染。
袖子里藏着的疫苗试管冰冰凉凉的，许绘岚现在并不准备使用它。
严重的饥饿感弥漫了许绘岚的全身。看着仅仅只是饿了两天就已经略显消瘦的自己，许绘岚深深叹了口气，端起水杯准备前往水房。
一楼还是塞满了人，大家仍然都在等着食堂开门。
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从楼梯口窜下来，一把抓住了许绘岚的手臂，力道之大，扯得许绘岚生疼。
是凌耀，这个男孩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焦急地问许绘岚：“你好，你知道怎么联系上避难所的医护人员吗？宪兵也行！”
许绘岚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凌耀放开了她的手臂冲下楼梯，又随便逮了个人，问了同样的问题。可惜，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和摇头。
凌耀弄出的动静很大，很多玩家也连忙赶到了楼下，包括傅思华和祝胜。
祝胜对上了许绘岚的目光，顿时心虚的往后退了退。
还有一个许绘岚一直都没见过的男玩家，左手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手环。
是他了。他的宿舍是157，和凌耀是同一个宿舍的。
“怎么了怎么了？”戴手环的男生跑到了凌耀旁边，关切地问，“怎么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凌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声音颤抖：“我妹妹快不行了。”
傅思华上前两步道：“带我去看看吧。”
凌耀愣了愣，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点头。
许绘岚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凌雪和绵绵一个宿舍，324，也是在同一张床。凌雪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昏迷中。
傅思华皱着眉想了想，说：“应该是低血钾，饭吃的太少了。”
“怎么缓解？”祝胜忍不住插了一嘴。
傅思华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祝胜赶紧又退开好几步。
“我很可怕吗？”傅思华皱了皱眉，“要缓解的话……静脉输液补钾，口服氯化钾之类的补钾药物吧。”
“说的好像是废话，我们有这个条件吗？”戴手环的男生扶额。
“那就吃点多含钾的东西，香蕉，橘子之类。”傅思华道，“比起刚刚说的，这个要现实一点。”
他看向凌耀，静静地说：“低血钾听上去不可怕，严重的话真的会死人的。”
“我们没法联系上外界，只能宪兵找我们，我们没有途径找他们。”带手环的男生分析道。
凌耀渐渐地也冷静下来。戴手环的男生看着凌雪，抚着下巴沉思。傅思华抱着胳膊靠在床架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祝胜有点想说话，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比较多余，只好闭上嘴巴，偷偷瞄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许绘岚。
“今天避难所里大概率也没有饭吃了，我感觉，政府应该是放弃我们了。”傅思华抬起头，放下了双臂，双手重新插进衣服兜里，“我观察过了，这个避难所已经有大部分人被感染了，当然现在纠结感染源已经没有意义了。总之，避难所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政府放弃了我们，因为我们已经是感染者，没有被保护的必要了。”
“所以政府停止了对避难所的物资运输，尤其是食物？”戴手环的男生接过了他的话，继续分析道，“所以我们即使是作出了浪费食物、携带和使用电子物品，大半夜在避难所里乱窜，甚至是破坏摄像头这样的违规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再来了。”
“大概率是这样的。”傅思华看向凌耀，“我想，我应该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了。你想要救你的妹妹，还是先想办法弄点吃的吧。”
傅思华转身离开了。离开宿舍时，他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许绘岚。似乎是在判断对方有无威胁一般，傅思华打量了她片刻，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刚才那番话似乎对凌耀的打击很大，安全区唯一的避难所也陷落了，在这个封闭建筑里，只要有一个人感染，那剩余的几乎都无法幸免。
他似乎妥协了，抬头问戴手环的男生：“要怎么离开避难所？”
“我知道我知道！”一直找不到存在感的祝胜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
“食堂后厨！”祝胜一副“绝对不会错”的表情，“食堂后厨，有离开避难所的通道。我昨天晚上……”祝胜迟疑了一下，重新组织了语言，“昨天晚上，我跟绵绵还有南宫信，确实在食堂后厨发现了一个隐藏的电梯。但是那个梯子没法启动，好像是需要刷卡还是怎么，一时半会也没法启动，我就回来了。”
戴手环的男生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但脸上依旧是疑惑的神色：“需要刷卡？可是避难所里谁会有这种像是权限一样的物品呢？”
“不清楚。”祝胜耸了耸肩，突然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诧异道，“说起来，我今天怎么没看到南宫信和绵绵？他俩人呢？”
“我也没看到。”戴手环的男生若有所思。
“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祝胜挠了挠头。
“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趁今天晚上去一趟食堂后厨。”戴手环的男生压低声音道，“白天人太多了，不方便行动。”
“可是我们没有卡啊？”祝胜茫然道。但他并不是完全傻，立刻警惕地看着戴手环的男生：“难道你有？”
“我也没有，但我们可以……想办法有。”戴手环的男生摊摊手。
祝胜狐疑地看着他，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凌耀沉着脸道：“我不知道我妹妹还能撑多久，我也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再坚持一下，晚上和我们一起吧。”戴手环的男生拍了拍凌耀的肩膀，安慰道，“等我们离开避难所，在安全区其他地方找点吃的。”
他回头看向外面的许绘岚，其实他们一直都知道许绘岚站在外面，不过这些话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也没有避着她。
戴手环的男生问她：“你呢？要和我们一起吗？”
许绘岚点点头：“不过我还要带上我的妹妹小葵。”
祝胜疑惑地看着她，她一个玩家哪来的妹妹啊？
许绘岚冷冷地看他一眼。
这话一出，戴手环的男生便了然地点点头，看来这个女孩并不是玩家，当然她看上去也完全不像。
“行，那今晚熄灯后，我们在水房集合。”戴手环的男生决定下来，“对了，我的名字是余文岳。”
凌耀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不再参与讨论。
宿舍里其他人大部分都是已经醒了的，按理来说，大家应该不会这么早起。但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大家都纷纷早起，估计食堂外已经塞满了人等着开门了。
小葵对于她的早起非常意外，不过她好像也能理解，毕竟昨天饿了一天。
八点钟到了，食堂却并没有开门，宿舍到食堂的过道里挤满了人。天花板角落里那几个似乎是装饰用的大喇叭今天首次发出了声音，喇叭里发出的男声音质粗糙又刺耳，听得许绘岚头皮疼。
“食堂维修中……回到宿舍……等通知……”
“又没饭吃了吗？”小葵瞪大眼睛，看向许绘岚，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怎么会呢，别乱想。”许绘岚安慰道，蓦然间，她的眸光一沉，视线锁定在小葵的脖颈上。
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
手指不由得攥紧，许绘岚安抚着小葵，眼角的余光不断地观察周围人的头颈部。
不止小葵，很多人都感染了。
即便如此，很多人都没有离开还是站在原地等，他们很多昨天都没吃到饭，现在真的饥肠辘辘了，不想放过一丝可以吃到食物的机会。说不定突然门就开了呢？要是回去了，错过了就完蛋了。广播只说现在回去，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葵也不想回去，许绘岚叹了口气，叮嘱小葵注意安全，又将饭盒放入小葵手中，拜托她如果食堂开门就帮自己打一份。
许绘岚逆着人群，自己一个人准备回宿舍。
她的楼层是二楼，现在大部分人都在一楼和食堂过道里，二楼空荡荡的。
许绘岚没走几步就被人一把拉住，许绘岚回头，果然是霜降。
霜降将手指贴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随后他将许绘岚拉了过来，示意她贴在墙边。
许绘岚抬头看了看宿舍号，239。
是朵朵所说，一名叫做傅思华的玩家的所在宿舍。
宿舍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拉链划开、物品碰撞的声音。
有人在翻东西！
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轻微的脚步声开始朝着门口靠近。
霜降将又一根冰棱放入了许绘岚的手里。
不属于许绘岚本人的大量战斗技巧在脑海显现，当门口出现了男生的身影后，许绘岚的眸中骤然亮起了银色的微光。也是在同一时刻，许绘岚手中寒光闪烁，锐利的冰棱直直地刺向男生的心口。
男生似乎是早有预备，几乎是在许绘岚发起进攻的同一时刻朝着走廊外闪躲了过去，但冰棱依旧刺破了男生的衣物，发出了刺耳的撕拉声。
男生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出来，透明的冰棱再次刺了过来，眼前的女生下的是死手，冰棱刺入的角度非常刁钻，男生挡也不是，躲也不是，扑面而来的寒冷气息像是一堵无形的墙朝他倒了下来，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等一下！我是黑方玩家！”男生低吼道。
冰棱的尖端即将刺入男生的胸口，但却蓦然停了下来。
许绘岚冷冷地看着男生的脸，像是在分辨这个人是否在撒谎。
男生像是赌对了一般松了口气，大口喘着气，欲哭无泪：“吓死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空的微型试管，只是试管底部还残留着一点点淡蓝色的液体。
他又拉开拉链扯下衣领给许绘岚看自己的脖子，只有一点粉红色的印子，像是红斑消去的残留。
许绘岚抬头瞥了一眼这层楼的摄像头，假设另一边真的有人在监视的话，估计等下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吧？
那还挺求之不得的。
目光又锁定了这个男生，他现在还没有排除嫌疑，因为并不清楚这管疫苗会不会就是刚刚偷了傅思华的之后才打的。
但是这个男生好像真的像是找到同伴了一样，完全放下了警惕，完全没有刚刚那副紧张的样子了。
嗯……应该真的是黑方玩家了。
“你好你好，我叫祝胜。你也是黑方吗？怎么前几天都没见你出来，藏的也太深了吧。”男生露出敬佩的神色。
他的恭维对许绘岚并不起效果，许绘岚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眼里也没什么情绪，清晰的眼瞳像是镜面一样反射着所有的光。
祝胜摸着鼻子打了个哈哈，看着许绘岚还想说什么。但他的目光瞥见许绘岚的身后，却像是见了鬼一般，突然一扭身子，飞快的钻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宿舍。
应该不是看到了霜降，而是看到了其他玩家。以霜降的警惕性，是绝对不会让任何除许绘岚以外的人看到他的。
许绘岚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忧郁。与此同时，手里的冰棱也突然消失了，许绘岚松开手指，感受着指尖残留的冰冷。
楼梯口那边确实传来了脚步声，许绘岚转过身，看清了来人。是许绘岚没见过的玩家，一个深棕色头发的年轻人，长得挺好看，衣领垂直竖起遮住了整个脖子和嘴巴，一只手拎着不锈钢饭盒，一只手插在兜里。
见许绘岚看着他，他便对上了女孩的视线，表情冷淡，语气不耐：“有事？”
许绘岚说：“刚看到有鬼鬼祟祟的人，可能是小偷。”
男生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只是了然地点点头：“那你先回宿舍看看自己有没有丢东西吧。如果有人丢东西应该会上报的。”
没有多说什么，男生径直走向了239宿舍。
看来他就是傅思华了。
许绘岚眨了眨眼，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只是回了自己的宿舍。
她站在了宿舍的公用试衣镜前，开始检查自己的脖颈和锁骨有没有红斑。所幸，她目前还没有被感染。
袖子里藏着的疫苗试管冰冰凉凉的，许绘岚现在并不准备使用它。
严重的饥饿感弥漫了许绘岚的全身。看着仅仅只是饿了两天就已经略显消瘦的自己，许绘岚深深叹了口气，端起水杯准备前往水房。
一楼还是塞满了人，大家仍然都在等着食堂开门。
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从楼梯口窜下来，一把抓住了许绘岚的手臂，力道之大，扯得许绘岚生疼。
是凌耀，这个男孩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焦急地问许绘岚：“你好，你知道怎么联系上避难所的医护人员吗？宪兵也行！”
许绘岚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凌耀放开了她的手臂冲下楼梯，又随便逮了个人，问了同样的问题。可惜，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和摇头。
凌耀弄出的动静很大，很多玩家也连忙赶到了楼下，包括傅思华和祝胜。
祝胜对上了许绘岚的目光，顿时心虚的往后退了退。
还有一个许绘岚一直都没见过的男玩家，左手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手环。
是他了。他的宿舍是157，和凌耀是同一个宿舍的。
“怎么了怎么了？”戴手环的男生跑到了凌耀旁边，关切地问，“怎么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凌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声音颤抖：“我妹妹快不行了。”
傅思华上前两步道：“带我去看看吧。”
凌耀愣了愣，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点头。
许绘岚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凌雪和绵绵一个宿舍，324，也是在同一张床。凌雪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昏迷中。
傅思华皱着眉想了想，说：“应该是低血钾，饭吃的太少了。”
“怎么缓解？”祝胜忍不住插了一嘴。
傅思华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祝胜赶紧又退开好几步。
“我很可怕吗？”傅思华皱了皱眉，“要缓解的话……静脉输液补钾，口服氯化钾之类的补钾药物吧。”
“说的好像是废话，我们有这个条件吗？”戴手环的男生扶额。
“那就吃点多含钾的东西，香蕉，橘子之类。”傅思华道，“比起刚刚说的，这个要现实一点。”
他看向凌耀，静静地说：“低血钾听上去不可怕，严重的话真的会死人的。”
“我们没法联系上外界，只能宪兵找我们，我们没有途径找他们。”带手环的男生分析道。
凌耀渐渐地也冷静下来。戴手环的男生看着凌雪，抚着下巴沉思。傅思华抱着胳膊靠在床架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祝胜有点想说话，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比较多余，只好闭上嘴巴，偷偷瞄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许绘岚。
“今天避难所里大概率也没有饭吃了，我感觉，政府应该是放弃我们了。”傅思华抬起头，放下了双臂，双手重新插进衣服兜里，“我观察过了，这个避难所已经有大部分人被感染了，当然现在纠结感染源已经没有意义了。总之，避难所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政府放弃了我们，因为我们已经是感染者，没有被保护的必要了。”
“所以政府停止了对避难所的物资运输，尤其是食物？”戴手环的男生接过了他的话，继续分析道，“所以我们即使是作出了浪费食物、携带和使用电子物品，大半夜在避难所里乱窜，甚至是破坏摄像头这样的违规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再来了。”
“大概率是这样的。”傅思华看向凌耀，“我想，我应该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了。你想要救你的妹妹，还是先想办法弄点吃的吧。”
傅思华转身离开了。离开宿舍时，他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许绘岚。似乎是在判断对方有无威胁一般，傅思华打量了她片刻，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刚才那番话似乎对凌耀的打击很大，安全区唯一的避难所也陷落了，在这个封闭建筑里，只要有一个人感染，那剩余的几乎都无法幸免。
他似乎妥协了，抬头问戴手环的男生：“要怎么离开避难所？”
“我知道我知道！”一直找不到存在感的祝胜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
“食堂后厨！”祝胜一副“绝对不会错”的表情，“食堂后厨，有离开避难所的通道。我昨天晚上……”祝胜迟疑了一下，重新组织了语言，“昨天晚上，我跟绵绵还有南宫信，确实在食堂后厨发现了一个隐藏的电梯。但是那个梯子没法启动，好像是需要刷卡还是怎么，一时半会也没法启动，我就回来了。”
戴手环的男生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但脸上依旧是疑惑的神色：“需要刷卡？可是避难所里谁会有这种像是权限一样的物品呢？”
“不清楚。”祝胜耸了耸肩，突然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诧异道，“说起来，我今天怎么没看到南宫信和绵绵？他俩人呢？”
“我也没看到。”戴手环的男生若有所思。
“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祝胜挠了挠头。
“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趁今天晚上去一趟食堂后厨。”戴手环的男生压低声音道，“白天人太多了，不方便行动。”
“可是我们没有卡啊？”祝胜茫然道。但他并不是完全傻，立刻警惕地看着戴手环的男生：“难道你有？”
“我也没有，但我们可以……想办法有。”戴手环的男生摊摊手。
祝胜狐疑地看着他，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凌耀沉着脸道：“我不知道我妹妹还能撑多久，我也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再坚持一下，晚上和我们一起吧。”戴手环的男生拍了拍凌耀的肩膀，安慰道，“等我们离开避难所，在安全区其他地方找点吃的。”
他回头看向外面的许绘岚，其实他们一直都知道许绘岚站在外面，不过这些话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也没有避着她。
戴手环的男生问她：“你呢？要和我们一起吗？”
许绘岚点点头：“不过我还要带上我的妹妹小葵。”
祝胜疑惑地看着她，她一个玩家哪来的妹妹啊？
许绘岚冷冷地看他一眼。
这话一出，戴手环的男生便了然地点点头，看来这个女孩并不是玩家，当然她看上去也完全不像。
“行，那今晚熄灯后，我们在水房集合。”戴手环的男生决定下来，“对了，我的名字是余文岳。”
凌耀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不再参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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