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好聚难好散
早上九点。
李至铭的桌子上，摆着一本古老泛黄的线装繁体版《黄帝内经》。
他正聚精会神的阅读，一个一个字的琢磨。
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每天必做的事情。就算早已能全文背诵，依然每天雷打不动。
“铭哥，我们的婚事，我爸爸妈妈终于同意。”门外走入一个人。
闻声识人，无须抬头，李至铭也知道，来的是他女朋友顾媚。
与此女交往，谈不上喜欢与否，也许算是为了自己应尽的义务，肯定与爱情无关。
顾媚今年35，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粉底不知道多厚，一直未见过其真容，自述是黄花大闺女。
不过，李至铭心中只是“呵呵”，他又不是二傻子，他可是中医，脉象骗不了人。。
黄花闺女？
生过孩子、打过无数次胎的黄花闺女还差不多！
或者是去酸菜国，花点钱做个小手术，也可做到掩人耳目的落红。
李至铭一听，终于可以结婚。
想想伤病缠身的父母，盼望他成家那渴望的眼神，浓浓抱孙子的愿望。
想想自己高不成低不就，不知不觉中，五十而知天命，只差八年的年龄。
再想想省吃俭后、战战兢兢努力二十多年，依然无房无车，已经不多的存款。
还能怎么办？
唯有点点头，面带微笑、露出欢喜：“那太好了，这些我也不懂，你看着办吧。”
顾媚有点生气：“李至铭，是我嫁给你，又不是我个人的事情，你什么意思？”
每次顾媚无尽的无理取闹，每次都要他像一个老父亲哄几岁小女儿一样，可是........
李至铭揉了揉太阳穴。
无奈道：“顾媚，结婚需要什么东西，需要做哪些准备，如果让我安排，你肯定又会不满意。
这次你全权负责，我全力以赴配合，尽可能的听话照做，可好？”
顾媚妩媚一笑，站在李至铭身后，弯着腰，破天荒的从后面半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脸。
撒娇道：“铭哥，你这么说就对了嘛。
我知道铭哥最好啦。
别的不重要，只要你答应我几个小小的要求，我以后就是你的人啦。”
李至铭有点犹疑，平日若即若离、连牵手都不让的顾媚，今天竟然温柔如斯，还主动抱住他。
她是准备结婚后，决定真心对他李至铭好？
李至铭的心中，忽然对未来有了些许期待。
他的语气越发柔和，握住顾媚的手道：“顾媚，既然你真心与我结婚，此生，只要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
顾媚松开李至铭，坐在旁边。
反手握住他的手，做出自认为最清纯小女孩的样子，满脸甜甜的笑容，充满了柔情。
嗲声道：“其实，我也没太多要求啦，保证不过份，绝对都是你轻而易举可以做得到的。
你先答应我，好不好嘛？”
李至铭点点头，语气肯定：“只要你真心待我，只要我可以做到的，都答应你。”
顾媚更是兴奋，柔情更甚：“谢谢铭哥。
那我说了哦：
一、在深城最好的小区，买一套四室二厅、不低于120平的房子，户主必须是我的名字。
二、你家祖传秘方，必须在婚前交给我保管。”
顾媚顿了顿。
李至铭越听，心中越怒。
玛德，这是不过份的小要求？
这是我做得到的？
以为是真爱，原来是真爱财。
他压着心中的气愤、脸色铁青：“还有吗？”
顾媚以为李至铭毫不犹豫的全答应，笑得更加妩媚：“我就知道铭哥对我真的好，是真的爱我。
还有最后一个。
那就是彩礼，我也不多要，意思下就行。
少少的来个九十九万吧。
毕竟这代表着，我们的爱情长长久久。
当然，我不是在乎钱，也不是在乎房子，更不在乎你家祖传的秘方。
我只希望你用这些来证明，你是真的爱我、真的在乎我。”
刚才那一丝对未来的期待，化成一股莫名的气，直冲李至铭脑门。
他强忍气愤，闭目，宁心静气，做了几次深呼吸，暗暗告诫自己，没必要为这种长得不美、想得倒美的奇葩女生气。
顾媚见李至铭没出声。
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的摇晃：“铭哥，你不会连这么点小要求，也不答应我吧？
以后，你的还不都是我的？”
李至铭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道：“顾媚，我们有缘无分，好聚好散吧。”
闻言，顾媚愣了片刻。
她猛地一把甩开李至铭的手臂，怒道：“你什么意思？
我们相亲相爱一年，我对你已经死心塌地、爱入骨髓，你竟然要抛弃我？”
李至铭双手一摊：“顾媚，这一年来，你不累，但我感觉好累.......”
顾媚不依不饶：“李至铭，本美女付出了一年的爱情，奉献了一年的青春，岂是你说抛弃就能抛弃的？”
李至铭认真的说：“顾媚，说老实话。
如果，某男士真的有能力，能在深城买套价值过千万的四房二厅，还能拿出99万彩礼。
请问，这种未结过婚的钻石王老五，为什么要娶喜怒无常、年过三十的你？”
顾媚愣了愣道：“你的意思我年龄太大？但如果我还年轻，岂会看得上你！”
李至铭无奈的摇摇头：“你别误会，我只是举个例子，说下事实。
我的意思是，我没钱！”
顾媚顿时愤怒的指着李至铭：“你别想骗我！
你的情况我都了解。
如果不是知道你有钱，本美女会与你虚与委蛇长达一年？
现在本美女准备下嫁于你，你竟然骗我没钱？
你没钱？去年陈经理出价一千万，想购买你的秘方，你为何毫不犹豫的拒绝？
你没钱？别人花百万千万，也治不好的瘫痪，你治疗一次就有那么好的疗效。为什么我要你提高十倍百倍千倍的诊治费，你却依然每个病人只收50元一次？
你没钱？我买的那个小包三万，吃一次西餐花费几千元.......你会全部面不改色的买单？
你没钱？为什么不让你父母去打工赚钱？
你不想把钱给我，就直说！
反正我不管，就算马上分开，你也必须把那秘方给我，并拿出一千万，当做我陪你这一年的补偿！”
李至铭认真的看着顾媚。
对方精致的装扮、圆润的脸庞，远看确实算是标准的美人。
可现在细看，竟然觉得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恶心。
他越发心平气和：“顾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真的没钱，就算勉强在一起，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好聚好散吧。”
顾媚嘶吼道：“凭什么？
就算要甩，也是我甩掉你，你这个老瘪三，凭什么甩我？
我只问你，给不给钱、给不给秘方？！”
李至铭不想解释。
但为了避免顾媚的纠缠不清，又不得不解释：“我父母十年前车祸重伤，找不到肇事者，身体一直不好，根本无法工作。
我文化低，力气小，找不到好工作，又无执业医师证，唯有靠偷偷摸摸的给人治病。
我的收入一直不稳定。
这一年来，存款被你花去了大多数，已经只余下十来万。
我这半年赚的钱，都通过二维码刷入你的维信中。
你要买那么贵的东西，我不买你就要死要活要分手，而我真的迫切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
你却是我这一年来唯一的对象，我别无选择，只有打肿脸充胖子，咬紧牙根买单。
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连你的手都没牵过，你对我若即若离，一次次又给我希望，让我欲罢不忍。
凭良心说，这大半年，你除了要我买这买那，除了每晚来收我战战兢兢的诊治费，你还做过什么？
但，算了，我也不要你归还那些钱。
至于你们认为的祖传秘方，都是以讹传讹、自以为是，我真的没有。
我那么缺钱，不要说秘方卖一千万，就算一百万，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卖掉。
顾媚，我不知道你听谁说我是有钱人。
我再说一次，我真的没钱，实在不相信，你可以去银行查账。
你的要求，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顾媚不相信，那个大公司的陈经理会骗她。
见李至铭油盐不进。
顾媚的柔情与清纯，早已消失不见。
她面露狰狞，语气狠厉：“李至铭，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绝情。
一千万不给，药方也不给。
好，很好，你给我等着，到时候必定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有你绝望后悔的时候！”
“哐当！”顾媚摔门带恨离去。
李至铭很无奈。
他已经是仁至义尽，分手后，也没想去追回本属于他李至铭的钱财。
只当顾媚说的是气话，以前也出现过多次，这种类似摔门带恨离去的情景。
深城工作者，想要一套房有错吗？
女方父母，花了那么多心血时间金钱，要几十万彩礼有错吗？
女人结婚，现实点要个保障有错吗？
李至铭也想要保障、想要买房，但臣妾做不到啊。
一天的时间，李至铭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他的小诊所，白天从来都不开门营业。晚上，才是他在无证小诊所的“工作”时间。
不大的小诊所中。
病床上，躺着扎好针、正在留针的二个瘫痪病人，还有三人等着求治，旁边有几张轮椅。
李至铭准备给第三位中风后遗症者针刺。
病人家属刘清明说：“李医生，我父亲经过你治疗几次后，现在勉强可以走路，能不能麻烦你教教我，以后由我给我父亲扎针治疗？”
李至铭道：“针灸易学难精，看起来简单，扎好可不容易。”
刘清明可怜兮兮，带着哭腔道：“李医生，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
父亲瘫痪大半年，我要工作赚钱养家，老板说还不能加班，就不用再去上班，如果不上班，我们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没着落。
放心，我曾经学习过针灸，就算以后出问题，我也只会对你感恩戴德，绝不怪你！
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铭记于心，以后我就算是给你当牛做马，也要回报你的恩情！”
一个病人家属说：“李医生，你就帮帮他吧，反正你以前也免费教过不少人针灸技术。”
李至铭道：“如果你真的没办法，我可以告诉你，一组我刚花钱学到的针刺方法，但只限左侧肢体障碍者，右侧瘫痪者无效。”
刘清明大喜：“可以可以，那真的太感谢李医生啦，你的大恩大德，我刘清明没齿不忘。”
李至铭摆了摆手，一边扎针一边解释：“你父亲是左侧肢体障碍。
左侧下肢：照海、三阴交、筑宾、足五里。
左侧上肢：合谷透后溪（或五个指缝直刺）、三阳络、肩膠、手五里.....
头部：1、对症用针。2、百会向右侧平刺，枕后隆突向右侧平刺（严重者，加百会前后向右侧各平刺一针）。
右侧：三阴交、箕门、气冲下一寸、足五里附近阳性点，肩井、风府外1寸、天柱外下2寸。
可再加右侧陵泉。
每次可选择其中某几个穴位，针刺用合谷刺手法，针感........”
给刘清明父亲刘富贵扎完针，也讲解完毕。
刘清明感动得眼泪直流：“李医生，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竟然免费手把手，教我这么好的针灸技术。
可惜，我现在也没什么钱，暂时无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我刘清明发誓，以后必报！”
李至铭毫不在意：“不用客气，能帮到大家，也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40岁的邹天赐也满脸高兴：“李医生，我也要谢谢你啊。
我老伴软瘫三年，大医院宣布恢复无望。经过你几个月的治疗，竟然又重新站起来，且行走自如，真是奇迹啊。”
李至铭笑着说：“老邹，嫂子想完全恢复到以前，估计不容易，最少我目前还做不到。
不过，现在正常走路、正常工作，肯定没问题。
以后，每过一个月左右，再来开点中药........”
李至铭还没说完，忽然脸色大变。
外面来了至少十个身穿制服的人，二人走到额头开始冒汗的李至铭身前。
他们出示证件，礼貌的说：“你好。
我们是工商、卫生、警察、消防等部门联合执法队的成员。
我是此次的队长刘建明，这是我的工作证。
举报者提供大量证据。
说你处是黑诊所，存在火灾隐患、无照经营、非法行医、谋财害命，致多人瘫痪等违法事项。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出示你的执业医师资格证、医疗机构备案许可、营业执照等相关证件。”
李至铭的桌子上，摆着一本古老泛黄的线装繁体版《黄帝内经》。
他正聚精会神的阅读，一个一个字的琢磨。
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每天必做的事情。就算早已能全文背诵，依然每天雷打不动。
“铭哥，我们的婚事，我爸爸妈妈终于同意。”门外走入一个人。
闻声识人，无须抬头，李至铭也知道，来的是他女朋友顾媚。
与此女交往，谈不上喜欢与否，也许算是为了自己应尽的义务，肯定与爱情无关。
顾媚今年35，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粉底不知道多厚，一直未见过其真容，自述是黄花大闺女。
不过，李至铭心中只是“呵呵”，他又不是二傻子，他可是中医，脉象骗不了人。。
黄花闺女？
生过孩子、打过无数次胎的黄花闺女还差不多！
或者是去酸菜国，花点钱做个小手术，也可做到掩人耳目的落红。
李至铭一听，终于可以结婚。
想想伤病缠身的父母，盼望他成家那渴望的眼神，浓浓抱孙子的愿望。
想想自己高不成低不就，不知不觉中，五十而知天命，只差八年的年龄。
再想想省吃俭后、战战兢兢努力二十多年，依然无房无车，已经不多的存款。
还能怎么办？
唯有点点头，面带微笑、露出欢喜：“那太好了，这些我也不懂，你看着办吧。”
顾媚有点生气：“李至铭，是我嫁给你，又不是我个人的事情，你什么意思？”
每次顾媚无尽的无理取闹，每次都要他像一个老父亲哄几岁小女儿一样，可是........
李至铭揉了揉太阳穴。
无奈道：“顾媚，结婚需要什么东西，需要做哪些准备，如果让我安排，你肯定又会不满意。
这次你全权负责，我全力以赴配合，尽可能的听话照做，可好？”
顾媚妩媚一笑，站在李至铭身后，弯着腰，破天荒的从后面半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脸。
撒娇道：“铭哥，你这么说就对了嘛。
我知道铭哥最好啦。
别的不重要，只要你答应我几个小小的要求，我以后就是你的人啦。”
李至铭有点犹疑，平日若即若离、连牵手都不让的顾媚，今天竟然温柔如斯，还主动抱住他。
她是准备结婚后，决定真心对他李至铭好？
李至铭的心中，忽然对未来有了些许期待。
他的语气越发柔和，握住顾媚的手道：“顾媚，既然你真心与我结婚，此生，只要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
顾媚松开李至铭，坐在旁边。
反手握住他的手，做出自认为最清纯小女孩的样子，满脸甜甜的笑容，充满了柔情。
嗲声道：“其实，我也没太多要求啦，保证不过份，绝对都是你轻而易举可以做得到的。
你先答应我，好不好嘛？”
李至铭点点头，语气肯定：“只要你真心待我，只要我可以做到的，都答应你。”
顾媚更是兴奋，柔情更甚：“谢谢铭哥。
那我说了哦：
一、在深城最好的小区，买一套四室二厅、不低于120平的房子，户主必须是我的名字。
二、你家祖传秘方，必须在婚前交给我保管。”
顾媚顿了顿。
李至铭越听，心中越怒。
玛德，这是不过份的小要求？
这是我做得到的？
以为是真爱，原来是真爱财。
他压着心中的气愤、脸色铁青：“还有吗？”
顾媚以为李至铭毫不犹豫的全答应，笑得更加妩媚：“我就知道铭哥对我真的好，是真的爱我。
还有最后一个。
那就是彩礼，我也不多要，意思下就行。
少少的来个九十九万吧。
毕竟这代表着，我们的爱情长长久久。
当然，我不是在乎钱，也不是在乎房子，更不在乎你家祖传的秘方。
我只希望你用这些来证明，你是真的爱我、真的在乎我。”
刚才那一丝对未来的期待，化成一股莫名的气，直冲李至铭脑门。
他强忍气愤，闭目，宁心静气，做了几次深呼吸，暗暗告诫自己，没必要为这种长得不美、想得倒美的奇葩女生气。
顾媚见李至铭没出声。
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的摇晃：“铭哥，你不会连这么点小要求，也不答应我吧？
以后，你的还不都是我的？”
李至铭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道：“顾媚，我们有缘无分，好聚好散吧。”
闻言，顾媚愣了片刻。
她猛地一把甩开李至铭的手臂，怒道：“你什么意思？
我们相亲相爱一年，我对你已经死心塌地、爱入骨髓，你竟然要抛弃我？”
李至铭双手一摊：“顾媚，这一年来，你不累，但我感觉好累.......”
顾媚不依不饶：“李至铭，本美女付出了一年的爱情，奉献了一年的青春，岂是你说抛弃就能抛弃的？”
李至铭认真的说：“顾媚，说老实话。
如果，某男士真的有能力，能在深城买套价值过千万的四房二厅，还能拿出99万彩礼。
请问，这种未结过婚的钻石王老五，为什么要娶喜怒无常、年过三十的你？”
顾媚愣了愣道：“你的意思我年龄太大？但如果我还年轻，岂会看得上你！”
李至铭无奈的摇摇头：“你别误会，我只是举个例子，说下事实。
我的意思是，我没钱！”
顾媚顿时愤怒的指着李至铭：“你别想骗我！
你的情况我都了解。
如果不是知道你有钱，本美女会与你虚与委蛇长达一年？
现在本美女准备下嫁于你，你竟然骗我没钱？
你没钱？去年陈经理出价一千万，想购买你的秘方，你为何毫不犹豫的拒绝？
你没钱？别人花百万千万，也治不好的瘫痪，你治疗一次就有那么好的疗效。为什么我要你提高十倍百倍千倍的诊治费，你却依然每个病人只收50元一次？
你没钱？我买的那个小包三万，吃一次西餐花费几千元.......你会全部面不改色的买单？
你没钱？为什么不让你父母去打工赚钱？
你不想把钱给我，就直说！
反正我不管，就算马上分开，你也必须把那秘方给我，并拿出一千万，当做我陪你这一年的补偿！”
李至铭认真的看着顾媚。
对方精致的装扮、圆润的脸庞，远看确实算是标准的美人。
可现在细看，竟然觉得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恶心。
他越发心平气和：“顾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真的没钱，就算勉强在一起，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好聚好散吧。”
顾媚嘶吼道：“凭什么？
就算要甩，也是我甩掉你，你这个老瘪三，凭什么甩我？
我只问你，给不给钱、给不给秘方？！”
李至铭不想解释。
但为了避免顾媚的纠缠不清，又不得不解释：“我父母十年前车祸重伤，找不到肇事者，身体一直不好，根本无法工作。
我文化低，力气小，找不到好工作，又无执业医师证，唯有靠偷偷摸摸的给人治病。
我的收入一直不稳定。
这一年来，存款被你花去了大多数，已经只余下十来万。
我这半年赚的钱，都通过二维码刷入你的维信中。
你要买那么贵的东西，我不买你就要死要活要分手，而我真的迫切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
你却是我这一年来唯一的对象，我别无选择，只有打肿脸充胖子，咬紧牙根买单。
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连你的手都没牵过，你对我若即若离，一次次又给我希望，让我欲罢不忍。
凭良心说，这大半年，你除了要我买这买那，除了每晚来收我战战兢兢的诊治费，你还做过什么？
但，算了，我也不要你归还那些钱。
至于你们认为的祖传秘方，都是以讹传讹、自以为是，我真的没有。
我那么缺钱，不要说秘方卖一千万，就算一百万，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卖掉。
顾媚，我不知道你听谁说我是有钱人。
我再说一次，我真的没钱，实在不相信，你可以去银行查账。
你的要求，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顾媚不相信，那个大公司的陈经理会骗她。
见李至铭油盐不进。
顾媚的柔情与清纯，早已消失不见。
她面露狰狞，语气狠厉：“李至铭，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绝情。
一千万不给，药方也不给。
好，很好，你给我等着，到时候必定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有你绝望后悔的时候！”
“哐当！”顾媚摔门带恨离去。
李至铭很无奈。
他已经是仁至义尽，分手后，也没想去追回本属于他李至铭的钱财。
只当顾媚说的是气话，以前也出现过多次，这种类似摔门带恨离去的情景。
深城工作者，想要一套房有错吗？
女方父母，花了那么多心血时间金钱，要几十万彩礼有错吗？
女人结婚，现实点要个保障有错吗？
李至铭也想要保障、想要买房，但臣妾做不到啊。
一天的时间，李至铭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他的小诊所，白天从来都不开门营业。晚上，才是他在无证小诊所的“工作”时间。
不大的小诊所中。
病床上，躺着扎好针、正在留针的二个瘫痪病人，还有三人等着求治，旁边有几张轮椅。
李至铭准备给第三位中风后遗症者针刺。
病人家属刘清明说：“李医生，我父亲经过你治疗几次后，现在勉强可以走路，能不能麻烦你教教我，以后由我给我父亲扎针治疗？”
李至铭道：“针灸易学难精，看起来简单，扎好可不容易。”
刘清明可怜兮兮，带着哭腔道：“李医生，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
父亲瘫痪大半年，我要工作赚钱养家，老板说还不能加班，就不用再去上班，如果不上班，我们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没着落。
放心，我曾经学习过针灸，就算以后出问题，我也只会对你感恩戴德，绝不怪你！
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铭记于心，以后我就算是给你当牛做马，也要回报你的恩情！”
一个病人家属说：“李医生，你就帮帮他吧，反正你以前也免费教过不少人针灸技术。”
李至铭道：“如果你真的没办法，我可以告诉你，一组我刚花钱学到的针刺方法，但只限左侧肢体障碍者，右侧瘫痪者无效。”
刘清明大喜：“可以可以，那真的太感谢李医生啦，你的大恩大德，我刘清明没齿不忘。”
李至铭摆了摆手，一边扎针一边解释：“你父亲是左侧肢体障碍。
左侧下肢：照海、三阴交、筑宾、足五里。
左侧上肢：合谷透后溪（或五个指缝直刺）、三阳络、肩膠、手五里.....
头部：1、对症用针。2、百会向右侧平刺，枕后隆突向右侧平刺（严重者，加百会前后向右侧各平刺一针）。
右侧：三阴交、箕门、气冲下一寸、足五里附近阳性点，肩井、风府外1寸、天柱外下2寸。
可再加右侧陵泉。
每次可选择其中某几个穴位，针刺用合谷刺手法，针感........”
给刘清明父亲刘富贵扎完针，也讲解完毕。
刘清明感动得眼泪直流：“李医生，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竟然免费手把手，教我这么好的针灸技术。
可惜，我现在也没什么钱，暂时无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我刘清明发誓，以后必报！”
李至铭毫不在意：“不用客气，能帮到大家，也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40岁的邹天赐也满脸高兴：“李医生，我也要谢谢你啊。
我老伴软瘫三年，大医院宣布恢复无望。经过你几个月的治疗，竟然又重新站起来，且行走自如，真是奇迹啊。”
李至铭笑着说：“老邹，嫂子想完全恢复到以前，估计不容易，最少我目前还做不到。
不过，现在正常走路、正常工作，肯定没问题。
以后，每过一个月左右，再来开点中药........”
李至铭还没说完，忽然脸色大变。
外面来了至少十个身穿制服的人，二人走到额头开始冒汗的李至铭身前。
他们出示证件，礼貌的说：“你好。
我们是工商、卫生、警察、消防等部门联合执法队的成员。
我是此次的队长刘建明，这是我的工作证。
举报者提供大量证据。
说你处是黑诊所，存在火灾隐患、无照经营、非法行医、谋财害命，致多人瘫痪等违法事项。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出示你的执业医师资格证、医疗机构备案许可、营业执照等相关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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