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远在小河对岸
同事身材娇小，温特却是相对的高挑。
并排走的两人却看着意外的和谐。之前没有逛过这里的后辈看到两旁店铺离谱价格，马上就打消了想要购物的冲动，怯怯地躲在的温特身后，小声嘟囔着，“这里的东西真的是死贵了，啥时候可以财富自由呢？我现在每天能给自己剩下的就只能在小河对岸对付生活了。”
女孩一串连珠炮一样的提问让温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随着女孩的问题，她的思绪飘到那条运河，是的，那半边的居民都约定俗成地叫隔绝两城的宽阔大河取名叫做小河。
河岸的两边都遍布电网，小河上还时不时飞过巡视的无人机。但刨除这些不和谐的东西，熙熙攘攘的来自这边的观光船也说明这是一条很不错的河，景色很不错的河。
与这边的喜欢不一样，那边的居民都不喜欢它，不仅仅是它的存在时时刻刻在提醒大家泾渭分明的身份，更是它本身就是阻隔大家过去的象征。
每天都有被抓到的妄想偷渡的人。他们无论男女老少都会被迫在那座唯一的大桥塔楼上“呆着”，不能吃喝。待到人数凑齐，被放下来后，你的生物信息也都被采集，这意味着你不能在这个城市生活了，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除了那边也包括这边。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在周围的注视下，被礼送出境。
这种事情在温特的心里自然是清清楚楚的，从最开始不忍看到塔楼上的人虚弱的样子，不忍看到被送走的人哭得声嘶力竭，到现在即使是每天上班看到，也只剩下麻木。
后来温特才知道，偷渡的人不是这半边的居民，是城邦外的人；她也知道了，她和哥哥那样通过蛇头进来是少数“合法”的手段。爸爸妈妈在过世之前就帮我们联系好了蛇头，不是多此一举，而是怕我们被骗的未雨绸缪。
相较于自己同情心的消失，现在有时候会在过关时，被别人发现医院的标志，眼神和表情流露出些些羡慕时，温特内心还会泛起有一丝丝.......骄傲，这样的情绪让这个天真的女孩更加不能接受，每每想起都一股子不适在心里面升起。
小河，大家或许真的希望河小一点，窄一点吧。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宽敞明亮的街道上。
和所有俗套剧情一样，今天不会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于是温特他们在一家母婴用品店遇见了他们不久前在医院里面见过的一对婴儿家长。
男人大体四十岁，背着手，看着自己的妻子带着机器人从店里面大包小包的出来。他脸上好像永远挂着和煦的笑容，看到温特两人，男人好像也认出了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变化，大大方方地冲着她们打招呼。
妻子款步走到老公旁边，温特看见她胸牌上熟悉的花纹和熟悉的姓氏，温特马上具体地知道是那个快要离开医院不去育儿大班，反而是回到自己家生活的特别小男孩，是自己照顾的，自己也在医院里见过眼前这个母亲。
女孩有些局促，工作中干练的自己向来不知道在医院外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用蚊子般的声音回应后就红着脸低下头来，白皙的皮肤上，红晕一下子染到了耳根。
或许是因为男人和其他趾高气昂，生人勿近的男性家长不一样，总是显得“平易近人”，让温特身旁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误会了。
她一改平时怕犯错的小姑娘模样，从温特身后走出来，挺起胸膛，大大方方地、带着甜美微笑地和男人招呼，有意又刻意地把少女的曲线展现给了男人，即使他的妻子就站在旁边，即使他的妻子在温特看来非常好看，比他们都好看的多。
但她不知道的是，孩子的姓氏用的是母方的姓氏，妻子家族的牌子比男人的要更大更奢华，女孩认为这是能为自己未来一搏的机会，就连温特几次拉她的手都没有得到回应。
男人不动声色，河对岸的小姑娘这样的，他见的不少，他没有回应对方伸出的手，反而多看了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短袖的温特几下，从发红的耳朵，到宽松的短袖，从平坦的小腹到穿着小腿袜的脚丫。
妻子抬着头点了一下，就转身带着机器人管家先向后走去，没有其他过多的动作和理睬。男人还是保持着笑容，只是慢了半拍，就转身追上自己的妻子。
接着就是女人优雅的、轻轻地跨上男人的右臂，只留得同事的右手悬停在半空中，没有宣誓主权这样预想中的行为，她只是不在意。
现在是深冬，却没有任何寒意，奢侈到铺满整个城市街道的温度调节装置规律地释放出热风，让这里真的是四季如春，每天都是出游好日子。
温特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反而是离开这个让她尴尬的氛围后，欢脱的性子显现了出来，不时地看着干净的城市的轮廓，干净的街道的街景，即使自己的手上还挂着一只僵硬的手也不怎么影响了。
终于，在几分钟后，温特看见了那家自己一直想要去店，一家蛋糕店。
兄妹两人都是甜食爱好者，自从上次自己吃到了托儿所里小朋友没吃完的那种蛋糕，那种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反正就是特别喜欢的蛋糕，真是自己最喜欢的甜食，自己死死记住了那个蛋糕的牌子的名字和LOGO。
那时候自己高高兴兴地奔回家，迫不及待地和哥哥描述着这蛋糕如何如何，但和木鱼一样的老哥总是表演痕迹很重的附和，这个木头是很难从同自己的共情中产生对蛋糕的美味有哪怕一丁点美好的想象。
而今天温特盼望了很久，在蛋糕屋内，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存了很久的零花花了出去。像小女孩等待店员包装芭比娃娃那样，从制作的过程开始她就趴在玻璃柜上看着，小心翼翼地接过两块打包好的蛋糕。
在回去的路上，同事终归是情绪低落，犹豫着问温特：“姐姐，我们为了来到这个城市，踩着不知多少人，多少爱我们我们爱的人付出了甚至生命的代价。”女孩回头看着远去的城市，“那么我离那里还有多远呢？”
温特抓起挽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我们已经是最幸运的一批人了。”
镜头拉远，大苹果市上空，一个巨大的能量罩把这个城市和一部分海洋圈了进来，只在这个圈内有着绿意盎然的森林，有着湛蓝的海水，有着新鲜的空气.......
这个星球上这样的“世外桃源”没有多少了。
女孩恋恋不舍地看着在黄昏里渐渐染上华彩的房屋，温特拍了拍她的背。
“这些东西啊，他们都啊，远在小河对岸。”
斯普瑞，想着自己的家人大多都死了，想着自己的那个他或许就在这里的某个建筑内吧，或许他已经忘记自己了，或许还在等自己，那么自己呢？要原谅他的一切，还是......
并排走的两人却看着意外的和谐。之前没有逛过这里的后辈看到两旁店铺离谱价格，马上就打消了想要购物的冲动，怯怯地躲在的温特身后，小声嘟囔着，“这里的东西真的是死贵了，啥时候可以财富自由呢？我现在每天能给自己剩下的就只能在小河对岸对付生活了。”
女孩一串连珠炮一样的提问让温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随着女孩的问题，她的思绪飘到那条运河，是的，那半边的居民都约定俗成地叫隔绝两城的宽阔大河取名叫做小河。
河岸的两边都遍布电网，小河上还时不时飞过巡视的无人机。但刨除这些不和谐的东西，熙熙攘攘的来自这边的观光船也说明这是一条很不错的河，景色很不错的河。
与这边的喜欢不一样，那边的居民都不喜欢它，不仅仅是它的存在时时刻刻在提醒大家泾渭分明的身份，更是它本身就是阻隔大家过去的象征。
每天都有被抓到的妄想偷渡的人。他们无论男女老少都会被迫在那座唯一的大桥塔楼上“呆着”，不能吃喝。待到人数凑齐，被放下来后，你的生物信息也都被采集，这意味着你不能在这个城市生活了，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除了那边也包括这边。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在周围的注视下，被礼送出境。
这种事情在温特的心里自然是清清楚楚的，从最开始不忍看到塔楼上的人虚弱的样子，不忍看到被送走的人哭得声嘶力竭，到现在即使是每天上班看到，也只剩下麻木。
后来温特才知道，偷渡的人不是这半边的居民，是城邦外的人；她也知道了，她和哥哥那样通过蛇头进来是少数“合法”的手段。爸爸妈妈在过世之前就帮我们联系好了蛇头，不是多此一举，而是怕我们被骗的未雨绸缪。
相较于自己同情心的消失，现在有时候会在过关时，被别人发现医院的标志，眼神和表情流露出些些羡慕时，温特内心还会泛起有一丝丝.......骄傲，这样的情绪让这个天真的女孩更加不能接受，每每想起都一股子不适在心里面升起。
小河，大家或许真的希望河小一点，窄一点吧。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宽敞明亮的街道上。
和所有俗套剧情一样，今天不会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于是温特他们在一家母婴用品店遇见了他们不久前在医院里面见过的一对婴儿家长。
男人大体四十岁，背着手，看着自己的妻子带着机器人从店里面大包小包的出来。他脸上好像永远挂着和煦的笑容，看到温特两人，男人好像也认出了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变化，大大方方地冲着她们打招呼。
妻子款步走到老公旁边，温特看见她胸牌上熟悉的花纹和熟悉的姓氏，温特马上具体地知道是那个快要离开医院不去育儿大班，反而是回到自己家生活的特别小男孩，是自己照顾的，自己也在医院里见过眼前这个母亲。
女孩有些局促，工作中干练的自己向来不知道在医院外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用蚊子般的声音回应后就红着脸低下头来，白皙的皮肤上，红晕一下子染到了耳根。
或许是因为男人和其他趾高气昂，生人勿近的男性家长不一样，总是显得“平易近人”，让温特身旁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误会了。
她一改平时怕犯错的小姑娘模样，从温特身后走出来，挺起胸膛，大大方方地、带着甜美微笑地和男人招呼，有意又刻意地把少女的曲线展现给了男人，即使他的妻子就站在旁边，即使他的妻子在温特看来非常好看，比他们都好看的多。
但她不知道的是，孩子的姓氏用的是母方的姓氏，妻子家族的牌子比男人的要更大更奢华，女孩认为这是能为自己未来一搏的机会，就连温特几次拉她的手都没有得到回应。
男人不动声色，河对岸的小姑娘这样的，他见的不少，他没有回应对方伸出的手，反而多看了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短袖的温特几下，从发红的耳朵，到宽松的短袖，从平坦的小腹到穿着小腿袜的脚丫。
妻子抬着头点了一下，就转身带着机器人管家先向后走去，没有其他过多的动作和理睬。男人还是保持着笑容，只是慢了半拍，就转身追上自己的妻子。
接着就是女人优雅的、轻轻地跨上男人的右臂，只留得同事的右手悬停在半空中，没有宣誓主权这样预想中的行为，她只是不在意。
现在是深冬，却没有任何寒意，奢侈到铺满整个城市街道的温度调节装置规律地释放出热风，让这里真的是四季如春，每天都是出游好日子。
温特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反而是离开这个让她尴尬的氛围后，欢脱的性子显现了出来，不时地看着干净的城市的轮廓，干净的街道的街景，即使自己的手上还挂着一只僵硬的手也不怎么影响了。
终于，在几分钟后，温特看见了那家自己一直想要去店，一家蛋糕店。
兄妹两人都是甜食爱好者，自从上次自己吃到了托儿所里小朋友没吃完的那种蛋糕，那种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反正就是特别喜欢的蛋糕，真是自己最喜欢的甜食，自己死死记住了那个蛋糕的牌子的名字和LOGO。
那时候自己高高兴兴地奔回家，迫不及待地和哥哥描述着这蛋糕如何如何，但和木鱼一样的老哥总是表演痕迹很重的附和，这个木头是很难从同自己的共情中产生对蛋糕的美味有哪怕一丁点美好的想象。
而今天温特盼望了很久，在蛋糕屋内，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存了很久的零花花了出去。像小女孩等待店员包装芭比娃娃那样，从制作的过程开始她就趴在玻璃柜上看着，小心翼翼地接过两块打包好的蛋糕。
在回去的路上，同事终归是情绪低落，犹豫着问温特：“姐姐，我们为了来到这个城市，踩着不知多少人，多少爱我们我们爱的人付出了甚至生命的代价。”女孩回头看着远去的城市，“那么我离那里还有多远呢？”
温特抓起挽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我们已经是最幸运的一批人了。”
镜头拉远，大苹果市上空，一个巨大的能量罩把这个城市和一部分海洋圈了进来，只在这个圈内有着绿意盎然的森林，有着湛蓝的海水，有着新鲜的空气.......
这个星球上这样的“世外桃源”没有多少了。
女孩恋恋不舍地看着在黄昏里渐渐染上华彩的房屋，温特拍了拍她的背。
“这些东西啊，他们都啊，远在小河对岸。”
斯普瑞，想着自己的家人大多都死了，想着自己的那个他或许就在这里的某个建筑内吧，或许他已经忘记自己了，或许还在等自己，那么自己呢？要原谅他的一切，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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