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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事事或许皆有原因

    与其说我不知道使用那股力量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如说当时我都来不及看到会发生什么。

    唯独有一点的相关信息就是那时候我眼睛里面印刻的景象,那是在使用那股力量之后,我看见观主复杂的眼神和周围灰黑色的背景和观主都在快速地向上,原来是我在倒地啊。

    我都没有感受到坠地后结结实实撞击,我的意识像是脱离了身体,坠入一块虚无的空间,没有颜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失去了与人相关的所有能力。

    待了多久了?干了什么呢?为什么到这里来了?什么都不知道。

    等我再次感觉到有意识的时候,就是跪在雨天的屋檐下。

    那么我再次使用这样的能力,就可以回去了吗?

    我自然希望那是双向的。

    下定了决心,意念推动,那股力量从心脏处迸发。

    我没有来由想到,这能量感觉像是,一队队罗马帝国的“一等民”士兵从永恒之城出发,通过跨越欧洲大陆的条条大路,抵达各处的每一个罗马帝国屯兵点。

    我不清楚这关于力量的原理,只晓得怎么在我意识的驱动下,力量就会通往我的躯干,通往我的大脑,通往我的四肢,我擅长这个,观主说我在死之前能做到就好了,但仅仅是第二次,我就熟练了。

    力量在我的控制下蔓延,到达左眼球的时候,义体内各个部件运转的功率突然开始大幅度的提高,于是它的下一个功能被激活了。

    本是封锁我视野的金属制眼罩早就失去了作用,现在我能透过金属清楚地捕捉身边这几个人最细微的动作。

    信息在眼球上形成了影像,传递给大脑,我竟然还够看到包含他们前一刻的动作的记录和下一刻的动作预测。

    右边的士兵隐秘的抬起手,我看到他下一个动作的可能性。

    关于这个人的大数据,包括所有影像资料、他的就医资料、他整个一生能找到的所有信息都源源不断的传输进入眼球内的处理器,百分之七十四点六.......挠鼻子,百分之二十点八......,我还没有看完显示出来的数据,士兵就用食指挠了一下鼻子。

    力量的流动在左臂前被阻碍了,终究是不能冲破生物有机体和塑料之前的鸿沟,它在不断在徘徊,我都感觉到在链接义体的左肩处的肉开始发痒了。

    由于技术的不成熟,义体和左臂上神经串联的方式还很粗糙,如同刚刚发明出来的电线,橡胶下的铜丝,胡乱得只管绞在一起,能够“走通”,能够使用就好。

    力量是有自主的意识吗?等到“徘徊”的力量积蓄达到一定程度,神经和义体链接的通道竟被慢慢的,暴力的打通了。

    义体手臂被强制的启动了,被力量驱动了。

    那么手臂内部的电池没有了意义,上面被士兵插进去的限制器也失去了它本应该有的限制功能。

    现在全身都被力量打通了,身体的状况恢复到了最好,所有的不适感都消失了。像是被注入了肾上腺素,我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我惊喜的发现之前他们给我打入的镇静药物也被那股力量从右手的指尖推了出来。

    奇妙的变化后,我发现我依旧在这里。

    想象里面的通道没有出现,我没有回去。

    微微一声叹气,本就是身有绝症的我,现在换了一个健康的身体,摆脱了死亡的威胁,或许处境不太好,或许自己被原主人的情感、执念......所影响,“我”还不是完全的我。

    我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我再次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感受着河边微风划过,那么无论是谁,让我来到这里总归是有着意义的吧。

    或许事事皆有原因的,只是现在不知道罢了。

    义体左手很轻松地把捆绑的绳索“打开”,撑开。我抬起头来,周围的士兵只剩下五人了,看来对于这次的交易,两边都不希望规模太大引起过多的注意,而多余的人都呆在身后的大楼内看着。

    ......

    达夫中尉不紧不慢地刷开了那扇做了些许表面伪装的大门。电控的推拉门缓缓打开,他战术手势拉起,警戒了一路的士兵稍稍立直了身子准备进入,按照安排,交易就在通道那头开始。

    近在咫尺的成功最是紧张,中尉小心翼翼的打开成像仪探向通道深处。

    右手食指和中指挥动,我左右的两人便发力,准备架着我向前走去。

    抬起我左臂的士兵终于在发力的一瞬间终于感觉到了异样,他发现原本应该是脱力垂下来的左臂现在搭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士兵来不及给队友做出任何警示,我的左手精准地把他机甲外接的电源整个扯了下来,扯动的惯性把他甩到了河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能迟滞训练有素的士兵一小会儿。身后三人反应过来,看见跑动的我,拔枪就射。

    眼球贴心且准确地预测出了他们抬枪的位置,子弹飞行的弹道。强大的算力瞬间就给我标的出来了需要移动来躲避弹药的位置。

    子弹呼啸着贴着我的身体掠过,既然是偷偷把我抓来,既然不是明目张胆地把我送过去,那么他们就怕把事情闹大......开枪对我不一定是坏事。

    我摆了摆脑袋,一股子不适没有被“甩”出,这具身体还保持着巨大的执念,只想着把脖子上挂着的妹妹数字意识上传。

    今天不去拉特斯公司提交硬盘,过号了就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排上。

    原主人的执念只是影响了一瞬,我操控着健康的身体跑起来飞快,我左闪右避,子弹的密度越来越小,眼球给出的路径也越来越宽。

    由于是在城里,任务的目标又是这样一个被评定于低风险的实验体,士兵是完全没想到这个目标这么“厉害”,能够躲过射出的每一发子弹。

    管制的武器不能轻易使用,轻武器弹药有限,士兵由于轻敌没有任何配合,甚至射击的时候连一个“交叉”都没有打过。

    这群崽子退役后狐假虎威的日子太久了,缺乏训练,连自己立命的本事都忘记了,虽然自己也轻敌了。本就是在准备的时候面面俱到了,自己谨小慎微的准备了警用机甲,如果连一个就在城邦工厂工作了几年的工人都抓不住,那么不仅是自己交易的目标达不成,以后也别在这里混了。

    就是执行的时候......眼见目标越来越远,达夫激活了自己那套独特的机甲,这是他不带长枪的底气所在,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的原因,他想看看,这个大人物指名道姓要的家伙有什么不一样。

    自己翻看他资料的时候,确实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机甲预热几秒内完成了,达夫很快就追了上来。

    ......

    罗密欧现在在最近的楼宇上透过窗口看着发生的一切,在达夫打开铁门的时候本已经绝望了。

    事事皆有原因吧。

    男人转身下楼,一脚踢开了挡在大门的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