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希望
康偕看出姜无意现在一定在思考着什么，一路上都没有开口打扰她，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与她一起到了青珂的屋子。
青珂正在听杨偃讲话本，听到了声音，她望过去有两道模糊的人影，她笑道：“回来啦，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姜无意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摊开掌心，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鬼哭蛊’的阳蛊。”
青珂唇齿几度开合，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姜大夫，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姜无意哭笑不得：“这是你们公主给我的。”
青珂朝旁边黑壮的大个子看了看，又伸出手摸向面前那道矮矮的身影，她把手背贴着姜青玉的额头，疑惑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姜青玉抓住她的手放下，咬咬牙，把刚才在康家的事说了一遍。
屋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
“所以……你是说，木雁，现在在康家？”青珂站起身，感觉脑子突然被雷劈了一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么会呢？木雁怎么会在东周呢？假的吧！
青珂望向那个小盒子，把它拿起，打开看了看，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条白花花的肉虫，在明确地告诉她一件事：木雁真的离开了南疆。
康偕听得云里雾里，青珂在那喃喃自语，姜无意和杨偃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唯一听明白的事是：现在住在他家里的木姑娘，青珂与杨偃认识她。
“请问一下，这位木雁姑娘，和两位是什么关系？”康偕好奇问道，他觉得青珂和杨偃人还可以，能做朋友，如果这位木雁姑娘不是什么恶人，住在他家也无妨，他还是担心自家大哥被人骗了。
没有人回答康偕的问题，半晌后，青珂像是终于下了决心，她郑重道：“我明天去见她。”
姜无意点点头，杨偃握住青珂的手，让她感到安心。
“谁？见谁？”状况外的康偕有些崩溃。
姜无意实在是不忍，开口解释：“青姐姐说，她明日要去康家，见那位木姑娘。”
康偕长“哦”一声，那看来她们真是朋友，应该不用担心大哥了。
姜无意推着康偕往外走，说道：“杨大哥，那你好好照顾青姐姐，我们明早再来找你们一道去。”
她知道，现在的青珂一定有很多话要和杨偃说，她一个看客都觉得心情复杂，更别提故事的主人公了，但愿木雁是真的变回了那个真心把青珂当朋友，而不是虫豸的无所畏惧的人吧。
……
拿到阳蛊后，杨偃按照之前养入“花瓣”的步骤，帮助阳蛊进入了青珂的身体，整个过程非常顺利，就像是阳蛊在迫不及待地找找寻青珂体内的阴蛊。
等待它俩在青珂的心脏处相遇，青珂骤然感到一阵莫大的悲楚，眼泪夺眶而出，她从来没觉得哭得如此畅快，古籍中令人胆寒的“鬼哭蛊”就这么一下子解决了，像是一场幻梦，她明明不久前都和杨偃交代好了遗愿。
青珂感到眼睛彻底恢复了，她高兴地搂住杨偃的脖子，杨偃微微俯下身子，青珂在他戴着布条的左眼轻轻地亲了一下。
“你说，木雁会不会真的又成为了她自己？”青珂期待着，她记忆中那个曾牵起她的手，会因为自己愿意为她牺牲，愿意成为她的傀儡而生气，告诉自己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没有“本应该”的小姑娘再度出现。
杨偃轻轻一笑：“但愿。”那个小公主啊，她曾不要任何人给她下跪，后来却习惯了每个人对她顶礼膜拜。杨偃并不像青珂一般期待，但如果与木雁继续做朋友会让青珂开心，那么他就希望木雁真的成为了她曾经说过的一定会成为的样子吧。
……
此时的康家，康和正在为夫人取下头上的簪饰，他看出来自从见了姜无意，夫人就总是在走神。
“夫人，你是不是……”康和欲言又止，其实以他的家业，若是夫人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他随随便便就能领来很多，但这些年夫人一直未曾提过此事，他也就没有多言，怕惹夫人伤心。
康夫人想起了很多事，那年她生死一线，是姜傅最后出手保下了她这条命，虽然她再也无法生儿育女，但康和对她从未变过。
这些年她虽偶有伤感，思念那个未曾降临的女儿，但日子顺遂，夫妻和美，她也就知足了。
直到今日见到姜无意，她心里多出了许多的念头。
“你说……”康夫人梳着头发，把想法说了出来，“我们能不能认无意为义女？”
康和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夫人是这个想法。
想到姜家对他夫妻二人的恩情，康和点头道：“无意确实聪慧可爱，真不愧是姜大夫养出来的闺女。”
康夫人见他同意，握住他的手，笑道：“是了，明日我便去康家与姜大夫和姜夫人说说这事，若他们应了，就挑个好日子收无意为义女！”
康和捧腹笑道：“这下子同要多个小侄女了。”
康夫人起身，将脱下的簪饰收好，牵起康和的手往床榻走去，思索着：“那位木姑娘如何了？”
提起木雁，康和想着今日白天的事：“今日我让无意去看了她一回，说是无甚大碍，之后让子同拿了些药回来，我让下人熬了去给木姑娘。”
他本是受人所托，去岭南边行商边做些事情，返家路上偶然发现了这位木雁姑娘倒在路边，身受重伤，他便令人将她带上马车，救了下来。途中请来的大夫把脉之后都说她脉象平稳，看不出有何问题，可这位姑娘就是一直昏迷不醒，且身上布满了红血丝，时不时还有血滴渗出，看着吓人。大概又过了五日，她终于苏醒，向康和致谢，并说了自己的名字，却未说来历。
康和看她既已苏醒，见她语焉不详，便不再想与她牵扯过多，问她想去何地，打算另外唤辆马车送她离开。木雁紧闭着双眼，原本已经不怎么看得见的血丝再度浮现，渗出了血珠，半响后她睁开双眼，十分虚弱地说了两个字——泉州，而后又昏迷了过去。
康和无可奈何，便将她一道带了回来。
“既然无意说没有问题，那我们便别担心了。”康夫人先前听康和讲述时，觉得这位木姑娘实在是古怪，她怕木姑娘会不会患有什么疫病，康和父母都是因此离开的，她也就格外留心一些。但姜傅一手教导的无意都说没什么问题，他们也就不用太过操心了，应该不会是大病。
康和放下床帘：“嗯，夫人还是早些歇息，明天不还得备礼去趟姜家吗？”
康夫人点头，与康和一道共枕而眠。
……
姜无意刚洗漱完躺上床，脑海中就“叮咚”一声，表明任务完成了。
姜无意长舒一口气，真好，又可以多活三个月了。
她琢磨了一会儿，进入了系统空间，在电脑中输入了康偕的名字，资料已经开放了很多，看看上辈子康偕最后如何了吧。
黑猫仰躺着正在酣睡，姜无意摸了摸它的小肚子，然后轻轻碰了碰它的小爪子……
姜无意睁开眼，面前是一间茅草屋，四周被竹林环绕，环境甚是清幽。
有人哼唱曲子的声音传来，姜无意循声而去，只见一位老者在溪边垂钓，手上还拿着一本医书。
她飘过去，蹲在老者身前看了又看，确认了这就是康偕。
康家破产了吗？
正在姜无意疑惑着，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过来，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二爷！二爷！反了！反了！”
康偕举起那书往他胳膊上打了一下：“什么反了？我可没反！”
“不……不是！”男子一把夺过康偕手中的书扔掉，把他背起，边跑边说，“平反了！大爷不是反贼！”
康偕的大脑震了一下，他紧紧抓着男子的肩膀，呼吸变得急促，一直没说话。
姜无意一头雾水，她跟上去，见到男子把背到了一个小镇上，这里并不是泉州。
康偕踌躇着，在男子期待催促的目光下，迈着步子慢慢走到了那块告示板前头。
姜无意也凑过去，只见上面贴了张布诰。
姜无意将上面的内容看完，已是说不出话，而已经满头白发的康偕直接嚎啕大哭起来，哭到最后弯下腰坐在了地上。
上面共写了两件事：一是陛下征战归来，夏国已灭；二是为一些过往的罪人平反昭雪。
姜傅……康和……
姜无意还记得昔日父亲的罪名是谋害皇嗣，而康和的罪名却是投敌叛国……
这是孟冀征战夏国的第五年，也就是在她前世死后的第五年，康偕不到五旬就已满头白发，尽是沧桑，可见多年辛苦。
而康和以此等罪名落狱后，该是用了何等的手段才能保全康偕活下来……
姜无意陪着康偕走完了最后一程，他与那位在康家倒台后也没有离开的仆从再度一起回到了泉州，在祖坟处为康和与大嫂立了墓碑。他带着仆从去现今的‘不在酒’好好喝了一顿，奇怪的是老板没有收他的钱，于是他将所有的钱给了那位仆从。仆从跟着他回到了康家的祖宅，那里已经荒废了，他站在院子里，最后靠在一颗枯死的刺桐树下面慢慢合上了眼。最后仆从将他安葬在了康和墓碑旁边。
……
姜无意退出幻境，在自己的计划表中加上了一行字：弄清康和被诬陷投敌叛国的事情。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窗外的夜色，沉得吓人。
康偕啊……正德二年，还没到绝路，不是吗？
青珂正在听杨偃讲话本，听到了声音，她望过去有两道模糊的人影，她笑道：“回来啦，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姜无意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摊开掌心，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鬼哭蛊’的阳蛊。”
青珂唇齿几度开合，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姜大夫，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姜无意哭笑不得：“这是你们公主给我的。”
青珂朝旁边黑壮的大个子看了看，又伸出手摸向面前那道矮矮的身影，她把手背贴着姜青玉的额头，疑惑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姜青玉抓住她的手放下，咬咬牙，把刚才在康家的事说了一遍。
屋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
“所以……你是说，木雁，现在在康家？”青珂站起身，感觉脑子突然被雷劈了一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么会呢？木雁怎么会在东周呢？假的吧！
青珂望向那个小盒子，把它拿起，打开看了看，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条白花花的肉虫，在明确地告诉她一件事：木雁真的离开了南疆。
康偕听得云里雾里，青珂在那喃喃自语，姜无意和杨偃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唯一听明白的事是：现在住在他家里的木姑娘，青珂与杨偃认识她。
“请问一下，这位木雁姑娘，和两位是什么关系？”康偕好奇问道，他觉得青珂和杨偃人还可以，能做朋友，如果这位木雁姑娘不是什么恶人，住在他家也无妨，他还是担心自家大哥被人骗了。
没有人回答康偕的问题，半晌后，青珂像是终于下了决心，她郑重道：“我明天去见她。”
姜无意点点头，杨偃握住青珂的手，让她感到安心。
“谁？见谁？”状况外的康偕有些崩溃。
姜无意实在是不忍，开口解释：“青姐姐说，她明日要去康家，见那位木姑娘。”
康偕长“哦”一声，那看来她们真是朋友，应该不用担心大哥了。
姜无意推着康偕往外走，说道：“杨大哥，那你好好照顾青姐姐，我们明早再来找你们一道去。”
她知道，现在的青珂一定有很多话要和杨偃说，她一个看客都觉得心情复杂，更别提故事的主人公了，但愿木雁是真的变回了那个真心把青珂当朋友，而不是虫豸的无所畏惧的人吧。
……
拿到阳蛊后，杨偃按照之前养入“花瓣”的步骤，帮助阳蛊进入了青珂的身体，整个过程非常顺利，就像是阳蛊在迫不及待地找找寻青珂体内的阴蛊。
等待它俩在青珂的心脏处相遇，青珂骤然感到一阵莫大的悲楚，眼泪夺眶而出，她从来没觉得哭得如此畅快，古籍中令人胆寒的“鬼哭蛊”就这么一下子解决了，像是一场幻梦，她明明不久前都和杨偃交代好了遗愿。
青珂感到眼睛彻底恢复了，她高兴地搂住杨偃的脖子，杨偃微微俯下身子，青珂在他戴着布条的左眼轻轻地亲了一下。
“你说，木雁会不会真的又成为了她自己？”青珂期待着，她记忆中那个曾牵起她的手，会因为自己愿意为她牺牲，愿意成为她的傀儡而生气，告诉自己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没有“本应该”的小姑娘再度出现。
杨偃轻轻一笑：“但愿。”那个小公主啊，她曾不要任何人给她下跪，后来却习惯了每个人对她顶礼膜拜。杨偃并不像青珂一般期待，但如果与木雁继续做朋友会让青珂开心，那么他就希望木雁真的成为了她曾经说过的一定会成为的样子吧。
……
此时的康家，康和正在为夫人取下头上的簪饰，他看出来自从见了姜无意，夫人就总是在走神。
“夫人，你是不是……”康和欲言又止，其实以他的家业，若是夫人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他随随便便就能领来很多，但这些年夫人一直未曾提过此事，他也就没有多言，怕惹夫人伤心。
康夫人想起了很多事，那年她生死一线，是姜傅最后出手保下了她这条命，虽然她再也无法生儿育女，但康和对她从未变过。
这些年她虽偶有伤感，思念那个未曾降临的女儿，但日子顺遂，夫妻和美，她也就知足了。
直到今日见到姜无意，她心里多出了许多的念头。
“你说……”康夫人梳着头发，把想法说了出来，“我们能不能认无意为义女？”
康和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夫人是这个想法。
想到姜家对他夫妻二人的恩情，康和点头道：“无意确实聪慧可爱，真不愧是姜大夫养出来的闺女。”
康夫人见他同意，握住他的手，笑道：“是了，明日我便去康家与姜大夫和姜夫人说说这事，若他们应了，就挑个好日子收无意为义女！”
康和捧腹笑道：“这下子同要多个小侄女了。”
康夫人起身，将脱下的簪饰收好，牵起康和的手往床榻走去，思索着：“那位木姑娘如何了？”
提起木雁，康和想着今日白天的事：“今日我让无意去看了她一回，说是无甚大碍，之后让子同拿了些药回来，我让下人熬了去给木姑娘。”
他本是受人所托，去岭南边行商边做些事情，返家路上偶然发现了这位木雁姑娘倒在路边，身受重伤，他便令人将她带上马车，救了下来。途中请来的大夫把脉之后都说她脉象平稳，看不出有何问题，可这位姑娘就是一直昏迷不醒，且身上布满了红血丝，时不时还有血滴渗出，看着吓人。大概又过了五日，她终于苏醒，向康和致谢，并说了自己的名字，却未说来历。
康和看她既已苏醒，见她语焉不详，便不再想与她牵扯过多，问她想去何地，打算另外唤辆马车送她离开。木雁紧闭着双眼，原本已经不怎么看得见的血丝再度浮现，渗出了血珠，半响后她睁开双眼，十分虚弱地说了两个字——泉州，而后又昏迷了过去。
康和无可奈何，便将她一道带了回来。
“既然无意说没有问题，那我们便别担心了。”康夫人先前听康和讲述时，觉得这位木姑娘实在是古怪，她怕木姑娘会不会患有什么疫病，康和父母都是因此离开的，她也就格外留心一些。但姜傅一手教导的无意都说没什么问题，他们也就不用太过操心了，应该不会是大病。
康和放下床帘：“嗯，夫人还是早些歇息，明天不还得备礼去趟姜家吗？”
康夫人点头，与康和一道共枕而眠。
……
姜无意刚洗漱完躺上床，脑海中就“叮咚”一声，表明任务完成了。
姜无意长舒一口气，真好，又可以多活三个月了。
她琢磨了一会儿，进入了系统空间，在电脑中输入了康偕的名字，资料已经开放了很多，看看上辈子康偕最后如何了吧。
黑猫仰躺着正在酣睡，姜无意摸了摸它的小肚子，然后轻轻碰了碰它的小爪子……
姜无意睁开眼，面前是一间茅草屋，四周被竹林环绕，环境甚是清幽。
有人哼唱曲子的声音传来，姜无意循声而去，只见一位老者在溪边垂钓，手上还拿着一本医书。
她飘过去，蹲在老者身前看了又看，确认了这就是康偕。
康家破产了吗？
正在姜无意疑惑着，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过来，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二爷！二爷！反了！反了！”
康偕举起那书往他胳膊上打了一下：“什么反了？我可没反！”
“不……不是！”男子一把夺过康偕手中的书扔掉，把他背起，边跑边说，“平反了！大爷不是反贼！”
康偕的大脑震了一下，他紧紧抓着男子的肩膀，呼吸变得急促，一直没说话。
姜无意一头雾水，她跟上去，见到男子把背到了一个小镇上，这里并不是泉州。
康偕踌躇着，在男子期待催促的目光下，迈着步子慢慢走到了那块告示板前头。
姜无意也凑过去，只见上面贴了张布诰。
姜无意将上面的内容看完，已是说不出话，而已经满头白发的康偕直接嚎啕大哭起来，哭到最后弯下腰坐在了地上。
上面共写了两件事：一是陛下征战归来，夏国已灭；二是为一些过往的罪人平反昭雪。
姜傅……康和……
姜无意还记得昔日父亲的罪名是谋害皇嗣，而康和的罪名却是投敌叛国……
这是孟冀征战夏国的第五年，也就是在她前世死后的第五年，康偕不到五旬就已满头白发，尽是沧桑，可见多年辛苦。
而康和以此等罪名落狱后，该是用了何等的手段才能保全康偕活下来……
姜无意陪着康偕走完了最后一程，他与那位在康家倒台后也没有离开的仆从再度一起回到了泉州，在祖坟处为康和与大嫂立了墓碑。他带着仆从去现今的‘不在酒’好好喝了一顿，奇怪的是老板没有收他的钱，于是他将所有的钱给了那位仆从。仆从跟着他回到了康家的祖宅，那里已经荒废了，他站在院子里，最后靠在一颗枯死的刺桐树下面慢慢合上了眼。最后仆从将他安葬在了康和墓碑旁边。
……
姜无意退出幻境，在自己的计划表中加上了一行字：弄清康和被诬陷投敌叛国的事情。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窗外的夜色，沉得吓人。
康偕啊……正德二年，还没到绝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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