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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战鼓雷动,号角彻天。

    一阵交锋之后,萨迦精灵无法抵挡拉赫曼骑士团的攻击,却也渐渐适应对法的打法。

    将队队长霍纳森·格林伯格受伤,盾牌手与长抢手战死。

    天字队两名钩镰枪手战死。

    地字队与玄字队各损失一名长枪手,却没有打开突破口。

    黄字队队长贝弗利·加利左臂中了一箭。

    看着部下依然斗志昂扬,纪余心中也算是有所宽慰,看样子得换打法。

    而扎姆艾尔等到援军,此刻他不急于进攻,而是将四千人列阵在山下。这一千援军不简单,人人均是穿着厚重的罗圈甲。这种甲不同于精灵族的皮甲,制作比较复杂。其主要材料是数量可观的专用铁片,工匠会用铁丝连接这些弯曲的复合铁甲。铁片往往至少有三四层,连接在一起的圈条,防护性能更好,还可以随着身体运动伸缩,随身性也很好,和铁片一样,其可以在捆扎时搭配更为坚固的甲片,进而升级为更强大的铠甲。

    “铁甲军!”扎姆艾尔马鞭指向前方:“冲上去!”

    纪余看到最前排这一千铁甲军滚滚而来,喉结不免滚动了几下,他压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

    “将军!”尤利娅·卡特策马上前,行礼:“属下愿再次去打开缺口!”

    “不急!”

    “将军,你知道的!我不愿意被俘!如果!”尤利娅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我被俘!大人请你射穿我的胸膛,不要让他们抓住活的!”

    看着这个女人美丽的脸庞,那决绝的神情,纪余知道她不想被俘。在尤利娅加入拉赫曼骑士团之后,纪余仔细了解过这个女人的过往。她的祖父与父亲都是骑士出身,自幼随侍父兄练就了一身剑术。五年前,达尼埃尔军再次北上,一路攻克二十七城,塞巴斯蒂恩军屡次迎战均被击溃,尤利娅的祖父和父亲都因在此战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卡特家族由此没落,尤利娅也沦落为歌妓。尤利娅能舞剑弄琴,由于她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对平常少年子弟便多白眼相看,毫无娼家气息。伊戈尔二世·邓肯是邓肯家族长子,自幼虽然体弱多病,却也是胆色过人,尤喜济人急难,是一个正直而贵族子弟。达尼埃尔军退去之后,斯蒂恩·基尔卡加公爵在家中宴请世家门阀,召营妓侑酒,尤利娅与诸妓入侍,就在席上认识了伊戈尔二世。伊戈尔二世在众多世家门阀痛斥塞巴斯蒂恩高层腐败,引起了尤利娅的注意;尤利娅那飒爽英姿,不落俗媚的神气也引起了伊戈尔二世的注意,两人各通殷勤,互生怜惜。就在两人决议远离世俗归隐之时,邓肯家族爆发夺权之争。伊戈尔二世中毒而亡,而邓肯家族族继任者约翰尼·邓肯密妄图尤利娅美色。争执之中尤利娅用匕首划破其左脸,申屠绍元一气之下买下了尤利娅,并且将她卖到草原作为女奴。

    “尤利娅!你放心,我们都会死的!”

    尤利娅看向纪余,正要开口,却被纪余打断:“但是肯定不会是今天!”随即他仰望上天,大笑一声,下令道:“放滚石!”

    扎姆艾尔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还没来的急下令就见到草丛矮树后的树干石头,被扯去了拦木,波浪般的巨石朝下滚去,最前排的铁甲军瞬间打得对方盾烂人翻。

    纪余将一把短弩扔给尤利娅:“好好保护自己!”随即在她右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女子瞬间羞的脸绯红。

    纪余高喝“所有人,拉弓放箭!”拉赫曼骑士团所有人都装备有把短弩,一直没用,都还在纳闷。听见号令纷纷搭弩瞄准,劲箭像雨般往下洒去,敌人正乱成一片,那有反抗能力,纷纷中箭,又伤亡了两三百人。

    众拉赫曼骑士团军心大振,高呼喝彩。

    扎姆艾尔气得暴跳如雷,撤去伤病之兵,立即组织第三轮攻势。

    纪余观察对方移动的形势,大手一挥:“回防!”

    人数少亦有人数少的好处,使敌人难以确定他们的意图。

    回防之后,纪余看着手下这些军士,又看了看战死军士的遗体:“拿火油来!”

    “将军!”克雷格·卡里略虽混,但也不忍心看到自己袍泽被烧成灰烬。

    “去取火油!”

    “将军!”尤利娅也恳求道:“能不能不烧?”

    “妈的!”纪余怒道:“难道,你想让那些萨迦杂碎侮辱他们的遗体吗?”

    “将军!!!!”几乎所有人都跪下了!

    “我操!”纪余大步走过去,左右找了找,在角落找到火油。抱起来!扯开桶塞!闻了闻!确定就是火油!走到阵亡战士们遗体前,一脚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个玄字队士兵,将火油浇在遗体上!扔掉火油桶,举起火把,说道:“记住!每一个拉赫曼骑士团的人!死了我们也要落在敌军手中!更不要做俘虏!”

    “全体!”纪余高声喊道:“立正!”

    拉赫曼骑士团也粗劣的训练了二十一世纪军队的队列,对立正,稍息,跨列,等等口令都是知道的。

    “送!袍泽!”

    所有人立的笔直。

    火把划出一道弧线,熊熊的烈火燃起。

    号角声起,萨迦精灵又从四方八面往上攻来,但余下数千的萨迦精灵,漫山遍野。

    纪余发出号令:“上马!”

    五十名战甲血红的拉赫曼骑士团翻身上马。

    纪余紧握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生亦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拉赫曼万岁!”

    “有!”

    “出击!”

    一阵马嘶践踏,拉赫曼骑士团如地狱恶鬼般狂奔下去,又以长矛架起,激起军士们的狂性,沙尘飞扬中,奔下山坡,往登上来的萨迦精灵直冲过去。

    这个反冲锋杀上来的萨迦精灵,不及防下给他们杀个人仰马翻。

    瞬间四方乱成一团,所有萨迦精灵纷纷来援,一时杀声震天。

    纪余仗着惊人膂力,用长枪挑杀了几个缠着他的萨迦精灵后,忽地肩头剧痛,被箭射中。

    纪余吼叫一声,策马狂奔,慌不择路下,冲向敌人主将。扎姆艾尔见到一个血人骑着一匹如地狱烈马的坐骑冲向自己。他抽出弯刀迎上去,却不想对方一夹马腹,人马跃起,长枪直直刺入自己的胸膛。

    四方混战,已经互不相顾,纪余只知自己杀掉一个敌军,却不想是扎姆艾尔。他抽出佩剑,在战场中,左右劈砍,四周无敢近身之人。而他心中此刻是多么怀念95式,要是此刻有一把在手中,哎!不想了!

    冲出包围,不一会他变成孤人单骑,在茫茫草原前进。健马忽然失蹄,把他抛下马来,滚入草丛里,连箭尾都折断了。原来马儿终支持不住,力竭倒毙。

    纪余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火辣辣般刺痛,浑身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血,咬着牙爬了起来,取出匕首,忍着剧痛把箭簇由伤处割开皮肉剜了出来,再撕下衣衫草草包好。

    喉咙火焦般发渴,他知是过度失血的现象,苦忍着爬了起来。

    此刻他不知道拉赫曼骑士团是否突围出来,尤利娅是否安全。

    草原一望无际,越走越荒凉,甚至连野兽的嘶鸣都渐渐消失。行走了十天,他终于体会到了二万五千里的不容易。草根树皮都吃了,取下火石找来几根干柴,生上火,把牛皮腰带烤了!可是这个东西越烤越难下咽。他后悔当时不应该把头盔丢了,不然还能煮个汤。第五天,他抓到一只土拨鼠!用匕首抹了那个可怜家伙的脖子,大口喝下鼠血吃下鼠肉。

    倒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他想起林悦。要是这个女人在身边,她肯定会说这个土拨鼠有鼠疫,有这样病,那样病!

    “妈的!”仿佛出现幻觉一样,他吼了一声:“都快饿死了!去你妈的林悦!”

    后面几天又是这样,找到什么吃什么,土拨鼠,老鼠,野兔!饿急了!狼窝都去掏过!结果差点喂了狼。

    伤口上了些草药,还好没发炎,就是感觉整个人臭的不行!

    整整一个月,他没见到一个活人,这时他连靴子都走破了。

    第四十天,他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

    “我操!”

    看到那延绵不绝的城墙,一个个烽火台,巍峨的城门楼。

    “科莱威城!科莱威城!”

    纪余跪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

    这时逢到晚上天气转冷,冻得他直打哆嗦,待要入城,却给守关的塞巴斯蒂恩军赶了出来。才知入关者必须通关文书。

    “去去去!”守关塞巴斯蒂恩军用长枪挡住他。

    “我操!”纪余说道:“我不进去,我就想问问,有没有一些从战场下来的士兵入关!”

    “老子,不知道!”官军吼道:“他妈的,再不滚,给你身上戳个洞!”

    “操。。。。。。”本想动手的纪余,想了想还是算了,这里是边关,杀个人更玩一样,自己还是先离开,再找机会进去。

    那晚他全靠野果充饥,缩在道旁的密林里,忍了一晚寒风,最后是在是挺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