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恩格拉开大门，熟门熟路地带着杨帆绕开正面，他没有招马车，反倒是踩着泥水往另一边走。
九月份的尔法兰诺倒不是很冷，它位于斯圣卡的南部，一年里的最低气温大概在0摄氏度左右。现在不过清晨，杨帆身上的单衣也扛得住。
街道上脏水横流，果皮包装纸之类被带得到处都是，周边还有些小贩毫不在意地立着摊子叫卖，卫生条件实在算不上好。
恩格的靴子带起一点泥水，杨帆很小心地走在他斜后方，刚刚下过雨，地面上的浮尘尽数和雨水混在一块，那些小贩踩在一些较低的地方，也许是为了抢夺所谓的“黄金位置”。
“新鲜的蓬蓬果，酸甜可口，刚刚从城外运过来的。”
“8黑盾一条！从苏明哪海域送过来的罗什鱼，只要8黑盾一条！”
“刚出炉的面包，搭配果酱一起赠送！”
“鸽肉馅饼和解腻的菜汤！”
早早起来的工人匆忙走进自己熟悉的摊位，简单点了些能填饱的吃食；家庭主妇们则围在水果摊子和面包店门口，耐心地为了一点斤两和店主讨价还价，然后才拎着大获全胜的赠品或者水果离开…..
恩格脚步一拐，停在人比较少的一家门店前：“贝克，给我来三人份的面包，大概三四天左右的份量。”
“给你，附赠一点果酱，欢迎下次再来。”贝克娴熟地切好面包，顺手带了一瓶果酱：“这次是蓬蓬果的果酱，保质期大概在一个月内。”
他手上忙着活，抬头看见老主顾身边跟来个生面孔，包装的空隙间推了推眼镜：“恩格，你这是新收了个学徒？”
贝克是这家面包店的店主，看上去比恩格要年轻一些，四十多岁，头发间夹杂着几根银丝，戴着一副细框的方形眼镜。
“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学生，保准让你大吃一惊。”恩格拍拍杨帆的肩膀，把他推到前面：“看看，这朴素的作风是一个学者必备的素质。”
“早上好，贝克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杨帆一只手接过袋子，另一只手被短暂地握了一下。
贝克停顿了大概有两三秒，回身夹了几个蛋糕和甜甜圈进袋子里：“给你的礼物。”他沾满面粉的手点向杨帆又转向恩格：“如果你在他那混不下去了，欢迎来我这边，面包房还缺一个打下手的。”
“嘿，你这有点过分了啊！”恩格没好气地一手拿过袋子，拉着杨帆：“当着我的面挖人，下次不打七折不来了。”
“话是这么说，你哪次不是来我这，下周见！”贝克回了一句就忙着接待下个顾客，权当没听见恩格的威胁：“一共32黑盾”。
恩格从钱夹里抽出一张棕色的钞票，上面印着100的面额。他的钱夹里光是棕色的钞票就有一大打，杨帆粗略估计有三四十张。
贝克找了两张20面额的钞票和5币值的铜币，钞票上沾了一点面粉，恩格弹了弹就收进钱包里。
装蛋糕的袋子在恩格手上，不过杨帆还是能嗅出一点巧克力的香味，手里的面包也是热乎乎的，至少现在它还很松软。
一共有18根，面包棍大概有四五十公分那么长，麦子烘焙后特有的香气缠绕在纸袋上，他估计能炫半根。
不过老师还没发话，还是跟着恩格走吧。
恩格又带着他买了一条罗什鱼和一些蔬菜，又花了20黑盾。
大城市的物价确实贵，根据伊莱之前在的小县城标准，这里的东西起码是涨了一倍有余。不过小地方的质量也比不上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恩格只是站在路口，两个袋子交由杨帆拿着，来来往往的马车夫看见恩格的手杖，其中一位驾着马车停在他们旁边。
恩格自然地上了马车：“金纳伦街梅沙区05号。”
目的地到了，是一家炼金材料店，很符合杨帆的刻板印象：缩在一处小巷里，木质的门板上的不明痕迹分布在整块板上，门口挂着的风铃不时响几下又停下，各种晒干的草药被分门归类安置在一块块展板上，货架上的玻璃展示区内还累着没见过的金属。
“查尔斯，这是我的学生，伊莱·琼斯。”恩格朝着角落里的一只猫介绍道，另一只手指着材料：“你跟我来，看看这个材料有什么特殊的。”
杨帆两只手拎满了东西，只好脸上对那只黑猫笑了一下以表客气，随即跟上老师的脚步。
恩格给他指的是一种花，说是花也不对，这玩意由几片扭曲的枝叶组成，凑在一块像是正在绽放的花。杨帆只是略略靠近就能闻到木板有些潮湿的味道，至于那些材料，他最多能感受到其中有一种奇特的能量呈韵律性地波动。
好比一道闭环的流水，能量被锁在外层表皮出不去，只能按照固定的格式流动。再靠近些，这些材料干燥又燥热的气息更是顺着空气传入他的鼻腔。如果不是有人在场，他定然要跑到一边去打上几个喷嚏。
“我说不上来，只感觉这材料很热。”杨帆不敢班门弄斧，他不过一个刚刚来大城市的学徒，能懂些什么。
恩格点了点头，不对杨帆的话做评价，换了个最上面的材料：“你再来看看这个。”
那材料杨帆甚至形容不上来什么感觉，那简直是一团被猫咪抓过的线团，灰色的干瘪长线缩成球状，只是比之前那个要干些。
“我想这应该和下面的那个材料是一个物种。”杨帆说完，余光瞅着恩格的脸，希望能找到点满意的表现。
老师赞扬地点了点头，很显然他答对了。
“下面的是曼顿草的幼株，这种植物大多生长在火山旁边，因此体内热性较足。而在火山爆发时，曼顿草吸收火山喷发出的异类魔能，枝体变得干瘪，同时体内的流动刻印随之改变。”
恩格拿镊子挑出一根放到眼前：“曼顿草的外皮由原本的暗红色变为灰色，里面的汁液蒸发完了，呈线状。”
他挑了一些材料，喊着那只黑猫给包起来，转头夸赞道：“曼顿草的变形很少有人能直接看出来，大部分人即使运用辅助仪式也看不透，这足以证明你在感知力这一块的天赋，比我当年还要强上几分。”
“只可惜最重要的一处你还是天资不够，不然….”恩格叹了口气，“举荐你进入黑塔还是有底气的。”
九月份的尔法兰诺倒不是很冷，它位于斯圣卡的南部，一年里的最低气温大概在0摄氏度左右。现在不过清晨，杨帆身上的单衣也扛得住。
街道上脏水横流，果皮包装纸之类被带得到处都是，周边还有些小贩毫不在意地立着摊子叫卖，卫生条件实在算不上好。
恩格的靴子带起一点泥水，杨帆很小心地走在他斜后方，刚刚下过雨，地面上的浮尘尽数和雨水混在一块，那些小贩踩在一些较低的地方，也许是为了抢夺所谓的“黄金位置”。
“新鲜的蓬蓬果，酸甜可口，刚刚从城外运过来的。”
“8黑盾一条！从苏明哪海域送过来的罗什鱼，只要8黑盾一条！”
“刚出炉的面包，搭配果酱一起赠送！”
“鸽肉馅饼和解腻的菜汤！”
早早起来的工人匆忙走进自己熟悉的摊位，简单点了些能填饱的吃食；家庭主妇们则围在水果摊子和面包店门口，耐心地为了一点斤两和店主讨价还价，然后才拎着大获全胜的赠品或者水果离开…..
恩格脚步一拐，停在人比较少的一家门店前：“贝克，给我来三人份的面包，大概三四天左右的份量。”
“给你，附赠一点果酱，欢迎下次再来。”贝克娴熟地切好面包，顺手带了一瓶果酱：“这次是蓬蓬果的果酱，保质期大概在一个月内。”
他手上忙着活，抬头看见老主顾身边跟来个生面孔，包装的空隙间推了推眼镜：“恩格，你这是新收了个学徒？”
贝克是这家面包店的店主，看上去比恩格要年轻一些，四十多岁，头发间夹杂着几根银丝，戴着一副细框的方形眼镜。
“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学生，保准让你大吃一惊。”恩格拍拍杨帆的肩膀，把他推到前面：“看看，这朴素的作风是一个学者必备的素质。”
“早上好，贝克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杨帆一只手接过袋子，另一只手被短暂地握了一下。
贝克停顿了大概有两三秒，回身夹了几个蛋糕和甜甜圈进袋子里：“给你的礼物。”他沾满面粉的手点向杨帆又转向恩格：“如果你在他那混不下去了，欢迎来我这边，面包房还缺一个打下手的。”
“嘿，你这有点过分了啊！”恩格没好气地一手拿过袋子，拉着杨帆：“当着我的面挖人，下次不打七折不来了。”
“话是这么说，你哪次不是来我这，下周见！”贝克回了一句就忙着接待下个顾客，权当没听见恩格的威胁：“一共32黑盾”。
恩格从钱夹里抽出一张棕色的钞票，上面印着100的面额。他的钱夹里光是棕色的钞票就有一大打，杨帆粗略估计有三四十张。
贝克找了两张20面额的钞票和5币值的铜币，钞票上沾了一点面粉，恩格弹了弹就收进钱包里。
装蛋糕的袋子在恩格手上，不过杨帆还是能嗅出一点巧克力的香味，手里的面包也是热乎乎的，至少现在它还很松软。
一共有18根，面包棍大概有四五十公分那么长，麦子烘焙后特有的香气缠绕在纸袋上，他估计能炫半根。
不过老师还没发话，还是跟着恩格走吧。
恩格又带着他买了一条罗什鱼和一些蔬菜，又花了20黑盾。
大城市的物价确实贵，根据伊莱之前在的小县城标准，这里的东西起码是涨了一倍有余。不过小地方的质量也比不上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恩格只是站在路口，两个袋子交由杨帆拿着，来来往往的马车夫看见恩格的手杖，其中一位驾着马车停在他们旁边。
恩格自然地上了马车：“金纳伦街梅沙区05号。”
目的地到了，是一家炼金材料店，很符合杨帆的刻板印象：缩在一处小巷里，木质的门板上的不明痕迹分布在整块板上，门口挂着的风铃不时响几下又停下，各种晒干的草药被分门归类安置在一块块展板上，货架上的玻璃展示区内还累着没见过的金属。
“查尔斯，这是我的学生，伊莱·琼斯。”恩格朝着角落里的一只猫介绍道，另一只手指着材料：“你跟我来，看看这个材料有什么特殊的。”
杨帆两只手拎满了东西，只好脸上对那只黑猫笑了一下以表客气，随即跟上老师的脚步。
恩格给他指的是一种花，说是花也不对，这玩意由几片扭曲的枝叶组成，凑在一块像是正在绽放的花。杨帆只是略略靠近就能闻到木板有些潮湿的味道，至于那些材料，他最多能感受到其中有一种奇特的能量呈韵律性地波动。
好比一道闭环的流水，能量被锁在外层表皮出不去，只能按照固定的格式流动。再靠近些，这些材料干燥又燥热的气息更是顺着空气传入他的鼻腔。如果不是有人在场，他定然要跑到一边去打上几个喷嚏。
“我说不上来，只感觉这材料很热。”杨帆不敢班门弄斧，他不过一个刚刚来大城市的学徒，能懂些什么。
恩格点了点头，不对杨帆的话做评价，换了个最上面的材料：“你再来看看这个。”
那材料杨帆甚至形容不上来什么感觉，那简直是一团被猫咪抓过的线团，灰色的干瘪长线缩成球状，只是比之前那个要干些。
“我想这应该和下面的那个材料是一个物种。”杨帆说完，余光瞅着恩格的脸，希望能找到点满意的表现。
老师赞扬地点了点头，很显然他答对了。
“下面的是曼顿草的幼株，这种植物大多生长在火山旁边，因此体内热性较足。而在火山爆发时，曼顿草吸收火山喷发出的异类魔能，枝体变得干瘪，同时体内的流动刻印随之改变。”
恩格拿镊子挑出一根放到眼前：“曼顿草的外皮由原本的暗红色变为灰色，里面的汁液蒸发完了，呈线状。”
他挑了一些材料，喊着那只黑猫给包起来，转头夸赞道：“曼顿草的变形很少有人能直接看出来，大部分人即使运用辅助仪式也看不透，这足以证明你在感知力这一块的天赋，比我当年还要强上几分。”
“只可惜最重要的一处你还是天资不够，不然….”恩格叹了口气，“举荐你进入黑塔还是有底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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