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虎目怒睁
炎棠城市政阁，三栋带有浓厚东旭大洲风格的楼宇毗邻坐落于数以千计的亭台楼阁中央的广阔平地上。
它们之间由数条飞廊链接，造型之奇特以及楼体之高大使得其成为这座城市最为醒目的建筑。
洁白墙壁与各个延伸出屋檐的楼层交相呼应，积雪静置于乌黑瓦片上方于午后斜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站在城墙之上透过不远处东面的两座高山与陡峭岩壁，恰好能够看见遗墟楼海外围的模糊景象，可仅是如此那些雄伟的大厦高楼都已经壮观无比。
相比于水深火热的遗迹内部，炎棠城此时却是一派冷清的景象。
自从市政阁下发通告，所有人都知晓了遗墟楼海当中出现兽潮，大家遵守着秩序躲在屋内不轻易外出走动。
尤其是穿城而过的巨大商道上，原本应该充斥着人流，马车，驼兽，甚至是两层楼高背负大量货物的温顺巨龙，如今却只剩下时不时巡逻的守城士兵。
街边的小摊与推车也消失不见，只有一个个被人们清理并铲成一团堆砌而成的雪堆，道路两侧遍布门窗禁闭的楼阁。
交错纵横的街道穿梭于城市，院落塔楼也极富规律地分布排列开来。
其中更是有数栋造型古怪的高大建筑坐落在整座城市各处。
在市政阁那高耸的大楼之上，某个朴素办公室的窗台处，体态颇为挺拔身穿深色宽松虎纹朝服的中年男人正向着遗迹远眺。
他两鬓银霜，瘦削面容线条分明，额头与眼角虽出现些许皱纹，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当中，却仍然放出锐利无匹的精光，就如同他腰间悬挂的宝剑，仅是出窍便能刺痛他人。
男人名叫沈蕴阳，是这座炎棠城的城主，也即“三城公”之一的“昭阳公”。
这个名号是由遗迹三城的民众传播开来，最后甚至被大衍朝廷政府下达诏令所承认。
昭阳公便是指沈蕴阳那铁面无私秉持公正的作风，无论是外地来的商客，亦或是本地市民，他对待起来都极为平等，也因此，主司商业的炎棠城成为了三座城市当中最为繁荣的城池。
只是当下，沈蕴阳却紧皱眉目，握住了腰间宝剑。那是他祖上传下来的珍宝，亦是柄价值连城的生息武具。
此时一名戴着眼镜的文职人员敲了敲打开的门扉，朝窗边的城主报告道。
“大人，岩府与绿柳城城主同意参加会务。”
“嗯，我马上来，你先把支援站传回来的文件整理一下，待会我要用。”
“好的。”
说罢文职退出房间，沈蕴阳则转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一只金属瓶，小酌了一口其中的酒酿，便走出办公室沿着廊道朝会议厅赶去。
推开实木大门，会议厅内温暖无比，角落的壁炉中，几条弯弯扭扭外表油亮的奇特木材正安静稳定地燃烧着，
与上次会议不同，今日与另两位城主的交谈涉及妖祸这类隐秘性质的事件，那些城中贵族因此没有被通知出席。
正中央长桌两侧的座位空无一人，只有沈蕴阳的几名副手直直站立着，几份文件摊开在桌面上。
坐在铺垫雪白毛草的柔软坐垫上后，沈蕴阳朝几位副手们点了点头。
立刻便有人走上前轻按了沈蕴阳对面两个相邻位子的桌面，登时一小圈法阵缓缓转动，随着电流声不断响起，淡蓝色虚影逐渐浮现于座位之上。
在两个座位的左边，是一个身形匀称但个子不高的男人，他穿着精致金属轻铠，佩戴镶嵌无数宝石的护手与腰带，一头长发还扎起数条小辫，末端则用贵重金属夹固定。
这位表情轻浮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正是岩府城城主——隆峰。
岩府城负责掌管遗墟楼海周边安全，并确保遗迹稳定。也是遗迹三城当中拥有武装力量最多的城市。
隆锋也因此获称“戎锋公”。
他的右手边则是一位长相阴柔的美艳妇人。
她梳着凌云髻，并佩戴数量惊人的贵重饰品，穿一套颜色鲜艳的雨花锦绣衫，就连手指甲都画上了精致彩绘，一手托着柄显眼的龙头鎏金长烟嘴，正自在地吞云吐雾。
女人便是绿柳城城主，三城公之一的“锦华公”——陈怜雪。
绿柳城是遗迹三城当中面积最小的一座城市，位于遗迹南部，其负责的正是网罗遗迹内外的信息，整理并传递给大衍政府，算是大衍于此安插的一枚明面上的眼线。
赫赫有名的本地学府霜林院就坐落城中。
而绿柳城之名从何谈起，这就要说说城中的参天古树了。在这极北之地本不应出现柳树，但绿柳城中央却长着一棵四季常青外表极像柳树的古老树木。
整座城市都以此为中心逐渐扩张，就连后来绿柳城市政阁都设立在旁。可以说这颗古老柳树算是见证了绿柳城的崛起。也因此，市民们这才提议将城邦改名为绿柳城，以纪念那些在柳树荫蔽下度过的漫长岁月。
只是建城百年有余其品类至今仍然未知，研究它的学者们也对此津津乐道，甚至在城中还一度出现参拜古树就能够子孙满堂的说法。
总之，此时此刻，三位城主时隔多年再次碰面。
“真是久别重逢呢，两位大人。”
陈怜雪吐出一小口烟气浅笑道。
“……”
“陈城主还是美艳依旧啊，啊哈哈哈哈。”
隆峰点头说道，沈蕴阳则一声不吭。
“您说笑了。”
“看来沈城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所以这次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不会是那个妖祸吧？如果只为了这件事就召开会议，沈城主是不是有点小瞧我们的实力了？”
“别忘了十九年前最后一头妖兽就是我们岩府干掉的。”
隆峰自信无比地挥拳道，他手下的军力确实有能力镇压妖祸，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也搞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就在一个小时前，遗墟楼海被不知名光幕围了起来。”
突然，沈蕴阳拿出一份分析资料说道，上面正是对那光幕的调查结果。
“这是？”
“那是古老的术法屏障，无法用物理手段破坏，能够自如穿过死物，但若是有生命触碰到光幕，就会被灼烧，并伴随虚弱的症状，它还把整个遗迹包围，就连天空与地底都被计算在内了。”
“如此复杂的术法只凭一头连离开遗迹都不敢的妖物还做不到，一定有人在它背后帮忙。”
“确实蹊跷，可只是一堵墙我认为不会造成什么重大影响，多找几个大衍专业的术士，应该不难打开吧？”
陈怜雪眼神凝重起来，她抖了抖烟灰缓缓说道，要是其他势力的行动如此偏激，恐怕遗迹暴乱在所难免，到时候再加上妖祸恐怕真够他们吃上一壶。
“陈城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绿柳城的情报网建设了这么久，难道只是噱头吗？”
沈蕴阳突然冷笑着发难，他早就看出了这两人对此次妖祸的不重视，甚至暗藏一股放任不管的意味。
明明能够在最开始收到妖祸警报时就一鼓作气排遣所有猎团绞杀尚未成长的妖物，可他们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削减兵力。
这也导致现在除了炎棠城的几只猎团冲破兽潮包围进入内三环，其他两座城市的猎团全都渺无音讯。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挑明二人的不作为！
岩府城如同宫殿般巨大的市政阁当中。
听到沈蕴阳的话，隆峰额头也是青筋暴起，他猛拍珍贵木材制成的桌面然后站起，竟是一掌将其打裂。
他指着前方沈蕴阳的虚影怒气冲冲道。
“沈蕴阳，你是什么意思？绿柳城的调查队可一直都在前线拼命收集信息啊。”
“好一个拼命收集信息，先是误判兽潮到达时间，接着到现在也没有查出其他势力的身份，甚至于连妖物都一点信息资料都没有流出？”
“还有你，隆峰，既然掌握大半兵力，为何让他们盘踞岩府一动不动？你是何居心？”
“沈蕴阳，你以为只有你在做事？”
陈怜雪柳眉倒竖，举起烟枪怒视沈蕴阳道。
“难道不是吗？”
“我们遗迹三城不就是为了阻挡祸乱冲破要塞影响到人民吗，既然目前还未失守，那就说明我与隆城主都做到了自己该做的！”
“再者，当下还没有妖祸与未知势力的消息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难道你想遗迹内的人民与士兵落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吗？”
“怕不是因为女儿也在遗墟楼海里所以才救女心切吧？”
听到陈怜雪提到自己的女儿，可怕气机便从沈蕴阳周身涌现，腰间宝剑也开始不住地微微颤抖。
“但是我们的首要义务是镇守各自城市，既然沈城主你硬要突入遗迹，那不好意思，我陈怜雪手下的那些兵力只够自己用的，真是爱莫能助了呀。”
听到陈怜雪如此说道，隆峰也露出笑意，事实上他们二人早就串通好想要一同陷害那个虚伪的沈蕴阳。
刚好借着这次妖祸加暴乱的机会，如果沈蕴阳镇压失败，那他必然兵力空虚，届时只要自己与陈怜雪护住自己这边的要塞，便坐等炎棠城失守就行。
等到沈蕴阳迫于压力向他们二人求助，哼，那便以挽大厦之将倾的气势集结两座城市的猎团与军队将妖物与恶党全都铲除。
如此一来不仅沈蕴阳会因为失职而失势甚至被贬，他们二人也能够加官进爵。
再趁炎棠城恢复生机之时慢慢拉拢那些商人，把那商路给挪到岩府与绿柳城，如此一来就算日后沈蕴阳东山再起，也不可能再像如今这般一手遮天了。
至于为何笃定沈蕴阳镇压行动将会失败。
隆峰一想到此嘴角便不由翘起，啧啧啧，你那漂亮的女儿怕是小命不保喽。
接着他们三人又在要塞事务上激烈谈论半天，直到天边依稀出现晚霞辉光，这场硝烟弥漫的会议终于结束。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职场相识多年至今，本可以善终，但二位要是仍然一意孤行……”
“那就别怪我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了。”
说完这段不明不白的话，沈蕴阳轻按机关，瞬间法阵停止转动，两位城主的虚影也渐渐化为幽光消散。
这位此时脸色阴沉的白首中年人缓缓站起，身上的虎纹朝服则舒展开来。
斜阳照入房间，恰好落入狰狞虎头的双眼之中，立马让其闪出光彩，乍一看去仿佛真有一头纯白巨虎盘踞在沈蕴阳的周身，与男人那骇人威压相结合后，更加的真实。
周围的副手与文职全都昂首挺胸等待起城主的命令。
接着，沈蕴阳便幽幽开口道。
“陆隐，联系灼先生吧，告诉他我们已经准备好费用了。”
“是！”
“李婉茹，让采信亭的亭长过来见我。”
“明白！”
又三三两两地交代完事项，宽敞的会议厅便空无一人了。
沈蕴阳站在座首拔出腰间宝剑，寒芒湛冽，剑鸣盎然，一柄雪白剑身暗黄虎头剑柄的利器展露全身。
虎，是炎棠沈家的家徽，亦是沈家能够刚建城之初那风云变幻诡谲多变的商界站稳脚跟的精神支柱。
此刻，沈蕴阳双指横抹长剑，气机流动下，剑柄虎目赫然睁开，开始疯狂扫视四周并发出喜悦的颤鸣。
“既然无用，那你们也可以就此下场了。”
沈蕴阳举剑直指正前方的相邻两个座位，淡淡说道。
它们之间由数条飞廊链接，造型之奇特以及楼体之高大使得其成为这座城市最为醒目的建筑。
洁白墙壁与各个延伸出屋檐的楼层交相呼应，积雪静置于乌黑瓦片上方于午后斜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站在城墙之上透过不远处东面的两座高山与陡峭岩壁，恰好能够看见遗墟楼海外围的模糊景象，可仅是如此那些雄伟的大厦高楼都已经壮观无比。
相比于水深火热的遗迹内部，炎棠城此时却是一派冷清的景象。
自从市政阁下发通告，所有人都知晓了遗墟楼海当中出现兽潮，大家遵守着秩序躲在屋内不轻易外出走动。
尤其是穿城而过的巨大商道上，原本应该充斥着人流，马车，驼兽，甚至是两层楼高背负大量货物的温顺巨龙，如今却只剩下时不时巡逻的守城士兵。
街边的小摊与推车也消失不见，只有一个个被人们清理并铲成一团堆砌而成的雪堆，道路两侧遍布门窗禁闭的楼阁。
交错纵横的街道穿梭于城市，院落塔楼也极富规律地分布排列开来。
其中更是有数栋造型古怪的高大建筑坐落在整座城市各处。
在市政阁那高耸的大楼之上，某个朴素办公室的窗台处，体态颇为挺拔身穿深色宽松虎纹朝服的中年男人正向着遗迹远眺。
他两鬓银霜，瘦削面容线条分明，额头与眼角虽出现些许皱纹，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当中，却仍然放出锐利无匹的精光，就如同他腰间悬挂的宝剑，仅是出窍便能刺痛他人。
男人名叫沈蕴阳，是这座炎棠城的城主，也即“三城公”之一的“昭阳公”。
这个名号是由遗迹三城的民众传播开来，最后甚至被大衍朝廷政府下达诏令所承认。
昭阳公便是指沈蕴阳那铁面无私秉持公正的作风，无论是外地来的商客，亦或是本地市民，他对待起来都极为平等，也因此，主司商业的炎棠城成为了三座城市当中最为繁荣的城池。
只是当下，沈蕴阳却紧皱眉目，握住了腰间宝剑。那是他祖上传下来的珍宝，亦是柄价值连城的生息武具。
此时一名戴着眼镜的文职人员敲了敲打开的门扉，朝窗边的城主报告道。
“大人，岩府与绿柳城城主同意参加会务。”
“嗯，我马上来，你先把支援站传回来的文件整理一下，待会我要用。”
“好的。”
说罢文职退出房间，沈蕴阳则转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一只金属瓶，小酌了一口其中的酒酿，便走出办公室沿着廊道朝会议厅赶去。
推开实木大门，会议厅内温暖无比，角落的壁炉中，几条弯弯扭扭外表油亮的奇特木材正安静稳定地燃烧着，
与上次会议不同，今日与另两位城主的交谈涉及妖祸这类隐秘性质的事件，那些城中贵族因此没有被通知出席。
正中央长桌两侧的座位空无一人，只有沈蕴阳的几名副手直直站立着，几份文件摊开在桌面上。
坐在铺垫雪白毛草的柔软坐垫上后，沈蕴阳朝几位副手们点了点头。
立刻便有人走上前轻按了沈蕴阳对面两个相邻位子的桌面，登时一小圈法阵缓缓转动，随着电流声不断响起，淡蓝色虚影逐渐浮现于座位之上。
在两个座位的左边，是一个身形匀称但个子不高的男人，他穿着精致金属轻铠，佩戴镶嵌无数宝石的护手与腰带，一头长发还扎起数条小辫，末端则用贵重金属夹固定。
这位表情轻浮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正是岩府城城主——隆峰。
岩府城负责掌管遗墟楼海周边安全，并确保遗迹稳定。也是遗迹三城当中拥有武装力量最多的城市。
隆锋也因此获称“戎锋公”。
他的右手边则是一位长相阴柔的美艳妇人。
她梳着凌云髻，并佩戴数量惊人的贵重饰品，穿一套颜色鲜艳的雨花锦绣衫，就连手指甲都画上了精致彩绘，一手托着柄显眼的龙头鎏金长烟嘴，正自在地吞云吐雾。
女人便是绿柳城城主，三城公之一的“锦华公”——陈怜雪。
绿柳城是遗迹三城当中面积最小的一座城市，位于遗迹南部，其负责的正是网罗遗迹内外的信息，整理并传递给大衍政府，算是大衍于此安插的一枚明面上的眼线。
赫赫有名的本地学府霜林院就坐落城中。
而绿柳城之名从何谈起，这就要说说城中的参天古树了。在这极北之地本不应出现柳树，但绿柳城中央却长着一棵四季常青外表极像柳树的古老树木。
整座城市都以此为中心逐渐扩张，就连后来绿柳城市政阁都设立在旁。可以说这颗古老柳树算是见证了绿柳城的崛起。也因此，市民们这才提议将城邦改名为绿柳城，以纪念那些在柳树荫蔽下度过的漫长岁月。
只是建城百年有余其品类至今仍然未知，研究它的学者们也对此津津乐道，甚至在城中还一度出现参拜古树就能够子孙满堂的说法。
总之，此时此刻，三位城主时隔多年再次碰面。
“真是久别重逢呢，两位大人。”
陈怜雪吐出一小口烟气浅笑道。
“……”
“陈城主还是美艳依旧啊，啊哈哈哈哈。”
隆峰点头说道，沈蕴阳则一声不吭。
“您说笑了。”
“看来沈城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所以这次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不会是那个妖祸吧？如果只为了这件事就召开会议，沈城主是不是有点小瞧我们的实力了？”
“别忘了十九年前最后一头妖兽就是我们岩府干掉的。”
隆峰自信无比地挥拳道，他手下的军力确实有能力镇压妖祸，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也搞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就在一个小时前，遗墟楼海被不知名光幕围了起来。”
突然，沈蕴阳拿出一份分析资料说道，上面正是对那光幕的调查结果。
“这是？”
“那是古老的术法屏障，无法用物理手段破坏，能够自如穿过死物，但若是有生命触碰到光幕，就会被灼烧，并伴随虚弱的症状，它还把整个遗迹包围，就连天空与地底都被计算在内了。”
“如此复杂的术法只凭一头连离开遗迹都不敢的妖物还做不到，一定有人在它背后帮忙。”
“确实蹊跷，可只是一堵墙我认为不会造成什么重大影响，多找几个大衍专业的术士，应该不难打开吧？”
陈怜雪眼神凝重起来，她抖了抖烟灰缓缓说道，要是其他势力的行动如此偏激，恐怕遗迹暴乱在所难免，到时候再加上妖祸恐怕真够他们吃上一壶。
“陈城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绿柳城的情报网建设了这么久，难道只是噱头吗？”
沈蕴阳突然冷笑着发难，他早就看出了这两人对此次妖祸的不重视，甚至暗藏一股放任不管的意味。
明明能够在最开始收到妖祸警报时就一鼓作气排遣所有猎团绞杀尚未成长的妖物，可他们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削减兵力。
这也导致现在除了炎棠城的几只猎团冲破兽潮包围进入内三环，其他两座城市的猎团全都渺无音讯。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挑明二人的不作为！
岩府城如同宫殿般巨大的市政阁当中。
听到沈蕴阳的话，隆峰额头也是青筋暴起，他猛拍珍贵木材制成的桌面然后站起，竟是一掌将其打裂。
他指着前方沈蕴阳的虚影怒气冲冲道。
“沈蕴阳，你是什么意思？绿柳城的调查队可一直都在前线拼命收集信息啊。”
“好一个拼命收集信息，先是误判兽潮到达时间，接着到现在也没有查出其他势力的身份，甚至于连妖物都一点信息资料都没有流出？”
“还有你，隆峰，既然掌握大半兵力，为何让他们盘踞岩府一动不动？你是何居心？”
“沈蕴阳，你以为只有你在做事？”
陈怜雪柳眉倒竖，举起烟枪怒视沈蕴阳道。
“难道不是吗？”
“我们遗迹三城不就是为了阻挡祸乱冲破要塞影响到人民吗，既然目前还未失守，那就说明我与隆城主都做到了自己该做的！”
“再者，当下还没有妖祸与未知势力的消息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难道你想遗迹内的人民与士兵落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吗？”
“怕不是因为女儿也在遗墟楼海里所以才救女心切吧？”
听到陈怜雪提到自己的女儿，可怕气机便从沈蕴阳周身涌现，腰间宝剑也开始不住地微微颤抖。
“但是我们的首要义务是镇守各自城市，既然沈城主你硬要突入遗迹，那不好意思，我陈怜雪手下的那些兵力只够自己用的，真是爱莫能助了呀。”
听到陈怜雪如此说道，隆峰也露出笑意，事实上他们二人早就串通好想要一同陷害那个虚伪的沈蕴阳。
刚好借着这次妖祸加暴乱的机会，如果沈蕴阳镇压失败，那他必然兵力空虚，届时只要自己与陈怜雪护住自己这边的要塞，便坐等炎棠城失守就行。
等到沈蕴阳迫于压力向他们二人求助，哼，那便以挽大厦之将倾的气势集结两座城市的猎团与军队将妖物与恶党全都铲除。
如此一来不仅沈蕴阳会因为失职而失势甚至被贬，他们二人也能够加官进爵。
再趁炎棠城恢复生机之时慢慢拉拢那些商人，把那商路给挪到岩府与绿柳城，如此一来就算日后沈蕴阳东山再起，也不可能再像如今这般一手遮天了。
至于为何笃定沈蕴阳镇压行动将会失败。
隆峰一想到此嘴角便不由翘起，啧啧啧，你那漂亮的女儿怕是小命不保喽。
接着他们三人又在要塞事务上激烈谈论半天，直到天边依稀出现晚霞辉光，这场硝烟弥漫的会议终于结束。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职场相识多年至今，本可以善终，但二位要是仍然一意孤行……”
“那就别怪我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了。”
说完这段不明不白的话，沈蕴阳轻按机关，瞬间法阵停止转动，两位城主的虚影也渐渐化为幽光消散。
这位此时脸色阴沉的白首中年人缓缓站起，身上的虎纹朝服则舒展开来。
斜阳照入房间，恰好落入狰狞虎头的双眼之中，立马让其闪出光彩，乍一看去仿佛真有一头纯白巨虎盘踞在沈蕴阳的周身，与男人那骇人威压相结合后，更加的真实。
周围的副手与文职全都昂首挺胸等待起城主的命令。
接着，沈蕴阳便幽幽开口道。
“陆隐，联系灼先生吧，告诉他我们已经准备好费用了。”
“是！”
“李婉茹，让采信亭的亭长过来见我。”
“明白！”
又三三两两地交代完事项，宽敞的会议厅便空无一人了。
沈蕴阳站在座首拔出腰间宝剑，寒芒湛冽，剑鸣盎然，一柄雪白剑身暗黄虎头剑柄的利器展露全身。
虎，是炎棠沈家的家徽，亦是沈家能够刚建城之初那风云变幻诡谲多变的商界站稳脚跟的精神支柱。
此刻，沈蕴阳双指横抹长剑，气机流动下，剑柄虎目赫然睁开，开始疯狂扫视四周并发出喜悦的颤鸣。
“既然无用，那你们也可以就此下场了。”
沈蕴阳举剑直指正前方的相邻两个座位，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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